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 以前不是沒——人夸過孟瑤。
她也知道自己長得可以，眼楮挺漂亮的。
但是，這些話從陸景舟嘴里說出來, 就是很不一樣。
她甚至都不覺得陸景舟在恭維她, 她覺得陸景舟說的這些話, 很真實。就不會讓她覺得討厭。
兩人無聲對視著。
孟瑤看著他漆黑的瞳仁，唇角往上揚了揚，又覺得——點夸張。
她努力地拉平唇角直線, 輕聲道︰「……你的眼楮——很漂亮。」
陸景舟望著她, 張揚的笑了笑。
「真的？」
孟瑤︰「嗯。」
這是實話, 陸景舟這樣的大男生，是耀眼的。無論在哪里, 他應該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讓人看見就挪不開眼的那種。
陸景舟笑了下，垂下眼看著她。
孟瑤受不住他的目光, 微微側開目光，飄向別處。
一扭頭，孟瑤發現地鐵里——不少人, 正偷偷地把目光放在陸景舟身上。
她稍頓, 了然地笑了下。
一點沒猜錯, 陸景舟這樣的人, 還真——很多人注意。
陸景舟看她的笑，隱約覺得——點不太對。
他順著她目光去看，在接收到旁人的眼神後, ——片刻的怔松。
陸景舟緘默片刻，倏地一笑。
「姐姐。」
「嗯？」孟瑤覺得他一口一個姐姐，自己還真——點受不住。
她腿軟。
陸景舟俯身, ——點親昵的靠近在她耳邊，壓著聲詢問︰「——在看什麼？」
「……」孟瑤怔了下，「看地鐵里的漂亮女生。」
她說︰「左邊——個很高很瘦的，看到了嗎？」
陸景舟面不改色說︰「看不到。」
孟瑤抬眸看他，「啊？」
「我近視。」陸景舟睜著眼說瞎話，「只能看到面前的。」
「……」
這一局，孟瑤敗了。
她發現，她說不過陸景舟。陸景舟這一句一句的，撩的她根本找不到話反駁，甚至還——點享受。
以前，孟瑤從不知道，原來現在的大學生是這樣的。
這真沒談過戀愛？這明明就是情場高手？
但對著陸景舟這麼一張臉，她又說不出質疑他的話。
他瞳仁澄澈，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沒辦——讓人去懷疑真實性。
孟瑤嘴唇動了動，小半天憋不出話。
「陸景舟。」
陸景舟看她。
孟瑤抿唇問︰「——這樣的人……為什麼不談戀愛？」
陸景舟垂下眼看她，低聲問︰「——覺得呢？」
「……我怎麼知道。」
孟瑤有點兒惱怒說︰「我在問你，沒讓——反問我。」
陸景舟被她逗笑。
他無聲地挑了下唇，「以後告訴。」
以後這兩個字，光是听著就讓人期待。
孟瑤「哦」了聲，決定暫時放過他。
下了地鐵，兩人到了市中心。
孟瑤跟陸景舟走，——不問他要去哪兒，要吃什麼。
陸景舟其實——是第一次跟女生約會，很多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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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善于搜索，——善于詢問，知道女孩——都喜歡什麼。只不過他的同齡人，喜好和孟瑤可能會——些不一樣。
最後，陸景舟決定帶孟瑤去看比賽。
今天恰好，——個和平精英的游戲比賽。
他們倆過來時間剛剛好。
跟著陸景舟進去後，孟瑤看到了很多拿著應援牌的粉絲，還——些怔楞。
「這是……游戲現場？」
陸景舟「嗯」了聲，「我听說今天正好有，帶你過來看看。」
孟瑤看他緊張神色，笑了起來︰「我還沒看過呢，——前在網上看到過，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他們倆找位置坐下，孟瑤問︰「——以前會來嗎？」
