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
早上吃完早餐後,池小葉和果果一起出的門,正好今天上午的課在十點,所以,她還有時間找朱老師聊一聊。
「你好朱老師,我是趙啟堯的媽媽,我叫池小葉。」
朱老師表情詫異地看著她,這明明還是一個高中生啊。
「果果,平時帶你來幼兒園的那位,不是你媽媽啊?」
果果點點頭道︰「那是阿姨,這才是我的媽媽。」
「哦,你好果果媽媽。」
這會兒正是入園的時間,朱老師要迎接小朋友,正是她忙的時候,所以,池小葉沒機會和她多說,只言簡意賅地說了兩句。
「朱老師,果果在家里跟大人們交流都很正常,在幼兒園里不愛說話可能是沒適應新環境。我已經跟他溝通過了,你且看他表現吧。」
「好。」朱老師還是有些半信半疑,奈何一個接著一個小朋友入園,她也實在是抽不開身。
這時,同是送孩子入園的一位貴婦人朝池小葉開口,「呦,這不是小葉麼,今天你送孩子上學啊?」
池小葉回頭一看,挺面熟的,可一下子想不來是誰,反正是趙家那邊的親友。
對方也比較識趣,主動提醒道︰「我是趙周韓的小姨。」
「哦哦,小姨好。」
她看對方是有些年紀的,但妝容打扮都比較年輕,現在國家開放了二胎三胎,許多三四十的媽媽都在拼二胎三胎,所以,她一時間也不知道對方是孩子的媽媽,還是女乃女乃或姥姥。
「以前總跟你媽打麻將,後來都帶孫子,打得少了,現在孫子上了幼兒園,時不時也約著打幾圈。」
「哦哦哦。」
原來是婆婆的牌友,叫叫的小姨,不是真親戚。
「小姨,那有空來家里聚聚,我今天還要去學校,就先走了。」
「好,你忙。」
池小葉欠了欠身,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貴婦人的孫子與果果是同班,把孫子交給朱老師後,又打听了一嘴,「她家孩子怎麼了?」
她每天接送孩子,從來沒踫到過池小葉,今天忽然踫到了,就覺得奇怪。
朱老師也沒什麼防備之心,見是熟悉的孩子家長,就嘆氣說道︰「她家孩子不說話,不合群,我懷疑有自閉的傾向,跟她說了,她好像也沒在意。」
貴婦人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竊喜之情一點兒也沒藏著掖著,「自閉?你是說,她家孩子有自閉癥?」
「自閉癥倒不至于,只是有點自閉傾向,我想說早發現早干預,不然會害了孩子一生。」
「可不是嘛,呵呵呵呵呵呵。」
平時打麻將,周成城三句不離自家孫子,每每提到自家孫子,滿臉的驕傲,最近她這失而復得的兒媳婦一回來,又猛夸她兒媳婦,好像誰家沒個兒媳婦,誰家沒個孫子似的。
搞了半天,兒媳婦普普通通,孫子還是個自閉,真的是要笑掉大牙了。
麻將桌就是八卦的天下,一傳十,十傳百,不知道什麼時候,趙家孫子有自閉癥的說法,一下子就傳開了。
——「不可能吧,怎麼會?!」
——「從小就沒媽媽,一口母乳都沒吃過,有病也不奇怪。」
——「那孩子指不定哪里抱來的呢,什麼事都是趙家說的,誰知道真相怎麼樣。」
——「孩子是親生的應該不會錯,那模子跟趙周韓小時候一模一樣。」
——「誰知道趙周韓跟誰生的,媽媽突然回來,孩子都三歲了,想否認也不能夠啊。」
——「是自己的才不會這麼不上心呢,我家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的我都著急死了,更別提是自閉,可趙家,絲毫不在意。」
——「唉,可憐了這孩子,原以為是進了福窩,沒想到,是進了狼窩。」
——「……」
各種說法,背著趙家人的耳朵,一股腦地流傳開來。
周成城還是在娘家親戚的問詢下,才知道有這個傳聞。
「胡說什麼呢,我們家果果你沒見過啊?舅女乃女乃舅女乃女乃地叫你,有病沒病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可不是,我當場就給否認了,可是,一連三天都有人問我,你說奇不奇怪?!」
「都誰問你啊?」
「張太太、陳太太、梁太太,一見面就追問我,我問她們是哪里听來的,她們就說打麻將的時候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
這三位太太,也都是周成城平常的麻將搭子,「我打麻將的時候她們怎麼不來問我?」
「說的是你家的閑事,當然得避著你,我怕是這件事都傳遍了,那可怎麼好?!我們果果那麼聰明機靈的孩子,都被說成有自閉癥了。」
周成城並非小氣魯莽之人,可污蔑對象是她的小孫子,她可咽不下這口氣。
中秋過後緊接著就是國慶,越是這種舉國歡慶的節日,部隊就越是忙,趙百川忙得不歸家,趙周韓只在家休養了兩天,也去了部隊。
小葉平時要上課,家里就周成城和老太太最清閑。
一商量,婆媳倆出奇的默契,平時小吵小鬧的矛盾不斷,當流言蜚語傷害到自家人的時候,二話不說,一致對外。
自家親戚都見過果果,不可能瞎編,張、陳、梁三位太太又都是麻將搭子,想來想去,這一定是麻將桌上傳開來的。
也只有那些清閑的貴太太,才能把假的事情說得跟真的似的,還能像瘟疫一樣傳開來。
家里忽然要辦聚會,池小葉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挺納悶的,也不是誰的生日,一家之主又不在家,中秋聚會剛聚過,這次又是什麼原因要辦聚會呢?
她一問吧,老太太就告訴她,「小葉,你不用操心,你記住,聚會當天帶著果果盛裝出席就行了。」
還盛裝?搞什麼?
國慶聚會馬上就到了,一听是趙家邀約,還能拖家帶口,許多人都是臨時取消了出游計劃應邀而來的。
這多難得的機會啊,平時想見趙百川或趙周韓一面,簡直是難于上青天,這對父子一個比一個高冷,一個比一個難結交,低調得恨不能從這個社會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