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的反應在傅沉俞意料之外, 他一怔，挑眉︰「也是。拋頭露面的，不太合適。」
「嗯。」季眠——頭, 不敢看他, 耳尖都紅透了。
傅沉俞懶洋洋地靠著︰「看不出來，你還挺封建。」
季眠深吸一口氣, 繼續試探︰「還好吧。你不喜歡？」
傅沉俞的眉頭挑得更——了，季眠如果看著他的臉，——會發現他眼里藏著。
「嗯。挺喜歡的。」傅沉俞略微思考︰「不過，一夫多妻——算了。」
季眠埋頭苦干，仿佛——听到傅沉俞這句話。
女同學有——失望, 躍躍欲試地看著季眠。
傅沉俞瞥了一眼她，「還買嗎？」
女同學看著後面一條長長的隊伍，也不好意思耽誤人家，連忙拿著手機離開。
季眠覺得跟傅沉俞在一起的時——變得甜蜜又煎熬。
游園會過去之後, 季眠又找到宋文棋, 嘆了口氣︰「我試探了。」
宋文棋問︰「怎麼樣？他什麼表現。」
季眠說︰「我覺得, 好像還行？」
宋文棋皺著眉︰「——有表現出反感的樣子？」
季眠——頭︰「……——有吧？」
傅沉俞那模樣，還有心情反過來欺負他呢。
像個小狐狸似的，臉上掛著狡猾的——容。
哎, 季眠又不知道傅沉俞那個——是什麼意思了，不知道他有——有看出自己對他有——兒非分之想啊……
大佬心, 海底針。
「我覺得應該是喜歡你, 至少對你有好感。」宋文棋分析道︰「假設我是1, 我身邊出現你這麼個可愛的男孩子，我一定把持不住。」
季眠懵懂地問︰「什麼是1？」
宋文棋︰「？？？」
過了會兒，他看季眠的表情真的是傻得天真可愛, 不像是故意裝純。
震撼了，宋文棋說︰「你不知道什麼是1？？」
季眠感覺出這好像是一個常識問題，小心道︰「我，應該知道嗎？」
宋文棋︰「……天哪。」
他抱住季眠，母愛泛濫，陶醉道︰「媽媽的咩寶，太可愛了，跟這個骯髒的大人的世界格格不入。」
季眠無語︰「你別這樣……」
宋文棋——想到季眠說喜歡男人，——是單純的喜歡。
竟然對同性戀這個群——完全不知情，他竟然連什麼是1什麼是0都不知道！
宋文棋盡職盡責地科普︰「那你知道——個男人怎麼做嗎？」
季眠搖頭——
世他連戀愛都——談過，青春期——算看過一些小碟子，也是——常男女向的——
有了解過男人和男人之——的性行為。
宋文棋幾乎用一種憐愛的目光看著他了。
「‘1’指得——是傅沉俞，‘0’指得——是你。」
季眠心髒砰砰跳，以為宋文棋發現他喜歡的對象是傅沉俞了，連忙問︰「你干嘛拿傅沉俞跟我做對比啊。」
宋文棋︰「因為傅沉俞也是同性戀啊。對啊，我去，你都喜歡男人了，你怎麼不喜歡傅沉俞啊？」
季眠更心虛了。
宋文棋嘖嘖稱奇︰「天哪，什麼男人才能把你從傅沉俞身邊撬走啊，那得長得多帥？」
季眠岔開話題︰「你別說這個，你先告訴我1和0有什麼別。為什麼傅沉俞是1，我——是0了。」
宋文棋曖昧地——道︰「1——是在上面的，0——是在下面的。」
這下，——算是不知道男人和男人該怎麼做的季眠，也明白宋文棋的意思了。
他結結巴巴︰「那我、那為什麼傅沉俞不能在，下面啊……」
宋文棋︰「他一看——是1好嗎！我的鑒gay雷達很準的！」他掐了一下季眠的臉蛋︰「哎，咩啊，真可愛，要不是我們倆撞型號了，其實我也可以為愛做1。」
「晚上——去給你發個好東西，你在被窩里偷偷看，看完你——知道1和0的區別了。」
季眠——到教室，傅沉俞漫不經心道︰「你最近跟宋文棋走的很近？」
「嗯……有——事情問他。」季眠坐下。
「什麼事？」傅沉俞︰「題目？」
季眠︰「。一——兒私事。」
傅沉俞——說話，沉默了很久。
季眠忽然像被什麼東西——開了天靈蓋，靈光一閃，冒出了一個離譜的想法。
傅沉俞，不會，吃醋了吧？
季眠側過頭看他，少年戴著白色的耳機，垂著眼睫，看桌面的試卷。
他的睫毛很長，眼楮也是狹長的，——什麼表情的時候，顯得有些涼薄和鋒利。
骨節分明的手握著筆，手背隱約能看見凸顯的青筋，漂亮的像一塊——磨好的冷玉。
季眠當然不能直接問他是不是吃醋，他斟酌了一下，開口︰「傅沉俞，你是不是有——兒不——興？」
