「好像？」她推開趙墨臣, 雙手環胸來到顧汐月桌前，居高臨下審視著她，「是你說顧明音偷拿你東西的？」
自從上次顧家那事兒, 顧汐月對沈予知是怵的, 她不敢對上那雙視線，低著頭支支吾吾應話︰「……我沒說。」
「你要是沒說過他們為什麼點名道姓顧明音。」
「我……」顧汐月回答不上來, 抬頭看了眼趙墨臣, 心里又有了底氣, 只要趙墨臣在, 沈予知是不會拿她怎麼辦。
于是鼓起勇氣說︰「當時我和顧明音在一起，我沒有說她拿我東西, 只是別人看——她戴著。」
「哦~」沈予知拉長尾音，「別人看——顧明音戴了和你相同——手表, 你——手表又剛巧不——, 所以你懷疑顧明音拿的，是嗎？」
顧汐月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沈予知不禁發出嗤笑︰「汐月，所有人都知道明音是顧家養女, 你說她偷拿你東西，那……別人還覺——是你故意丟東西陷害她呢~」沈予知的語氣把握的剛剛好，惹人發省又不至于那麼陰陽怪氣。
趙墨臣听後皺眉。
趴在桌——上睡覺——顧嘉禹同時醒來，他揉了一把頭發, 踢開椅——大步走過來, 一把揪起顧汐月向——走。
「哥, 你干嘛？」
「去找顧明音。」顧嘉禹頭也不回。
顧汐月心里一個咯 ︰「找、找明音做什麼？」
「你說她拿你東西，我們去確認下不就得了。」顧嘉禹想事情向來簡單，做沒做直接確定一遍, 哪那麼多彎彎繞繞，弄——人心煩。
兩人前腳離開教室，趙墨臣後腳跟上。
沈予知沒先著急過去，反而直接去了學校洗手間。
此時，三人已來到七班。
現在正是午餐時間，七班的學生正收拾著準備去食堂，——國際班的人進來，立馬覺察有事發生，齊齊停下動作向顧明音看——來。
原本要走的何韜和周勇也沒急著搶座位，想到上次趙墨臣沖進班級發生——事，兩人一左一右攔在顧明音面前，梗著脖——，一臉凶橫︰「有事？」
「讓開。」顧嘉禹不耐煩地推了一把小胖，「我們找顧明音。」
小胖身高172，體重180斤，毫不夸張地說在同齡人里就是一座魏巍大山。
顧嘉禹那一推毫不顫動他，何韜擼起袖——抖了抖胳膊上——肉肉︰「你再動我一下試試。」
「操。」顧嘉禹哪受得了這等挑釁，握緊拳頭正想打，就見一只縴細——胳膊從兩人中間伸出，修長且精致的指骨輕輕捏住小胖衣角，剛才還拽得和二百五似的小胖立馬點頭哈腰變成狗腿子︰
「顧姐您別怕，我們來幫您收拾他們，您老放心，兄弟們肯定不會讓人欺負你。」
幾人在內叫爹，在外叫姐，把顧明音的輩分安排——明明白白。
「沒事，你們先去食堂吃飯。」顧明音拉開小胖，頭顱微仰，神態極為高傲︰「有事說。」
顧嘉禹話未出口，看——明音的一瞬間愣住了。
她和離家前——變化很大，長胖了點，經過日夜呵護的皮膚透著白皙細膩，眉眼，鼻子，嘴唇，和顧嘉禹無比神似，兩個人的五官就像是從一個模型里印出來的，雖有不同，卻又相同。
顧嘉禹在學校幾乎不和明音踫面，就算——面也是吵兩句，這是這麼久來第一次，他第一次好好看雙生妹妹——臉。
怎麼說，——覺有點……奇妙，像是血脈里有根線拉著，忍不住想靠近——去。
顧明音見他直勾勾盯著，沒了耐心︰「快說。」
顧嘉禹一眼看清明音手腕上——表，那股奇怪的心情剎那消失，表情重新變得冷漠︰「那塊表是汐月——，你摘下來還給她。」
話音落下，班級里——學生一同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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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韜倒吸口涼氣，雖然他很好奇同桌哪來這麼貴的東西，但這麼久下來也相信同桌人品，小偷小模這事兒她肯定不會做。
何韜頓時生氣︰「顧嘉禹你最好說清楚，什麼叫這塊表是顧汐月——？這明明是我同桌——，你們兄妹倆是不是合計好了——來陷害她啊？我告訴你，我們顧明音同學是品學兼優——好學生，你們可別給人潑髒水。她不會揍人我可是會揍人的。」說著，何韜凶神惡煞比了比拳頭。
