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地獄永遠有著一股說不上來的焦土味道。
這種味道聞久了, 還有些……
蘇西感覺有些——暈目眩，潘勒涅和塞爾的爭執已經差不多到了尾聲了，他們剛剛出去好像商量了什麼, 回來後就沒有剛剛那副劍拔弩張的氣氛了。
但是……
但是, 他們之間的氣氛還是很奇怪。
蘇西低眸, 有了前車之鑒，她的視線並不在這兩個家伙的身上過多的停留。
她希望這兩個家伙趕緊離開這。
但是讓蘇西失望了，塞爾回來後就徑直走到了蘇西的面前，蘇西感覺到他熾熱的視線，她還沒有——好, 要不要……抬。
塞爾也並沒有給蘇西這個選擇, 他伸手捏上了蘇西的下巴，迫使蘇西抬起——來看著他。
「不要這樣對她！」潘勒涅的語氣好像有些不好。
听到潘勒涅這樣說，塞爾好像更不高興了。他微微的側過身, 用余光看著潘勒涅道︰「潘勒涅, 剛剛我已經答應了你一些條件, 我——你應該不會在意這種微不足道的小——, 對麼？」
他的語氣包含嘲諷，就連蘇西也听出來了。
潘勒涅聞言，——沒有再說什麼。
蘇西蹙眉, 她看到塞爾低下了——，距離她現在的距離也只有一指的距離。
「小聖女, 你是喜歡潘勒涅的吧……是因為他的那張漂亮的臉蛋？」塞爾好像急——求證什麼。
被塞爾這樣對待，蘇西的氣——也大了起來。她皺眉看著塞爾, 說道︰「這又——你什麼——情？」
「呵！」听到了蘇西的話，塞爾反而——出了聲音，他放開了蘇西, 聳了聳肩膀說道︰「好吧，小聖女。你確實有幾分骨氣。」
蘇西听不懂他這話到底有什麼意思。
她一邊揉著自己有些發痛的下巴，一邊直視著塞爾。
或許，逃避不是最好的辦法。至少在這樣的惡魔——中，逃避就——了他更加張牙舞爪的契機，會讓他們越來越囂張。
蘇西也不——逃避。
「小聖女，你很有膽子。」塞爾的這句話不知道是不是在夸贊蘇西。
蘇西就當做塞爾是在夸贊她好了。
說罷，塞爾在蘇西警惕的——中伏下了身，他輕聲在蘇西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好吧……小聖女，既——你是這樣選擇的，那就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選擇……」
什麼選擇？
為什麼要後悔今天的選擇？
蘇西——的沒有明白塞爾是什麼意思。
看著蘇西迷茫的——，塞爾的心情終——好了一點，他用手輕輕撫模著蘇西的長發，心情破好的說道︰「小聖女，期待接下來的日子吧。我——，地獄有你，應該會更……有趣對吧。」
看著蘇西咬牙切齒的看著他，本來——要離開的塞爾又不自覺的問了一句，「怎麼了？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小聖女。你難道沒有什麼話對我說麼？」
「你——讓我說什麼？」蘇西反問道。
「——是有趣呢……」塞爾——了——，他還——說些什麼，但是卻被潘勒涅給打斷了——
「好了塞爾，你可以出去了。」潘勒涅的語氣還是那麼的冷漠。
听到了潘勒涅的話，塞爾剛剛伸出去的手不得已收了回來。
他起身，看了看潘勒涅又看了看蘇西說道︰「——好……這樣看起來，你們兩個的容貌還挺般配的。」
蘇西︰「……？」
蘇西萬萬沒有——到，會從一個惡魔的口中听到這樣的話。
塞爾根本就不在意潘勒涅和蘇西的——情各異，他自顧自的說道︰「說起來，地獄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值得慶祝的——情了。我是——心的希望……你們能夠早日的生下惡魔之子。」
聞言，蘇西的眉——皺了皺。
她覺得，塞爾現在說的好像是——心話。他的話好像是‘婚禮’上的思議一般，是「——心」的在祝願他們。
這種感覺……怎麼那麼奇怪。
「小聖女……記住哦，他是第一個……」
「塞爾，你應該回去了。」
在塞爾開口的瞬間，潘勒涅就打斷了他的話。
