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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眠二十六七歲那年, 朝廷已經與波斯國大小戰事發生——無數起,如今波斯國內部王室更迭,這才派人前來議和, 希望兩國能夠和平相處。

賀眠奉命接待使臣, 參與此次談判。

這事賀眠還是頭回干,她自信十足,鄒大學士卻有點擔憂, 不只是她, 還有不少大臣都上奏折請求皇上三思而後行,慎重考慮。

听聞對方這次派來議和的有王室中人, 指不定來的是個王女或者王子,咱們這邊只派個太傅過去,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再者, 合不合適——不提,就賀眠那張嘴, 怎麼能去議和呢?她去挑事還差不多。

皇上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現在是波斯國主動議和, 那她們也無需客氣, 就算不能討來實際便宜, 至少口頭上不能輸。

波斯國向來自大, 以前朝廷就吃過這方面的虧,對方牙尖嘴利, 說的話陰陽怪氣, 而自己——來以禮儀之邦自居, 哪里是對。

如今波斯國王室內斗,量她們也不敢輕易再起戰事,正好可以讓賀眠過去。

皇上還擔心賀眠踫見金發碧眼的外人會含蓄矜持, 發揮不出平常氣人的實力呢。

波斯國使臣進京那日,賀眠坐在純白色的高頭大馬上候在城門口迎接。

瞧見她模樣好看氣質不俗,對方使臣還以為這是皇族王室中人,不是皇女,也該是王侯。

這種議和談判,哪國更看重哪國就——輸——一截。所以波斯國對外號稱自己此次過來帶——王室中人,就是想騙一騙對方。如果對方派——身份尊貴之人過來,就會顯得她們更為看重議和,如此在談判的時候,波斯國就能適當提出條件,比如讓一座城池,或者索要馬匹。

這打的就是場心理戰。

看著高頭大馬上的年輕女人,使臣覺得她們已經贏了開頭。

直到禮部尚書跟她們介紹說,這是她們的賀太傅。

使臣的臉立馬拉的老長,熟練的使用朝廷這邊的語言詢問,「我們派來的是王子,是我們王——喜歡的一個孩子,而貴國就派個太傅過來,可見議和之心一般,若是如此,大可以直說就是,——必故意折辱我們?」

怎麼著,還看不起太傅——?

賀眠根本不用禮部尚書開口,直接問使臣,「你知道我們這邊太傅是做什麼的嗎?」

「這是自然。」使臣昂頭挺胸。能被派來議和,自然是足夠——解她國文化才行,「太傅負責教導皇女們各種知識,是皇女們的夫子。」

賀眠等的就是這句話,「你們帶來的只是個王子,等同于我們這邊的皇子,而我這個太傅是皇子的老師,按理說也是你們王子的老師,老師親自來接學生,還不夠給你臉面嗎?」

沒讓他出來給我磕頭端茶已經足夠客氣。

使臣憋的臉通紅,「太傅僅僅是個官員,王子卻是王室子孫,按理來說你們應同樣派皇女前來迎接。」

賀眠擺擺——,「那你想太多,我們皇女只迎接你們王女,如果想讓我們皇女前來,那你現在把王子送回去,將你們王女接過來。」

波斯國舟車勞頓過來,怎麼可能還沒踏——城門就這麼回去了?

使臣佯裝扭身回去跟馬車里的人商量,然後再回來的時候明顯已經讓步,給自己遞——個台階,跟在賀眠的馬後面進——京。

她們在京中別院歇息,禮部尚書走過來跟賀眠說,「虧得陛下明智,對方派來的王子看著也就十歲左右,並非成年,若是真派皇女過來,便是我們輸。」

而她們的皇子從不拋頭露面,所以派皇子前來迎接更不可能,派只能派皇女。

堂堂皇女去迎接一個波斯國的小王子,多掉份兒。

再說又不是朝廷吃——敗仗求和,她們跟波斯國這是勢均力敵的議和。

賀眠聞言朝里頭看去,正好瞥見波斯國的王子從車里出來。

對方跟她家賀畫年紀差不多大,一頭金黃色的波浪長發,一半束起一半披散,皮膚很白鼻子挺翹,一雙碧藍色眼楮好奇的看來看去,他借著下人的攙扶俏皮的從車上蹦跳下來,提著衣擺腳步歡快的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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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倒是跟賀畫截然相反,她家的棉花跟這個小皇子比起來,更像個男孩子,秀氣的不行,半點都沒對方活潑。

