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工作室里，直到當天下班，林成明都還精神恍惚著。
衛南星笑眯眯地安慰他︰「沒關系，我不介意你繼續認為我是女性。」
林成明垂頭喪氣、欲哭無淚︰不，這不是認為不認為的問題，這是一個單純少年夢想破滅的問題！
可哪怕是這樣，當衛南星微笑地看著他時，他還是會臉紅——明明知道不是女神是男神了，但是他真是太好看了……
最後，林成明勉強用工作室的小天使寧楚夏安慰了自己。
沒關系，女神雖然變成了男神，可是他還有小天使可以用來治愈心靈！
運營宣傳的工作交出去之後，衛南星終于略微輕松了一些。
不過作為一個職業游戲人，就算運營的事項交出去了，別的可以忙的事情還有很多呢！bug不要測的嗎？資料片不需要籌備的嗎？外包的美術和配音不需要監工的嗎？
只有3個人……哦不，只有5個人的小工作室，人人都是打工人，作為工作室老板的衛南星也有一顆社畜魂。
當然，對于游戲目前的版本，衛南星還有許多私下的工作需要自己處理。
不過，真要說起來，也不止是工作室的事情。
衛南星手里捏著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是霍陵。
唔，來了。
衛南星看了眼來電顯示中霍陵的名字，微笑地接通了通訊︰「嗯？霍隊，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霍陵︰「今晚來一趟特管局，新人培訓。」
哦？
新人培訓？
衛南星假意擰著眉頭︰「新人培訓？……是必須要參加的嗎？我的游戲……」
霍陵︰「呵，特管局新人培訓，每缺課1節，當月特別人才津貼扣除10%。」
衛南星︰……真是簡單粗暴的手法呢。
扣除10%特別人才津貼？
特別人才津貼每個月10萬起跳，那豈不是缺課1節，就要扣1萬塊錢？
衛南星想了想自己這個‘普通’游戲工作室的貧窮現狀，冷漠地在霍陵身上貼上了厭惡值+10的標簽。
電話那頭，霍陵微笑，聲音從剛剛的冷漠突然變得溫雅柔和︰「南星你要是今晚沒空，我可以給你批假。」
呵，批假？
衛南星當即冷笑一聲︰「不，我去！我怎麼會沒空呢？我有空得很！」
特管局不僅給他每個月10萬塊起跳的特別人才津貼，還有頂配的五險一金和x署的游戲版號審核特別通道呢！
重點是，不要妄想從一個普通的貧窮游戲制作人口袋里再把已經落袋的錢掏走！
晚上來到特管局時，衛南星又開啟了營業微笑模式，看起來就像是那天初到特管局登記系統能力時的模樣，特別的人畜無害。
這會兒的他早已經湊夠了任務時數，換掉白天的女裝造型，換回了樸素的t恤牛仔褲，雖然如此，但好看的人就算穿普通的t恤牛仔褲，看起來也非常清爽又好看。
衛南星到達特管局時，剛剛才是晚上的7點30，距離霍陵說的8點培訓時間，還有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
雖然是晚上七點半，但是特管局的安保工作仍舊是密不透風，整座特管局的大樓看起來也燈火通明，像極了996企業的輝煌夜景。
「啊，特管局果然很有錢呢。」
衛南星看著這燈火通明的大樓，隨意地感慨了一句。
現如今可是2033年了，人權利益保護比當年又要更完善得多，在大數據環境下，所有企業包括國家單位，員工加班都會直接納入企業信用體系的評價一環中，只要員工是正經在加班工作，那用人單位就必須給付足額的加班費。
哪怕是衛南星的那個小破工作室，哪怕是他和卓小天、寧楚夏這種好友關系，也必須足額計算加班費，否則工作室信用評級就會下滑。
在隨意感慨了兩句後，衛南星也通過了安保監控進到了特管局大樓。
霍陵已經將今晚新人培訓的具體地址發給了他，在特管局a座3樓的會議室中，進到特管局大廳後，就有內部電子地圖可以查閱，衛南星挺輕松地就找到了將要進行新人培訓的會議室。
