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軟的觸——唇——傳來, 錦竹緩緩睜大了眼，一時——如雷鳴，——乎忘了身在——處。
他也是這時才注意到遲阮凡發絲間那兩團黑色。
毛絨絨的黑色耳朵, 是食鐵獸血脈。
原來如此。
他的本體是竹子, ——食鐵獸有著極強的吸引力。
想明白了遲阮凡的訴求, 錦竹借著喘息的空隙開口道︰
「小軟, 你是咬不動我的，——我把皮膚劃破，你來吸食我的血液, 就當是喝竹子汁。」
他的本體早已和整個無限世界融為一體，遲阮凡要啃食他, 至少得擁有毀滅一個世界的能力才行。
為了喂飽——愛——人, 錦竹只能自己動。
遲阮凡正疑惑著世界——有「竹子汁」這種飲料嗎？就見錦竹將——指送到了他嘴邊。
同時, 一滴溫熱落到了他唇。
「嘶！你——麼時候……」遲阮凡連忙拿下錦竹的——，一眼就看到錦竹指月復正緩緩溢出的鮮血。
清甜的竹香更濃郁了，但遲阮凡早已把饑餓和食欲拋到了腦後。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竹子？
獵食者說要吃他，他就——把自己送——去任人啃食嗎？
這樣的竹子，是怎麼成為令所有玩家聞風喪膽的boss的？
更——況……他只是想輕啃兩口，偷個親吻。
見小軟捧著他的——不動, 而他——指——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錦竹有些著急, 催促道︰
「小軟快吸吧, 一會就該愈合了。」
「吸——麼吸？我又不是吸血鬼！」
遲阮凡刮了錦竹一眼，卻根本生不起——方的氣來，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錦竹︰「可……」小軟總不能餓著自己。
「沒有可是。」遲阮凡打斷錦竹。
他說完就沉默下來，安靜盯著錦竹——指。
確認錦竹的傷口徹底愈合，遲阮凡這才抬眸道︰
「你用不著這麼喂我, 我若想喝竹子汁，有的是辦法。」
「——麼辦法？」錦竹實在想不出來。
遲阮凡——前一步，拉進了與錦竹——間的距離。
「比如……」
他低下頭，撬開了錦竹的唇——
道，比如這樣。
如果血液是竹子汁，那其他汁液不也是竹子汁嗎？
遲阮凡扣著錦竹的後腦勺，愉悅地眯起了眼。
很美味，比想象中的——要更香甜，更可口。
錦竹的睫毛顫了顫，逐漸在這令人神魂顛倒的親近中，放松因驚愕而緊繃的身體。
這樣的進食方式超出了他的預料，是他——不曾想也絕不敢奢想的方式。
哪怕明知道小軟這麼做是為了進食，是受到了血脈的影響。哪怕很清楚小軟清醒後會否認這一切，甚至可能更加抗拒他……他——是不可自拔地沉淪其中。
一開始，遲阮凡只想著淺嘗輒止，讓錦竹知道不必弄傷他自己也能喝到竹子汁。
可這樣的接觸讓人——癮。
尤其是在錦竹順——且包容他的一切——待的時候。
摟著這樣的錦竹，他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想要欺負錦竹，試探錦竹——他包容的極限。
想要更加親近錦竹，將其佔為己有。
一切發生得自然而然，當遲阮凡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將錦竹抵在了那根最高大的竹子。
都欺負完了……
身體很饜足，——里有點虛。
遲阮凡邊給錦竹攏好衣服，邊觀察錦竹的態度。
「這是你留在這個世界的化身？」遲阮凡的視線悄悄往錦竹背後的竹子身——瞥。
竹身——有著很多痕跡，帶著他和錦竹混合的氣息。
「是。」錦竹察覺到遲阮凡已經月兌離了進食狀態，但遲阮凡沒有推開他，看他的目光依舊溫柔，他也就繼續放任自己靠在遲阮凡身。
「我好像把它弄髒了。」遲阮凡更——虛了些。
黑霧籠罩的領域里沒有白天黑夜輪轉交替，遲阮凡不知道自己是欺負了錦竹多久，才弄得那根竹子——滿是他們的氣息痕跡。
錦竹與化身間有著敏銳的共——，他不用回頭也知道遲阮凡指的是——麼。
他面——微熱，嘴角卻不住——揚。
「嗯，我很喜歡。」
喜歡被弄髒嗎？
這可——是令人意外。
也不知是喜歡被弄髒的過程，——是被弄髒的結果。
不管是哪個，遲阮凡都在——底松了口氣。
看樣子錦竹並不反——跟他在這里進行親密接觸，甚至——這一場親密很滿意。
遲阮凡——中欣喜，忍不住帶著錦竹一起倒在鋪滿竹葉的地。
他貼在錦竹耳邊，輕——道︰「那以後，我天天幫你擦。」
既然要擦，肯定得髒了才能擦。
錦竹想到了這一點，卻不敢確定。
「小軟，你是不是——處于食鐵獸血脈的影響中？」錦竹問。
高級血脈與次級血脈的不同——處，在于次級血脈到了夜間將深受本能影響。
比如食鐵獸血脈會有吃竹子的本能。
「——麼意思？」遲阮凡撐起身，直視錦竹的眼楮，「你認為我是被血脈影響了，才會跟你做？」
錦竹點頭點得毫不猶豫。
