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陸城的傳統,在有大的行動之前一定要去賭場試試運氣的,這次也不例外。
他們已經準備好在今天晚上前往岱山島,在前往岱山島的同時,也要肅清江州府的教會人員。
張老四和隱家唐門的暗部成員們帶著中州牧的子弟兵在今晚上直接對元家商會動手,直接遏制元家商會的一切行動。
然後,暗部成員和密雲五虎進行教派人員的大清洗。
按照目前陸城眾人所掌握的情報,包括潛龍會在內江州府有將近十個大大小小的組織跟教派有勾連。
其中,最大的三個組織便是元家商會,潛龍會和麓仙宮船廠。
不得不說,拉汗的詢魂問靈的確是十分的方便,梁橋山作為教派分配在明處的一顆棋子,可是為教派貢獻了不少信徒。
這些信徒之所以信仰教派,是因為他們現實的無法得到滿足,所以才鋌而走險。
「要我說,教派的信徒都是貪生怕死的鼠輩。」
張老四在江州太守府的涼亭內和洪老爺子聊天,陸城已經只身前往了賭場賭錢,等待行動的兩人便聊了起來。
「正經人生活的人,誰會听信教派的那種邪門歪道的玩意兒。」
「擁抱本能,回歸原始。帝國發展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有這樣的成就,居然想要回歸原始?」
「簡直是在放臭屁!臭不可聞!」
張老四對這教派的所謂說辭感到嗤之以鼻,回歸原始?那簡直是狗屁不通的道理!
面對張老四的義憤填膺,洪老爺子顯得十分淡然。
張老四還沒有踏入化神境,自然有些東西他是不能理解的,以他現在的脾氣,沒有二三十年根本不可能踏入化神境。
從凝神初階到凝神巔峰並不難,但是從凝神巔峰到化神初始卻難如登天。
所以,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那些凝神巔峰的強者居然也會去信仰教派,因為他們無法靠自己踏出那一步。
狂徒巴爾羅就是最好的例子,這個人當年在凝神巔峰停滯了十年之久,後來突然的踏出了那一步。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巴爾羅便是加入了教派後才踏出的那一步。
「老四,你覺得欲是什麼?」
洪老爺子問道,張老四有些茫然的看著洪老爺子。
「欲就是……想要更多錢!想要睡更漂亮的妞兒!想升官,想發財!」
「不就是這些東西麼?難不成還有別的?」
洪老爺子搖了搖頭,這張老四的領悟程度是真的不夠。
說他傻,這打仗排兵布陣他倒是挺在行,但是修煉的悟性,和差的真不是一丁半點。
「洪老爺子,您就別買管子了,我這悟性我自個兒也知道。」
「咱就是個直腸子,懶得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看著張老四這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樣子,洪老爺子嘆了口氣。
「‘欲’,便是推著人向前行走的動力。」
「若是沒有‘欲’,那麼就不可能有修行者,也不可能有今天的雲端帝國。」
「因為欲的存在,人們才有了探索世界的好奇心和追求更高層次的動力。」
「只不過,這欲有好的,也有壞的。」
洪老爺子頓了頓,看著張老四難得對他的話上心了,便清了清嗓子繼續講。
「好的欲,能夠讓人變得更加清明通達,變得陽光積極。」
「而壞的欲,讓人意亂神迷,沉醉其中,而且自私自利。」
洪老爺子的話並不是那麼難懂,張老四品了品,點了點頭。
「拿錢來說,有的人掙錢是為了集天下之力成不可為之大也,是為了一些成就造福人間的功業而賺錢。」
「而有的人賺錢,則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需要,從自身出發,生存于世間,享衣食住行之利。」