只不過，衛南星走進會議室看了一眼後，就見到了這會議室中的特殊裝置——這間會議室里面放置著能有5個營養艙，看起來就像是網絡小說里面常有的虛擬現實游戲用的那種營養艙。
衛南星笑著掃了眼這些營養艙，然後繞著他們走了一圈。
只看他垂眸站在營養艙旁的模樣，讓人不太看得懂他是在單純發呆又或者是在想些別的什麼。
大約10分鐘後，終于又有人推開了會議室的門，來人似乎也沒想到會議室里是這樣的場景，愣過之後，就和先一步到會議室的衛南星打了個招呼。
當時間轉到7點59分時，衛南星在心里默默地開始數秒。
18、17、16……
在時間倒數到最後5秒時，衛南星的視線平靜地看向會議室的門——在倒計時的最後時刻，這扇門果然被從容地推開，霍陵也走了進來。
因為膽小站在門旁沒有挪動的小姑娘，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嚇了一跳，緊接著衛南星和喬橋就看小姑娘在門旁消失了。
衛南星怔了下，然後眼角的余光發現在他身後似乎有人。
轉頭一看，果然那個小姑娘已經嚇得躲到了一個營養艙後頭——有巨大的營養艙擋著，幾乎很難看到她的身影。
喬橋驚訝地道︰「 ，這是瞬移嗎？還是輕功啊？」
自從靈氣復蘇大潮徹底爆發後，覺醒了特別能力的人逐漸增多，而每個人覺醒的特別能力類型也五花八門。
通常來說，覺醒的能力和能力者本身的特質也會有一定程度的重合。
像是這個小姑娘，這個看起來仿佛瞬移又像是輕功的能力，和她的性格特質匹配度就特別高。
霍陵對小姑娘的行動好像毫不意外，他在進門後，仍舊轉身關好了會議室的門，才走到會議中，跟衛南星和喬橋點頭示意。
今天的霍陵仍舊一副西裝革履的模樣，分明是山海市特管局的隊長，放出去倒像是山海市的豪門總裁。
總之就……看起來很貴很有錢。
衛南星看到霍陵點頭示意的模樣，免不了想起他們兩人上周初次見面，霍陵那一臉溫柔和煦如春風的溫情模樣。
和今天的死人臉相比，差距真是分外的明顯。
衛南星看到霍陵的死人臉後，就想起了今天受到的那1萬塊威脅，然後臉上掛上了更加溫和的營業用微笑。
衛南星︰「霍隊，好久不見。」
喬橋也爽朗笑道︰「霍隊你好。」
躲在角落的小姑娘，似乎終于平靜了下來，悄悄探出頭來，用不比蚊子大多少的聲音道︰「霍隊長你好……」
衛南星可以肯定，霍陵在听到他們三個的問好時，視線在他這里略微多停留了那麼零點幾秒。
衛南星還沒想明白霍陵多停留的這零點幾秒是為什麼，就听霍陵突然開了口。
「不錯，到得還挺早？」
這個會議室門口有人員進出的電子顯示屏，上面當然有最早到達的衛南星的抵達時間。
衛南星微笑的態度特別好︰「……當然，缺課1節扣10%的津貼，這麼重要的培訓，當然不能錯過。」
听到衛南星的說辭，霍陵原本冷漠的死人臉上倒是露出了一絲笑意，只不過那個笑意衛南星怎麼看怎麼覺得玩味。
這時，邊上的喬橋發出了疑惑的聲音︰「缺課1節扣10%的津貼？可是我之前有事請過假，延遲到本期才來培訓的，津貼沒扣過呀？」
……
衛南星緩緩看了一眼喬橋，甚至還回頭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小姑娘，小姑娘雖然害怕，但也對他搖了搖頭。
衛南星最後將視線轉向了霍陵。
呵，特管局的人，試探的方法都這樣簡單粗暴的嗎？
先是蘇懷生，然後就是霍陵？
衛南星開始懷疑，自己特意露出破綻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了。
也不知霍陵是不是感受到了衛南星面上透出的嘲諷，他的死人臉上終于重新出現了此前那樣春風般和煦的微笑，他開口，聲音溫柔繾綣，分外動人。
他說︰「這是給南星你的特別定制條款^^。」
……特別定制條款？
呵。
雖然知道霍陵只是在刻意地進行試探，衛南星仍舊不怎麼愉快。
衛南星干脆地收起了臉上真誠的微笑，換做假笑道︰「那可真是謝謝您了？」
霍陵微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