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徐卿言與大祭司二人含情脈脈, 熱烈對望,江肅什麼也不想說,甚至對拯救徐卿言離開一事都失去了熱情。
這——兩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平白摻和進來做什麼。
而自從知道撮合徐卿言語大祭司也不能獲得紅緣值後, 江肅已經對這兩人的婚姻大事徹底失去了希望,而今孫藺才是他——正的期盼, 他已經拿到四把鑰匙了, ——也就是說,主線進展過半, 他辛辛苦苦努力攢了這麼久的紅緣值, 竟——是零。
江肅覺得, 他得盡快將這紅緣值湊齊才行,否則等他打開不勝——,只怕就是他要回去的時候了。
眼下江肅只想趕緊休息, 再早些動身去將傅聞霄和花時清接過來,他看了一眼仍沉浸在愛卿氣氛中的徐卿言,微微蹙眉, 道︰「徐捕頭,是周洲捕快令我來救你的, 若你不想回去,也該同周洲寫封信, 好好解釋清楚這件事。」
徐卿言用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而後便翻身下了石床, 開始四處尋找能用來寫信的紙筆。
江肅也懶得再去理會他們,此處條件簡陋,他只能尋個干淨些的角落坐下, 打算就此靠著石壁暫且休息。
李寒山顯——是要跟在他身邊的,這一回李寒山心中——有疑惑,他在江肅身邊坐下,忍不住開口詢問︰「——大祭司和六扇門的捕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江肅冷靜回答︰「郎有情妾……郎有意。」
李寒山怔了怔,又反問︰「——我們——什麼——要來此處救他?」
這前後折騰出了——麼多事情,——令江肅受了傷,到最後就是這麼個結果?
他覺得自己白費了許多功夫,心中難免略有些許不悅,而他的話恰也點醒了江肅,令江肅仔細記起此事的前因後果,認——思索之下,不免覺得這件事好像——沒有徐卿言所說的——麼簡單。
若是心甘情願,當初這些苗疆人誘徐卿言上門時,徐卿言——何不直接同周洲說自己要留在此處?他們——非得要打上一場,周洲——因此受了——傷,這怎麼看可都不像是心甘情願。
他心中覺得古怪,再想這些苗疆人一個個都是下情蠱的好——,——徐卿言總不可能是中了情蠱才對大祭司言听計從吧?
江肅蹙眉想了想,又拿著——苗疆信物過去,到徐卿言身邊方才停下腳步,同徐卿言笑了笑,道︰「徐捕頭,有一樣東西,我忘記——給你了。」
徐卿言——沉浸在你儂我儂的甜蜜氣氛之中,忽而听江肅喚他,不由面露茫——之色,問︰「什麼東西?」
江肅正要說話,便已——著大祭司也將目光轉了過來。
這大祭司實在有些古怪,江肅覺得只要自己在他身邊時,他便總要將目光轉過來,目不轉楮盯著自己看,可他也知道,這大祭司心有所屬,這目光之中也不曾帶著愛慕,大祭司總喜歡盯著他看,這其中應當另有原因。
江肅忽視了大祭司的目光,將他先前奪來的苗疆信物放到徐卿言——上,——心翼翼觀察著徐卿言的反應,一面道︰「徐捕頭,這應當是你的東西吧?」
他以——徐卿言會同李寒山與路九一般,解開情蠱之後,如同大夢初醒,可徐卿言接過——信物,開心同江肅道了謝,神色——沒有半點變——,抬首看向大祭司的眼神中也仍舊帶著戀慕之意——他顯——沒有中情蠱,他方才所說的一切話,——就是他心甘情願。
江肅沉默無言,正要轉頭回去,徐卿言——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令他留在原地,而後將——信物——新交給了江肅。
「這東西,或許——要勞煩江少俠再代——保管些時。」徐卿言認——說道,「現今我實在不方便將這東西拿回來。」
江肅︰「……」
江肅有些莫名。
這本來就是徐卿言的東西,如今物歸原主豈不是正好?——什麼徐卿言不願意收,——要讓他代——保管?
可徐卿言將東西放到他——中,——輕輕握了握江肅的——,——眼神略帶些許懇求,似乎是在請求江肅莫要多問,江肅只好將東西拿過來,點了點頭,道︰「徐捕頭若是想要了,再來同我拿便是。」
江肅轉頭回到李寒山身邊,——聲同李寒山說了方才的情況,二人均是滿心莫名,而李寒山左右一看,干脆隨——拽了個人過來,擺出魔教少主對外時的冰冷模樣,認——詢問——人,大祭司的病與雙生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人似乎到此時才想起少主——不懂蠱術,急忙——李寒山解釋,道︰「當初——六扇門的捕頭進苗疆,誤入毒沼,險些將命丟了,恰好大祭司遇——,——一時無計可施,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對他用了雙生蠱,好以此來救回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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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肅之前听花時清提起過,雙生蠱便是將二人的性命綁在了一塊,此後兩人同生共死,且這雙生蠱極——難解,哪怕在苗疆之中,這等蠱術,也不是什麼人都敢隨意拿出來用的。
只是江肅實在模不清這什麼雙生蠱的原理,他只能這麼想,這可能就等同于是中和了二人生命值,徐卿言要不行了,大祭司給他用了雙生蠱,——他能救回徐卿言,可自己應當也會受此影響。
「大祭司用雙生蠱吊住他的命,帶他回了寨子,想方設法——他醫治傷口,解開他身上的毒,費了許多功夫,方才令他恢復如初,可解開雙生蠱的辦法,大祭司自己也不知道。」——人嘆了口氣,又說,「這雙生蠱,除了可令人同生共死之外,二人——不可離開太遠,否則蠱毒發作,便是生不如死。」
江肅一怔,轉頭看向大祭司,便——大祭司倚著石床,認——听徐卿言說話,江肅不由又想起方才大祭司——副虛弱不堪的模樣,只覺自己或許已經弄清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拿著——苗疆信物,便可令身上的一切蠱毒失效。
只是蠱蟲若——在身上,將信物取走之後,這蠱毒——是會再次發作,而這人說身中雙生蠱者不可離開對方太遠,徐卿言——能夠孤身一人離開苗疆——回中原,這中間靠的,應當就是大祭司送給他的苗疆信物。
而方才徐卿言令江肅代——保管這信物,應當是擔心大祭司的身體已撐不住了,他怕這信物影響了雙生蠱,再令此事生變,——是不是也就等于說……當——徐卿言帶著信物離開苗疆,也許是因——,他根本不知道他不能離開大祭司太遠?
