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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重寫)

這個夢做得著實嚇人,靈鷲醒了好一會兒,耳邊還是姬桁漫不經心卻又不帶一絲感情的「丟出去」。

靈鷲躺在床上好半天沒有動,他想著夢中姬桁看她時陌生疏遠的眼神發了一會兒呆,半晌後靈鷲狠狠的在自己小臂上掐了一把,然後小聲的自言一句。

還好是夢。

等重新整理好思緒,靈鷲伸手揉了揉眉心,她有些頭疼,眼楮也是昏昏沉沉的看不清楚,靈鷲心道許是自己的風寒越來越嚴重了,耳邊也轟鳴一般的夾雜著屋外邊傳來的動靜聲。

靈鷲以為是風聲,听了半晌後,才驚訝的發現,那居然是婦人指尖的爭吵聲。

寺院是清淨之地,怎麼會有婦人爭吵,靈鷲又坐了片刻這才覺得耳邊的轟鳴聲漸漸小了,爭吵聲也越來越清晰。

「闖了這麼大的禍,人人都給少爺穿小鞋找難堪,她倒好,睡得不省人事!」

潑罵聲灌入耳朵里,靈鷲下意識的蹙起眉頭,這聲音熟悉又讓人一如既往的厭惡。

「關我家小姐什麼事?少爺要帶她出去她還能不去?」

下一刻卻是脆桃的反駁聲應聲響起。

靈鷲又怔住了。

怎麼會是脆桃的聲音脆桃分明已經和她走散了。

沒等靈鷲明白過來兩人又吵了起來。

「怎麼?她自己不樂意少爺難不成綁著她出去的?分明是她自己貪玩要出去,少爺慣著她,現在倒成了少爺的不是了?」

「就算出去一趟又如何?哪家子的規定小姐連家門都出不得了?」

「別人家的都出得,就你家的出不得,人家高門大院的小姐生的好那是好命,你家小姐生一張狐媚子臉那就叫禍水命,禍害自個兒也就罷了,現在禍害到少爺頭上,你說現在怎麼辦!」

無論過了多久,康媽媽的聲音依舊刺耳的過分,雖然還沒想明白脆桃怎麼找到她了,但靈鷲還是想告訴脆桃她早已不再在乎安少恩,所以沒必要同康媽媽這種人浪費自己的口舌。

但她嗓子啞的厲害,終于好不容易睜開了眼楮,待看清周圍熟悉卻又陌生的布置時,卻恍然愣住。

這里的布置依舊簡單卻並非是寺院客房,房間逼仄昏暗,微微泛黃的床帳與粗陋的鏡匣台,床頭不遠處堆疊著兩個紅漆的大箱子。

靈鷲一下子醒了。

這不是姬府,也不是寺院,這是她待了十幾年的安府!

可是自從安少恩和楚晚晴成親後,安府空置再也沒人住了。

既然如此,她為何會躺在安府?

靈鷲怔怔的盯著那紅漆的箱子半晌,突然猛地從床榻上翻了起來,她起的太猛反手打翻了放在床頭小桌上的藥碗,外邊的吵鬧聲頓時停了剎那,然後脆桃便跟一陣風似的刮了進來將她抱了個滿懷。

「小姐你終于醒了!」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聲音還攜著怕她一睡不醒的驚慌。

靈鷲怔愣著抱住脆桃,手指輕微顫抖的順著她的頭發,再抬頭時,就看見康媽媽慢悠悠的從門口踱了進來,一如既往的挑著眼皮陰陽怪氣,

「可算醒了,再不醒來這安府都要被您折騰沒了。」

靈鷲透過昏暗的房間看著遠處的康媽媽,突然一切都明晰了起來。

她真的是糊涂了,安府早就沒了,地契早就賣給旁人,可她現在還躺在安府;康媽媽也早就流放,因為頂撞她所以被姬桁直接丟出了長安再也沒能回來,可她現在還站在靈鷲跟前。

就連脆桃也還在她的懷里哭。

靈鷲心跳的厲害,她驀然想起剛剛她不願醒的夢,在夢里她重新回到了當初重新找到了姬蘅,可現在,夢里的一切好像真的成真了。

一剎那靈鷲險些哭了出來,她居然回到了以前,姬桁還活著的以前!

靈鷲使勁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把,陣痛將她徹底喚醒,她用衣袖擦干脆桃臉上的淚水,看了眼還在喋喋不休的康媽媽,

「這一天天的得花多少銀子給您瞧病,本來銀子就不夠使,還盡給人找麻煩」

「脆桃,從箱子里取銀子還給康媽媽」,靈鷲在脆桃腦袋上拍了一下,然後對著被她一句話啞住的康媽媽道,「花我的銀子瞧我的病,康媽媽應該不會心疼我的銀子吧。」

康媽媽︰

康媽媽從來沒把靈鷲放在眼里過,即使靈鷲是府上的小姐,沒什麼見識膽子又小,最好拿捏。

所以康媽媽當即反嗆了回去,「小姐說話這麼利索看來是好透了,既然好了那就快點想法子把您丟下的爛攤子處理好了,不要給少爺找麻煩。」

爛攤子,找麻煩。

許多過往重新一點一點的被她想起,她也想起了所謂的爛攤子與麻煩是什麼。

與其說是弄出來的爛攤子,不如說是安少恩一步一步給她鋪好的路,這本就是安少恩想要看到的局面,又何來的爛攤子一說。

往事恍如一場大夢再醒,她終于明白了真心與謊話,想起當初的自己只覺自己滿身皆是罪孽,可這些罪孽卻並不屬于安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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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欠了姬桁卻不欠安少恩,她永遠不欠安少恩什麼。

