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柴安平才知道,首戰在宏偉廣場上進行的選手,第二輪都會被安排輪空,相當于可以多休息兩三天。
他又是第一天就決斗的人,直接就擁有了將近6天的休息時間。
都城圈子總共應該有四五千參賽的人,兩輪一敗淘汰制後就基本只剩下一千出頭。
「這……」
雖說一下子可以休息這麼長的時間很讓人高興,不過從比完第二天開始他就樂不起來了。
在無數熱門對決消息之中,他一個「崴腳督察」的名號依然是群星里頭最閃亮的那幾顆,無良報社給他起得這外號氣得他差點當場拔出月光劍堵門去。
在有心人鼓吹的情況下,他的決斗情報熱度竟然跟賈爾斯打伯恩斯那場不分高低,尤其還有幾萬個吃瓜群眾在跟人聊天能煞有介事的認同兩聲……
他的名聲基本上是徹底被貶低的發臭了。
「我尼瑪怎麼跟輸了決斗一樣?!」
訓練場瓦倫教練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柴安平的決斗他看了,以柴安平現在的劍技確實難以應付那些技術流,能贏下比賽逃不過運氣兩個字,但是絕對不能說柴安平現在的劍技很菜。
除了柴安平被嘲諷,卡諾斯這個沒參賽、老老實實待在家里的倒霉孩子也慘遭殃及池魚。
「連崴腳督察都打不過?」
「這特麼得多菜啊!」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他和柴安平的戰績藏不住,一時間也突然淪為了街頭人們喝茶聊天的笑談。
除非柴安平在後續的比賽中大放異彩,才能把這些聲音壓下去,但是經過兩輪篩選之後基本就沒有什麼庸手了,他想直接壓倒性的擊敗對手是難上加難。
可以說緹亞娜成功的讓大半個城市的人都開始討厭他,唯獨……拉克絲卻是別人罵的越凶,她心里就越愧疚。
「格雷西會被這樣欺負都是因為姑媽啊!」
「啊……不對,是因為我啊!」
嘖。
結束一天的訓練,柴安平換下一身濕透的內衫放進背包和瓦倫告別。
「一起喝酒去啊,格雷西!」瓦倫只能想到這個排解愁緒的方法了。
「啊……下次。」柴安平訕笑著擺了擺手,今天倒不是真的不想,而是今天中午的時候拉克絲躲到了他家里看書,他晚上不回去把人送回去可不行。
「你個混蛋別老是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啊!」
「呃……」柴安平面色古怪,答道︰「那我……下次也不一定。」
瓦倫︰???
「哈哈哈明天見,教練。」
柴安平咧嘴大笑,扭著胳膊出了訓練館,郁悶的心情也隨著體力的消耗好了許多。
頗有一種擼後聖如佛的感覺。
訓練館中一雙漆黑如墨的眼楮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隨後緩緩彎成兩道縫。
「嘿……嘿嘿。」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杠鈴,轉身離去。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入秋之後,晚風吹來還有些冷,柴安平縮了縮脖子,剛換的衣服還沒暖和起來。
他腰間挎著月光劍,來訓練館除了練習制式劍,他也要熟悉自己真正的武器。
「不知道德瑪西亞的冬天有多冷哎?」
德瑪西亞北境比鄰弗雷爾卓德,一到秋冬冷空氣便要往南飄了,到時候德瑪西亞半個國境都要被冰雪覆蓋。
「呼——也該買點厚衣服了。」
「桀……桀桀,哈哈哈哈……何必呢,好運的崴腳督察。」
小巷的陰影中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笑聲︰「死人怎麼還會怕冷呢?」
柴安平一個恍惚,沒有燈光的小巷仿佛一瞬間變得越發昏暗,他感知到了一股極為怪異的錯位感。
「誰?!」
他寒毛炸起,瞬間半蹲握住了月光劍的刀把。
「吶——」
「桀哈哈,你不也……在找我嗎?」
陰影中一抹寒芒猛地飛出,驚人的殺氣沖天而起,那人終于出現在了柴安平的眼前!
他穿著一件灰色的背心,手臂上遍布著黑色的紋身,手中一把造型奇特的大砍刀。
砍刀刀柄近乎有小臂長,刀身筆直寬厚,刃面上紋路糾結,看起來仿佛是一只鬼面。
「我在找……你?」
柴安平抽刀前拒,忽的反應過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凶手!
「媽的……這尼瑪是逃犯?」
怒吼一聲,他雙手抓著刀柄跟那柄大砍刀拼在一起。
「鐺!」
巨大的力量涌來,柴安平臉色一變,連忙再往手上使了幾分力。
「真弱啊!」
凶手哂然一笑,腰月復發力,沉聲一喝,便將柴安平連人帶刀給劈飛了出去。
「怎麼可能!」
柴安平以更快的速度砸到側面的牆上,他驚駭的望向凶手,在他完整接受了巨怪藥劑之後,還能輕易的壓制他?
凶手一點都不急迫,他漆黑的雙眼上緩緩攀上血絲,興奮地渾身顫栗。
「督察,哈——崴腳督察,還記得我的留言嗎?」
「虛偽者的下場只有死亡!」
「而我——將帶來榮耀!」
柴安平瞳孔微縮,他認出了面前的男人,分明就是那天自己發現的那個「疑將猝死」訓練館會員。
竟然是他!
「屬于我的舞台即將開始了,像你們這些有損榮光的臭蟲全部都將遭到清算!」
男人陶醉地仰天長笑,詭異的是這樣的舉動竟然沒有引起巷子外行人的注意。
柴安平感覺到了一抹不同尋常的力量,煉金魔力瘋狂的涌進他的眼楮讓他在黑暗中發出灰色的瞳光。
「魔法?不是……」
一被探查,那股力量便瞬間襲向他的意識,深沉邪惡的力量化成一只巨大利爪沖擊著他的靈魂,幸好他的靈魂幾次增強才沒有在這股力量之下失去抵抗能力。
「哦?」
男人也感知到了柴安平跟黑暗的交鋒,頓時驚訝了起來︰「你竟然還擁有超凡力量?哈哈哈……在這德瑪西亞?真是太有趣了!」
「既然如此,想必你更能理解我所擁有的這份力量的偉大!」
男人眼白陡然變得猩紅,他身上的紋身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妖異的在他身上亂舞著。
他開始邁步,每走一步腳下都會淌下黑色渾濁的液滴,進而凝固在地面。
「嗡……」
大砍刀顫動著,散發出令人恐懼的邪惡氣息。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那個邊衛的游騎兵,哈哈——多虧了她,我才能被主上賜予這麼強大的力量!」
「受死!」
賜予?!
柴安平腦海里涌出無數的問號,但此時此刻已經來不及細想,他猛地舉起月光劍,附著著魔力的刀身似乎捅穿了一層黑暗,明亮的月華之力引渡而下灑落在劍身上。
「月光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