顧明音沒想到劇情現在才展開，也沒想到小胖這麼仗義。
原著里顧嘉禹和趙墨臣都是打架不要命的玩意，就算小胖厲害也架不住他們倆個人，她起身站在小胖面前，舉起手腕比了比︰「你們說這個？」
「嗯。」顧嘉禹伸手，「還來。」
看到熟悉——腕表，顧汐月已經確定是她。
她先是在心里松了口氣，又委屈巴巴拉住趙墨臣袖——，無助可憐地哽咽道︰「明音，你要是喜歡，我可以把家里——其他腕表送給你，但是這塊是舅媽買的，要是不——她肯定生氣。」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拿的，你把它還給我，我用其他和你還，好不好呀？」
顧汐月可謂做足樣子，誰——不——說一句善良大方。
「不好。」顧明音回答——果斷。
「為什麼？」顧汐月咬著下唇，「難道你還因為曉曉她們埋怨我？所以才……」
「因為這就不是你——東西。」顧明音打斷她，「拜托用你們松子大的腦仁好好想一想，我要是偷拿你——東西會光明正大戴著嗎？誰主張誰舉證，你說這表是你——，那麼請你拿出證據，要不然我還說你故意藏表陷害我，誰都知道顧家大小姐看我這個山里來的不順眼。」
顧汐詌uo蹲。?食啊??食昂孟裼械愣? br />
「顧明音，你把表給我看看。」趙墨臣突然伸手。
顧明音目光冷漠︰「滾。」
趙墨臣不強求，收回手說︰「據我所知這是百達翡麗今年的限定，國內只有三塊，不久前顧汐月——舅媽曾拍了一塊，剩下兩塊也分別被人收藏，所以你這個很可能是贗品。」
說完，趙墨臣牽住顧汐月，「她沒有偷表，只是戴了塊假貨。」
他——一番話讓眾人恍然大悟。
只有系統，偷偷在顧明音腦海里發出聲音︰[宿主，我申請死機。]
[嗯？]
[我替人尷尬——毛病又犯了。]
好尷尬，如果它有腳——話現在一定摳出了一座精絕古城，《鬼吹燈》直接在那兒開拍。
「汐月，請問這是你丟的表嗎？」
一道如沐春風——嗓音忽然傳來。
門口，身形修長瘦高——女生款款而來，手上握著根樹枝，樹枝上掛著一塊濕漉漉——腕表，仔細看那塊腕表正是顧汐月先前丟的那只。
顧汐月和趙墨臣同時愣住，看了看沈予知手上——表，又看了看顧明音，一時間都沒搞清楚情況。
「啥意思？顧明音的表真是假——？」
「不知道啊……」
「可是趙墨臣不是說顧明音的表是假貨，他們家那麼有錢，他說假——肯定沒錯。」
「那顧明音就是沒偷表啊，嘖，不搞清楚就來找明音，他們國際班真是可以。」
「栽贓陷害有一手啊，我看他們就是欺負我們普通班！
「……」
議論聲不斷，有人一方面相信趙墨臣的話；也有人覺——顧汐月沒事找事，總之對他們的好感一落千丈。
「汐月，這是你——嗎？」沈予知舉著樹枝把東西湊近。
那快表上面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息，像是被人從泔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沈予知也很嫌棄，特意找了根樹枝一路挑來。
「我、我……」顧汐月小心瞄了眼明音，問，「這是你從哪里找來的？」
「洗手間垃圾桶。」沈予知說，「保潔阿姨清理洗手間衛生——時候沒看——，不小心和紙一起丟在了垃圾桶。」這麼大一塊東西不會無故消失，要是被人撿到八成會上報失物招領，然而那麼久都沒有，很可能是被保潔阿姨清理掉了。
她也就是隨便找找，沒想到還真被她從垃圾桶翻了出來。
沈予知看著顧汐月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笑——愈發明媚︰「汐月你真是太不小心了，自己馬馬虎虎丟了東西還要怪別人，若我沒找到，你是不是真——要回家告家長說明音偷你手表？」
顧明音忍著笑不說話，安靜看著小惡毒——茶藝表演。
「我、我沒有……」顧汐月用力咬著下唇，「我沒有怪別人……」
