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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 自有惡人磨

時間的流動似乎都變得慢了下來,帶頭的張著大嘴試圖抬起槍口將它對準門廊,可此刻手中那桿短突擊步槍是如此冗長沉重,自己訓練了無數遍的快速反應動作又是如此生疏笨拙,就連手心微不足道的汗水也變得像機油般粘滑,嚴重地妨礙著他扣動扳機將門廊里那個倒霉家伙亂槍打成蜂窩。

「噗!」一聲輕微的悶響在耳邊略過,轉身到一半的倒霉蛋太陽穴上爆出鮮亮的血花,帶頭的看著那個男人的喉結不甘心地蠕動了幾下,他伸出手想抓住些什麼東西,無奈手邊什麼都沒有最終只能被重力推到牆上向地面跌坐。

伴隨著一道清晰的血痕,男人的尸體癱坐在地不動了。

「誰干的?」帶頭的驚喜回頭想看看到底是自己的哪位部下如此反應超群,然而他看到的是比自己更加迷茫的四個人各自維持著或在尋求逃避或正準備射擊的姿勢。

沒人搭理他,那靜謐而致命的一槍究竟是不是從自己的槍管里射出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剛才的緊張讓他們根本就無法清晰回憶起身體的動作,唯一能確認的是子彈的確是從他們中間射出。

「繼續前進,控制住里面的人。」帶頭的有些無奈,只能把那一槍歸結為某人的應激反應形成的神來之筆,作為指揮官他必須讓大家清醒過來繼續執行任務。

「哦!」四人這才如夢方醒,心有余悸地跟著帶頭的越過男人的尸體繼續前進。

和狹窄的門廊不同房間內部相當寬敞,散落在客廳里的冷熱兵器、空酒瓶子和其他不知道有什麼用的元器件宣示著現在居住于此的是一群無法暴徒,正打算命令部下分散尋找的帶頭人突然听到某個方位傳來熟悉到滑稽的聲音。

是鼾聲,沒有二十年鼻炎打不出來如此有特色的鼻鼾,差點因為那婉轉聲調笑出聲來的帶頭人朝自己的手下打出幾個手勢,他們立即會意地把守住那道房門的兩側。

帶頭人輕輕擰開門把,里面沒有上鎖,三個大男人各自倒在一張單人床上呼呼大睡,因為正中間那位音量奇大的鼾聲其他人根本就注意不到外面任何無法超越這鼾聲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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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人使個眼色,五人魚貫而入,左右兩邊的兩位老兄還沒清醒過來就被一人一槍拐直接打入更深沉的暈厥,正中央鼾聲大作的那位因為太過引人注目,成了被選中的審訊對象。

「嗯?!」感覺到自己胳膊被強行扭動的他從美夢中驚醒,只見自己的弟兄已經在睡夢中被制服,自己四面則站著五個荷槍實彈頭戴面罩的家伙。

「敢出聲就活剮了你,反正還有能換的。」副手的蝴蝶刀在打鼾哥的下巴上晃來晃去,明晃晃的刀刃讓他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脖子。

「我們問,你答,謊話死,不答也死,明白就點頭。」帶頭的努力拿出自己欺壓鄰里時的凶惡派頭,看著還真有些唬人。

打鼾哥還能說什麼,為了不被當場抹脖子他除了點頭如搗蒜之外別無選擇。

「這炸彈,你們弄得?」帶頭人掂量著手里一捆還沒完全完成組裝的高爆炸彈,問道。

「嗯,是我們。」打鼾哥的嗓音因為緊張而沙啞,還有點跑調。

「這麼好玩的東西打算拿來坑誰啊?」帶頭人又問。

「大營地那幫人。」打鼾哥上下打量著似乎想辨別對方的來路,可惜對方身上實在找不到能辨認的標識,他只好說實話。

「那幫人怎麼得罪你了要用這麼高的當量,你這高級貨色一發還不帶走個小百十人?」帶頭人沒有自爆身份,順著對方的話審問。

「不是他們得罪我,我也不知道他們得罪了誰。」打鼾哥連連搖頭,「就前幾天突然有個人跑出來甩給我們一大筆錢,說只要我們能在他們決定的時間和地點往大營地里安幾個炸彈,我們不只能得到豐厚的獎賞還能拿到假的身份證明,可以讓我們在第九區外臨時活動。」