傅沉俞停下筆，抬了眼皮︰「嗯。」
季眠呼吸一窒，傅沉俞靠在椅背上，看著他︰「是不——興，你——算怎麼辦？」
「因為我去找宋文棋嗎？」季眠一——一——地試探。
傅沉俞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看得季眠幾乎坐立不安，他才慢條斯理，「你猜猜。」
……靠！
季眠爆粗口了，這大起大落的，他剛才差——兒都被逼得直接告白了。
「我怎麼猜得到啊……」季眠嘟囔一句，語氣听起來像撒嬌。
傅沉俞心跳快了幾分，季眠又說︰「那，我哄一下你？」
「怎麼哄？」傅沉俞放下筆。
季眠模了模鼻子，放軟了聲音︰「別生氣啦。」
然後抬眼看著傅沉俞。
少年的一雙眼楮生的十分多情，有星辰無數——
這麼專注地看著他，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他一個人。
季眠盯著傅沉俞，腦海中忽然又冒出宋文棋的餿主意。
他說，讓他去試試看和「那個人」對視，如果「那個人」真的對你有意思，你們對視不超過——十秒，他——會吻你——
十秒……和傅沉俞對視——十秒好像也不是很難。
季眠莫名覺得口干舌燥，眼神也開始不堅定，心跳聲震耳欲聾。
要，要不要繼續盯啊……
季眠覺得自己看到的東西都開始恍惚，下意識靠近傅沉俞。
宋文棋說得好像有——兒道理，他不知道傅沉俞有——有想吻他的感覺，他現在是很想……
季眠的眼睫微微下垂，難以自制地盯著傅沉俞薄薄的雙唇——
十秒不到，傅沉俞先移開了視線，喉結不經意地上下用力滾動了一次。
季眠如夢初醒，傅沉俞別開臉，懶懶地︰「哄得，好像——什麼誠意？」
「啊？」季眠臉上的熱度還——下去，「那你還在不——興嗎？」
「——哄好，當然還在不——興。」傅沉俞藏著——，說︰「好好想一想，怎麼哄。」
季眠「嗯」了一聲，裝作要去上廁所的樣子，鎮定自若地走出教室。
然後他捧著臉，以每秒鐘八百米的速度沖向洗手池。
鏡子里，自己從脖子到耳根都紅透了！
他內心無聲地吶喊︰啊啊啊啊啊啊！！
瘋了吧，他剛才在想什麼東西啊？
居然，想、想吻傅沉俞！
他們都還——開始談戀愛……不不不，是他都——確定大佬是不是喜歡自己啊……
季眠都——發現自己居然這麼饑渴的嗎。
心跳聲「砰砰砰」劇烈的跳動著，季眠用力地往臉上潑了一把冷水，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名——分的，他不能這麼輕薄傅沉俞。
教室里，傅沉俞盯著季眠出去的後門怔了幾秒。
然後他慢慢地側過頭，看向窗外，手撐著下巴，骨節分明的手幾乎遮住了自己下半張臉。
半晌，俊美的臉蛋上泛起一層薄紅。
到了晚上，宋文棋果然如約而至，偷偷給季眠發了幾個小視頻。
看時——還是在晚自習發的，季眠想到宋文棋都——三了，還不好好學習，內心有——兒替他著急。
不過宋文棋志向不——，——算考個本地的大學，他說他跟季眠不一樣，——有什麼人和他約定過要讀什麼大學。
曾經或許有，但那個人知道他的性向之後，揍了他一頓，然後轉學了。
季眠把小視頻收藏之後，——刪掉了聊天記錄。
做賊似的抱著手機——到宿舍，他第一次干壞事，從頭到腳都寫著我很心虛。
九——十下晚自習，十——半的時候熄燈。
季眠洗漱完畢，爬到自己床上，抹黑從枕頭底下拿出耳機，插上後，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屏住呼吸，戳開了宋文棋給他發的小視頻。
時——不長，只有十分鐘，所以一上來——直奔主題，一個歐美壯漢，一個縴細少年迅速滾在一起，用完手之後直接提槍上陣，少年難耐婉轉的聲音從耳機傳出。
季眠當場如遭雷擊，嚇得差——兒把手機給扔出去。
然後，他慌亂中跟著耳機線一起飛出去的耳機，恰好落到了傅沉俞的床上。
傅沉俞被他大半夜的動靜給吵醒了，拿到他的手機，睜開眼，黑暗中，屏幕里一具精壯古銅色的身——跟白色的身——交纏。
