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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沈茴目瞪口呆, 好半天沒——過神來。

「兩位客官慢用。要是想要姑娘,隨時招呼!」香蜜樓的伙計又敲門進來,送——來瓜果小食。

帶頭的伙計長了一雙綠豆眼, 小黑眼珠滴溜溜滾一圈, 發現沈茴一直盯著裴徊光瞧, 他趕忙又——嘻嘻地接了一句︰「如果想要小郎君伺候,——是有的哦……」

尾音拉長,九曲十八彎。

他說完了還要等著夸似地滴溜溜轉著眼珠, 快速地在沈茴和裴徊光兩個人的身上掃來掃去。

「有女乃糖嗎?」裴徊光問。

伙計頭子愣了一下, 問︰「什麼女乃?人女乃的?嘿,做成糖塊咱們還沒試過,不過客官要是想喝新鮮的, 咱們倒是有法子。」

裴徊光擺了擺手,將人攆出去。

「有事兒您再吩咐!」伙計笑呵呵地退著出去, 將雅間的門關上。

說是雅間, 其實就是一個個很小的隔斷,屏風所圍。所謂的門,——簡單得很——面鎖不——, ——邊掛著一條綢帶,可以系在另一邊的懸鉤上——面擺著一張方桌, 方桌兩側是相對的長凳。沈茴與裴徊光進來時,相對而坐,因先前妓人進來,沈茴才換了位置, 挨著裴徊光坐著。

在門相對的地方,開了一扇窗戶,可以看見一樓大廳——曖昧的熱鬧。起先, 沈茴以為這窗戶設計成隻果的形狀,她還覺得有些新奇討巧。可她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這窗戶哪里是設計成隻果的形狀?分明是美人臀。

送瓜果點心的人已經出去很久了,沈茴已不再盯著裴徊光瞧。她低著頭,目光落在桌——的水果,偶爾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裴徊光,觀察他的神色。

那藥……想要起藥效是需要一段時間吧?

沈茴記得當初那果子酒,她可是斷斷續續喝了十來日,小半月後才發揮效果的。不過那果子酒——摻進去的藥十分少見,青樓這樣的地方的應該不會有那麼稀奇的藥吧?再者說,鴇娘當著他們的面兒,往酒水里放東西,那肯定——是希望藥效很快發揮作用,客人能在店——……快活。

沈茴腦子——亂糟糟的。

她再次偷偷瞥一眼身側的裴徊光。

他低著頭,修長的指慢悠悠地轉著折扇。

「那樣劣質的藥,掌印會有辦法的,對吧?」沈茴小聲試探著問。

裴徊光好似沒听見一樣,神色未便,亦不答話,仍舊慢悠悠地轉著折扇,偶爾,扇子一端踫到桌子,發出點不大的聲響來。

沈茴咬了咬唇,聲音悶悶地再說︰「掌印這是何必呢……」

他們兩人之間,倘若他要,她還能不依嗎?他這樣的行為,簡直不可理喻!

雅間完全不隔音,隔壁的雅間里傳來靡靡之音。又不止隔壁,整個青樓每一處地方都在飄著縱樂的歡愉之音。

裴徊光太久沒理她,沈茴有點急了,她瞪著裴徊光轉弄的折扇,悶聲質問︰「掌印這是在做什麼?」

轉扇子有用嗎?

「等藥效。」裴徊光忽然停下手——的動作,將折扇往桌子——一放,身子後仰倚靠著,然後閉目養神,真的開始等藥效發揮作用。

「你!」沈茴憤憤然,倒是被他的荒唐激得無話可說。

時間緩慢地流走。樓下的游戲不停有人敗下陣來。本就是為了花朝節設的小游戲,取樂之用,能贏最好,輸了——無妨。敗下陣的客官都是笑著的,他們摟著懷——的美人,直接往樓上的房間鑽,去探索更有趣味的游戲。

裴徊光修長的指捏著殷紅的衣襟,慢悠悠地松開一些。

沈茴心頭一跳。

——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了嗎?

那、那……那她要怎麼做?

沈茴心——正亂著,閉目養神的裴徊光忽然睜開眼楮,含笑望過來。沈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覺得他的眼尾勾了一抹紅。

分明一片嘈雜,沈茴望著裴徊光的眼楮,卻覺得天地之間都安靜下來,只能听見自己怦然的心跳聲。

他問她願不願意幫她,是因為他介懷她中毒的時日里,他對她的「伺候」嗎?所以,他要她像他當初伺候她那樣,「伺候」他嗎?

沈茴緊緊攥著衣角,用理智逼自己去回憶。

他當初是怎麼做的?

沈茴湊過去,主動去吻他。

她吻過他那麼多次,且他們的親吻,每一次都是她主動。這對于沈茴來說一點都不難。

然後呢?

他當初是怎麼做的?

慌亂中,沈茴學他之前的動作,將他的衣襟扯開一些,黑玉戒露出來。沈茴深看了一眼那枚黑玉戒,然後將親吻慢慢下移,落在他的鎖骨。

不知道是哪個雅間里的客人點了曲子,妓人嗓音婉轉地唱著艷詞,蜜蜜靡轉,惹人遐想。不,並不是惹人遐想,歌詞那樣大膽,簡直在教沈茴接下來怎麼做。

只要听著那小曲兒,就讓沈茴雙頰緋紅。

沈茴猶豫了一下,抬起手來,小心翼翼地模到裴徊光的腰帶。手指頭搭在玉帶扣上,只要輕輕一撥,就可以將玉帶解開。

裴徊光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止了她進一步的動作。

沈茴本就是小心翼翼的試探,她動作停下來,沒敢再繼續。他在她面前永遠衣衫齊整,他的避諱,沈茴也從來不敢踫觸。可是今日此——此景,還是不行嗎?

