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檢查結束到了中午。
一早上在醫院跑來跑——, 齊澄坐在車上肚子咕咕響了一聲。
尷尬。
老公應該是沒有——到的吧？
小狗勾卷毛偷偷看了眼老公。老公沒注意到他。
呼，還好。
「今——在——面吃吧。」白宗殷開口。
權叔在副駕駛坐著，聞言有些詫異, 宗殷不愛在——面——餐，尤——是剛從醫院檢查完, 一定是先回——洗個澡換衣服的，但這種改變也沒什麼不好。回頭看了眼宗殷旁邊的小澄，笑容透著——了, 說︰「那你帶小澄——吃, 我不愛在——頭吃什麼西餐。」
「要吃西餐嗎？」干飯人雖然肚子咕咕叫, 但是腦袋靈敏的捕捉到了食物。
「在家——常吃中餐，既然要出——吃, 你們小年輕不是喜歡什麼燭光晚餐嗎？」權叔笑呵呵說︰「我看西餐蠻不錯的。」
干飯人眼巴巴的看老公。
西餐也不錯呀。
他還沒吃過呢。
白宗殷對上少年黑亮的眼，不置可否的點了下頭。
蕪湖~
干飯人開心。
車先送權叔回家, 但權叔說不——, 放他在商場門口, 車不進——他走回——, 溜溜達達的散步了, 「……宗殷帶小澄好好吃飯，——急著回來, 今——不是周末, 人不多——逛逛公園啊什麼的。」
老年人的約會指南。
齊澄還沒get到為什麼吃完飯要逛公園，眼里好奇，「權叔, 公園今——有什麼活動嗎？」
家附近就有個濕地公園，一大片的湖泊，還有黑——鵝。但齊澄是個小肥宅, 平時的活動範圍就是家門口的兩個商場超市買買買，還沒——過。
「沒什麼活動啊。」權叔也有點懵。
齊澄乖乖哦了下。這一打岔，權叔也忘了剛交代的‘戀愛指南’，車已——到了商場門口，停靠後，權叔下來，「玩的開心點，宗殷照顧好小澄。」
「我知道了。」白宗殷說。
「權叔拜拜~」齊澄因為要——吃西餐，整個人都是開心的，跟權叔揮爪爪，尾音都是上揚的波浪。
白宗殷看了眼腦袋快探出車窗的少年，伸手按著少年腦袋回到車里。
「你的腦袋不值錢所以這麼無所畏懼嗎？」！！！！
他來了、他來了，老公他又帶著嘲諷走來了。
小狗勾哼了哼，「我——出來你在內涵我腦袋笨。」
「那還不算特——笨。」白宗殷說。
「我要跟權叔告狀。」
「讓權叔多給你買點核桃嗎？」
齊澄︰……
臉頰鼓了起來，氣呼呼。
白宗殷看了眼少年，收回目光，報了個地址。剛剛氣呼呼的干飯人注意——一下子轉移了，說︰「老公，我們要——吃飯嗎？——哪里呀？」
這就不氣了。
「法餐。」！！！
少年開心起來，眼底是星星和期待。
真是好哄。
白宗殷有些想笑，不是嘲笑而是覺得少年很可愛，不過他面上沒有顯出，淡淡的說︰「吃法餐的規矩你知道嗎？」
齊澄哭哭，對不起，他丟了干飯人的臉。
「不知道。」可憐巴巴看老公，求教。
白宗殷騙小孩信手拈來，「要有伴侶才準許入內。」
「我有啊，我有老公你啊，我們可以進的。」齊澄澄趕緊說。
這個法餐這麼多規矩，一定很好吃！
就和買漫畫一樣，大多數人喜歡的那一定不會錯。
齊澄從來不覺得自己哪里特——，早已認清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沒有幻想過做出一番大事業，以前最大的夢想可能就是當北漂，攢夠了錢，——十八線小縣城買個小院子，然後能曬太陽能一周下一次館子就很好了。
現在他可以下法餐的館子！
蕪湖~
膨脹的干飯人挺起了小胸脯。
「老公，還有呢，我一定好好學習，不會給你丟臉的。」
白宗殷就不想騙小孩了。
「騙你的。」白宗殷捏了下少年的臉，語氣淡淡說︰「沒什麼丟臉。你喜歡他們的食物，這是給予廚師最好的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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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的就是讓食客心——愉悅的。
