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雲天！」司空鶴大喝一聲。
他們面前, 是六名修——，一支完整的小隊。
在這宗門比試的第——輪玄陣中，除了自己的隊友外, 他們最多能看出對面修——的修為，但認——出是誰。
那六名修——對司空鶴的大喊全是一個反應，下意識就朝後退。
黑色勁裝包裹——他的身體，迅速插、入六人中。
「轟」的一聲, 兩名修——迅速被司空鶴擊飛。
蘇悅手一揚，她面前的本命法器微微閃爍，她面前的天地似乎都變得有些昏暗。
大片大片潔白的雪花, 紛紛揚揚落下，被狂風攜裹——, 朝——那六人沖去。
江夜洲踏前一步，掌心黑霧彌漫。
黑霧迅速將對面六人包裹其中，幾聲充滿驚恐的驚呼聲從黑霧中傳來。
光是應付司空鶴那種迅雷——及掩耳的攻勢，就已經有些吃力的六人，現在更是毫無還手之力, 連戰意都——了，只想——怎麼逃走。
賀清言並指，本命劍切割——空氣，發出尖銳的哨響，迅速加入戰局。
「臥槽！你們等等——！」
姬雪臣——急起來，手中兩道符扔向那黑霧。
顧然身邊的大花「嗷」地一聲低嘯，朝——符落地的地方猛撲而去。
顧然失望地收回手, 指尖似乎還殘留——大花身上柔軟的觸感。
他手一揚，本命劍也朝前飛去，隨意切入黑霧中。
「轟轟轟」的亂響聲中, 他們六人經過差——多一天半的磨合，配合越來越嫻熟。
這次的六名修——，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支撐住，很快便一個接一個被送出了玄陣。
「完美！」姬雪臣打了個響指，黑霧和風雪逐漸散去，「雙倍到手！」
大花從霧中跑回，乖巧地回到顧然身邊。
「咦？」司空鶴突然輕呼一聲，「——拿到了一個獎勵。」
他說——從自己儲——錦囊取出一顆珠子，托在掌心中，展示給大家看。
「什麼？！」姬雪臣連忙湊過去，「竟然還有獎勵？怎麼拿到的？」
「第——輪比試中，第一個拿到一百點積分修——的獎勵。」司空鶴解釋。
「——靠！」姬雪臣簡直無語，「你已經一百點積分了？！——才三十多！你這什麼運氣啊？！」
「六十。」
「四十六。」
「五十。」
賀清言幾人突然輪流報數。他們已經並肩戰斗一天半，彼——之間也熟悉了許多。
尤其是還有司空鶴和姬雪臣在，這兩人可是無論和誰，都能立刻熟悉起來的——
時見姬雪臣說自己只有三十多分，這幾人就拿自己的積分，和他——了個玩笑。
顧然也慢悠悠地踱過來，大花早已乖巧地跟到他身邊。亦步亦趨地走——，還時——時抬頭主動蹭蹭他的手。
一場打完，照例會有一刻鐘左右的修整時間。
顧然索性坐下，大花立刻就撲到他懷中，將腦袋整個埋在他的掌心，呼嚕呼嚕地享受起來。
「快看看，這有什麼用？」姬雪臣——理那幾人，又瞥了自己——出息的靈獸一眼，催促——司空鶴。
「使用後，獲得積分翻倍。」
「這東西好啊！」姬雪臣發出羨慕的聲音，「啊啊啊！為何——是——拿到的？！」
他到——有——搶司空鶴東西的意思。
司空鶴積分最高，運氣確實佔了一點原因。
也——道為何，每次他們團滅一整支六人小隊都能拿到——十四分。
照理說吧，這——十四分應該差——多幾人均分。這次可能你多幾分，下次說——就是——多個人頭。
可是每一次，司空鶴都是拿最多那個！
當然，他確實每次也是最勇猛的一個。
有時候他們可能都還——覺察到哪里有人，司空鶴已經高喊——那什麼「碧水雲天」沖了上去。
所以他先拿到一百分，姬雪臣是服氣的。
他就是有點——服氣顧然！
姬雪臣一邊想——，一邊就斜眼看向，正懶洋洋坐在地上，擼得大花呼嚕呼嚕，像是拉了風箱一般的青年。
姬雪臣就——懂了，這家伙似乎隨時隨地都在擼大花，他的大花感覺都比剛才禿了。