塞爾——了——，並沒有在多說什麼。他最後看了蘇西一——，隨後大步的離開了。
洞穴中因為塞爾的離開，感覺空氣好像都清新了不少。在塞爾的背影完全不見了之後，潘勒涅才緩步上前。
洞穴——面實在是——安靜了，安靜的只能听到潘勒涅的腳步聲。這種聲音一下下的闖進蘇西的耳朵之中……這本來氣息有些平靜的蘇西又開始不安了起來。
「你不用害怕。」潘勒涅走到了蘇西的身邊。
許是看出來了蘇西在害怕，他這樣說道。
蘇西抬——看著已經站在她面前的潘勒涅，和阿蒙那種精致的不似人類像是海妖一般的容貌不同，潘勒涅的容貌更偏向柔美。他的每一處都無懈可擊，你抬——看著他，好像看到了柔美的月光。
蘇西張了張嘴，她看著潘勒涅，這才問道︰「孩子……兩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潘勒涅為了撫平蘇西的不安，坐在了距離蘇西不遠的距離。
「你不用擔心……他們兩個都是——子，不會對他們做什麼的。」潘勒涅如——回答。
是這樣麼？
蘇西好像從潘勒涅的話中格——听出來了些什麼……潘勒涅說因為他們兩個是——子，所以不會對他們做什麼。但是他們兩個如——是普通孩子呢？
「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潘勒涅的話打斷了蘇西的思考。
蘇西的目光轉向了潘勒涅，發現潘勒涅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他既有塞爾那般的瘋狂……這讓蘇西感覺他和這地獄是格格不入的。
像是他這樣的，難道不應該是高高供奉在——台之上麼。
「需要我給你彈奏一曲，讓你睡好麼？」潘勒涅這樣說著，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拿起了豎琴。
「我……」蘇西——要說些什麼，但是看到了潘勒涅好像頗為認——的表情之後又遲疑了。半響她點了點——說道︰「……那好吧。」
得到了蘇西的許可之後，潘勒涅這才彈奏起了豎琴。
這種聲音好像是空谷中的回響，讓蘇西不免的沉浸——中。潘勒涅的琴聲讓蘇西不由的——到了月亮……她現在好像身臨——境，自己在一片大草原上，背靠著一個月桂樹，看著天空中永遠觸踫不到的月亮。
在這樣的情境下，蘇西慢慢的閉上了——楮。
月亮呢？
月亮是否趁著她閉上了——楮，偷偷的來到她的身邊，偷看她酣睡的夢顏。
還是說……在她睡著的時候，月亮已經悄悄的溜走了。
……
地獄中每天都是一如既往的。
被塞爾抓來地獄之後已經不知道幾天了，但是蘇西從來沒有感覺到時間居——是那麼漫長的。
在地獄的每一天，都比平常難熬許多倍。
這些日子以來，蘇西沒日沒夜的都時不時能夠听到周圍的哀嚎聲，地獄中的游靈無處不在，蘇西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來到地獄之中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也每天都——要出去。
「蘇西，你今天還好麼？」
潘勒涅每天都會來看蘇西，他好像和塞爾達——了什麼協議。這些天以來，蘇西再也沒有看到塞爾。
「我……你覺得呢？」蘇西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他們並沒有——著蘇西，但是蘇西也走不過去。這個洞穴的門口就有著一條長長的岩漿河流，岩漿河流中間並沒有橋梁，以蘇西人類的體質，她是不可能長了翅膀飛出去的。
聞言，潘勒涅看了蘇西一會兒，——後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地獄的生活總是那麼的無聊，不是麼？」
蘇西並沒有看向潘勒涅，她在思考自己的——情……
「那我今天帶你出去……」
潘勒涅的話還沒有說完，蘇西就連忙扭過——看著他。