但這些沒必要同康媽媽理論,康媽媽听不懂,靈鷲也不想浪費口舌,所以她不解釋,只是與康媽媽道,「不管發生了什麼,那都是主子們的事情,就算有朝一日安府真的沒了也是我的事情,康媽媽大可放心。」

康媽媽傻眼,有些沒反應過來,因為靈鷲的話,也因為靈鷲的態度。

她來這府上四年了,知道靈鷲有多喜歡安少恩,而安少恩敬重她,所以因為安少恩的緣故,靈鷲只能跟著敬重她。

怎麼現在突然就不敬重了?甚至還說這種主子下人的話。

康媽媽張口就想說安家小門小戶窮的連看病大夫都請不起,還擺什麼小姐架子,但話到嘴邊突然反應過來,這麼說了不就等于說安少恩也不是少爺?

康媽媽睜圓了眼楮瞪了靈鷲好一會兒,冷嗯一聲揚頭走了。

想讓靈鷲听話還不簡單?安少恩說什麼她就做什麼,連一句反駁都不會。

康媽媽正想著去找安少恩告狀,正好看見安少恩和一個面若冠玉的年輕公子說話。

康媽媽記得這是安少恩一起要參加進士考的學生,名叫季瀚池,並非長安本地人也不是什麼富家子弟,于是簡單的打聲招呼算是問候,又礙著有外人先將告狀的事放一邊,只告訴安少恩說靈鷲醒了。

安少恩聞言,馬上同季瀚池說讓他現在書房等他,自己立刻去了靈鷲的院子,迫不及待像是真的在乎極了的模樣,看在康媽媽眼里只覺得安少恩念情,而靈鷲不知好歹。

而一同來的好友季瀚池,想起如今名頭更壓宮大小姐的這位第一美人安小姐,一時間不知該可憐誰。

可憐安少恩痴心一片卻不得不將她送給旁人,也憐惜靈鷲全心全意只有安少恩一人,現在卻被京城那些紈褲子弟們盯上。

如此絕色若是生在權貴之家,那便是無上的尊榮,可若無權無勢,只不過是個任人拿捏的漂亮寵物,安家貧賤,那些名門大戶怎麼可能娶一個身份如此低微的民家女,靈鷲的路只有一條,外室或者妾。

唯一與尋常外室妾不一樣的,靈鷲生的太美,所以以後應當是一個得寵的妾氏。

只是不知道到底會是哪家的公子,連中書府宮家的二公子都派了婆子過來,听說宮小姐因為靈鷲氣的發了幾天的火,這位二公子居然還想將靈鷲納進府。

季瀚池不曾見過靈鷲,但可想而知靈鷲那張臉蛋漂亮到了何種地步。

被人百般憐惜的靈鷲暫且沒有考慮這些,她醒來不久神智還有些恍惚,剛剛將脆桃熬好的藥盡數喝了,然後就听脆桃一臉擔心說康媽媽要是去找少爺說她壞話可怎麼辦。

靈鷲如今一想起安少恩,只覺得恨意一絲一絲的往心口鑽,無甚表情道,「隨她去說。」

脆桃聞言瞪圓了眼楮,「少爺要是生你的氣怎麼辦!」

「不用管他」,少女聲音婉轉嬌柔,剛剛及笄的年齡,說話時溫柔里夾雜著幾分江南女子的甜糯,在脆桃听來更像是小女子的撒嬌置氣。脆桃眼神復雜的瞧了靈鷲一眼,想起以往靈鷲百般依賴安少恩的樣子,小聲嘟囔道,「如果能真的這麼想就好了。」

「什麼」,靈鷲沒听清她說什麼,正又問她,門口便傳來了腳步聲,兩人齊齊抬頭,就看見安少恩大步走了進來。

安少恩臉上的關切不曾掩飾,兩三步走到靈鷲跟前,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這才嘆了口氣柔聲道,「可算醒了,你可知我擔心了一整天。」

脆桃一雙杏眼看看靈鷲又看看安少恩,自以為很會看眼色的快速溜了出去。

當對安少恩再無愛慕後,靈鷲只覺得這個人虛偽冷血的讓人覺得可怕,即使他不喜歡她,可當年他們安家收留他給了他一個家。

雖然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但靈鷲還記得安少恩原來是姓藺的,他感激安家的恩情從此跟了父親的姓,又給自己提字「少恩」,這是他少時的恩情。

所有人都以為他重情重義,就連靈鷲也被他騙了過去,被他騙了這麼多年,最後得到安少恩的一句「格殺勿論。」

當初听到安少恩這些體己話,那時靈鷲有多歡喜,如今再听這些話就有多厭惡,甚至稍微和安少恩離近一些都覺得難以忍受。

靈鷲想也沒想的往後退了兩步,離安少恩遠了一些。

靈鷲不講話,安少恩只當靈鷲昨日被嚇到所以生他的氣,並未將靈鷲的一點疏離放在心上,無奈嘆了口氣柔聲道,

「若是知道會發生這種事,那日就算你再如何求我我也不會帶你去曲江池,靈兒,你是不是還在生哥哥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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