而且每次，都是大花被他叫走參戰，他才會懶洋洋指揮他的破劍，也加入戰斗。
那劍看起來又無力又——有規律。
有同是劍修的賀清言在一旁對比，顧然的本命劍，就和小孩子隨意拿——揮舞——玩一般。
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可就這樣，顧然的分竟然只比他少一點點。
姬雪臣想到這里，忿忿——平地又拉——隊伍積分表查看。
然後他瞬間更窒息了。
隊伍列表里，他排倒數第——，三十六分。
顧然，三十四，還真就只比他少一點點！
隊伍里其余四人都在休息，司空鶴邁步走到顧然身邊。
他停下腳步，站在顧然身邊將那珠子捏碎。
一道靈氣從珠子里溢出，迅速纏繞將顧然纏繞其中。
「嗯？」顧然仰頭。
「這個可以讓人在十——個時辰內，拿到雙倍積分。」司空鶴解釋，「正好給你用。」
顧然一怔，呆呆看——司空鶴。
先前司空鶴和姬雪臣的對話，他當然也是听到的。
只是——想到，對方竟然毫——猶豫的，直接就把這東西給自己用了？——
只是他，隊伍里其余四人也都看了過來。
蘇悅嫣然輕笑，抱——膝蓋坐在地上，很快又轉——目光。
賀清言和江夜洲目光飛快閃過一絲詫異，倒也——多說什麼。
姬雪臣︰「……」
他——成倒數第一了！
「你……」顧然難得有些——解。
他自己倒是——太在意這東西。
可他——道，這對參與第——輪比試的修——們來說，意味——什麼。
雙倍積分，如果讓司空鶴拿在手里，那就意味——，他很可能在第——輪結束的時候，能夠拿下一個非常可怕的分數。
這樣一來，即便是碧雲軒進——了第三輪，司空鶴也絕對會被玄武閣的人注意到。
「——現在一百積分了呢。」司空鶴朝他笑，「而且是第一個一百分！」
他有些驕傲地挺直了背︰「暫時——需——這東西。」
顧然︰「……」
在這里，——有人會嫌積分多的。
他抬頭，看——昂然而立的司空鶴。
青年也正看——他，褐色的眼楮清冽明亮，英俊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燦爛笑容。
「這樣你拿積分，就容易許多。」司空鶴干勁滿滿，「小然加油，咱們都能超過雪臣！」
「靠！」姬雪臣——滿地輕哼一聲。
但是這時候——人會去——注他的——爽。
司空鶴說完，就——多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他很快又戒備地看向四周，修整時間也到了，他說道︰「——們走吧。」
顧然站起來。
他有點，——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時的心情。
有點奇怪。
明明這能帶給他雙倍積分的東西，他才——會在意。
可是下意識地，就跟——司空鶴朝前走去。
連大花在一旁賣——萌撒嬌蹭他，顧然都有點——回過神來。
然後他就听司空鶴說道︰「今天——們遇到的兩隊人，明顯——比昨天的強一些。昨天遇到的，還有築基修。今天的兩隊，都是全金丹修——了。越往後，——們遇到的修——應該會更強。」
「嗯。」顧然隨口應了一聲。
他們這一路順風順水，實在是因為這支小隊的成員，都太強大。
姬雪臣等人——僅全都出身五星宗門。
而且除了他和司空鶴，最弱的也已經是金丹後期修——
然的話，就剛才那支遇到的全金丹修——的小隊，他們也——會解決得那麼干脆利落。
就在這時，天空方向，再次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宗門比試第——輪，現存人數小于一百五，亂戰，正式——啟。」
「從——刻起，每個修——頭上，將展示其所獲積分。擊殺敵對修——後，將獲取他所有積分。」
「這還——是，真正的亂戰呵。」賀清言抬頭看——天空，輕嘆一聲，很快將目光轉到自己隊友身上。
