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釘死戚璟
戚無妄已經不記得自己-次支楞起來是什麼時候-, 小學？還是初中？
算-，已經不重要。
戚無妄-想知道，拋開所有的顧忌, 重生後第一次跟隨自己-實想法行動的結果會如何-
對他-重要, 賭輸-, 老老實實做他的咸魚妄，要是賭贏了……
車窗玻璃-映出的精致小臉, 清亮的眸子熠熠發光。
戚無妄故意問︰「束老師，喬姐呢？」
喬姐是束一雯的助理，跟-束一雯很多年, 有束一雯的地方必定有喬姐，而今天她卻不在。
聯想到戚璟在自己屋-放監控、安插眼線, -有可能在束一雯和戚栩的身邊也埋-雷。
束一雯陡然冷下的臉印證-猜測，「她家-有事, 請假。」
默默開車的經紀人瞥了眼後視鏡，沒吭聲。
一直真-相待的人實為人形的監控器, -比在戚無妄房間發現的毛熊玩具更讓人心傷、生氣。
當然，不能說助理對束一雯就不——，只是這份真-敵不過外來的誘惑。
戚無妄噢了一聲, 「束老師，我想讓江奉則哥哥回來錄節目。」
江奉則現在泥足深陷，如果他-是視頻-表現的那樣，不論是站在母親還是制作人的角度, 束一雯都不會同意江奉則繼續錄制節目。
視頻-抽煙喝酒的部分沒什麼問題, 好像江奉則就是這樣學壞了的人。
但到了第三段，可以-出搭戲的少年排練——久，表演痕跡幾乎沒有, 束一雯翻來覆去研究很久才確定-一段是演的。
人設什麼的不重要，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束一雯沒想讓江奉則從節目下車，不過-到兒子不加掩飾的緊張，有些吃味，「你的江奉則哥哥現在很忙，可能沒時間錄節目。」
「可洪叔叔說節目還有兩期，江奉則哥哥現在不-來的話，頂多再錄一期。」
「節目結束-不代表你們的關系就疏遠-，如果-是這樣，說明你們的交情還沒有達到讓你們願意花時間去維持的地步，那不交也罷。」
束一雯找機會-他灌輸為人處-的道理︰「圈子就這麼大，小妄如果想的話，還有-多合作的機會。」
「可那些都不是《請慢點長大》，我和江奉則哥哥到時候都已經長大。」戚無妄說。
束一雯怔住。
是啊，她忘記了，她參加過的活動、錄制過的節目、拍過戲的劇組太多太多，早已-淡了分聚。
但對十歲的戚無妄和十六歲的江奉則來說，《請慢點長大》-檔節目只有一次，在他們的生命中意義是不同的。
想逗逗兒子的-思沒了，束一雯模模他的臉，「好吧，說不定你江奉則哥哥明天就回去了呢。」
安靜的車廂-，清脆的擊打聲分外有存在感，以致于束一雯忽略了手掌傳來的痛意，後知後覺戚無妄用力揮開-她的手。
「別騙我-，你其實也跟洪叔叔一樣，想讓江奉則哥哥下車吧。」
戚無妄瞪著她，整張臉都氣鼓鼓的，「反正我不管，沒有江奉則哥哥，我也不錄-！我要去找哥哥！」
束一雯現在听到戚璟就冒火，怒聲道︰「戚無妄！以後不準再提戚璟！他不配做你哥哥！」
戚無妄被嚇到了，倔勁兒上頭，「憑什麼？他就是我哥哥，我最喜歡哥哥了，說哥哥壞話的束老師才不是我媽媽！」
他用力拍打起前座，「喂，停車！我要下車！」
「不許停！誰讓你叫人‘喂’的，沒大沒小！」
束一雯也-頭了，戚無妄越幫戚璟說話，她越要-戚璟記黑賬，同時也生氣自責。
都是因為她太不關心孩子，才讓小妄有機會被戚璟教成-樣。
要是小妄-被養成無法無天的混蛋，她和戚栩肯定會恨不得沒有-麼個兒子，卻不知道-一切都是戚璟的謀劃，還會把戚璟當做唯一的驕傲。
想到這些，束一雯就氣的肝疼！
她以前有多滿意戚璟，現在就有多恨他。
「你把車開-去吧，明早要麻煩你來接我。」
「沒事兒，雯姐你好好哄哄小妄吧，畢竟他哥……」
經紀人注意到束一雯不好太的臉色，趕忙換了個稱呼，「畢竟戚璟陪伴小妄-麼多年，在孩子——重要點無可厚非。」
束一雯不想听這些，「我先進去了。」
「嗯，好的。」
把-對母子送到家後，經紀人瞬時松了口氣，因為戚無妄太鬧騰了。
他忍不住再次感嘆戚璟的手段，能把一個好好的孩子養成-樣，-個心機屬實可怕。
經紀人還沒有發現，戚無妄以前鬧騰，他們嘴上不說，其實——煩的不行。
而現在戚無妄所有的任性都會被歸結到戚璟身上，他越作，戚璟多年樹立的形象會坍塌的更快-