「老公你好好哦。」齊澄心里酸酸澀澀的，老公一定看出他膽怯，發完了宇宙好人卡，齊澄將自己另一邊臉扭過——，安利說︰「老公，這邊的更軟和肉一點點，你捏叭。」
白宗殷︰「……」
「不要。」
白宗殷收回手。
剛剛賣安利，被捏了左臉湊過右臉單純無辜的齊澄失望。
小狗勾的心機難道被老公看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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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宗殷看向窗——，車窗玻璃倒映著他眼底的欲-望。
剛剛少年——一臉‘哇老公對我動手動腳’、‘老公手好漂亮可以——捏捏’、‘好幸福啊’。
這個小色鬼。
白宗殷想。
但他的喉嚨有些干，眼底的——緒，只有他知道，少年對他的影響越來越強烈。
餐廳地段很幽靜，門口有一面花牆——是冬——，卻春意盎然帶著春——的浪漫，花牆內則是露——的小花園，彎彎曲曲的小道，直通餐廳。
白——，餐廳燈光亮著。
落地窗，里面人不是很多。
齊澄想那他們應該是有位置的。
「先——，請問您的預約號是多少？」？？？
你們都沒滿座，還要預約號？齊澄不是很懂，但他乖乖站在老公身旁。白宗殷說了號碼，齊澄——這不是老公手機號後四位嘛。
但是今——不是臨時起意，而且一路上老公也沒打電話預約。
侍應查完預約單，沒有找到，又覺得號碼熟悉，很快想起來，怔愣了下，更恭敬說︰「您好白先——，兩位里面請。」
齊澄走在後面，實在好奇老公什麼時候預約的。
他們竟然有單獨的包廂，是半開放式的，——裝飾隔絕，保證了隱私。
坐定後，白宗殷點餐，按照少年的口味點的。
侍應——推薦酒，齊澄躍躍欲試，——起來很好喝的鴨子。
白宗殷猶豫，小孩喝什麼酒。干飯人很有眼色的，立刻撒嬌，「老公試試吧，這個度數低，還是氣泡酒，我沒喝過呢。」
「這個吧。」白宗殷妥協。
法餐很精致漂亮，前菜正式餐點還有甜點一應俱全。低度數的氣泡酒是粉色的，冰過像是草莓果汁，倒在杯子里，冒出的泡泡，好漂亮啊。
「看起來很好喝老公。」
干飯人是個顏控，顏值高的食物有加分。
齊澄端著酒杯，很認真的品嘗了口，啊冰冰涼涼的有點酸酸甜甜的味道，但和果汁又不——，有點酒的澀味，總之很奇怪，喝第一口有點不習慣但回味很特。
咕嘟又是一口。
「嘗嘗東西。」白宗殷將切好的牛排盤子遞過。
齊澄︰！！！！
給他的嗎？！！！
嗚嗚嗚嗚我老公是什麼絕世好男人呀。
我太星湖了吧。
小狗勾彩虹屁想吹起來。白宗殷冷淡說︰「笨蛋要投喂。」
「我是呀我是呀我是笨蛋豬豬。」
齊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插著一塊切好的牛排，啊嗚放進嘴里，唔太好吃了！
甜點上來時，盤子上是像雪山一樣層層疊疊的慕斯蛋糕，塔尖是玫瑰碎，一股清冷的玫瑰香氣撲鼻，看起來真的很漂亮。
然後侍應上第二份時，齊澄期待的狗勾眼，等看到是什麼，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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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不就是弟弟宴會上吃的那個草莓女乃油魚子醬塔。」齊澄澄——不知道叫什麼——字，他按照自己的口感亂說的。
白宗殷︰「要試試嗎？」
齊澄︰孩怕。
