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夫人的位置?
姜蘅望著他,沒有說話,只在心里揣摩著祝懷雪為什麼忽然來說這樣的話。
不過究竟是為什麼,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會答應祝懷雪。
她垂下眼,明亮的眼神逐漸變得灰暗下去︰「祝公子,你很好,可是祝夫人的位置,阿蘅配不上。」
祝懷雪想,她一定愛慘了他。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終于確定,姜蘅愛的是他這個人,而非他的身份地位,亦或者是他背後的祝家。
否則她不會在拒絕他第一次之後,又給他送那麼多東西,然後再繼續拒絕他第二次。
「沒關系,我說你配,你就配得上。」他語氣溫柔,「姜蓉不是什麼好人,我知你良善,只是下回若是再遇著這樣的事,可別再以身犯險了。」
姜蘅一品,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壓根沒看見自己一下一下地把姜蓉的頭往水里按,只以為她是為了救姜蘅才下的水?
她虛弱地點了點頭,對祝懷雪道︰「多謝祝公子好意,只是,我和世子殿下還有婚約在身,方才的話,萬望祝公子以後也不要說了。不太合適。」
她說完,也不看祝懷雪是什麼表情,轉過身背對著他,開始趕客︰「祝公子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先走吧,我累了,想歇一會兒。」
沒多久,便有腳步聲響起。
姜蘅松了口氣,開始思考起顧遠洲的事來。
這個人真的很難搞,從他的進度條就能看得出來。
還有一點,他究竟有沒有看見她揪著姜蓉的頭發往水里按呢?
沒等她想太久,誠王府的下人就送來了姜湯,打斷了她的思緒,隨行的還有一位挎著藥箱的大夫,以及數位好心前來探望的貴女。
姜蘅乖乖地喝了姜湯,等大夫診過脈之後,又問他︰「我妹妹沒什麼大礙吧?」
大夫道︰「並無大礙,只是陰陽失衡,邪寒侵體,稍加調理就好。」
姜蘅長舒了口氣,對前來探望的一眾貴女們綻開笑顏︰「既然如此,我也總算能放下心來了。否則二嬸若是問起,真是不好說。」
有心細的便皺了皺眉︰「你是為了救姜蓉落水,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們都看著呢,你那二嬸若是不相信你的話,姜大小姐大可命人來請我們為你作證。」
「是啊是啊。」
姜蘅柔柔一笑,輕聲道︰「我知道了,多謝各位。」
說完,她的目光越過眾人,望向門邊死死扒著門框的姜蓉︰「妹妹什麼時候來的?我們正巧說著你呢,好些了嗎?你說說你怎麼這樣不小心,好端端忽然就掉進了池子里,今日便也罷了,可若是哪天你身邊沒人,該怎麼辦?你說是不是?」
姜蓉恨恨盯著姜蘅,想不通這些話她究竟是怎麼能面不改色地說出口,她難道就不會覺得心虛嗎!
「是……姐姐說得在理,是我太不小心,以後一定好生注意。」她面上笑意不減,可說出口的話卻是仿佛從齒縫里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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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蘅滿意地欣賞著她扭曲的表情,又和眾人寒暄了幾句,才借口自己乏累,讓下人將她們送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姜蓉和她兩個人。
她漸漸收斂起嘴角的笑意,眼眸幽深地望著姜蓉︰「妹妹不在床上好好養著,這麼急著下地做什麼?」
姜蓉嘴唇動了動,明明姜蘅一直不喜歡被她叫姐姐,現在卻又一口一個妹妹喊著她,她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感到膈應。
她想,她總算是明白姜蘅听見她叫姐姐時候的感受了。
可真夠惡心人的。
她冷嗤一聲︰「姐姐連我的命都不在乎,這麼關心我養沒養著做什麼?你不會想說,今天的事只是一個誤會吧?」
姜蘅訝異地瞪大眼楮,搖了搖頭︰「阿蓉怎麼會這麼想呢?我今天可是特地想著教你一個道理,這才以身犯險。我只擔心阿蓉會覺得這是一場誤會。」
「什……什麼道理?」
姜蘅輕慢的眼神將她從頭打量到尾,而後紅唇輕啟︰「姜還是老的辣。想必以前妹妹不太明白這個道理,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希望今天過後,你的腦子能放聰明點,至少清楚誰才是不能招惹的那個人,好嗎?」
「你大膽!」姜蓉再也忍不住,三步並作兩步去到姜蘅面前,一巴掌想要扇到姜蘅臉上,卻沒想到巴掌還沒落下去,手腕卻先被姜蘅抓住,她幾番掙扎,姜蘅卻仍然紋絲不動,教她動彈不得。
姜蘅拽著她的手腕往外一推,姜蓉猛地便被她推到了地上。
姜蘅在她身前蹲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臉。
折辱意味十足。
看著姜蓉憤憤地眼神,姜蘅笑了笑,說︰「我以為經過方才的事,你會長點記性,沒想到居然還敢單獨來找我,」她停下來,目光在屋子里逡巡,而後定格在博古架上一尊青瓷花瓶上,她稍一探手,便將花瓶拿了下來,而後正對上姜蓉的目光,狠狠地——在她旁邊砸了下去。
瓷器碎裂的聲音在姜蓉耳邊爆開,青色的碎片飛迸到她身上,留下細小的傷口,碎片鋒利,很快姜蓉脖子上便滲出血絲,火辣辣的痛感從傷口上蔓延出去。
姜蓉的驚叫聲,呼號聲不斷響起。
姜蘅精挑細選,捏起一塊碎片,對著姜蓉的脖子比劃了一會兒︰「我覺得這塊比較好看,你覺得呢?」
姜蓉哆嗦了一下︰「你你……你想要做什麼!姜蘅我告訴你,你不要亂來!你以為出了這道門就不會有人知道今天你做了什麼嗎?你現在把我放開,我可以當做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冰涼的觸感貼上脖頸,姜蓉很快像一只被捏住命門的雞,盡管張著嘴,但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姜蘅微微使力,鋒利的碎片便嵌進她的脖頸,劃出一條血線。
「怕了?姜蓉,你也知道怕?」
姜蓉不敢說話,緊緊咬著唇,盯著姜蘅手上的動作。
「我很討厭別人對我動手動腳,你知道嗎?」姜蘅微微一笑,手上瓷片更深一些,「今天姐姐教你學個乖,也是最後一遍告誡你,記得,別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