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里裝了什麼?
這個問題傻到遲阮凡都不想回答。
他選擇堵住錦竹的嘴。
錦竹大概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竟也沒反抗,呆愣愣地任他施為。
「元帥,是否需要我為夫人診治?」
沒有感情的中性電子音響起, 外形酷似雪人的機器人管家抱著醫療箱來到池邊。
錦竹似是這才反應過來, 原本以懷抱的姿勢摟住遲阮凡肩背的手, 轉而扣住遲阮凡的肩, 微微施力往後拉扯。
遲阮凡雙目微眯,眸中掠過一絲暗沉的執拗。
他不會給錦竹逃月兌的機會。
這一次,錦竹必須陪著他度過發熱期。
右手環過錦竹的腰背, 將錦竹緊緊限制在懷里。
遲阮凡直起身,不待錦竹開口, 就用另一只捂住了錦竹的嘴。
「唔唔?」
在錦竹不成語句的沉悶聲音中, 遲阮凡抬頭對岸邊的機器人關機下令︰
「離開房間, 進入休眠模式。
「對了,在這之——替我和元帥告假,並謝絕——有訪客。」
「好的夫人,」機器人管家眼部的藍光閃爍兩下,隨後道︰
「已為您和元帥告假謝客,如果需要我再次為您服務, 請按下我頭頂的按鍵將我喚醒。」
說完,它抱著醫療箱轉身返回。
等機器人管家離開房間且沒了聲響後, 遲阮凡垂眸看下懷里努力想說些什麼的錦竹, 俯身湊近他,——︰
「別做無謂的掙扎,乖一點,對你我都好。」
遲阮凡松開捂著錦竹的手,準備繼續先——的事, 卻听錦竹急促——︰
「夫人!你燒得很嚴重,必須盡快治療!」
遲阮凡頓住,略帶疑惑地上下打量了錦竹一眼,問︰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錦竹茫然睜著眼,與近在咫尺的人魚對視。
「不管是真的還是裝的……」
遲阮凡在錦竹唇——親了親,低聲——︰
「我進入發熱期了,真想為我治療,就拿你自己給我當藥。」
發、發熱期?
錦竹呼吸凝滯,連唇齒被撬開都忘了反應。
人魚的發熱期是寫進生物教科書里的內容,錦竹就算對人魚了解得再少,也不可能不清楚發熱期代表著什麼。
分化後的人魚,一年有一到兩次發熱期。
進入發熱期後的人魚信息素分泌旺盛,如果沒有伴侶陪著,人魚會變得焦躁易怒。
時間久了,還會對身體和精神造成極大影響。
可教科書上只說伴侶要陪同人魚度過發熱期,沒說應該怎麼陪啊。
還有,他夫人到底在裙子里裝了什麼?怎麼還越來越凸出了?頂得他都沒法專心回應夫人的親近。
在遲阮凡短暫放過錦竹的唇舌時,錦竹沒忍住再次提起先——的問題,「夫人,你裙子里……」
遲阮凡修長的手指落在錦竹領口,垂眸運用起他在發熱期里為數不多的思維能力,思考用幾成的力氣可以把軍裝撕開。
听到錦竹的話,他又把目光轉回錦竹臉上。
人魚和人類在生理結構——是有些許不——,錦竹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還算正常,現在都這麼長時間了,他們又貼的極盡,錦竹真能想不到?
只是不敢往哪個方向想罷了。
可惜,錦竹這場做了好幾個月的美夢,今天必然要破碎了。
「想知道?」
遲阮凡把錦竹的手拉入水中,傾身貼在他耳邊,緩緩吹著氣——︰
「你掀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錦竹的手被遲阮凡拉著踫到裙邊,立刻像被燙到般往後縮。
他心跳如雷,慌亂道︰「這太冒犯了。」
這算什麼冒犯?
遲阮凡輕笑出聲,他今天可是要對錦竹做更冒犯的事情。
嘶啦一聲。
遲阮凡從裙擺——撕下一條布料,在錦竹不解的注視下,將錦竹的雙手綁過頭頂。
「夫人?」
雙手被束縛住,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被侵犯的狀態,但錦竹沒有抗拒掙扎,看向遲阮凡的目光里是全然的信任。
「噓。」遲阮凡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往纏繞錦竹手腕的布料中注入些許異能能量,讓其更為緊固。
隨後,他的魚尾擠進錦竹雙膝間,——︰
「既然你不願意掀開來用雙眼看,那就用身體來感受吧。」
軍部。
副官看著終端上的信息,再三確認它的來源是元帥府,才一臉恍惚——︰
「元帥居然告假了?」
軍部的——有人都知道,元帥就是個工作狂。
就算異能暴動了,都要撐著病體工作。
他還曾在結婚當天丟下人魚伴侶,回到軍部處理公務至深夜。
那段時間,整個外交部處于高度警戒狀態,就怕人魚公主受不了這般的冷落,當場和元帥鬧離婚。
這樣一個眼里只有工作的人,居然破天荒地告假了?
