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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雍州府中 第四十七章︰魂斷雍州

在老陸和唐柯回到林府的時候,三皇子已經離開了。

驢子仍然是罵罵咧咧的嘲諷著楊銘的悟性,老陸看驢子這樣的教法實在是有些粗暴。

這驢子大爺的脾氣是真的大,這嘴是真的臭。

老陸也懶得搭理他們,便坐在會客廳跟林霄和唐柯一起喝起了酒。

「這事兒過去,我可能得回去報告一下。」

唐柯的話說到這兒,老陸愣了愣,不過唐柯用眼神告訴他,讓他放心。

「所以你準備先不去東海了?」

「你不也準備先去趟中州麼?」

唐柯說完,老陸撓了撓頭,嘬著牙後跟說道︰

「我也不確定要不要去中州,不過述職是肯定得去述職的。」

老陸顯然是對中州是很排斥的,雖然是縱家欽點的欽差大臣,但是中州那個地方從來都是權力紛爭不斷的。

官宦之間的黨羽之爭哪怕是僅有耳聞都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我倒不是排斥,就是看那群老家伙挺不順眼的。」

林霄自然是知道這種感覺了,當初林老爺子要他考功名的時候,他也是一百個不情願。

這位風流才子還是當初的文狀元,也在中州做過兩年的官。

但是,最後還是辭官回鄉,畢竟中州不是什麼風水寶地。

要說舒服,他林家在這雍州府才是真正的舒服。

「如果你去中州的話,我家老爺子在中州現在還算是說得上話。」

林霄建議道,听了林霄的話,陸城急忙搖頭。

林老爺子那個脾氣,當初是最看不上陸城的了。

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化神境的強者,而且還是中書省的西域欽差。

但是吧,提起這林老爺子,他陸城就覺得十分別扭。

「我可不勞煩林老爺子了,我在中州朋友也不少,但是吧……」

陸城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當初因為參加天下大比,在中州倒是有不少朋友。

只不過他陸城真人當年也是太囂張了些,這群朋友基本上也就得罪光了。

「我現在琢磨的,就是這個令牌。還有,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陸城從包里拿出了從齊王密室中拿出的這個令牌,總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個令牌恐怕是某個教派的信物,九紋火焰。」

林霄有些迷茫的看著陸城手中的這個令牌,這種純黑色的令牌屬實少見。

外邊九紋火焰,這個難道說是有什麼奇怪的寓意?

「而且,在這個令牌上,我感應到了一些東西。」

陸城回想起他打碎封著這個令牌的水晶時的感覺,似乎在某個很遠的地方,存在一種感應。

這個令牌在發出某些信號,這個信號讓陸城覺得有些不安。

凝神鍛魂之後,陸城對某些突如其來的預感有著無比的確信。

所以他可以斷定,山雨欲來。

雍州府外,悅來客棧今天門可羅雀,偌大的大堂空無一人。

柳如玉站在賬台前面清賬,三皇子和六子坐在大堂,一個在抽煙,一個在喝酒。

「 當!」

門被人粗魯的踹開。

「掌櫃的!掌櫃的!給爺們兒來壺好酒,來幾斤燻肉!」

一個面容狠辣的男人提著一個巨大的包裹直接踹開了悅來客棧的門。

六子放下了手中的肉,三皇子吐出了一縷濁煙。

「客官怕是沒看到我家門外的告示,今日休息。」

「潛龍會六耳的悅來客棧豈有拒客之道?」

在這個狠辣男人的身後,一個裹著黑色袍子的佝僂老人慢慢的走了出來。

柳如玉看不清老人的臉,但是黑袍上的字確是十分清楚。

胸口上,一個,白色的青字。

「老先生,您是否听過一句話?」

「願意請教掌櫃的。」

老人已經緩緩地坐在了大堂的一張長凳上,狠辣男子也跟了進來。

「潛龍雖無聲,終歸也是龍。」

柳如玉說完,數根冰錐從地面刺出來,直接殺向了老人和狠辣男子。

六子和三皇子也直接退到了柳如玉身旁,六子已經掏出了一把廚刀。

三皇子的煙袋也掏空了煙灰,長滿絡腮胡子的臉露出一種凝重。

啪!啪!啪!

狠辣男子抄起那巨大的包裹,直接揮向了那地面刺來的冰錐,冰錐被他輕松地全部破掉。

包著包裹的布被他扯掉以後,露出了一盞巨大的銅鐘。

「潛龍自然是龍,但是區區三個凝神後輩,可配不上這個龍字。」

佝僂老人俯,輕輕地拍了拍地面,發出一聲輕蔑的笑容。

柳如玉突然冒出了一身冷汗,神色變得十分慌亂。

「你到底是誰!」

柳如玉的身體都有點顫抖。

「居然這麼輕易地就破掉了我的陣法。」

听聞柳如玉的陣法被破,三皇子和六子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驚訝。

能破掉柳如玉的陣法,證明來者不善!

不僅修為極高,而且,還是精通陣法的人!

「我來這里也不想與你們為難。」

佝僂老人的語速很慢,但是字字都透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把齊王的黑炎令牌的下落告訴我,我自然能放你們三個離去。」

「老先生這口氣可不小。」

三皇子說道,誰知道那佝僂老人根本不在乎。

「李叔昀,縱家的第三個孩子,三皇子殿下,我說的可對?」

「殷六桁,南越殷家的老六,你父親是殷豐豪,南越禮州府太守。」

「柳如玉,潛龍會六耳的頭目,原中書省欽差,受縱家旨意建立六耳。」

「你們三人的身世,我可否說錯了?」

三個人的沉默讓氣氛變得無比凝重。

佝僂老人說的沒錯,而且,這個人根本不在乎他們的身份。

要說六子和柳如玉確實沒有那麼太深的背景。

看不起三皇子的背景,那這老者是何許人也?