他想到那個古怪的口感，但又想到這里面的魚子醬可是很昂貴的。頓時小市民的心里發作，一時為難又向往，最後金錢的——量佔了上風，「老公，我可以只吃一半嗎？我——叉子分開，不——嘴巴咬。」
因為雪山玫瑰干飯人也想吃！
白宗殷一眼看透少年想法，目光不可察覺的移到了少年的唇上。可能剛剛喝過氣泡酒，少年的唇要紅一些，帶著水潤的光澤，還有酒清清淡淡的香味，誘人——嘗——
「分吧。」白宗殷移開了目光說道。
干飯人滿腦子都是魚子醬，——沒有注意到老公深沉的目光，開開心心的——干淨叉子切開了一半，但因為這個塔——殼略脆，所以盡管齊澄很注意，但切的——不是那麼好看，盤子上掉著渣，看起來像是被豬啃過一樣。
齊澄略略羞愧，「雖然看上——要糟糕一點點，但是老公你親眼看我切得，真的很干淨。」他怕老公嫌棄。
「嗯。」白宗殷——不在意面前這道點心漂不漂亮。
他有些出神，目光會不——使喚的看向少年。
齊澄放心了，看老公真的不介意吃掉了剩下的，這才將另一半的草莓魚子醬塔慢慢送入口中。
這次他一定要仔細品嘗。
慢慢的感受。
這麼貴的東西一定有它的魅——！
齊澄澄，作為干飯人，要發現飯的優點！
唔，唔唔，嗚嗚嗚嗚嗚。
干飯人鼓著臉頰，因為嘴巴內魚子醬的味道流下了淚水，他還是接受不了。
最後齊澄想可能這道點心，對他來說，優點就是足夠貴吧。
但是玫瑰雪山超級好吃！
干飯人又愉快了，這道點心有玫瑰花的味道，但是不甜膩，慕斯蛋糕冷冷清清的口感中和了花的火熱。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齊澄最後將氣泡酒都喝干淨。
結束——餐時，穿著廚師制服的——人進來了，齊澄驚在原地，沒想到——法餐還有這樣的規矩，吃完飯大廚要來問問餐後評價嗎？
但齊澄——不懂大廚的話，他們應該說的法語。
好歹過了四六級的齊澄澄表示。
大廚很熱——，一進來和老公打招呼，老公神色照舊，閑談什麼，然後目光看向他，大廚也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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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了？要給五星好評嗎？」齊澄——實很滿意今——，但對草莓塔真的有點勉強給五星，跟老公實話實說︰「老公，這個草莓塔好像不可以五星。」
白宗殷沒有告訴少年剛才聊得——不是什麼打分項目，而是順著少年的話，說︰「那你說幾星。」
「一、算了，看在它昂貴的食材上，三星不能多了。」齊澄仗著大廚——不懂，和老公小聲說，——且面上很嚴肅說︰「不要說是我說的，我有點害怕，你就說你說的吧。」——
大廚一米八多，胳膊比他大腿粗。
如果齊澄會法語就會——到他家宇宙最好的老公如是說︰「我的夫人對草莓塔很不喜歡，他不喜歡魚子醬的味道，打星評價的話，只會給三星，他很害怕你。」
羅德尼︰？？？
這道點心不叫草莓塔，叫少女的初戀——且他過來——不是要評價的。好吧，現在——到三星評價，羅德尼表示少女要哭了。
但誰讓白是這家餐廳的好朋友呢。
齊澄不知道老公和大廚說了什麼，最後他們離開時，大廚竟然送了他們甜甜的氣泡酒，就是他喝的那支，還有雪山玫瑰蛋糕。
「老公，大廚人還蠻好的，你都說了不喜歡，他都沒有——氣打你，啊我們，還給我們送了禮物。這家餐廳也太好了吧。」小狗勾坐在車上捧著臉開心說。
白宗殷目光留在少年水潤的眼，「你是不是喝醉了？」
不然以少年的性格，剛才即——是誤以為打星，給草莓塔勉強評價三星，最後也不會加上‘就說是你說的吧’，還有上一句，‘他都沒有——氣打你’。
小孩膽子大了。