樣戚無妄的目的也達到了。
既然戚璟弄得江奉則人設坍塌，那他以彼之道還彼之身，沒什麼不對吧？-
也是十歲的戚無妄對付戚璟的最好方法。
戚栩拖-一身的疲憊，離開機場就馬不停蹄的趕回家，盡管已經收到妻子的通知，家里冷凝的氣氛還是讓他驚-一下。
「小妄呢？」戚栩低聲問。
束一雯擰著眉，沖一個方向揚了揚下巴。
戚栩循——去，一口血卡在了喉嚨口，因為戚無妄正用他精心培育的花草發泄情緒。
孩子薅-剪刀，把花花草草剪成一段一段的，從「 擦 擦」的脆響聲中可以听出他的憤怒。
戚栩現在也是同款的憤怒，-在滴血，口不擇言道︰「-熊孩子到底誰教出來的？！」
「你的好養子，戚璟啊。」束一雯話-帶刺兒。
戚栩心——不舒服，卻沒有反駁。
戚無妄能感覺到背後兩束炙熱的目光，他揮舞剪刀的手干脆利落，——一遍遍的對它們道歉。
他-頭一定刷戚栩的卡，多買幾個盆兒，-你們每一段都安置個「大別墅」。
「小妄，听說你跟媽媽吵架了？」
戚栩走過來，在孩子身邊蹲下，逼自己不去看他還在作案的剪刀。
戚無妄沒接話。
戚栩又哄-兩句，他仍舊沒吭聲，直到戚栩問道︰「你跟媽媽生氣，怎麼跟爸爸也生氣-？」
「因為你和束老師都是一伙兒的，我不要束老師做我媽媽，那也不要你做我爸爸，我只要哥哥就行。」
戚無妄的話-帶著氣，「反正我是被哥哥拉扯大的，有沒有爸爸媽媽都一樣，我之前溺水的時候你們也不來看我，所以我也不稀罕你們了。」
「……」
戚栩知道自己-個父親不稱職，有懂事的戚璟在前，他一直以為養孩子不用花費太多的-力，以為戚無妄能像戚璟一樣，放養就能長的-好。
但他現在才知道自己錯-，戚無妄被教歪了不自知，還把戚璟當做自己的天。
戚栩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又惱火于戚璟的手段。
別人是手起刀落，他是看-溫旭，實則要讓小妄賠-自己的一生。
戚栩真的不明白，戚璟對小妄是抱有多深的恨意，才能對自己的弟弟-麼狠？
思緒紛雜間，戚栩終于看不下去了，「小妄對養花養草感興趣嗎？要不要爸爸教你怎麼修剪……」
「不感興趣。」戚無妄的態度很冷淡，他望-戚栩的眼神平靜無波，「哥哥教過我，不開-的時候只要毀掉別人珍惜的東西就行-——」
戚栩試圖拿過剪刀的手停住了。
「只要把不開-的情緒傳遞-別人，那我就會覺得輕松了。」
說完，戚無妄盯著男人的眼楮，默默嘆了一聲。
因為他-見戚栩驚愣過後，眼底最後的光芒熄滅了。
戚無妄-清楚，他要對付戚璟的話-簡單。
不用添油加醋，不用機關算盡，只要如實的將戚璟對他的教育展示給別人-就行。
戚璟自以為牢牢握住-他-把雙刃劍，以為早就把他磨成-單刃劍，卻沒想到戚無妄十歲的身體-換成-二十四歲的戚無妄。
戚璟放心的交到戚無妄手-的利刃，終于對向-他自己。
「以後不要跟你的哥……戚璟來往。」戚栩說完-句話，像是花掉-所有的氣力。
戚無妄——有不忍，有愧疚，偏偏沒有後悔。
他張-張嘴，覺得自己應該反駁-句，但所有的話頭止在戚栩斂起情緒的眼眸中。
「小妄，听話。」
戚栩的聲音很輕，卻帶-屬于父親的、不容孩子拒絕的力量。
戚無妄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封印住-，拿著剪刀的手也放下。
默默——戚栩回到客廳的背影，——他跟束一雯說-什麼，然後面無表情的拿出手機，手指停頓了一瞬，播通-一個電話。
可能是給戚璟打電話吧，戚無妄猜想著。
以為是隊友的弟弟一下反水，戚無妄想不到戚璟還能怎樣翻身。戚璟如果不是被收養的，最好的結果也是跟戚家有-不可修補的裂痕。
為了自己的目的，潛移默化中養廢自己的弟弟，-麼陰毒的手段，任何一個父母都無法容忍。
至少戚無妄確定-一件事，戚璟不會是束一雯親生的。
束一雯從抓到絲縷的線索後，表現的不像是戚栩那樣仍對戚璟抱有期待，她因為戚無妄經歷的東西而-疼，偏心的毫不掩飾。
戚璟要是戚家親生的，那應該是同父異母吧。
當然，前提是他不是戚家錯抱的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