「嗯。」蘇悅輕輕點點頭，「當人數減少到五十時，真正的亂戰才會——啟。」
「那是什麼？」司空鶴好奇地問道。
這幾人已經——道，他是真的對修真界的事——道得挺少。
賀清言看他一眼，解釋︰「全員皆敵。」
「咦？」司空鶴愣了一下，「現在——就……」
他突然反應過來︰「也就是說，——們也會變成敵對方？」
「對。」江夜洲嗤笑出聲︰「所以——次第——輪比試是亂戰，所有人都很奇怪。亂戰，已經很多年——出現在這里過了。」
「那——豈——是……」司空鶴模模自己的頭發，「很危險？」
「嗯。」蘇悅看——司空鶴，「但是那時候，一般只剩下幾個時辰，剩下的人也少了許多，你也可以找個地方躲避一陣，直到比試結束。」
司空鶴這才松了口氣。
「喂！」姬雪臣早想問了，「你每次動手前，為什麼都——大喝一聲？」
他——解︰「碧水雲天，這是什麼？武技嗎？你們武修動手，就一——這樣大聲呼喝出自己的招數嗎？」
「哦。」司空鶴解釋︰「那——是武技，是——和同門約好的暗號。如果遇到對方，免得對同門動手。」
他——言一出，姬雪臣直接驚呆了，呆呆看——司空鶴，好一會兒說——出話來。
江夜洲等人也是如——，幾人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比先前听到司空鶴說他三個月修到築基大圓滿，還——復雜。
顧然靜靜看了幾人一眼。
他就——道，等這些人——道「碧水雲天」的含義時，肯——會是這樣的表情。
「咳咳，還挺，細心的哈。」賀清言首先——口。
他向來脾氣溫和，有——好人的名聲。可即便是他，一時也有點——道說什麼好。
「咦？」司空鶴突然說道︰「——們——也約——一個暗號，如果真的亂戰——啟，遇到了彼——，也免得傷到對方。」
這一次，——人——口。
江夜洲神色復雜地看——司空鶴。
蘇悅有些詫異，很快又微微一笑，——說話。
賀清言又輕咳一聲。
就連一向藏——住話的姬雪臣都轉——頭，——有——口。
傻子。
顧然低頭，擼了大花一把——
過並肩戰斗了兩天而已，難道就真的以為，是可以值得信任，肝膽——照的朋友了嗎？
玄陣中擊殺掉對手，只是將對方送出玄陣，拿積分而已。
這是宗門比試的規則，既——會真正傷到對方，而且還看——出擊殺的究竟是誰，對方也——會——道究竟是誰擊殺的自己。
在這樣的規則下，別說只是這樣臨時抽到一起的隊友。
就算是同門，很多也——會願意搞這種同門友愛的戲碼。
司空鶴也感受到了大家無言的拒絕。
他看看顧然，又看看其余四人，聳聳肩，——再提這個話題。
現在六人還是一支隊伍，只是經歷了剛才的事，又——道如果他們六人都留到最後，肯——會一起——啟真正的亂戰，彼——都會是對手，會——互廝殺。
氣氛，一下就變得有些沉悶起來。
顧然依然沉默地走在隊伍最後，大花還是亦步亦趨跟——他——
過一個規則的宣布，就讓原來還算和諧的隊伍，立刻有了罅隙。
他揚揚唇角，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宗門比試，也是四大宗門想——看到的。
修——，——需——那麼多的情愛。
無論是親情，愛情，友情，都是一樣。
無心無情，才能照見大道——
覺中，又是一天過去。
果然如司空鶴所說，他們遇到的敵人，越來越強，也越來越棘手。
他們同隊的四人，實在太過強大。即便遇到的對手變得更加厲害，也還是比——上姬雪臣等人。
當晚霞再次映照在天邊，夜色——始籠罩整個玄陣的時候。
宗門比試第——輪的最後一夜，——啟了。
顧然他們小隊六人的頭上，都頂——各自的積分。
現在司空鶴已經是186分。
第——名的賀清言是106，然後是江夜洲98，蘇悅80。
再往下，顧然赫然已經超過姬雪臣，和蘇悅同分，也是80。
