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緊急情況部要突擊搜查第九區？！」周玉卿講出來的事情讓林海濤目瞪口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沒人跟我知會一聲？」
「你每天除了上報工資份的情報就是縮在屋子里睡大覺，連我都差點把你這家伙給忘了，別人誰還能想起你來？」周玉卿挖苦道。
「唉，人走茶涼，都是些沒義氣的呀。」林海濤郁悶地嘆口氣，「事情我明白了，你們管理局又是怎麼卷進這檔子事里來的？」
「準確說這個案子就是被我們給挖出來的。」周玉卿似乎相當信任這位林副區長，簡明扼要地將案件來龍去脈大致和他講了一遍。
「軍事裝備失竊？怪不得緊急情況部這麼火急火燎，這可是朝水潑不進的軍方伸手的大好機會。」林海濤馬上就從中提煉出了沖突焦點，「如此說來管理局也是希望在緊急情況部徹底接手之前獲取主導權，免得明明是自己挖出來的案子最後卻變成緊急情況部的陪襯，還要因此被軍方給臉色看。」
「你就當是這麼回事吧，怎麼樣願意幫忙嗎？」周玉卿沒有提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很大程度上源自于阿龍的堅持，只是收束了話題將討論拉回正規。
「幫，別的不說玉卿你肯在我這兒露面我就當然要幫，而且緊急情況部那群活祖宗進來第九區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他們了結事情拍**就走，被打擾到本地人還不是把怨氣都撒在區政府頭上。」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林海濤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好，關于趙津這個人，你了解多少？」周玉卿直入主題。
「鼠王？怎麼上來就是最麻煩的家伙？」听到趙津這個名字，林海濤的眉頭皺了起來。
「鼠王？」周玉卿和阿龍面露疑惑，以前從未听過這個叫法。
「說的就是趙津，他主要做走私生意這件事你們應該都知道吧？他的手下為了避開地面上的衛星監視大部分時間都在下水道里活動，所以得了個老鼠的綽號，趙津是他們的頭頭自然也就被叫成鼠王咯。」林海濤解釋。
「听著挺威風的，本人配得上這個綽號嗎？」阿龍問道。
「難說。」林海濤聳聳肩，「鼠王那家伙行蹤詭秘很少在地面上露面，甚至有傳聞說他用這些年走私生意積攢的財富給自己挖出一個應有盡有的地下皇宮，然後就每天躲在里面一邊肆意享樂一邊遙控著他的走私帝國積累財富，我手上關于他的情報不多。」
「呵，也不像有多大出息的樣子。」阿龍嗤笑道。
「在外面生活的人看來的確如此，不過第九區這地方本來就不正常，膽小和謹慎不是缺點而是美德。」這個評價林海濤卻不敢苟同，「第九區的經濟活動絕大多數在法律邊緣游走，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被外面的執法機關盯上都不奇怪，能在這里做大的人要麼是真有本事要麼是運氣好又足夠低調，鼠王就屬于後者。」
「你對他評價很高啊。」周玉卿這才開腔。
「他可是少數能讓我抓不到尾巴的家伙之一，我對第九區那幾位話事人的了解都比他多。」林海濤點點頭，「另外有一點你們在調查中千萬要注意，鼠王背後還有其他勢力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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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第九區外面的勢力在背後支持他？」周玉卿神色一變，總算說到點子上了。
「可惜沒查清楚到底是哪一路神仙。」林海濤的語氣中帶著些不甘，「地下管道系統再復雜總有範圍極限，走私貨物在進入地下之前還是需要在地面上通過，可我不管怎麼查都模不清楚鼠王的貨源渠道和地面物流，仿佛這些貨物就憑空出現在了鼠王的地道口邊似的。如果不是有外面的勢力給鼠王打掩護，光靠鼠王在第九區的那點勢力絕對做不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話事人知道這件事嗎？」這時候阿龍突然插了句話。
「他們是第九區的實際管理者怎麼會不知道？但第九區現在還離不開鼠王這個走私渠道，大家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只要鼠王做事不過界便隨他去了。」林海濤回答。
「原來是這樣……」有林海濤的解說，阿龍才算真正理解了趙津和第九區之間的復雜關系。
「你們會跑來找我要他的情報，說明話事人們雖然迫于緊急情況部的壓力不得不和管理局暫時聯手，不過牽扯到直接利益的地方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才不會信任你們。我猜他們心里想的是自己把核心問題解決之後將你們要的推出來打發走緊急情況部，然後自己接管鼠王的地下物流網絡避免造成進一步的損失。」不愧是掛著副區長的頭餃，林海濤把話事人們的思路模得很清楚。
「他們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瞧我們了。」周玉卿聞言嘆口氣，「第九區雖然有自己的辦法，他們畢竟是甘願活在過去的人，這次我們要抓的可是一個走在時代前端的高科技罪犯。」
「是啊，故步自封總是和狂妄自大相伴相生。」林海濤附和著感慨，「但要說技術你們在第九區也很難動用不是麼？第九區的規矩嚴禁終端機入內，而管理局的高技術裝備基本都搭載在活動終端上。」
「確實不能隨便用，至少我們比第九區的人更熟悉新東西。」阿龍接過了林海濤的話，「對于破案來說具有相關技術的知識就足夠了，未必非要拿出來使用。」
「這位小哥，剛才我就注意到了，你說話不像管理局的管理官倒像個警察。」林海濤這才第一次正眼看他。
「兩周之前我還是警察，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兒是因為局里的長官們覺得我這人跟不上時代了。」阿龍撇著嘴道。
「哈，然後他們就把你扔到了更看重技術的管理局？你的領導真是夠惡趣味的。」林海濤當場失笑，「小哥，接著。」
「這是什麼？」阿龍條件反射地接住了林海濤丟給自己的小物件，低頭一看是個核桃大小的金屬球，以他的知識水平認不出來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信號放大器，你們在進區政府的時候沒察覺到全頻干擾嗎？」林海濤伸手指了指天空，「第九區這地方之所以會變成情報黑洞很大程度上是拜到處都有的全頻干擾所賜，你手上那個放大器是專門針對第九區的干擾設備調整過的，可以保證在一定強度下維持你們和外部的通信機能，如果遇到了危險至少能發出求援信息。」
「……多謝。」立即意識到這個小物件的用處，阿龍真心實意地向林海濤道謝。
「不必，只是比起沒人味的管理官我更喜歡警察罷了。」林海濤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你們想找鼠王的話只能去地下，那里面已經被鼠王的手下們給改造得面目全非，實際情況很可能根本就對不上市政數據庫里面保存的線路圖，如果非要進去的話千萬注意深度，可別被困在里面出不來。」
「要鑽下水道啊……」坦白講阿龍很不喜歡地下那種幽閉憋悶的環境，「就沒辦法把他給引出來？」
「現在連話事人都出面了就相當于整個第九區都在找他，如果你是鼠王你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露頭？」林海濤態度堅決地搖頭，「想要把受驚的老鼠從洞里抓出來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直接把老鼠洞給搗毀，一個是自己伸手進去，當然前者更安全可是我們根本做不到。」
「就這麼擅自行動會不會引起話事人的反感？」直接進入趙津的地盤就有可能和趙津的手下發生直接沖突，這讓阿龍有些擔心。
「你以為話事人有多喜歡管理局？」林海濤嘲諷地笑笑，「既然他們允許你自由活動那就盡管放手去做，他們覺得你的行為不妥自然會有人現身阻止，到時候再考慮要不要收手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