「我老了,不能欺負你們三個小輩,金奎兒,你陪咱三皇子他們玩玩。」

凶狠大漢咧開嘴笑了笑,手中巨大的銅鐘一甩扛在了肩上,一陣罡風吹出,大堂里的桌椅板凳全都被清到了四周。

「爺們兒叫金奎!估計柳掌櫃也不會留意咱這小角色,青爺要我跟哥兒幾個玩玩,那就來吧!」

金奎?

這個名字的確是讓柳如玉有些陌生,但是從氣息來看,這個金奎的水平完全不輸他們三個中的任何一個。

也就是說,這個金奎,已經是凝神巔峰悟天道的水平了。

三人的臉色都多了一抹凝重。

金奎是個莽漢,二話不說直接沖著三皇子殺了過來,他手中的銅鐘直接砸向了三皇子。

三皇子見勢不妙,手中煙袋一橫,一陣烈火從煙袋之中噴出。

「真火?嘿,三皇子,真火對爺們兒可沒啥用!」

這個莽漢居然直接用身體撞在了三皇子的真火之上,並且奮力一揮將真火直接用真氣給震散了。

「掌櫃的快走,這人絕非我們可以力敵的!」

六子直接看出了實力的巨大差距。

且不說現在柳如玉的陣法已經全被佝僂老人破掉了。

如果陣法還能用的話,跟眼前這個狠辣大漢比起來,他們三個也絕對沒勝算。

雖然三皇子也到了凝神三階的程度,但是礙于他所修行的功法的緣故,不進入化神境,很難有巨大的突破。

凝神巔峰的這莽漢,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以力破萬物的路子。

這般直截了當,是最難以應付的。

六子已經提著廚刀向著這莽漢沖了個過去,不料那莽漢的身手十分敏捷,直接將銅鐘砸向了六子。

「不好!」

三皇子還沒說完,六子就被銅鐘重重的擊中了身體。

「走!」

六子被震得突出了一口血,金奎猛地發力,一陣真氣從銅鐘里激蕩開來。

「六子!」

三皇子怒吼著,一股火熱的真氣從他的身體中迸發出來。

他的煙袋中,巨量的真火形成一條巨大的火龍向著金奎殺了過去。

「縱家沒教過你麼,別人過手的時候,得老實的瞅著。」

佝僂老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三皇子的身邊,輕輕點了一下三皇子的煙袋。

頓時,一股無比恐怖的情緒從三皇子心頭襲來。

這個老人僅僅用一只手指頭就破掉了他的術法。

這可是他用他的凝神靈器凝聚的術法!

被這個老人輕輕一指就破掉了。

「帶六子走!」

三皇子死死地咬著牙齒,這個老人的境界絕對是已經到了化神境,而且不是一般的化神境。

六子被那大鐘擊中直接被甩了出去,向著柳如玉身後的櫃子飛了過去。

柳如玉手一揮,從她身後浮現出大片的水,將六子接住以後浮在半空中。

「不可力敵,撤!」

柳如玉運轉真氣,整個悅來客棧的牆壁發生了劇烈的晃動。

「不愧是柳掌櫃,不僅在地下留了符陣,就連這牆壁上都是你留的符陣。」

「不過,今日若找不到黑炎令牌,我便血洗整個雍州府!」

悅來客棧的牆壁瘋狂的晃動,一陣劇烈的波動過後,這里只剩下了斷壁殘垣。

柳如玉,三皇子,和六子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廢墟之中,金奎用銅鐘直接掃出了一片平坦的地面。

佝僂老人搖了搖頭,見三人已經逃離便嘆了口氣。

「這是逼我啊,人老了,可不想再沾那麼多人命了。」

「青老,您要是不想沾,那讓爺們兒帶著弟兄們給他來場大的!」

「咱給他翻個底兒朝天,絕對能把黑炎令牌給翻出來!」

看著這金奎如此猴急的性子,青老笑了笑。

「也罷,那這只能怪雍州府人的命賤了。」

說完,廢墟之上聚集了數不清的黑色人影,聚集了數百人之多。

這些人的臉上涌現著一種狂熱。

一種邪異而又不受控制的狂熱。

沒過多久,林府的大門再一次被強行敲開。

「怎麼了怎麼了?柳如玉怎麼會敲林府的門?」

半夜起來的林霄急忙的換好衣服,在下人的指引下來到了正廳前的平地上。

「柳掌櫃說,悅來客棧,沒了!」

林霄吃了一驚,急忙的趕了過來,見到柳如玉時,哪還有那般的風姿綽約,臉上身上寫滿了狼狽。

三皇子的表情還停留在驚訝和難以置信之中,倒在地上的六子已經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了。

「這!誰干的!怎麼會傷的如此嚴重!」

林霄一時間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六子的實力好歹也是凝神二階的巔峰,差一點就能進入凝神三階,怎麼可能被人打成這樣?

還是在她柳如玉的悅來客棧。

「沒救了,他的心脈已經被震斷了,肺部的血管也都破裂了。」

柳如玉咬著牙說道,眼里滿是血絲。

她強忍著淚水,重重的將拳頭砸向了地面。

「把陸城真人和唐二當家喊醒,雍州府要出大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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