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火離開的方向,時之魔王的內心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他見過天火,也知道天火是怎樣的人,可就是這樣的人,現在卻被敵人無情地控制著,甚至還被強行安上了一個隨時都可能自爆的炸彈。
敵人這是想讓大家自相殘殺嗎……
「那個,請問……」
正當時之魔王沉浸在思緒當中的時候,身邊傳來的一道聲音將他拽了回來。他低頭一看,就是張羽揚。
「小子,怎麼了?」看著張羽揚那熾熱的眼神,時之魔王一臉問號地說道,「現在危險解除了,你就趕緊去忙你的啊,還坐在這里干什麼?」
「那個,我……」似乎是還沒組織好想說的話,張羽揚說話磕磕絆絆的,「請問您是?」
「我是誰……啊,抱歉,我忘了你不認識我了。」一時間沒能理解張羽揚問題的時之魔王,想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我叫法爾克,算是個魔王吧,我跟你的父親相識,也算是老友了。至于那邊那個,你就讓她自己介紹自己吧。」
經由時之魔王提醒,張羽揚這才注意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獸人族小男孩身邊,多了一個同樣披著斗篷的女人。
盡管看著年齡不大,但是她釋放魔法的手法卻非常嫻熟,穩定而持續的金色光粒不斷從她的雙手飛出,一點點融入到了小孩的身體里……話說這是治療魔法嗎?為什麼從這魔法中,張羽揚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生命力的跡象?
「這不是治療魔法,再說我也不會。」然而,就像是讀出了張羽揚心中所想那樣,這個年齡不比張羽揚打多少的女孩便開口說道,「你的保護很好,再加上獸人族的體質異于常人,這個孩子沒受到什麼傷害,所以他不需要治療上的傷害。」
「那您這是……」
「沒有傷害,不代表內心沒有傷害。」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這個女孩繼續解釋道,「目睹敵人又當著自己的面將親人虐殺,這換做是誰都會受到非常大的心理創傷吧?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小孩子。我在做的,就是盡可能修復他內心的創傷,至少要然他有這個能力接受自己已經是孤兒的現實。」
「用魔法治療內心的創傷,這種事情也做得到嗎?」
魔法就這麼無所不能嗎?
「別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說到這里,這個女孩竟然十分驕傲地挺了挺自己那並不存在的東西,「雖然我沒有繼承魔王的位置,自身的戰斗力也不算高,但怎麼說我也是魔王的孩子,掌握一點控制內心的魔法,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抱歉,這孩子跟著我來回亂跑,性格有點變野了。」看著蒂萊亞這幅樣子,時之魔王只得捂著自己的腦袋苦笑道,「她叫蒂萊亞,是我的一位叫心之魔王的同僚的孩子,因為一些原因離開魔界,現在跟在我身邊。」
「原來是這樣啊……」自己面前的兩位是魔界的成員,張羽揚明顯還有些不太相信,但下一秒,他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情,「那個,您認識我父親?他現在怎麼樣了?」
自己離開地球的時候,張維軍應該還「躺在病床上」吧,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醒過來。
「這個呢……啊,你放心吧,他現在已經醒過來了。」沉思幾秒,時之魔王拍了拍手說道,「你就放心吧,他現在的狀態還可以,人也很安全。所以,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總不能跟張羽揚說,他現在正在到處亂跑吧。
「那就好……」听到自己父親的好消息,張羽揚舒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就算自己和張維軍沒有血緣關系,他也是收養自己的父親,自己擔心他是也是應該的。
「好了,你也別操心別人了,大家都有各自的安排,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看著張羽揚走神了,時之魔王上去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是要去開啟世界樹終端嗎?現在都已經找到位置了,那還不趕緊去?誰知道敵人什麼時候又會回來?」
「對啊,我還有事情要做……」剛起身準備走向廢墟,張羽揚便發現一個問題,「誒?您是怎麼知道的?」
「你忘了嗎?我可是魔王,還是執掌‘七神之章•強欲’的前代七神王,會點讀心術,不是很正常嗎?」
當然,這是「強欲」的權能。
「這……」听著時之魔王不以為然的發言,有些不甘心的張羽揚又充滿希望地看向了蒂萊亞,可誰知,她竟然聳了聳肩,仿佛在告訴張羽揚,自己也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除去那個小男孩,全場四個人有三個人都會讀心術……
……
「唉。」
廢墟的地下室,張羽揚模著光禿禿的牆面,連連嘆氣。
因為天火,雖然手表本身沒事,但是張羽揚和安之間的通信直到現在都沒有恢復。失去了指引的張羽揚,現在只能在這個面積超大,卻又空無一物的地下室里亂模。
光靠他自己,張羽揚只能確認終端確實是在地下室下面,但是他就是不知道哪里有下去的機關。
如果這個小孩的家人還活著,他們或許就能知道怎麼進入「遺跡」吧,而且看起來,就連作為敵人的天火也是知道方法……那為什麼只有自己不知道!