「啊呀！」沈予知瞪大眼楮佯裝驚訝，「那是誰在班級里一直嚶嚶嚶，還一口一個顧明音？喏，阿臣這不就給你出氣來了，是吧，阿臣。」
趙墨臣有些煩躁︰「我只是過來確認，知知你好好說話，不要讓別人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顧汐月惡意污蔑；還是誤會明音偷表？還是誤會你大老遠——來給顧汐月出氣？你說清楚，我誤會什麼了？」
趙墨臣懶——和沈予知爭論，一把扯過那塊表，也沒有嫌棄上面水漬，握著便要帶顧汐月離開。
「墨臣哥哥……」
「沒事，回去我聯系百達翡麗那邊，讓他們給你清理。」
听到這句，沈予知噗嗤地笑了︰「恐怕百達翡麗——人會直接報警。」
趙墨臣皺眉。
沈予知來到明音跟前，「音音，你摘下來。」
明音知道小惡毒要搞事了，她很樂意小惡毒幫她出氣，二話不說摘下手表遞——去。
沈予知把表的背身露出來，指著上面很小的字母說︰「限定款有定制功能，客戶可以選擇在表盤或者表身上刻字，算是一種專屬記號。看，這里有個y，是明音最後一個字——縮寫。」
趙墨臣的一雙俊眉皺得更緊。
「所以……」沈予知指著他手里——那塊表，「這是假貨，這才是真。」
沈予知話一說完，同學們再次嘰里咕嚕討論起來，看向趙墨臣的眼神也帶了幾分其他味道。
趙墨臣剛才說了一堆，沈予知的這番話無疑是公開打他——臉。
顧明音看出他不服氣，眼底帶笑地說︰「知知，既然這樣我們直接打官方電話吧，是真是假讓官方鑒定。」這種表都有貨號，報出貨號一查即可。
她沒說笑，直接撥通官方電話並且打開免提。
事到如今顧汐月也不好逃避，而且她根本不相信舅媽會買假貨給她，所以在沈予知說出貨號名字後也跟著說出。
電話里客服小姐——聲音甜美︰「沈小姐您好，經過客服查詢，貨號4568r為仿制贗品，也沒有查詢到錢菊女士的購買信息。目前星月款為全球限定，國內三款都由沈星星和沈予知小姐購買，請您認準官方品質，若有問題可以直接來到前台，您是我們的vip客戶，會有專門的客服為您處理。」
沈予知小姐購買……
沈予知……
顧汐月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趙墨臣也瞪大眼楮，腳趾不禁蜷縮在一起。
顧汐月淚眼朦朧地看著趙墨臣，不由控訴︰「墨臣哥哥，你、你不是說……她是假——嗎？」
「我……」
趙墨臣張了張嘴，沒且開口就听到後面的竊竊私語。
「敢情這就是個裝逼犯啊。」
「或者他們趙家挺窮——？」
「剛才說那麼多，我還真信了。」
「……」
三人淪為笑柄，任由取笑說不出一句反駁——話。
顧明音一步步來到顧汐月身邊，看著她，語氣不緊不慢︰「贗品取笑正品，顧汐月，這要是傳出去，你說是你不好看，還是我不好看？」說完視線下垂，指尖勾主她脖——上——玉。
指尖觸及皮膚的溫度是冰冷的，她的眼神是不屑——，看她宛如在看一個低等動物。
顧汐月很清楚這句話語里——意思。
顧明音暗示她，她只是個低劣的假貨，早晚有一天會被丟在垃圾桶。
她渾身顫抖，死死咬著嘴唇才沒有發出尖叫。
顧汐月頭暈目眩，已經無法在這里待下去，用力撞開身後的人，狼狽跑離班級。
「跑了啊，心虛了。」
「丟臉死人了，我要發論壇。」
「發了吱一聲，兄弟們去頂貼。」
「這倆人怎麼還在這兒？趙墨臣怎麼還不找個地縫鑽。」
被撞個正著——趙墨臣踉蹌兩步，堪堪扶著桌——才沒有跌倒。
听著這些議論和顧明音蔑視取笑——眼神，趙墨臣感覺顏面無光，臉上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他想到之前信誓旦旦說——話，突然覺——還不如直接暈——去……
趙墨臣也就是單純一想，沒準備實施，然而他——身體不這麼想。
他那雙支撐在桌——上兩邊——手瞬間松開，身體很誠實地倒地不起。
duang——一聲——
趙墨臣的腦袋磕在桌角，眼楮一閉順勢裝暈，整套動作行雲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