他身上有信物,哪怕離得再遠,蠱毒也不可能會發作,大祭司就不同了,他——中可就這麼一件驅毒避蠱的寶貝,——送給徐卿言了,他明知自己會如何,——仍是放了徐卿言離開。
江肅一時竟不知該說這大祭司是人太傻——是腦子有問題,不對,他覺得這兩個人,都是被愛情燒壞了腦子,一個要放對方自由,不顧自己可能被蠱毒反噬,而另外個人的要以自殺式方法救對方的命,偏偏這兩人——都不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江肅再一次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是一出狗血大戲。
這兩人如此般配,救什麼救,讓他們自己互相折磨吧。
……
江肅略微休息了——個時辰,便同李寒山一同起身,返回縣城,好將傅聞霄和花時清兩人帶過來。
二人心中焦急,生怕傅聞霄和花時清會因山寺之事已經解決而離開此處,因而他二人趕路時的速度不由便更快了一些。
待回到了縣城中,好在傅聞霄和花時清——留在客棧內,江肅進門之後,也顧不上盛鶴臣追問他去了何處,匆匆拉住花時清的胳膊,開口便道︰「花公子,我尋到你家人的下落了。」
花時清︰「……啊?」
這事實在有些過于突——,花時清稍怔片刻,以——江肅是有事想讓他幫助隱瞞,這才匆匆點頭,順著江肅的話往下演,擺出一副感動模樣,道︰「江少俠,你……你這兩——,難道是替我去尋我的父兄了?」
江肅點了點頭,道︰「你托我來辦此事,我恰好听——些消息,便離開去追尋——線索,果——有所收獲。」
他說完這句話,這才看向傅聞霄,面上略帶了些憂愁,嘆氣道︰「傅神醫,花公子的父親——疾在身,城中名醫束——無策,若你有空閑,可否隨我們一道過去看一看? 」
傅聞霄沒有多問半句,只是干脆點頭。
而花時清也很配合江肅的表演,听到他「父親」——病,他焦慮不安,滿面擔憂神色,——乎站立不穩,他立即央伙計去套了車馬,江肅——將他攙扶到一旁,請傅聞霄與方遠洛二人盡快收拾行李,自己留在原地,耐心安慰花時清。
只有李寒山站在原地,心中寫滿了疑惑。
等等,什麼?
花時清的父兄?——大祭司的確有可能是花時清的哥哥,可花時清的父親……他們哪遇到花時清的父親了?
可李寒山明白,跟江肅走在一塊,如果遇——什麼他一下弄不明白的事情,他只要閉嘴不言,想也不想瘋狂支持江肅就好了,他便也走了過去,到花時清與江肅身邊,跟著江肅一道安慰花時清。
盛鶴臣在旁看了片刻,微微蹙眉,——花時清——副驚惶不安的模樣,竟也信了七八成,只不過——花時清是邪道中人,正邪鴻溝在此,他不可能上前安慰,而他也——記得自己仍與江肅生著氣,糾結半晌,只能開口,問︰「肅兒,你的——……」
「車馬已備好了嗎?」江肅——傅聞霄帶著行李下了樓,急忙扶著花時清站起身,道,「時間緊急,我們動身吧。」
盛鶴臣︰「……」
江肅走出——步,方才回頭,蹙眉看向盛鶴臣,略有些焦躁不安,道︰「盛盟主,我另有要事,——鑰匙的下落,只怕要麻煩你了。」
盛鶴臣未曾想到江肅竟會主動同他說話,一時有些受寵若驚,點頭道︰「你放心。」
他們人數太多,只能分作兩輛馬車出城,江肅假借安慰花時清之名,請李寒山駕車,讓方遠洛和傅聞霄在後頭的馬車內跟隨,而花時清失魂落魄,看得李寒山滿心莫名,——乎已在懷疑大祭司——兒是不是——的——有個他沒——過的老前輩。
直到離開縣城後,花時清方才收了——副焦灼不安的模樣,眨巴眨巴眼楮,看向江肅,問︰「江少俠,你到底在防備誰?」
江肅神色平靜,反問︰「你覺得,——能是誰?」
李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