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揚!」
雖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讓卡西莫德高興的是,張羽揚回來了。
而且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成功了。
「是啊,我回來了。」
看看站在身邊,神情還有些恍惚的沈墨,再看看朝自己這邊跑來的卡西莫德,以及站在遠處,沖著自己微笑的玉風,張羽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救下了沈墨,也拯救了整個世界。
毫無疑問,他已經稱得上英雄一詞了!
……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能從頭到尾跟我解釋一下嗎?」欣喜過後,冷靜下來的卡西莫德,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家伙,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你到底是怎麼得到時空原本的,又是怎麼來到影之國甚至當上君主,然後……」
其實這些問題,張羽揚也還很糊涂。雖然在秘境之中,那個被稱作「先代君主」的黑影跟自己解釋了一部分,但是其中不容易理解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光是那麼簡單說明,根本解決不了什麼疑問。
「你們不用著急,這些問題我會一個一個,一五一十解釋清楚的。」說著,沈墨便將兩人帶著走向了會客廳,而玉風,也跟在他們身後。
玉風不是沈墨,她想要離開影之國的話,只有依靠日之杖的力量。可現在,日之杖和月之杖再度合體,成為了法杖日月之輝,雖然這個變化在玉風的預料之中,但這也就表明,她沒法依靠自己的能力離開這里了。
而且,她還有事情沒有做完,是不會離開影之國,回到地獄的……
待大家坐定,沈墨便向兩人解釋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而這,還要從沈黎還沒有加入聖戰教廷,他在組織里的名字也不是「沈墨」,而是代號「影」的時候說起了。
那一年,他奉命進行了一場暗殺行動。因為從地下世界里買到了相關情報,所以對于沈墨等一行人的行蹤,目標大佬了若指掌。因此那一場行動,從一開始就由暗殺變成了強攻。經過數個小時的激戰,目標大佬雖然被殺,但是影這邊也付出了相應代價。除了影負傷逃離之外,其他人全都命喪當場。
他受的傷並不算重,但是因為受傷在腿部,所以相當影響移動。當一瘸一拐的他,為了躲避追兵跑到一間醫院的時候,他遇到了因為做學術交流而前往魔法世界的沈黎。而正是這次見面,改變了他之後的命運。
「當年第一次見到沈黎的時候,我並不認識她,可是她卻好像認識我一樣。」回想著那一天的場景,沈墨依舊感慨萬千,「她不但幫我打發走了追兵,還幫我處理了傷口,在那之後,更是沒有告發我,將我完整地送了回去。但是作為交換,我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她。」
本以為那會是唯一一場相間,但是誰能想到,僅僅過了一年,這個「沒有魔法天賦,所擁有的只有知識」的女醫生,便成為了他的同僚。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她隱藏了自己的名字,成為了「莫里爾•哈爾斯」。「沈墨」這個名字,就是她在那個時候給自己起的。而作為加入組織的敲門磚,正是這本時空原本,《影之詩》。再之後幾番轉折,這本時空原本就到了自己的手中了。
一開始,沈墨並不知道使用這本時空原本的方法,這本書對他而言,「和一般的魔導書沒什麼區別」,一直到那之後不久的一個晚上,在執行任務過程中,疲憊又帶著一些傷的他枕著這本書,在一個山洞里睡著了。血液滴在了書面上,也開啟了影之國的大門。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影之國王城外的地上了。因為時空原本的存在,我並沒有迷失在黑暗中,而是模索著來到了城里,並在這里接受了大家的‘好意’。」
說是「好意」,但是怎麼想都知道,影之國的居民是不可能歡迎這個不速之客的,他一定受到了非常多的攻擊。但是結果很顯然,一直到最後,沒有君主,或者說君主不在的影之國就被沈墨攻略了。稀里糊涂的他,最終坐上了王座,成為了君主。
君主這個身份,沈墨並不在乎,他更在乎的是成為君主之後,影之國的黑暗魔力帶給自己的強大力量。他當然知道這個力量是危險的,也知道自己一旦使用不善,就會引火上身,但是隨著一點點熟練起來,這一點小小的「危險」也就被他克服了……直到這一次,他封印的記憶被解除了限制,心靈上的沉重打擊讓他「門戶大開」,力量瞬間反噬,讓他變成了那副樣子。
