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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雍州府中 第四十八章︰無情殺戮

今夜雍州府的城外異常的安靜。

這種安靜讓盛凱覺得十分不適應。

趕上往常的日子里,這個點兒應該是會傳來幾聲嚎叫。

雍州府外的狼群在冬天總會發出這樣帶著些淒厲的叫聲。

今天,死寂。

「這……有點不對勁。」

盛凱那根對危險及其敏銳的神經提醒他這絕對不同尋常。

「開門!開門!」

就在盛凱提心吊膽的時候,已經關閉的城門被人粗魯的砸了起來。

「什麼人!不知道現在已經到了宵禁的時候了麼!」

守城的長官喝的有點醉,听到這一連串的砸門聲更是不爽。

「真他嗎的晦氣,我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敢這個點兒敲門!」

從口袋里搜出一串鑰匙,   的打開了三把大鎖,運轉真氣,覺醒境的守城隊長打開門閂。

「誰他媽讓你們……」

長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根長矛刺穿了喉嚨,鮮血飆了一地。

長矛一抖,直接將這長官的腦袋給切了下來,血淋淋的人頭直接拋在地上,沾上了浮塵。

盛凱被嚇得直接倒在地上,城門被粗魯的打開,幾百個面帶刀疤的悍匪從門口直接涌入了城內。

「悍匪攻城!快點烽火!」

城牆上的官兵見到如此多的悍匪從大門直接闖了進來,直接下令點燃烽火。

這麼多的人,是如何悄無聲息的靠近城牆的?

「烽火就免了,雍州府方圓五十里內駐扎的牧守游俠都被老夫給拾掇了。」

城牆上的官兵身後,一個佝僂的老人說道。

這老人突然出現,在老人身邊跟著的還有一個滿臉橫肉的彪悍男子。

這一句話不要緊,嚇得官兵直接拔刀相向。

青老搖了搖頭,輕輕一點,一指直接洞穿了官兵的胸口。

「遇事慌亂,虧你還是守城的衛兵。」

青老拿出手帕,抹了抹食指上的血液。

「嘿,青老,咱爺們兒可是十幾年沒進城了,今兒個怎麼著都得樂呵樂呵。」

「辦完正事兒,隨你們怎麼樂呵。」

金奎一縱身就從城牆上躍了下去。

「這家伙,可真夠猴急的。」

站在城牆上望著雍州府的樓閣,老人不禁感嘆道︰

「現如今,雍州府內,林巒不在,那麼無化神境坐鎮的雍州府,可真是塊肥肉。」

隨著這幾百悍匪沖進城內,仿佛一群饑餓的蝗蟲略過了豐收的稻田。

商店的門被砸開,金銀財寶,珍珠美玉全被這群悍匪收入囊中。

人家的小院被砸開,男人被這群悍匪亂刀砍死,女人的下場更加淒慘。

軍隊?在金奎這個凝神巔峰的阻攔下,根本無暇顧及平民。

青老雖然身材佝僂,但是清掃城牆上的衛兵僅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金奎直接沖進了駐軍的軍營,殺光了所有的雍州府駐軍。

整整三千駐軍,兩炷香的功夫,全都渾身骨骼盡碎,內髒都被震成了血沫子。

駐軍的統領,凝神一階的小統領也僅僅是堅持了三個回合就被金奎打的筋脈寸斷。

「你到底是什麼人!」

命不久矣的小統領用最後一口氣問道,可是金奎不會給他答案。

「咱爺們兒可不會跟死人多說話。」

毀了軍營,毀了糧草,毀了一切能夠毀掉的東西。

雍州府的軍營,已是一片廢墟。

「這雍州府,嘿,居然也沒個能跟爺們兒過兩招的人。」

「就你還自稱爺們兒?老子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爺們兒!」

就在金奎毀掉軍營之後,在他的身後一個極其不滿的聲音響起。

「就你這滿臉橫肉的,還自稱爺們兒?簡直笑死大爺我了。」

「看看老子這

身材,這臉蛋兒,這線條兒!」

「說句不好听的,我家里養的驢都比你經看一百倍!」

無比囂張狂妄外加臭不要臉的詞匯從唐柯的嘴中迸出,搞得金奎十分煩躁。

如此聒噪的人,最令他討厭了。

而且這個聒噪的混蛋還是個小白臉兒!

金奎心里就一個念頭,給這小白臉給砸扁咯!