「沒有啊，我沒有喝醉，不信老公你模模我。」齊澄腦袋湊過——，因為動作太大，沒坐穩，一腦袋扎過——，誒呀了聲，「對不起呀老公，你疼了嗎？我腦袋好疼，是不是紅了？」
少年從他的懷里抬起頭，黑亮的眼水霧蒙蒙的望著他，額頭微微的薄紅，是被撞得，整個臉頰連帶著耳朵輪廓，都是嫣紅粉色，十分的漂亮。
是喝醉了。
後勁兒來了。
白宗殷確定了。
少年還保持著，在他的懷里，撒嬌說︰「老公，你幫我吹一下嘛？」
白宗殷故作的冷淡沒有了，捧著少年的臉頰，掌心很燙。少年握著他的手掌，覆蓋上，哼哼唧唧說好冰好涼好舒服，一邊閉著眼楮抬著頭讓他吹額頭。
心亂的一片。
砰砰砰的作響。
幸好少年醉了。
白宗殷輕輕的吹了上——，開口說話時，聲音很啞，「好了，坐好了，系上安全帶。」
被吹吹後，齊澄就像是個乖寶寶，坐回原位，兩三秒後——找安全帶在哪里，笨手笨腳的，白宗殷彎腰，幫忙系好了。
「不許動，不許鬧，——到了沒有齊澄。」
「我沒動呀也沒鬧，老公你不要冤枉我。」小狗勾冤枉，腦袋卷毛抗議。
白宗殷冷著一張臉但對上頭的齊澄沒有辦法，最後無奈，牽著少年的手。少年這次果然很——話，不在動了，只是過了一分鐘，嘿嘿嘿呆呆的笑了下。
「老公你的手好漂亮哦，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睡你——」
白宗殷心快速猛烈跳了下。
「——的床。」
「……」白宗殷聲音很冷，「做夢吧。」
後來齊澄就迷迷瞪瞪睡著了，他不會喝酒，但想著原身很喜歡——酒吧應該酒量不淺，而且氣泡酒的度數和啤酒差不多的，但沒想到會喝的有點上腦袋。
車子到家了，齊澄也睡醒，清醒了——
實也不是醉，就是酒精微醺，腦袋還是清醒的，就是有點興奮，話多了，膽子也肥了，敢臭不要臉的讓老公幫他吹額頭，還握著老公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
齊澄澄你出息了啊。
小說里看到的撩人手段你都會——了啊！
但老公真的幫他吹了。
齊澄驚訝，後來想老公果然很吃撒嬌這一套。
他以後就是撒嬌精本精了！！！
但想到他說什麼時候可以睡老公的床，老公讓他做夢，不會是——氣了吧？
小狗勾乖巧的追在老公後面，吧嗒吧嗒，乖巧，無辜，可愛說︰「老公我喝多了，胡亂說的話，你不要——氣。」
糟糕，老公看都沒看他。
撒嬌精說︰「老公老公——氣了呀。」
「想睡我的床？」白宗殷停下。
齊澄澄差點撞上——，趕緊說︰「我夢里睡，我保證。」
嗚嗚嗚嗚我不會偷偷爬老公床的。
沒有老公的首肯，我一定就在夢里睡一睡。
「……」真是個笨家伙。白宗殷看少年是真的怕他——氣，——是少年挑起來的火，現在無辜裝乖，算了，「沒有——你的氣，回——了。」
好耶！
老公果然很吃撒嬌精。
齊澄回到家先將氣泡酒和蛋糕放到冰箱。權叔在家做剁肉，看到他們回來，擦擦手，笑呵呵說︰「小澄，今——約會怎麼樣？怎麼回來這麼早，沒——公園玩啊，回來我一想你們年輕人現在約會應該是吃完飯看看電影的。」
「約會？！」
齊澄瞪大了眼。
怎麼會是約會——可他一想，他和老公兩個人——吃了法餐，很浪漫，甜點還有玫瑰花，而且還有酒，這就是約會呀。
「我喝的有點上臉就早早回來。」齊澄解釋了句，今——就是約會呀，跟權叔說︰「我現在好了，我們在家看電影也可以算吧？」
權叔看小澄這副模樣，應該是出——玩和宗殷玩的很好，笑呵呵出主意支招說︰「你——找宗殷，他房間里有投影儀，大白——的客廳太亮堂了，我還要剁肉，吵得厲害。」
客廳離廚房還遠著呢，關上門隔音也很好根本不吵。
權叔是知道，看出來了，幫他約會呢。
齊澄怪不好意思的，但更多的是高興。
他將放進冰箱的蛋糕和氣泡酒重新拿了出來。
噠噠噠——樓上找老公。
我們繼續約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