陸景舟點頭︰「來過兩次。」
他說完，補充了一句︰「都是和朋友一起過來。」
聞言，孟瑤故意逗他︰「男性朋友還是女性朋友呀？」
「男性。」
孟瑤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現在這社會，男性朋友其實——不怎麼安全。」
陸景舟︰「……」
他微窘，就這麼尷尬地看著孟瑤︰「什麼？」
「……」孟瑤看他緊張模樣，忍俊不禁︰「沒什麼，我開個玩笑。」
她說︰「——怎麼還——點不經逗啊。」
陸景舟無言。
他不是不經逗，是孟瑤說的話太超出他的認知了。他沒想，孟瑤會說這種話。
孟瑤也不解釋。
其實孟瑤正常的時候，什麼都能扯，甚至什麼尺度的玩笑都開得起。她再怎麼——是姐姐，怎麼會願意輸給陸景舟呢。
剛剛在地鐵里沒辦——反駁，是因為還——些害羞。
但這會……她覺得自己找回了自己的氣場。
陸景舟看她自信滿滿的神色，沉默了下來。
好在孟瑤也沒繼續逗下去，她還得維持好自己的形象呢。
兩人看著比賽，孟瑤玩過很多次，對很多東西也清楚。
不過這兩邊戰隊，她倒是不怎麼了解了。
她時不時跟陸景舟說話，詢問著情況。
她發現，陸景舟看游戲很準，準到能估測出哪一對會贏。
「——很喜歡玩這個游戲嗎？」
孟瑤看他侃侃而談模樣，忍不住詢問。
陸景舟︰「還行。」
他道︰「以前無聊時候會打發時間，後來也習慣玩了。」
但游戲不是他的全部，他還沒到沉迷的地步。
孟瑤了然，笑笑說︰「——這了解的樣子，我差點以為你會想做電競選手。」
「不會。」
陸景舟道︰「我沒這個夢想。」
孟瑤瞅著他，「——行，——這個年齡在電競上，算大的還是小的？」
「一般吧。」陸景舟告訴她，「大多數電競選手，都是從小培養的，我就是一個熱愛玩游戲的選手。」
孟瑤頷首，——感覺出來了。陸景舟是喜歡，但沒到深愛的地步。
兩人小聲交流著，看上去親昵無間。
倏地，孟瑤隱約覺得哪不太對。
她下意識回了下頭，往另一側看著。在對上斜後面一雙目光後，她在腦海里搜索了下，沒有那個人的記憶。
陸景舟正在看比賽，——沒注意到她異常。
孟瑤盯著不遠處的女生看了看，又看了看陸景舟，心里——了猜測。
到午飯時，游戲正好結束。
陸景舟和孟瑤跟粉絲們一起出去。來看比賽的人不少，——喜歡游戲的，——選手們的粉絲，人很多。
兩人排著隊出去，並不著急。
到門口後，陸景舟正想說帶孟瑤去吃飯，孟瑤先抬了抬下巴示意︰「那邊的女生，是不是認識——？」
「？」
陸景舟轉頭，順著她目光去看。
在看到不遠處的女生後，陸景舟皺了下眉。
兩人都還沒來得及——什麼反應，不遠處的兩個女生率先朝他們走了過來。
「陸景舟。」
長卷發，長得很漂亮的女生先開口，「——不是說——不來看比賽嗎？」
陸景舟蹙了下眉，「我什麼時候說過？」
夏童欣張了張嘴看著他，「我前幾天問你了。」
「哦。」陸景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抱歉，忘了。」
夏童欣就這麼看著他，似乎是難以置信。
他斂下眸，——沒想要給孟瑤介紹。他垂眸，看著孟瑤問︰「走吧？」
孟瑤點了下頭︰「行。」
她也沒主動問這人是誰。
兩人正想走，夏童欣先把兩人給攔住了。
她眼眶紅紅的，盯著孟瑤問陸景舟︰「她是誰？」
陸景舟一臉莫名其妙看向她。
孟瑤撲哧一笑，瞅著陸景舟道︰「——同學？」
陸景舟點了下頭︰「嗯。」
他看向夏童欣︰「——還——事？」
夏童欣抿著唇，看孟瑤，想要一個答案︰「她是你女朋友嗎？」
兩人皆是一愣。
孟瑤其實——點好奇陸景舟的答案。
當然，她不覺得自己現在是。
「不是。」
陸景舟給了夏童欣答案。
瞬間，夏童欣眼楮亮了起來，看向孟瑤的神色也柔和了些，敵意沒那麼深了。
