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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郡庭傻兮兮的︰「哦!」

易尺寒︰「???」

相重鏡低笑——一聲, 慢悠悠傳音給易尺寒︰「捂住他的眼楮。」

易尺寒可不像易郡庭這麼愚蠢,只一眼就瞧出來這兩人必定是有血海深仇不死不休,自己就算想要插手也根本阻擋不得。

易尺寒知曉溯一是易掌門好友, 卻也更知曉自己有幾斤幾兩。

——特別是在見識到了方才那破天一劍之後。

易尺寒面如沉水地抬起手,順從地捂住了易郡庭的眼楮。

易郡庭茫然道︰「尺寒哥?哎?怎麼啦?尺寒哥?」

接著, 少年隱約听到耳畔似乎有劍刃刺破血肉之軀的悶響, 接著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彌漫在整個鼻息間。

正在掙扎著想要躲開易尺寒的手的易郡庭愣了一下, 隱約知道——什麼,突然就安分——下來。

相重鏡後知後覺,抬手撐開——一層結界,將靈劍一寸寸刺入溯一的心口。

溯一面無表情,好像受到巨大痛楚的並非他一樣。

相重鏡挑眉道︰「你不說些什麼嗎?」

溯一終于開口了︰「相重鏡,這世間只有我想你活著。」

相重鏡笑——︰「那你說,誰還想我死?」

溯一卻不開口。

「未來還有多少人想要的命, 盡管來便好了。」相重鏡居高臨下看著他,耳飾的幽火輕輕鑽出來,將溯一整個身體徹底包圍, 「我等著。」

溯一嗤笑——一聲, 在漫天大火中竟然勾唇慘笑一聲,他張開眸子,那三瓣花的瞳孔好像隱約黯淡下來。

相重鏡不想再和他多說廢話, 徹底催動幽火,游龍般將溯一吞下。

在被火海吞噬的一瞬間, 溯一突然起身逼近相重鏡, 那一直平靜的神情突然像是被什麼厲鬼附體似的,露出一抹猙獰至極的笑容,壓低聲音森然開口。

「阿鏡, 還有我啊。」

相重鏡被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惡意驚得寒毛直立,手下發狠再次將火催得更烈——些,頃刻將面前之人燒成灰燼。

溯一到最後都在眸光熾熱地盯著相重鏡,好像是盯著獵物的眼神讓相重鏡極其不適。

最後的最後,相重鏡隱約瞧見溯一瞳孔的——瓣花似乎……少——一瓣?

是錯覺?

相重鏡將靈劍收了起來,抬手又將幽火招回,擰著眉頭看著面前已經化為灰燼的地方,不知在想什麼。

顧從絮見相重鏡干淨利落殺完——人,忙化為人形落了下來,上上下下將相重鏡打量了一會,確定他無事——松了一口氣。

一旁易尺寒已經將手放了下來,易郡庭有些呆呆看著那堆灰燼,又看向相重鏡。

相重鏡沖他笑——笑︰「探討完佛法。」

易郡庭︰「……」

易尺寒唇角抽了抽,硬著頭皮道︰「劍尊別嚇他,郡庭膽子小。」

易郡庭的確是被嚇到了,相重鏡有些抱歉地走上——,彎下腰想要去拍易郡庭的腦袋。

若是尋常孩子瞧見他這副殺人不眨眼的樣子早就被嚇得拼命躲——,相重鏡自己都做好了易郡庭會躲開他這只殺人的手的撫模,猶豫地落下去時,卻發現易郡庭只是呆——一下,接著溫順地將腦袋不著痕跡往相重鏡掌心蹭了蹭。

相重鏡微微失神,末了突然笑——出來,眸里全是笑意。

他柔聲問︰「嚇到了嗎?」

易郡庭點頭︰「嚇到了。」

相重鏡失笑︰「那我給你順順毛?」

易郡庭眼楮輕輕一亮,害羞地說︰「好啊。」

相重鏡︰「……」

易尺寒︰「……」

易尺寒冷汗都要下來了,有心想要將這沒心沒肺的易郡庭給拽過來,但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提心吊膽地看著易郡庭朝著這只猛獸撒嬌。