那這瘋子又何必自己吃那怪藥!

沈茴好生——他的荒唐胡作非為。她看向裴徊光,可是裴徊光低著頭垂著眼,遮住了眼里的——緒。

怎麼辦?

沈茴在心——緊張地問自己。

她忽然掙開裴徊光的手,站起身來,走出雅間,在門口大聲喊人︰「準備最好的房間,快!」

「客官稍等!馬上給您安排最好的房間!」

香蜜樓里的伙計四處溜達等著客人喚,來玩的客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喊著要——房。這無疑是好事兒,賺的錢更多呀!

裴徊光抬起眼楮,冷若寒潭的漆眸望著沈茴站在門口的背影。他面無表情,眼底——沒有半分——與欲。

他又扯了扯嘴角,輕笑了一下,沒帶什麼溫度。

房間很快安排好,店——的伙計給沈茴和裴徊光引路,往三樓的房間去。沈茴和裴徊光兩個人的穿戴一看就不是窮人,更何況剛剛沈茴幾張銀票扔出去,店——的伙計直接將人送去仙字房。

伙計將人送進房間,十分有眼力見地轉身就要走,沈茴卻將人喊住了。

「送盆淨手的溫水。」沈茴吩咐。

溫水很快送過來,倒進門口洗手架里的銅盆。

沈茴又說︰「把鴇娘喊來。」

伙計一听,以為是客官要點姑娘了,說不定還要點花魁級別的,趕緊去喊人。不多時,鴇娘就趕了過來。

「兩位客官面生,想來對咱們香蜜樓的姑娘——不熟悉。你們想要什麼樣的姑娘?苗條的還是豐腴的?美艷的還是清秀的?花樣多的還是雛兒?或者……」

沈茴直接打斷她的話︰「我要你剛剛往酒杯里倒的藥。」

老鴇一听,愣了愣,重新打量起沈茴。難不過這個年輕的小公子是里面那位冷面爺養的小倌兒……

不過呀,只要點了仙字房,就有了大把的銀子,就算不點姑娘——無所謂。

「好好好,都給小公子了!今兒個剛拿的一瓶,除了剛剛給兩位公子助興倒了一點,還剩下好些呢!」老鴇直接將袖子——那瓶藥,直接遞給了沈茴。

沈茴接過來,直接將門關上,又把房門上了鎖。

裴徊光坐在椅子——,望著正鎖門的沈茴,皺皺眉。

沈茴鎖了門,轉過身來,她沒有直接朝裴徊光走過去,而是走到洗手架旁,將——面掛的半舊帕子挪到一旁,將自己干淨的帕子搭在上面。

然後她才朝裴徊光走過去,倒了一杯茶,將小瓷瓶里的催——藥倒進茶水——,倒了那樣多。

「嘖,」裴徊光嗤笑了一聲,「怎麼?娘娘怪咱家太矜持連褲子都不肯月兌,所以要幫咱家加點藥量?」

沈茴晃了晃茶杯,讓藥徹底融進茶水。

她賭——似得瞪著裴徊光,輕哼了一聲。然後,她一仰頭,在裴徊光的注視下,將摻了藥的茶水自己喝了。

裴徊光怔住。

他臉上的那點嗤笑,凝在那里。

沈茴放下空茶杯,用指月復蹭了蹭沾了茶水的嘴角,然後朝房間內那張特別大的床榻走過去。她直接在床榻上仰躺下來,——不看裴徊光,而是目光虛置地望著床頂。她說︰「若掌印不想寬衣,那……可以等我體內的藥也開始發揮藥效。我記得之前那果子酒的作用,讓我腦子——亂糟糟的,到了第二天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個藥,應該也會有差不多的效果吧……」

沈茴的聲音低下去,到底有些不自在。

她沉默了一會兒,聲音悶悶地再補一句︰「明天我不會記得的……」

裴徊光望向門口的洗手架,她知他會嫌棄原本的擦手帕別人用過,竟周到的將自己的帕子搭在那里。

裴徊光轉回頭,望向雙手交疊搭在身前的沈茴。他起身,朝沈茴走過去,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沈茴看他一眼,又飛快收回視線。

裴徊光垂目望著她,半晌才低沉開口︰「娘娘不是極其厭惡身體被藥物操控的感覺嗎?寧肯劃傷自己,寧肯去跳樓?」

沈茴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小聲說︰「若掌印還是有顧慮,可以再像之前那樣點了我睡穴,讓我徹底昏睡過去……」

然後,便隨你。

裴徊光視線落在沈茴交疊在身前的手——,她的指尖在發抖。他在沈茴身邊坐了下來。

「娘娘可真聰明,想到法子巧妙,準備的——周到。」說著,裴徊光又掃了一眼門口的淨手盆。

沈茴雙頰緋紅,耳朵尖——在慢慢變紅變熱。她覺得尷尬,笨拙地小聲接話︰「我一直挺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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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裴徊光低笑了一聲,他俯來,咬咬沈茴剛開始發燙的耳朵尖兒。

「咱家是閹人,催——藥這玩意兒對咱家根本沒有用!」裴徊光咬牙切齒,「娘娘這樣聰明,竟然想不到?」

沈茴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楮望著裴徊光。

裴徊光抬抬眼,與她對視。

四目相對,沈茴看見裴徊光眼底的清明。

一瞬間,被欺騙的委屈襲來,偏偏藥效開始起了作用。沈茴憤憤推了裴徊光一把,生——地轉過身去,面朝床榻里側。

眼淚一點點氤起,模糊視線。一片模糊——,沈茴才看見床——側牆壁——竟畫著各種姿勢的秘戲圖,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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