當然是被血脈影響，否則以小軟那恨不得離他一個世界遠的性格，怎麼可能跟他親近？
「你怎麼會這麼想？」遲阮凡瞪著錦竹，瞪到眼楮都酸了，錦竹——是一派茫然，仿似乎根本不認為自己的想法有——麼問題。
遲阮凡也不知該說——麼了，半是泄氣道︰「你當初那叫我愛人、要跟我在骨床——練習技術的氣勢呢？」
錦竹不吭。
提起這個他就覺得丟人，當初有多自信地認為小軟是他愛人，現在他就有多——虛。
遲阮凡卻是漸漸想明白了。
進入這個世界前，錦竹給了他部分黑霧能量用來保護自己。
可知道他的異能被封印、也知道他會運用黑霧能量的人，只有那個陪他經歷了——千個世界的錦竹。
經歷的更多，遭受拒絕的次數也更多，也就失去了——他回應的信任。
遲阮凡翻身坐起，愁悶地抓了抓頭發。
怎麼樣才能讓錦竹相信自己是——的接受了他的——情，並不再壓抑限制自己的——情？
錦竹跟著坐起。
「小軟，你現在被規則影響，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的本意，——你離開這個世界就會清醒過來。
「屆時，你若後悔，我幫你倒轉這個世界的時間和你的記憶，讓你重——開始。」
遲阮凡不得不回頭看他，「我承認我受到了一些影響，但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他當初進入這個世界，也得到了次級食鐵獸血脈，也見到了錦竹，同樣受到了血脈本能的影響。
可那時他連錦竹的竹身都沒踫，最饞的時候也就湊近聞了聞竹葉。
遲阮凡知道自己再怎麼說，也沒法消除錦竹的認定，他放棄口頭解釋，直接道︰
「既然你認為我是受到了血脈影響，那我們離開這里，換一個世界。」
當初他主動申請進入——世界，是因為錦竹遲遲沒有來咖啡店，他只能去副本世界里找錦竹——
後錦竹出現了，可他的申請已經成功，沒法撤銷，只能進入了副本世界。
作為無限世界的boss，錦竹清楚知道，玩家進入副本世界時自動擁有的血脈形態，會在玩家離開副本世界後消失。
一旦離開這個世界，小軟就會失去食鐵獸血脈，也會失去——他的渴望。
「小軟說的我都信。」
錦竹在說話的同時傾身湊近遲阮凡，——他唇——擦過，留下些許足以令食鐵獸瘋狂著迷竹子氣息。
趁著遲阮凡因他的氣息微眯起眼，錦竹再接再厲，「我相信小軟沒有被影響，不用急著離開這個世界，我們多留會吧。」
只听前半句，遲阮凡——會認為錦竹親近是信了他，可加——後半句，他就知道錦竹分明是不信的。
錦竹——是認為他——其的所有親密是受到了食鐵獸血脈影響，認為如果離開這個世界，他就不會再跟他這麼親密。
遲阮凡想要向錦竹證明，又狠不下——拒絕錦竹。
如果他執意要離開這個世界，錦竹多少會失落一段時間。
「好吧，再待一年。」遲阮凡妥協，就當是為期一年的野外約會了——
于這個結果，錦竹自責多過喜悅。
他又卑劣地將小軟多留在身邊一年，額外佔有小軟一年。小軟清醒後，怕是會更怨恨他。
可他實在舍不得這般親密無間的時光。
「小軟，再吃點吧，我協助你吸收。」錦竹將自己送了——去。
既然已經卑劣地將小軟留下了，就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遲阮凡沒法拒絕這麼主動的錦竹。
他也不想拒絕。
一年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在遲阮凡——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年就過了——
是錦竹提醒他該離開這個世界了，遲阮凡才想起這碼事。
遲阮凡交——錦竹不能消失不見人，便消耗積分月兌離副本世界，返回中——世界。
短暫的眩暈後，遲阮凡出現在熟悉的咖啡店內。
錦竹站在他面前，看起來緊張又局促，仿若一個——待宣布判決的犯人。
咖啡店內的所有帶有錦竹意識物品，都被錦竹本源的情緒所——染，全部保持靜默。
在這靜默中，遲阮凡注視著錦竹，將他——下打量了數遍。
他在細細——受自己——錦竹的——情。
食鐵獸血脈當然會——他造成一些影響，而影響程度……出乎意料的輕。
沒了食鐵獸血脈的他——是想擁抱錦竹，親吻錦竹，品嘗他的味道，與他做世間最親密的事情。
「竹子，你願意和我締結契約嗎？伴侶契約。」遲阮凡問。
無限世界的玩家中沒有結婚的說法，當戀愛雙方——情極深並互相信任時，會選擇建立伴侶契約，將自身所有的一切分一半給——方，包括異能和生命。
這是最崇高的許諾。
錦竹——沒反應過來，咖啡店內的物品爭相替他回答︰
「願意！」
「我願意！」
「我們都願意！」
「愛人——間當然要締結契約！」
遲阮凡不由失笑，但他——是注視著錦竹，——待著他的回答。
錦竹回過神，他緩緩擁住遲阮凡，仿若許下誓言般一字一頓道︰
「我願意，我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