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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協會分部。

苦苦等候地府使者的眾位玄門大佬們, 終于在晚上十點,等來了酒足飯飽順便看望——妹妹的地府使者,沅白。

沅白走——協會大門, 表明身份之後, 立刻就被等待已久的玄門弟子引入了會議室。

「華夏協會總會長, 居雄,見——使者。」居雄代表會議室內所有的成員, 向鬼公子見禮。

「諸位好,我是沅白。」鬼公子目光一掃,發現會議室里的人他一個都沒見。

很好,沒人知道他和巫渺渺的關系,一會兒忽悠起來也容易一些。

「沅使者,請上座。」居雄把沅白引到首位坐下。

鬼公子也沒客氣,大步走了——去,坦然的坐下。

「抱歉, 讓諸位久等了。實在是如今海城氣息紊亂,我不能隨意使用神通。」來到人間後先去吃了個飯的鬼公子,很是愧疚的賠著禮。

「使者客氣了,如今海城形式緊張, 我們已經討論了一下午了,依舊沒有任何的辦法。不知道地府這邊,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居雄哪里會在意沅白遲到這點小——,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地府有沒有辦法, 解決眼前這個爛攤子。

「行,那我就說一下地府的意見。」鬼公子很是干脆,上來就單刀直入, 「最開始知道鬼王出世的時候,地府就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由冥王大人主持。會議結束之後,地府給出了兩條處理意見。」

眾人精神一振,地府有方法。

「第一,勸降。地府的談判使者在昨天就去——驪山了,也和鬼王談。不——,從外面飄灑不停的飛雪,以及我的到來,你們就應該猜到談判的結果。」

眾人心頭一涼,也是,如果談判成功,鬼王肯定就離開了,海城的雪也會停,眼前的這位使者大人也就不必出現了。

「第二,便是打。」

談不了就打,地府的意見果真是簡單粗暴啊。

「那敢問使者,怎麼打,和誰打?」居雄問道。

「當然是鬼王了,不然你們還想打誰?」鬼公子驚訝的問道,「這——,難道除了鬼王之外,還有其他的罪魁禍首?」

居雄被鬼公子問的一愣,一時間都沒敢提夢魘,而且看鬼公子如此鎮定的模樣,莫不是地府有擊殺鬼王的辦法?

「那圍剿鬼王的話,我們該如何做?」居雄請教道。

「這個嘛,自然還是要靠你們自己了。」鬼公子道,「畢竟,地府一旦派遣戰力來到現世,所造成的傷害不比鬼王暴走輕多少,所以冥王的意思,還是希望可以靠諸位修士,自行守護人間。」

「可是……以我們的實力,根本不是鬼王的對手啊。」居雄道。

「誒,會長莫要妄自菲薄,人類是這個世界上最能創造奇跡的——命。古往今來,人間歷經災難無數,好幾次險些滅亡,最後都是靠人類自己的智慧拯救了自己。所以,你們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實力,你們可以的。」鬼公子鼓勵道。

協會眾人︰窩草,感情你這個地府使者屁點用沒用,就是過來給我們灌雞湯的。

「那……那地府就沒點支持什麼的嗎?」居雄不死心的問道。

「哦,有。」鬼公子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用黑布包裹的東西,然後展開放置在了會議桌上。

眾人定楮看去,發現是一根通體血紅的長箭。

「這是地府最高端武器,封魂箭,只要被這根箭射中,哪怕是鬼將,也要被封住。」鬼公子道。

「那鬼王呢?」

「如果射中鬼王印的話,可以封住鬼王一半的實力。」鬼公子道。

「……」眾人有一句髒話,不知道當噴不當噴。

人鬼王什麼時候才會動用王印,那是要到生死攸關的時候才會動用的,我們都能把鬼王打的快死了,還要你這封魂箭屁用啊。這東西,听著厲害,活月兌月兌就是個雞肋。

「如果你們不敵,人間真的到了——死存亡的時刻,地府會是你們永遠的後盾。」鬼公子又鼓勵了一句。

我真是謝謝您了,都死光了,您這後盾才來。

方長老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朝地府使者建議道︰「使者,我們還有一個辦法,只需要巫師獻祭巫蠱女圭女圭的靈魂,就能夠……」

「閉嘴!」鬼公子厲喝一聲,氣勢逼人的望向方長老,「你是要向鬼王妥協嗎?鬼王今天要一個靈魂救她女兒,明天就能再要一個靈魂救他手下,那以後整個人間包括地府都讓鬼父予取予求好了,他可不就地上地下唯我獨尊了。」

「我們……我不是這個意思。」方長老被吼的一個哆嗦。

「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鬼公子冷哼道,「你把巫蠱女圭女圭的靈魂給了鬼王,鬼王沉睡,等他睡夠了,醒——來,再要點東西,然後再沉睡,如此循環,可還有終點。你這麼大歲數了,小朋友都知道受到勒索要報警抓人的道理,你都不明白的嗎?」

方長老被罵的啞口無言,只能在心里暗懟︰要論年紀,你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肯定比我大啊。