于是,他抄著銅鐘便向著唐柯砸了過去。

唐柯從高處一躍而起,身形直接分成了六股。

六道幻影包圍了大漢,面對凝神巔峰的這個大漢,唐柯也祭出了自己的殺招。

「六分殘影陣!你是隱家唐門的人!」

「嘿,想不到你這丑怪還有點見識,那就讓唐二當家的給你小刀喇喇**!你開開眼兒吧!」

說罷,唐柯的匕首就殺向了金奎。

就在數百名悍匪一家挨著一家的燒殺搶掠的時候,幾個身影蹭蹭的竄進了巷子里。

待這幾個人停下腳步,方才看清了這幾人的面孔。

驢子大爺帶著楊銘,莫林,胡月和林若停在了一家住戶的牆邊。

「陸城那孫子去對付內個化神境的老頭兒了,唐柯去埋伏那個橫肉大漢了。」

「這群嘍,就交給你們四個,這些混蛋都是些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之流。」

「所以,沒有打敗,只有擊殺。」

「殺人,你們會不會?」

驢爺問道,幾個人搖了搖頭。

雖然堂試上幾個人的發揮可圈可點,但是真的說起殺人這件事。

他們四個可全都是外行。

「呸,這麼大人了,都沒殺過人,說出去不嫌丟人麼!」

驢爺啐了口痰,直接一蹄子把旁邊的牆給踢爛,正在牆那頭干壞事兒的悍匪被嚇得一機靈。

「殺人,就是要快準狠!」

驢爺裂開大嘴一笑,一道火舌直接掠了過去,將那悍匪直接給燒成了灰燼。

「咱這一手還不太血腥,唐柯那孫子,嘶~」

說道唐柯,驢爺嘬了嘬牙根兒。

胡月一臉不情願的搖了搖頭,這可真是不適合她,她還是做點別的事兒吧。

說著,胡月就跑過去把倒在地上的女子扶了起來,並攙扶著她向著安全的街道走了過去。

「小丫頭受不了這刺激,你們三個準備好了麼?」

楊銘想了想,點了點頭。

莫林對殺人沒有什麼心理陰影,自然是可以。

林若只是慍怒的看著燒著火的房屋,殺人這事兒,得看殺誰。

這群該死的悍匪,哪怕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

「好的,開始吧,如果遇到問題,驢子大爺會保護你們的。」

說完,林若便第一個沖了出去。

這些該死的匪徒可是在踐踏她的城市。

從小在雍州府跑大的她,對這里的人們一直有著感情。

這群悍匪居然敢這樣踐踏她的城市,凌辱這里的人們。

她林若,絕不饒恕。

鋒利的劍勢和內斂的劍意攜帶者滾滾的殺氣沖進了街道之中。

那些悍匪,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被林若的長劍刺穿了身體。

那些殺人的,被林若斬下頭顱。

那些擄掠的,被林若一箭穿心。

那些猥褻的,林若直接用劍氣將他們一劈兩半。

殺伐果斷,手段干脆。

楊銘看了一眼林若橫掃而過的院子,滿地尸體沒有一個全尸。

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心里想絕對不能得罪這位大姐。

雖然已經跟驢爺學了幾招控火之術,但是真的動起手來,還真不知道能做到什麼程度。

楊銘運轉渾身的真氣,呼吸吐納,運用著驢爺教給他的控火方式。

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將體內的真氣以三清為引,凝練真火。

順著呼吸,釋放到身體外面!

在他身體里,太清極意功分成了兩股真氣,楊銘能清楚地感受到一種玄妙的感覺。

可能是凝神香的作用,他現在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太清極意功的分合。

這種自在的感覺讓他覺得十分痛快。

灼熱的真氣形成真火釋放到了楊銘的身體外面,不僅是真火,他的不滅金身也隨即運轉了起來。

正金正火,有火之處必有金。

所以他的金身和真火必須同時出現,如果出了岔子,那可就絕望了。

不過,說來的確是驢爺的功勞,他感覺自己可以很輕松的使用真火。

不僅僅是因為控火方式的改變,還有菩提如意棍。

現在的菩提如意棍與他構建了一種靈性的相和。

棍即吾身!

楊銘提著棍子沖進了一所院子,十幾個覺醒境的悍匪見楊銘沖了進來直接揮刀殺了過去。

不能心存憐憫!要殺!

楊銘金身真火如意棍加身,雖然氣勢很足,但是沒有殺過人的他還是不是很習慣這種生死搏殺。

控制著棍子上的火直接燒掉了一個悍匪之後,他就覺得心里有一種不安。

這跟他殺雞殺魚時的感覺完全不同。

殺戮所帶給他的是一種完全不同的精神沖擊。

釋放?或者說,激動?

帶著一些畏手畏腳,楊銘在這場戰斗中體會著殺戮帶來的感覺。

這絕對不是一種好的感覺!

楊銘心里知道,這種感覺是負面的,而且暴虐的。

潛藏于他內心深處的那種原始沖動,對于暴力和血腥的沖動。

「嘿,這小子,磨磨蹭蹭的干嘛呢……」

驢爺攀在牆頭看著楊銘這有些凌亂的步伐,這可不是正常的反應。

殺戮這一關,是每個修行者都得經歷的。

這個世界,從來沒有想象中那麼平靜。

力量,就會帶來野心。

野心,就會帶來暴力。

數不清的無法看清自我的修行者,因為痴迷于力量和權力,變成令人厭惡的存在。

殺人犯,土匪,強盜。

其中不乏有一些實力強橫的存在。

他們不想遵守這個國家的規則,他們是想要打破規則的破戒人。

破了殺戒,破了yin戒,破了掠戒。

最終變成了一個不受控制的發瘋野獸,肆無忌憚的攻擊一切,僅憑原始本能而存活。

雲端帝國是個巨大的叢林,叢林之中從來不缺少野獸。

當然,也從來不缺少獵人。

楊銘的眼神開始恢復清明,他開始回想自己心魔之中的所渡。

殺心,可有,天下自有該殺之人。

殺戮,不可有,生靈涂炭縱使正義也沾滿血腥。

存殺心,而棄殺戮,為修心之大道也。

楊銘想起了當初在天恆山藏經閣看到的一段對話。

那是一段,關于殺伐的對話。

「殺一人可救萬人,殺之?」

「不殺。」

「殺萬人可救一人,殺之?」

「亦不殺。」

「這也不殺,那也不殺,何時殺?」

「不昧本心,殺伐請便。」

「何為本心」

「本心唯我,不分善惡,不分貴賤,不分內外,唯我不惑無畏時,殺伐請便。」

現在楊銘,開始逐漸明白什麼是不惑而無畏了。

這對話之人,是有大境界之人。

殺人,只殺該殺之人,殺之而後可不愧于心,不畏于行。

殺伐,請便。

楊銘的手中,菩提如意棍真火糾纏,他的雙眼一只金色,一只紅色。

真火呼嘯,如天降修羅。

這滿園之中,悍匪盡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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