在蘇西的注視之下，潘勒涅略帶愧疚輕聲說道︰「抱歉，因為和他們有協議，所以我並不能帶你離開地獄。但是在地獄入口的邊界看一下總是可以的。你要去麼？」
他們……
蘇西精準的捕捉了這個字。
原來不止是塞爾和潘勒涅有協議麼？
「怎麼了蘇西？你要去麼？」看見蘇西愣——，潘勒涅又重新問了一遍。
蘇西當——要去。
她覺得潘勒涅好像很好說話的樣子，——是說道……「那能不能讓我看下兩個孩子。」
「抱歉，這個不行。孩子們現在由塞爾在撫養，你不用擔心。」潘勒涅輕聲說道。
蘇西︰「……」就是因為塞爾在撫養，所以蘇西才擔心啊。
「……那好吧，請您帶我去周圍看看好麼？」蘇西也沒有強求潘勒涅。
她知道，現在不是時機最好的時候。
潘勒涅見蘇西這樣說了，不免的松了口氣。
他從蘇西來地獄之後，看著她一點點的「枯萎」下去。這是潘勒涅不——看到的。
……
蘇西跟著潘勒涅走了出去，面前的那道岩漿河流的熱度直沖蘇西……
「不要怕，蘇西，走過去。」潘勒涅的聲音輕聲在蘇西耳邊說道。
走過去？
有一瞬間，蘇西以為你潘勒涅是在整蠱她，但是看到了潘勒涅認——的——，蘇西好像受到了蠱惑一般，把腳伸了出去。
當——……蘇西並沒有掉入到岩漿河流之中。她感覺自己的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僵硬的東西，像是透明的橋梁一般。
「沒問題的吧，蘇西，我們出去吧。」潘勒涅又問道。
蘇西點了點。
蘇西不知道是不是潘勒涅做的，在蘇西的腳下……好像有一條透明的橋梁。讓蘇西可以安穩的走了過去。
雖——在不時還是有火星飛撲上來，差點燒到了蘇西。
「你沒——吧，蘇西？」潘勒涅的手穩穩的搭在了蘇西的腰上，他的手很規矩，沒有讓蘇西感覺到一點不適應。
「沒。」
「嗯。」
潘勒涅也沒有多說什麼，兩個人繼續往前而去。
蘇西不知道地獄有多大，她現在很——問問潘勒涅，如——光靠著自己的雙腿走到地獄入口的邊界，那到底需要什麼時候？
正當蘇西——要問出口的時候，潘勒涅突——停下了腳步，對蘇西說道︰「好了，蘇西。現在已經到了。」
「嗯？」蘇西也停了下來，看著——前的景色。
在火紅的焦土上終——看到了一片綠洲，雖——這片綠洲不大，但是確實給蘇西枯燥的生活中帶來了一點色彩。
只不過……綠洲上有很多羊……很多很多的羊群。
從剛剛開始，蘇西就——問了……她走過來的這一路確實遇到了不少形單影只的羊，它們游走在危險的岩壁上，還有的不小心掉入了岩漿之中。
本來，蘇西是不怎麼在意的。
但是現在看到了那麼多羊群在這——……蘇西怎麼也祛除不掉自己心底的古怪。
「這——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羊？」忍了忍蘇西還是沒忍住，直接問道。
潘勒涅回身看著蘇西，「哦……你說這些羊群啊。因為這——是最適合生活的地方不是麼，所以他們就會在這。」
這個理由……好吧，蘇西好像沒有辦法反駁。
但是……在地獄中，誰有那麼多心思，養那麼多的羊？
蘇西靠近，——要在綠洲上坐一會。但是他們剛剛一靠近，這群羊群就一哄而散，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蘇西不解的看著潘勒涅。
潘勒涅嘆了口氣，對蘇西說道︰「不要在意，他們不是在害怕你，是在害怕我。」
「為什麼？」蘇西好像感覺到了——鍵點，「是因為這些都是你養的羊麼？」
潘勒涅搖了搖——，隨後才說道︰「是我把他們變——這樣的。」
「變？！」蘇西深吸了一口氣，她抿了抿唇試探——的問道︰「那些羊，以前都是人麼？」
「是的。」潘勒涅承認了。
蘇西有些不敢相信……看起來最為柔和的潘勒涅居——會這樣……
「為什麼？」蘇西還是沒有忍住的問道。
「我討厭對女人不忠的男人。」潘勒涅如——說道。
蘇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