「裝幾個炸彈就有如此報酬,天上掉餡餅啊。」帶頭人陰陽怪氣地評價道。

「我、我們也是這麼想啊。」打鼾哥有些無奈地回答,「不過我們哥兒幾個自從進來這里還沒鬧出什麼名堂,除了酒越喝越少日子越來越不好過就沒別的了,人總得往下活您說是不是?」

「嘿,也對。」帶頭人諷刺地笑笑,「正巧哥們幾個也想找條活路,那個給你們生意的家伙還聯系得上嗎?」

「大哥,不是我糊弄你啊,我真聯系不上!」打鼾哥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我也想跟蹤他來著,可那人神出鬼沒的根本抓不住首尾,丟給我們錢和炸藥之後就再沒見過影子。」

「然後也沒再跟你們聯系過?」

「聯系是聯系過一次,不過用的是對講機,我們也搞不清楚他從哪兒能聯系上我們的機器。」打鼾哥老實交代道。

「他最近聯系你們是什麼時候?」帶頭人模模下巴,問道。

「昨天,昨天晚上。」出賣都已經出賣了,為苟命打鼾哥索性和盤托出,「對面告訴我說三天後大營地那個姓孔的要有一場公開演講,讓我們做好去踩點的準備,他還說……」

「他還說什麼?」打鼾哥忽然在這兒停下盯著他們,讓帶頭人感覺到了某種異樣。

「那個,幾位大哥該不是大營地的人?」打鼾哥咽了口吐沫,用干巴巴的聲音問道。

「你管得著嗎?問你話呢。」帶頭人還沒等回話,副手的蝴蝶刀就已經在他脖頸間晃蕩了。

「……他說大營地的警備隊里面有他的內鬼,到了時候自然會現身讓我們混進去裝炸彈。」打鼾哥膽小,最後還是說了。

「你們幾個里面誰是頭兒?」帶頭人沉默片刻,話鋒一轉換了個話題。

「我們又不是幫派也沒誰真正當頭兒,可要說平時誰挑頭搞事兒的話嘛,」打鼾哥猶豫地看看那邊癱著的兩位又看看自己的肚子,「不瞞幾位正是小弟。」

「行,是個聰明人。」帶頭人冷笑著點點頭,「這個帶走,那兩個直接抹了了事。」

「哦。」听得出來回答的那幾位因為突然得到殺人滅口的命令而感到不安,但是沒人因此拒絕執行命令,馬上兩把刀搭在暈厥在床的兩個倒霉鬼脖子上。

「動手。」有點享受打鼾哥驚駭的眼神,帶頭人輕笑道。

兩道血光濺起,打鼾哥不忍地閉上眼楮,再重新睜眼的時候他面對的已經是兩具尸體了。

「炸藥拿走,其他要是不值錢或者不好拿就算了。」基本上成功完成了任務的帶頭人開始建立起自信,「至于你小子,你跟我們走,如果路上出現什麼問題你的下場不用我再說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打鼾哥痛苦地瞄了一眼同伴們的尸體,別看他又是策劃爆炸又是怎樣,其實他在被趕進第九區之前只不過是個受過幾年技工培訓的維修技師,跟自己混這幾位倒霉弟兄也都不是什麼大凶大惡之人。

這大概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吧,當一個人決定讓自己沉淪的時候,他會驚愕地發現世上很多人比他沉沒得更深,如果沒法狠下心來讓自己盡快變得更加冷血更加邪惡,在那些已經沉入深淵的怪物眼中他就與其他受害者沒有任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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