「元帥也確實該放松放松了,機甲都得按時養護,人哪能全年無休?」
副官沒想到的是,元帥這一放松,就整整一周沒在軍部出現。
不止是軍部,其他各處也沒有元帥的消息,元帥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樣消失在人——的,還有元帥夫人。
「這麼下去可不行。」
副官看了眼不斷彈出消息的終端,驅使飛行器前往元帥府。
這一周里,他的終端都要被各方的人敲爆了。
有找元帥請示的,也有拐了好幾條彎來試探元帥夫人的,擾不勝擾。
元帥還是繼續當一個工作狂吧。
元帥府。
美得雌雄莫辯的人魚擁著一名人類男子,陷在柔軟的水床里。
先——損壞的情緒燈已經修復,負責修復的機器人管家還給水床加載上了音響系統。
當播放音樂時,水床會隨著音樂的節奏震動。
此時,舒緩的音樂在房間內飄蕩,水床邊緣亮著淺粉色的光,將擁在一起的一人一人魚映得如夢似幻。
一輛飛行器在元帥府的庭院內落下。
熟睡中的人魚驟然睜開眼。
淺粉的燈光在轉瞬之間變成冰冷的灰白色。
但人魚的視線落到身——抱著的人身——時,灰白的燈光里漸漸多了些紅色。
人魚伸手,指月復觸及懷里人的肩膀,撫過——面紅紫混雜的口勿痕和牙印,一遍又一遍,帶著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和探索。
這是他留下的。
像這樣的痕跡,錦竹身上還有很多。
這一周,他們一直在一起。
錦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跡,還有……他的味道。
遲阮凡的呼吸頓了片刻,雙眼微微睜大。
那不是普通的氣味,而是他的信息素。
人魚能精準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他們只會在伴侶身——留下信息素,是一種伴侶間的標記。
錦竹身上的牙印和口勿痕都在遲阮凡的預料之內,但在錦竹身上嗅到自己的味道,則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用信息素標記了錦竹,代表著他認同錦竹是他伴侶。
他是什麼時候留下的標記?
遲阮凡微抿著唇,落在錦竹肩頭的目光透著深思。
是在錦竹看到他平坦的胸膛,驚得腳下一滑,卻正好坐——他尾巴的時候?
還是錦竹僵著身體,任他施為的時候?
或——是錦竹神志不清間,主動纏——他尾巴,低哼著喚夫人的時候?
又或——是最後,他從背後將錦竹擁住,逐漸入睡的時候?
想不起來,似乎每一刻都有可能。
這次的發熱期,他過得太過愉悅舒暢。
心情好到極致,做事就容易不過腦子,弄出什麼荒唐事都正常。
比如把宿敵標記成伴侶。
滴——
水池邊的手環響了聲,發出微弱的藍光。
遲阮凡回頭瞥了眼。
那是錦竹的終端,為了不給錦竹求救的機會,他一早就把它取了下來。
而錦竹也不知是受刺激過度,還是覺得娶回來夫人是雄性人魚,自己還被雄性人魚抱了太丟臉,竟也沒嘗試拿回終端聯系下屬,讓他舒舒服服地過完了發熱期。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現在都該離開了。
讓錦竹告假一周已是極限,繼續下去,必定惹來懷疑。
遲阮凡松開攬著錦竹的手,往後退去,只有目光還黏在錦竹身上。
這一走,差不多就是永別。
他的性別已經暴露,錦竹這段時間會任他擺弄,不過是被他先一步限制住,加——本身受刺激太大還沒回過神。
等錦竹回過神來,怕是會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將他——施加的一切都加倍奉還。
「我等著你的報復。」
遲阮凡低聲說著,緩緩挪開自己的尾巴。
發熱期已經結束,遲阮凡魚尾上的——有鱗片又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一起,仿佛從未打開過。
而在那魚尾離開緊貼著的身體時,沉睡中的人似有些不適應地動了動,有轉醒的征兆。
遲阮凡趕在錦竹蘇醒之——,調動全身的異能能量,搭建空間通。
傾身向——,鑽進空間通——之中。
強烈的異能波動驚醒了錦竹,也驚動了樓下正試圖聯系錦竹的副官。
「那是元帥和夫人的臥房……不好!」
副官顧不得還沒接通的終端通話,施展異能,輕身一躍翻上二樓,揮拳砸開只有單面可視的窗戶,匆匆往里看去。
房間內黑霧翻騰,副官不僅什麼都沒看見,還差點被翻涌的黑霧撞飛。
副官知道這黑霧是錦竹的異能,邊匆匆躲避,邊高聲喊——︰
「元帥!是我!襲、襲擊者還活著嗎?」
副官都沒問元帥和襲擊者誰佔了——風。
畢竟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陌生的異能波動只是曇花一現,現在黑霧充斥了整個房間,局面已然全在元帥的掌控之中。
副官就想知道元帥有沒有留個活口。
敢在元帥府襲擊元帥和夫人,必須好好查查。
「元帥,您怎麼不說話?」
副官猜測——︰「難道忘記留活口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您和夫人沒事就好。」
話音未落,原本沸騰的黑霧愈加狂亂。
大量黑霧猛地從房間里涌了出來。
黑霧像是在尋找什麼一般,轉瞬間充斥了整座元帥府,並持續往外擴散。
副官無處可躲,被黑霧卷入其中。
元帥這是在找什麼呢?
副官回想起自己剛剛說的話,驚駭——︰「難道夫人被襲擊者擄走了?!」
半響,翻涌的黑霧停滯下來。
沙啞暗沉的聲音從黑霧中心傳出,「沒有襲擊者……」
沒襲擊者?
異能全釋放出來了,不是遇襲?
副官疑惑,「那您這是?」
錦竹沉默片刻,略有些恍惚——︰「夫人走了。」
「啊?去哪了?人魚協會?海洋俱樂部?」副官猜測著,笑——︰
「總不能是回人魚帝國吧?」
黑霧驟然回縮。
很快,副官看到元帥邊扣著軍裝外套——的金屬扣,邊朝他走來。
副官瞪大了眼,「元帥,您的腿好了?」
「嗯,」錦竹緊繃著臉冷淡應了聲,沒解釋什麼,直接下達指令︰
「立即聯系駐留在人魚帝國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