傅沉俞︰……
「季眠？」他壓低聲音喊了一句。
對面的床鋪一動不動，裝死裝得非常敬業。
傅沉俞忽然覺得有——兒好——，他只好忍住——意，故作鎮定道︰「你的手機扔到我床上了。需要我給你拿——來嗎？」
對面床鋪還是一動不動，季眠大概率社會性死亡了，靈魂已經升入了神的國度，肉——只差下葬。
傅沉俞——逗他了，說︰「好像——電了？屏幕是黑的。」
季眠蠕動了一下，他掀開被子，是如獲——生的表情，感動得都快哭了︰「——電了？！」
傅沉俞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說︰「怎麼？很熱嗎。」
季眠︰「——有……」
傅沉俞︰「你的臉很紅。」
季眠狡辯︰「……那是，在被窩里看手機，憋得。」
「哦。」
傅沉俞把手機遞給他，嘴角勾起一絲——意，狡詐道︰「看得什麼，這麼入迷？」
季眠硬著頭皮︰「學習資料……」
也——說錯吧。
「是嗎。」傅沉俞預備遞給他的手機忽然轉彎，拿了——來︰「什麼資料？我也想看。」
他挑眉︰「你背著我偷偷學習？」
季眠嚇得心髒都要飛出來了，生怕傅沉俞把他手機解鎖，密碼他知道的，——是自己生日！
「我——……你用不著的學習資料。很簡單的，——是一些基礎。」季眠恨不得把手機搶過來，但怕傅沉俞發現他行為舉止奇怪，反而更好奇他看的什麼。
那他羞恥到當場崩潰去跳樓。
雖然屏幕鎖住的，但是那個東西一定在播放。
只要一——開，——在手機後台啊！
傅沉俞很慢很慢地說︰「那我更想看了。最近，我的基礎也學得不太好，——需要查漏補缺。」
季眠欲哭無淚，都緊張地冒出哭腔了︰「傅沉俞……」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傅沉俞深諳這個道理，——到即止，把手機還給了季眠。
誰知道，他們宿舍的動靜引起了外面巡邏老師的注意。
巡邏老師敲門之後，直接推開，手電筒往宿舍里一掃，中氣十足道︰「怎麼這麼吵？幾班的？還不睡覺？」
手電筒照到傅沉俞臉上，巡邏老師臉色緩和不少。
年紀第一嘛，學校的老師基本都認識他，鎮南明年——指望傅沉俞拿個——考狀元——來。
「傅沉俞，聊什麼呢，還不睡？」巡邏老師問了一句。
傅沉俞聲音有些倦意，「老師。我跟季眠——在討論學習資料。」
巡邏老師放軟語氣︰「這麼晚還討論？」
傅沉俞「嗯」了一聲。
被子里的季眠全身上下都紅的熟透了，像一只蜷縮的蝦米，熱到融化。
只有他知道，自己所謂的「學習資料」，根本——不是什麼——經東西！
還跟傅沉俞討論……討論什麼啊……
傅沉俞語氣藏著一絲耐人的腔調︰「有些地方不懂。要，跟季眠好好探討一下。」
巡邏老師說︰「行。但你們晚上動靜別太大啊。」
傅沉俞悶悶地——了一聲︰「嗯。我倆動靜盡量小——兒。」
巡邏老師關了門，季眠已經徹底在床上融化——一灘水。
臊的。
傅沉俞看著對面床上鼓起的小山包，心情很愉悅地躺——床上。
季眠終于松了一口氣，兔兔祟祟地從被窩洞里探出一個腦袋，呼吸一口——鮮空氣。
手機徹底被他塞在枕頭底下，——死他都不看了。
季眠趴著看了眼傅沉俞，听著對方綿長的呼吸聲，心想，應該睡著了吧。
剛才拿——手機的時候，確實是——電了，鎖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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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憂心忡忡，感覺傅沉俞應該——發現吧……
半夢半醒之——，季眠迷迷糊糊听見傅沉俞壓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酥酥麻麻。
是挺疑惑地一句話，聲音有些遲疑︰「季眠，你喜歡那種，身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