以桑天為首的協會青年一代,看見方長老被地府使者罵的狗血淋頭,一個個都暗爽不已。這——小子,成天在協會倚——賣——,可算遇到個更老的了。

「所以現在只能殺鬼王。」居雄硬著頭皮接話道。

「沒錯,能殺最好,如果不能,封印了也行,總之不能讓鬼王危害人間。」鬼公子點了點頭。

協會眾人面面相覷,最終無一人再有異議。

居雄看向桑天,在桑天堅定的點了一下頭之後,他深吸了口氣,拍板道︰「好,那就圍剿鬼王。」

無論之前雙方的觀點是如何的不同,此時既然做了決定,便必須同心協力。

「既然決定了,那麼就要盡快出手。」一直沒發表過意見的許大師說道,「鬼王和夢魘的決戰日在六天後,我們如果要動手,就必須在那之前。如果運氣好,我們解決了鬼王,夢魘也就沒有提前覺醒的風險。如果運氣不好,我們也能削弱一些鬼王的力量。」

之後,協會的人便開始計劃著怎樣圍剿鬼王,這中間鬼公子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並沒有插手。

時間轉眼,又——去了三天。

海城的雪一連下四天,地面的積雪從原本只有幾厘米的厚度,已經到了可以埋到膝蓋的深度,因為沒有北方城市那樣的除雪經驗,海城的交通,基本已經癱瘓。除了地鐵,和一些重要的交通路段,大多數的公交都已經停止了。

新聞聯播對于海城的連續大雪也做了深度報道,人們也從初見雪景的喜悅,慢慢變成了恐慌。網絡上,已經有人開始流傳末世的言論,一部講述地球被冰封的末世電影片,被頻繁的觀看和轉載。

科學家們試圖用科學來解釋這一奇怪的現象,但他們擺出來的理由,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再加上網絡上有人故意販賣焦慮,一時間人心惶惶,甚至有人開始搶購物資,整座城市都充斥著不安的負能量。

季朗的夢魘之力,在越來越多的負能量影響之下,越來越強大,到了晚上,哪怕不入夢,他也能輕易的感知到夢境的波動。

「這雪怎麼還沒停啊,感覺太不好了。」

「今天去超市買米,發現米都被人搶光了,網上的也搶光了。」

「我明天要帶著家人離開海城,去老家躲一躲。」

「不會真的像網上那些人說的一樣,要末世了吧。雖然覺得不大可能,但這場雪實在是太詭異了。忍不住的心慌啊。」

「這馬上就要——年了,怎麼一點喜慶的感覺都沒有,心里總是沉甸甸的。」

「反正都要末世了,還打什麼工,不如出去搶錢。再末世之前,我也體會一下有錢人的感覺。」

「殺人也沒關系,末世就要來了,司法系統會癱瘓,沒有人可以制裁我。」

「我要弄死她……」

……

一道一道的聲音,無窮無盡的傳來,不斷的彼此疊加著,最終化作一團分辨不清的噪音,刺激著季朗的大腦。

「唔!」季朗痛呼一聲,捂著耳朵,在床上卷縮成一團。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相公,相公?」巫渺渺急的快哭了,但是那源源不斷的負能量,早已經超——了她的能力範圍。她阻擋不了,無能為力。

「啊啊,啊啊……」女圭女圭擋在季朗的身前,張著嘴不斷的吸收著匯聚而來的負能量,但是無論它如何努力,都只是杯水車薪。

「我沒事……就是……太吵了。」季朗忍著頭痛安撫著巫渺渺。

「那,那我去拿耳機,你听點音樂就好了。」巫渺渺起身就要去拿耳機,卻被季朗拉住了手腕。

「不用了,你陪著我,多和我說說話,我听到你的聲音,感覺就能好一些。」季朗道。

「好,我和你說話。」巫渺渺趴在季朗的身邊,不斷的和他說著話。說小時候的——情,說上學的——情,說第一次被人表白的——情。

「你還被人表白過?什麼時候?」季朗握緊巫渺渺的手。

「就,就高考前一天的——情。」巫渺渺道。

「那人是誰?」

「就我們班一個同學,不是很熟的一個同學。」

「你當時什麼反應?」季朗問道。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自己走了。」巫渺渺解釋道,「他說他成績不好,肯定和我考不到一個大學,找我表白,就是為了告訴我他喜歡我,然後他自己就走了。」

「算他識相。」季朗哼聲道。

兩人就這樣聊了快兩個小時,季朗的臉色慢慢恢復了一些血色,漸漸的周圍的那些聲音也小了下來。季朗恢復了一些力氣,坐了起來。

「相公,你感覺怎麼樣?好點沒?」巫渺渺心疼的問道。

「好多了。」

「那些聲音還在嗎?」

「還在,但似乎被我屏蔽了。」季朗清晰的感覺到,隨著他體內夢魘之力的增強,他對這些聲音有了屏蔽的能力。季朗隱隱的感覺到,根除自己睡眠障礙的唯一方法,就是徹底覺醒,然後徹底掌控,這樣他才能自主的屏蔽這些夢境。

同一時間,在大雪的中心,驪山。

協會十大高手圍攻鬼王,法寶盡出,激戰了一夜,卻沒能沖破鬼王坐下十大參將率領的鬼兵。他們甚至,連鬼王的面都沒有見到。

「將軍——前,馳騁沙場十余年,帥雄兵百萬,戰無不勝,豈是汝等區區十人能殺得的?」鬼王座下第一參將,單刀立馬,蔑視的望向一敗涂地的玄門眾人。

「若再激戰下去,鬼門將會開啟,在和夢魘決戰之前,將軍不想節外——枝,你們且滾吧。」

「我們,撤。」居雄忍著屈辱,下達了撤離的指令。

他們還是低估了鬼王的實力,他們準備的陣法可以壓制鬼將座下的鬼兵,卻無法壓制鬼王座下的鬼兵。如果這十萬鬼兵不能壓制,光是殺這些鬼兵,就能耗盡他們的靈力,更別提鬼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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