她看著孟瑤，猜測道︰「她是你姐——」
話還沒說完，陸景舟道︰「還沒追到，還不算女朋友。」
夏童欣臉上的笑僵住。
「——說什麼？」
陸景舟追人？
追的還是一個姐姐。
陸景舟沒想再回答她的問題，他看著孟瑤，低聲道︰「我們走吧？」
孟瑤揚揚眉，「好啊。」
兩人再離開，夏童欣沒攔著了，——攔不住。
走遠後，孟瑤回頭看了看，那女生已經蹲在地上了，估計是在哭。
想著，她看向陸景舟︰「——同學也喜歡看比賽？」
「不知道。」
陸景舟是真不清楚，他牽著孟瑤的手，低聲道︰「——想吃什麼？」
「看——安排。」
孟瑤好笑說︰「——說出來吃飯的不是嗎？」
陸景舟笑笑，帶她去了一家自己比較熟的餐廳。他猜測孟瑤會喜歡。
果不其然，孟瑤還真挺喜歡這家私房菜館的。
私房菜館設計的不錯，他們坐的不是包廂，但很——私密空間的感覺，不會一抬頭就看到別人，——不會被人時時刻刻注意著。
進去後，陸景舟把菜單遞給她。
點完菜，孟瑤抬眸盯著他看了片刻，想說點什麼，又沒說。
安靜了一會，是陸景舟先開了口︰「想問什麼？」
孟瑤思索了會，「想問很多。」
她好奇︰「那女生是你的追求者吧？」
「……」
陸景舟︰「我拒絕過她。」
孟瑤听著，好奇問︰「她怎麼跟——表白的？」
陸景舟︰「……」
對著孟瑤八卦的目光，他問︰「真的要我說？」
「對啊。」孟瑤也不生氣，開玩笑說︰「我還挺好奇的，現在的大學生都是怎麼表白。」
陸景舟對她的好奇，還挺無能為——的。
他垂下眼，倒了兩杯茶，給孟瑤遞了一杯後說︰「就很普通的表白。」
「那她沒放棄啊。」
孟瑤托腮望著他，「——老實說，學校里追你的女生是不是很多？」
說實話，陸景舟沒去注意過。
他不知道。
孟瑤說著說著，還想到了他室友說的話，「對了，上回還——個英語系的校花是吧？」
陸景舟一臉無辜看著她。
孟瑤自己念叨了一會，忍不住感慨說︰「果然很受歡迎。」
陸景舟靜了靜，「我不喜歡她們。」
孟瑤︰「……那你——」
她話說一半，忽而意識到不太對，收了回去。
陸景舟正想問，手機鈴聲先響了起來。
他看了看，看向孟瑤︰「我去接個電話。」
「去吧。」
孟瑤看他離開的背影，——不生氣。
她抿了口茶，掏出手機邊玩邊等。
阮輕畫給她發了不少消息，在知道她要跟大學生一起約會後，她興奮地像自己要約會一樣。
孟瑤忍俊不禁。
阮輕畫︰【怎麼樣怎麼樣了。】
阮輕畫︰【現在在干嘛呢！大學生還挺會的啊，知道帶你去看比賽，這樣才——共同話題。】
……
孟瑤︰【是吧，是個很會的弟弟。】
阮輕畫︰【在干嘛呢？】
孟瑤︰【餐廳吃飯，他去接電話去了。】
阮輕畫︰【沒發生什麼事嗎？】
孟瑤︰【——的吧！看完比賽後遇到了他同學，——是他的追求者。】
阮輕畫︰【嘖！大學生這種男生，在學校肯定很多追求者，正常正常吧——沒生氣吧？】
孟瑤︰【生什麼氣啊？不過我在逗他，還挺好玩的。】
阮輕畫︰【……我開始同情大學生了，他怎麼玩得過。】
孟瑤︰【——別瞎說啊，他可比我會多了。】
阮輕畫好奇︰【怎麼呢，——給我舉例一下。】
孟瑤正想舉例，陸景舟電話接完回來了。
坐下時，他解釋了一句︰「同學的電話。」
孟瑤沒多問︰「嗯，菜送上來了，吃飯吧。」
陸景舟應著，給她盛了一碗湯。
孟瑤看他連這種小細節都能照顧到，不由地真心誠意在內心感慨——這大學生是真的會。
倏地，陸景舟提起剛剛被打斷的話題。
「姐姐，——剛剛想說什麼？」
孟瑤︰「？」
她沒想他還會提，孟瑤怔楞片刻，直直地和他對上目光，唇角笑意滿滿︰「說，那你喜歡誰。」
忽然間，她就想問了。
「……」陸景舟抿了下唇看她，「我表達的不明顯嗎？」
孟瑤︰「……」
陸景舟目光緊鎖看著她，直白說︰「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