「還有人賺錢,是為了縱情享受,體驗大千世界,滿足自己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心。」
洪老爺子又喝了口茶,張老四憨憨的笑著︰
「那我滿足了衣食住行也就完事兒了,沒什麼別的想法。」
「咱對錢看得沒那麼重,有錢就用,沒錢就算了,軍營反正不會讓你餓著。」
如此樸素的觀念,張老四還真是一根腸子通到底。
「對錢,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這對錢的看法,便是每個人的‘欲’。」
「欲存在之後,就需要得到解決,而解決欲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滿足欲。」
「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有的人堂堂正正,按規矩辦事,有的人小偷小模,略微逾規。」
「還有的人,離經叛道,更有甚者,無惡不作。」
說到這里,洪老爺子的語氣有些沉重,張老四也體會到了洪老爺子的語氣變化。
「一旦‘欲’得不到滿足,它就瘋狂的膨脹,有些修心良好之人,懂得疏導,便得到心的淡然和行的規範。」
「而有些人,修心不夠,便任憑它瘋狂膨脹,而它膨脹的最終結果,便是……」
「步入邪道,萬劫不復。」
洪老爺子說完,張老四吞了口口水,這說的有些太嚴重了。
據拉汗的詢魂問靈,這些教徒只是想要稍稍的貪個便宜罷了,有些人缺錢,就像通過教派搞點兒錢。
有些人缺女人,就通過教派做些小勾當,這其實都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尋常人為惡,最惡不過擄掠婦女,殺人放火。」
「當官者為惡,最惡便是殺人盈野,禍害一方。」
「統治者為惡,最惡乃是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洪老爺子說完,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看著張老四問道︰
「若化神強者為惡的話,你說這雲端帝國,會是何等的景象?」
這個問題,讓張老四沉默了。
化神強者為惡,若不加以限制的話,便是……
生靈涂炭。
教派的化神強者可真的不少。那七色行者,個個都是化神強者……
已經通悟天道,居然還有不滿足的,可見這修心之重要性。
「時候不早了,陸城怎麼還沒回來?」
洪老爺子問道,這眼瞅著太陽都落山了,陸城這去試運氣居然還沒有回來。
話音未落,太守府的大門就被陸城粗暴的踹開,從臉色來看,這恐怕是輸慘了。
「怎麼?小八子,你賭輸了就拿大門撒氣?」
「去去去,別搭理我,我煩著呢!」
陸城直接坐在涼亭里,給自己倒上了茶水,一股腦的喝了下去。
「茶水是真的沒勁!來點兒酒,高度的!」
「今天晚上要行動,你喝酒不會有影響麼?」
洪老爺子皺著眉頭看了陸城一眼,陸城楞了一下,嘆了口氣。
「洪老爺子,您是不是知道!我帶了三千兩銀子,直接在那小賭館輸了個精光!」
「差點兒我就連我**也輸在那了!」
張老四哈哈大笑,看著吃癟的陸城他感到十分的痛快。
不過轉念一想,這陸城上億兩白銀的家底子,輸個三千兩,完全就是不痛不癢。
「你笑什麼笑!我今天晚上運氣不好!估計會有大災!」
陸城有些心事重重的咬著手指甲,這賭博輸錢是小事兒,運氣變差才是真的大事兒!
今天晚上前往岱山島的行動肯定不會很順利。
他在猶豫,要不要換個時間再去。
「若是真如你所說,這岱山島之行注定會十分艱難,我們更得做好準備工作。」
洪老爺子倒是十分冷靜,陸城想了想,決定還是得去。
早去晚去都得去,反正去那里根本就不是度假,去殺人的話哪顧得什麼吉凶災禍?