「可是你這麼一說,你應該是沒見過先代的君主才對啊,可是剛才……」
「那是老朽之前給他托夢了,他自然記得我的聲音。」
就在張羽揚提出看法的時候,那個消失了的黑影再一次出現在兩人面前,不一樣的是,他的樣子徹底清晰起來,變成了一位白發蒼蒼,卻不怒自威的白衣老人。而此時的他,正笑眯眯地看著大家。
「先王,我的任務完成了。」
看到老人,玉風站起身來,單膝跪地,望著他恭敬地說道。
「干的很好,克拉里。」看著玉風,老人將她扶了起來,點了點頭,表示了肯定之意,「作為引導者,你的任務報告,我收到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
又蹦出來一位,這一次輪到卡西莫德腦子不夠了。
「你應該知道,影之國是生死之間的地方,這里的居民雖然都已經死了,但大多還有著對生的渴望,克……嗯,玉風也是這樣。她並不安于在影之國永遠地‘活’下去,她想回到人間。」找個位置坐下來,先代君主開始解釋起背景來,「所以,成為大祭司沒多久,她就向我提出了‘想要回到人間’這個請求。」
先王能理解玉風想離開這永久的黑暗的想法,畢竟影之國很多居民都有這樣的想法,可是身為已死之人,想要離開影之國進入生者生活的「生界」還能不被地獄發現,就必須擁有影之國的「憑證」。于是,作為賦予「憑證」的交換,先王交給了她一個任務。
指引影之國未來的君主,為他指點迷津。
「這是你身為大祭司的職責,也是我為你發放的‘憑證’。」
就這樣,玉風帶走了原本為一件神器的法杖「日月之輝」中的「日之杖」,並在離開影之國之後遇到了離天,見到了迪諾,並最終以地獄三武神的身份,留在了地獄……沒能返回人間,這對當時的玉風來說確實是個遺憾,但現在看來,就算加入了地獄,也不影響她回到人間,甚至因為迪諾賦予了「生命」,她現在已經站在了「生者」的行列里了。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在這幾千年之間,關注著作為影之國大門鑰匙的時空原本,並在幾千年之後,等到了影之國君主真正的繼承者,沈墨。
至于先代君主,因為他也是亡者,而且是依靠著日月之輝才能正常活動的那種,因此在法杖分離之後,他就陷入了沉睡,並在沈墨接任了君主,獲得了月之杖的使用權限之後蘇醒過來了……沈墨是生者,他身體里的力量,完全可以幕布缺失的另一半力量。
「當他第一次進入影之國的時候,我就看出了他那復雜的過去,也對他未來的猜想,也印證了我過去的做法。」說話間,先代君主的目光放在了沈墨這位後繼者的身上,「他的未來可能不那麼美好,但是如果有人會給予引導,那麼他的未來或許就有扭轉的機會……這麼看來,我的想法是正確的。」
說到這里,老人長長的胡須還抖了兩下。
「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謝謝兩位,要是沒有您二位的幫助,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救沈墨了。」于是,張羽揚也站起身來,朝著兩人深深鞠了一躬。
「這沒有什麼可言謝的,幫助繼任者也是我的職責,我只是為影之國盡了一份力罷了。」玉風知道,可這位先王並不知道,他幾千年前無意中留下的棋子,竟然起到了拯救世界的作用,而且對于張羽揚,他的眼中,還閃過一絲不一樣的光芒,「另外,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張羽揚有些意外,自己剛才不是自我介紹過了嗎,「我叫張羽揚……」
「不是這個名字,你曾經有過什麼名字嗎?」似乎是意識到了張羽揚身份的不一樣,這位老人連連追問道,「你,是不是神代遺民?」
「您是怎麼知道的?」听到這個,張羽揚有些驚訝,「莫非您也是……」
「我當然不是,我會知道這個,完全是因為影之國中留下的一塊刻著一則預言的石板。」得到了滿意的答復之後,老人便補充道,「如果石板上說的是真的,那麼您接下來的經歷,絕對一點也不輕松,甚至相當危險。」
「危險?什麼危險?」是因為自己要面對成神的卡爾森和厄尼斯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但是不管怎麼說,還請你多加小心才是。」囑咐完張羽揚,老人便站了起來,「好了,您兩位也應該離開了。畢竟影之國的魔力對生者還是有影響的,再待下去就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了。」
「那我送他們出去。」
「當然,能送走他們的也只有你了。」拍拍沈墨的肩膀,先王則囑咐道,「你會成為君主只是個意外,因為你絕對不屬于影之國。所以,在一切都結束之後,交還影之國的權杖,以另一重身份,活下去吧……送客。」
「是,先王。」
伴隨著一道光芒,影之國真正的神器,法杖日月之輝出現在了沈墨面前。高高舉起法杖,他高聲呼喚道——
「影之國啊,開啟通向現世生界之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