小王子可能不懂她們這邊的語言,無論跟誰交談說的都是波斯國的口語,賀眠半句都沒听懂。

看起來這孩子過來就是湊人頭的,跟議和沒什麼關系。

賀眠跟禮部尚書等波斯國安頓好——之後,便回去了,留一天時間給她們休息。

晚上的時候朝廷給她們擺——接風宴,席上波斯國使臣故意重提白天的事情,說貴國只讓一個太傅過來未免有點看清波斯國的意思。

皇上側眸看——坐在下面的賀眠,緩聲說道,「賀愛卿是國之太傅,連太女都是她的學生,由前去迎接你們波斯的王子,依朕看來剛剛好。」

她話里的意思便是,你們來的是個小王子又不是王女,不值得派皇女過去。

「听貴國皇帝的意思,這位賀太傅負責教授太女?」使臣端著酒杯笑著搖頭,「你們的太傅,未免太年輕了吧?」

她話沒說完,可意思表達的卻很清楚——

讓這麼年輕的人當太傅,教出來的學生水平肯定也不怎麼樣。你們朝廷連正經人才都沒有,想來也就那樣吧。

禮部尚書覺得對方使臣太過于目中無人,說來說去還是嫌棄賀眠去接她不夠格。

眾人不由看——賀眠,賀眠卻覺得對方使臣怎麼突然這麼客氣——,當著皇上的面夸她年輕能干。

所以她隔著距離,遙遙的朝使臣敬了一杯酒,矜持的表示道,「年輕這事不怪我,主要是我太優秀。」

底下有人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隨後急忙低頭借著喝酒的姿勢壓住嘴邊的笑意。

沒有人的能猜到賀眠下一句能說什麼,所以跟她聊天特別費勁,不過听她跟別人聊天卻是格外解氣。

使臣被她敬的發懵,有——好奇賀眠是不是听不懂好壞話?自己明顯是輕看她,她怎麼還給自己敬酒呢?

「賀太傅還沒三十就當——太傅,莫非是你們朝中能人太少?」使臣話音落下,宮中一片寂靜,她這才端起酒杯,往前方敬了下,「開個玩笑罷了,我自罰一杯。」

賀眠這才明白對方是看不上她呢,她也站起來,端起果酒敬向使臣,說道,「我年紀輕輕當上太傅,這不是說明我們朝廷中的能人太少。」

她感慨道,「這恰恰說明朝廷能人太多,所以像我這麼年輕的都當太傅。」

「听說你們的太傅今年都六十——?那她是不如我,她都六十多歲——才當上太傅,看來你們有能力的年輕人也太少——啊。」賀眠說,「怪不得帶個十歲左右的王子過來。」

是因為王女指望不上吧?

賀眠見對方使臣臉色難看,學著她的樣子端起果酒敬向前方,只不過說的話卻不一樣,「雖然我說的都是實話,但你要是不承認也沒事,來,我回敬你一杯。」

她跟使臣說,「讓你們的太傅別自卑,畢竟不如我的人太多——,加上她也不丟人。」

使臣氣的臉色通紅,卻擠出笑容說,「听聞你們是禮儀之邦,謙虛之國,賀太傅倒是不一樣。」

賀眠表示,「我優秀這是事實,用不著謙虛。」

使臣,「……」

看著使臣吃癟,朝廷眾臣心情大好,頭回看賀眠覺得她順眼了不少。

也因為賀眠說話直不謙虛,淨挑人肺管子扎,所以整場談判下來,波斯國還真沒討著什麼便宜。

這次波斯國使臣團在京城多逗留——兩日,主要是使臣因為自己沒說過賀眠不服氣,經常約她出來,想見縫插針的譏諷回去。

結果卻是賀眠讓她服服氣氣的回去。

雖說跟波斯國已經議和成功,可這是因為波斯國自己王庭內亂,怕內憂外患才做出來的抉擇。

所以以皇上的意思,還是要充實自家軍隊,使整體國力強盛起來,下次再跟波斯國見面的時候,就不是議和——,而是對方前來求和。

四年之後,朝廷對戰波斯國,波斯國大敗,于次年求和。

波斯國王庭願以自家王子遠嫁朝廷和親,以表誠意。

半月之後,朝廷跟波斯國共同決定,由賀太傅之女賀畫迎娶波斯國王子。

迎娶當天,波斯國國王、王子的嫡姐親自前來送親,並與陛下簽訂和平協議。

往後數百年,兩國皆無戰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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