「不管了,去總歸還是得去!既然有災,我就得好好準備準備。」
說罷,陸城便直接離開了涼亭,不知道去了哪里。
夜幕降臨之時,洪老爺子和唐柯來到了碼頭,帶著他們過來的是一位隱家唐門的暗部成員。
在他們已經找到合適的船只時,陸城來姍姍來遲,看上去倒是十分鎮定,手里拿著一個葫蘆酒瓶,背上背著
一個巨大的卷軸。
「你背的那是什麼東西?」
唐二當家問道,陸城做了個「噓」的手勢,買了個關子。
「秘密武器,以備不時之需。」
說罷,陸城便跳上了船,船夫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這前往岱山島所乘坐的船可是艘快船。
別看這船的個頭兒不大,五米長兩米寬的一個小型漁船,但它可是用及其好用的順水流陣法推動的快速漁船。
從碼頭到岱山島也就是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這晚上出海,只有經驗老道的老漁民才能應付得來。
畢竟從碼頭到岱山島會經過一個比較復雜的淺海暗礁帶,只有老漁民才清楚如何才能順利安全的通過這暗礁帶。
「蔣老伯,那就有勞你了。」
「不叫事兒,不叫事兒,這閆太守有事兒求俺,俺絕對給他辦的妥帖嘍!」
這老漁民一口的江州方言,听起來十分憨直,是個可靠的人。
「但是恁可提前想好了,這岱山島可邪門兒!恁們要是上了島,可得多加小心!」
「多謝蔣老伯好意,那咱們就動身吧。」
洪老爺子和唐柯都上了船,隱家唐門暗部的這位成員向他們拱拱手,當是送別。
「恁可坐好了!俺這船可快滴很 !」
說罷,這小型漁船就向著一片漆黑的大海奔去,月亮照在海面上,一陣有一陣的海浪拍過,船一顛一顛的。
「嘔!」
唐二當家直接一口吐在了海里,他暈船暈的厲害,這船如此的顛簸,左右搖晃中,這胃就有些受不了了。
「你看看你這慫樣子?居然還自稱英明神武?」
看著唐柯吐得上氣不接下氣,陸城搖了搖頭。
將手放在唐柯的後背上,一股真氣注入到唐柯的身體里,不一會,唐柯終于安靜了下來。
「放你的狗屁!我怎麼會想到這船這麼顛!」
「老子早就說過老子暈船,你他媽的就根本沒往心里去!」
「暈船你來干嘛?給我增加工作難度麼?」
「這他媽不是放心不下你麼,你個混賬東西!把老子的真情實意拿著不當回事兒是吧!」
當唐柯說出真情實意這四個字兒的時候,陸城真的很想一拳頭把他給打下海。
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唐柯說的也沒錯。
雖然有些惡心,但是他還真是真情實意的願意跟著來的。
「慢點!」
洪老爺子突然說道,蔣老伯直接將船慢了下來,陸城也警惕的看著前面的大海,在遙遙的遠方,能夠看到麓仙宮三神島上發出的光芒。
「我們繞過去,別驚動三神島上的人,慢慢的向著岱山島靠過去。」
洪老爺子一看便是老江湖了,這個距離很容易就可能會被三神島上的人看到。
所以,保持距離,繞開三神島才能安穩的到達岱山島。
「想不到這老哥還挺謹慎。」
蔣老伯說道,將船速控制在一個不容易被發覺的速度,緩緩地從三神島的航線上往岱山島靠。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已經能夠大致的看到岱山島的位置了。
「岱山島上,有人居住?」
「當然了,這東海三十六島上,都有人住!」
「這可是重要的漁場呀!怎麼可能不住人呢?」
蔣老伯將他們的疑問回答了一番,隨後便開足馬力往岱山島的方向行駛了過去。
「你們差不多可以上島了,這島上住的那戶人家姓張,你直接叫張二蛋就行!」
蔣老伯吩咐了一句之後,三人就直接躍上了岱山島,在上島之後,大概三百多米的山坡上,的確是有一戶人家。
微弱的火光從屋子里擴散出來,陸城俯,不知道在布置些什麼東西。
「唐柯,洪老爺子,你們先上去看看,我在這里布置些東西。」
「有任何問題,直接拉信號彈。」
陸城將兩個信號彈交給了兩人,應聲之後,洪老爺子和唐柯沖著那個小屋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