也——道是——是姬雪臣運氣——好，他明明戰力還在蘇悅之上，但每一次混戰之後，他搶到的積分總是特別少。
最慘的一次，甚至拿了個零分。
「天黑了。」蘇悅看向遠方逐漸彌漫的夜色，「快結束了。」
她輕輕呼出口氣，秀美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希望，真正的亂戰——啟。」
按照規則，是——剩下的人數減少到五十時，真正的亂戰才會——啟。
到那時，全員皆敵，同隊的人也可以擊殺彼——，拿到對方的積分。
像司空鶴這樣一百多分的人。
顧然毫——懷疑，在亂戰——啟的瞬間，剛才還並肩戰斗的隊友們，就會朝他出手。
然而就在這時，天空中，那個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宗門比試第——輪，現存人數低于五十，頭頂積分現在——始隱藏，全員將會隨機送往未——地點。屆時，全員皆敵。任何人都可擊殺彼——，獲取對方積分。」
那聲音宏大，威嚴，充滿了讓人無法心生反抗的震懾力，緩緩地，一字一頓宣布︰「亂戰，正式——啟。」
「小然。」顧然眼前黑下來的時候，他感到一只手匆匆握了握自己的手。
然後就听司空鶴飛快提醒他︰「只有——們倆——道的……」
顧然︰「……」
他來——及听司空鶴把話說完，一股大力已經拉——他，朝未——的方向沖去。
等他——新站到地上時，已經是在一座高山上。
顧然仰頭看了看天空，暮色更濃，遠處的一切都看——太清楚了。
他運氣好像還——錯，最少周圍暫時——有發現別的修。
顧然——道，他和司空鶴這樣的築基修為，還拿——那麼多積分。
如果被別人發現，基本就完蛋。
雖然現在大家頭頂的積分是藏了起來——過他估計，現在還留在這里的，只有他和司空鶴兩個築基了。
別人——道，同隊的姬雪臣是——道他們的有多少積分的——
過好在最後這只有——到六個時辰，熬過去就好。
他左右看看。
自己現在是在離山巔很近的地方。
就在離他——遠的山的背面，那里有一片樹林。
夜色中，樹林里黑影撞撞，樹木看起來都頗為茂密高大，是個——錯的藏身之處。
顧然邁步，朝那樹林走去。
就在這時，那威嚴的聲音又一次——口了︰
「五十名修——積分排名和對應修為，可在積分表上隨意查詢。」
「積分表上，將會顯示現存積分前三人，大致的位置。」
顧然︰「糟了！」
他完全是下意識月兌口而出。
他第一反應就是，司空鶴危險了！
顧然飛快打——先前查詢隊伍積分的列表，果然看到，先前還只能看到隊伍六人積分的地方，現在密密麻麻顯示——，剩下的五十人積分排名。
在一排排的金丹大圓滿，金丹後期的最上面，排第一的赫然便是︰築基大圓滿，186分。
除——之外，在前三名積分和修為下，各有一行提示。
司空鶴的積分最下面，正顯示——︰東部湖泊。
顧然仰頭看向天空，即便是亂戰，也——會……
五靈宗水上書房中，除了裴玄，剩下三人正站在白色光球周圍。
他們臉上——時的神色看起來，頗有些嚴肅。
白色光球里，正是玄陣東部那片湖泊。
湖泊邊上，司空鶴獨自站在那里，也正低頭查看——積分排名表。
「這，是——是有點過于嚴格了？」輸掉千年寒鐵的藍袍劍修，來自鏡空宗，他微微皺眉，「難得有築基能留到最後，六個時辰……他怕是扛——過去了。」
那人說——，輕輕搖了搖頭。
青袍修——是隱月谷弟子，他先前輸掉一顆七品霧珠，——時輕笑一聲，朝黑袍的玄武閣修——眨眨眼︰「亂戰，哪有搞這樣的提示的。這樣一來三月武修，可就——法躲了！
「你贏了他的琉璃果，他就整你們玄武閣看上的人！」
他忍——住笑︰「裴玄，這是在故意報復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