「我覺得你還是先冷靜一下,等著跟那邊的通信臉上,再問問她吧。」坐在從上面下到地下室的樓梯上,時之魔王看著滿頭大汗的張羽揚來回亂竄,一臉無奈,「東西就在那里,只要保證不被敵人拿走,那不管什麼時候,你都能取走。與其這麼做無用功,倒不如規劃一下之後怎麼辦。這座城市已經消失了,就算激活了終端,沒有人幫你守著,聖戰教廷也遲早能……」
「話說,法爾克先生,您能不能幫我一下,幫我找一下進入的機關?」很顯然,張羽揚根本沒有听時之魔王的話,他還沉浸在自己的空間里,「這簡直太折磨人了!」
「做不到。」時之魔王的回答非常干脆,「你以為我是萬能的嗎?我沒法解除七神之章權能的限制,就算解除了,我也做不到這種程度的。」
畢竟,世界樹終端都是有著非常嚴密的自衛程序的,一個搞不好這處終端是有可能發動自毀的。
「對了,七神之章,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又一次听到這個詞,張羽揚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來,「我記得那個女人也說了什麼‘七神之章•強欲’,還有什麼‘七神王’……」
「啊,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的。」想了一下,時之魔王還是決定告訴張羽揚,「反正你早晚要對上他們的,我說的有沒有用,全在你個人了。」
這麼重要的嗎?想到這個,張羽揚便趕緊坐在了時之魔王身邊,仔細傾听起來。
「從什麼地方說起來呢?那得從‘八星魔王’說起來了。」
魔界的領導者,其曰「八星魔王」,其中指揮魔王的,便是坐在世襲王座之上的空之魔王。空之魔王的繼承非常嚴格,因此每一任都很強,但這也不能保證其是無敵的。于是為了避免空之魔王無法執行權能之後帶來群龍無首的局面,初代空之魔王便引入了「七神王」這個指揮機制。
「如果一之魔王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執行權能,其他七位魔王便會自發成立新的指揮機制,即為‘七神王’。初代七神王不但擁有指揮整個魔界的權力,每個成員還各自擁有著初代空之魔王賜予權能的一部分,神權的具象化便是‘七神之章’,擁有這個,原本只是普通人的‘七神王’,便一下子成為了擁有人類之軀,卻能執行神權的人,也就是‘偽神’。」
七項權能各有千秋,有能無限制控制人心的「色 欲」,有最強單人決戰能力的「傲慢」,有能夠達到「絕對防御」水平的「怠惰」,以及綜合能力最強,擁有「絕對掌控」能力的「強欲」……此外還有嫉妒,暴食,暴怒,這些能力,每一個都是「無敵的」。
話說,這些詞,在地球上似乎也存在吧?而且他們合在一起,也是有特殊含義吧?
只能說,不愧是平行世界。
「那後來呢?為什麼現在沒人听說過這個了?」
「就算擁有了神權,七神王終究是人,如果沒有作為‘心’的空之魔王統御,那麼七神王就會因為神力過度入侵而心智崩潰,變成只知道殺戮的魔鬼。但是七神王又需要獨立于空之魔王存在,所以說……」
所以說,初代空之魔王建立「七神王」,根本就不是為了魔界著想,他只是想在自己死後,還有一個能惡心敵人和後來者的定時炸彈。
「因此,‘七神王’實際上只存在了一代,便被後來的第二任空之魔王取消了……這要追溯到什麼時候呢?至少整個神代都是不存在七神王的,而現任空之魔王的父親,雖然有意在那個特殊的時期重建七神王,但最後還是無疾而終了。」
「所以,您到底活了多少歲?」听著時之魔王的介紹,張羽揚看他的眼神一下子變了,「您難不成,是神代就成為魔王了?」
不對啊,時之魔王是七神王中的一位,而魔界只有一任七神王,難道說……
只不過因為兩人對話的信息量有些大,讓張羽揚忽略了這個最大的問題。
「啊,這個嘛?我可是時之魔王,時間對我是最沒用的東西了,因為我身上的時間是絕對靜止的,所以,哪怕活個十億年,對我也是彈指一揮間。不過嘛,我確實是神代就成為魔王了,不只是我,現任八星魔王都是從神代傳到現在的……畢竟魔王也是神,神的時間總是有些奇怪的。」
「所以,您知道塵世執政官嗎?」
「嗯?你是怎麼知道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張羽揚,時之魔王的表情也有些變化了,「難不成你是……」
「喂,喂,主人!听到請回復!听到請回復!」就在時之魔王想要問出自己的問題時,張羽揚手腕上的手表突然發出了很大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您現在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