姓相的猛獸眯著眼楮模著易郡庭的小腦袋,頭一回主動和無關之人解釋︰「曲行宗主便是溯一大師所殺,還有——界九州這些年來失蹤的各種修士,也是他所為。」

易郡庭一听,頓時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拽著相重鏡的衣袖眼楮亮晶晶道︰「那劍尊不是又一次拯救——界啦?!」

相重鏡哭笑不得︰「什麼叫又一次?」

易郡庭啵啵︰「上一次就是,——毒秘境如果沒有劍尊封印惡龍,那些——門弟子全都被惡龍一口……」

他話還沒說完,余光就對上在一旁陰惻惻看著他的顧從絮。

易郡庭話音戛然而止,突然一哆嗦。

顧從絮沖他陰鷙一笑,冷冷道︰「全都被惡龍一口……怎麼——?繼續說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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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郡庭嗚咽一聲,被嚇得急忙搖腦袋,不敢多說一個字。

惡龍見相重鏡溫聲細語哄這個孩子,早就——不順了,根本不想放過他,往——一步逼近他,——勢駭然。

「為什麼不說了,繼續!」

易郡庭一下撲到了相重鏡身上,將臉埋在了相重鏡懷。

相重鏡對惡龍道︰「你別嚇到他。」

惡龍︰「???」

惡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楮,又委屈又生——︰「是他先編排我的,我根本沒想吃人。」

相重鏡又連忙哄他。

哄完這個哄那個,忙得焦頭爛額,一點都沒有方才談笑間將人挫骨揚灰的凶殘。

易尺寒看著他,神色極其古怪,一時間都分辨不出此人到底是真——喜歡易郡庭還是偽裝出來的。

將一人一龍安撫好,相重鏡又操控著幽火將周邊廢墟又燒了一遍,避免溯一留下什麼保命的東西再次復活。

徹底清掃一遍後,相重鏡這——松了一口氣。

宿蠶聲已經不知去——哪里,相重鏡也沒興趣知道,現在他終于能舒舒服服去臨江峰做客了。

回去後,易郡庭添油加醋將相重鏡的事給易掌門說——一遍。

易掌門沉吟許久,神色間隱約有些憤怒。

易郡庭看到他爹的臉色,這——意識到易掌門好像和溯一大師交談甚歡,他會不會因此遷怒劍尊?

易郡庭有些擔心,怯怯道︰「爹,怎麼啦?」

「你還有臉說?!」易掌門徹底暴怒,手指點著他,——得指尖都在發抖。

易郡庭有些絕望地心想果真如此,他爹要遷怒劍尊——!

他這個念頭才剛一浮現,就听到易掌門用一種失望到哭了的語調,怒——沖沖道︰「劍尊出劍為何不叫上我一起?!你知道劍尊一劍到底有多難見嗎?!啊?!你說?!」

易郡庭︰「……」

溯一害死去意宗宗主之事非同小可,更何況還牽扯到這些年來無故失蹤的無數修士,易掌門懊惱完之後立刻離開——去同認識的修士告知此事。

一時間,此事僅需要兩日便傳遍——界,再次鬧得沸沸揚揚。

溯一身死那一晚,相重鏡終于徹底睡了個安穩覺,一覺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晚上。

他揉著眼楮迷迷瞪瞪地坐起來,嗅到周圍熟悉的味道就知道顧從絮就在此處,他打——個哈欠,道︰「——更,幾時了?」

顧從絮坐在床沿上,一直在盯著相重鏡看,但相重鏡一睜開眼楮他又立刻做賊心虛地將視線移開,唯恐被他發現自己奇怪的眼神。

「唔,幾時了,哦哦哦,該睡覺。」惡龍敷衍他。

相重鏡︰「……」

相重鏡將凌亂的衣衫攏好,古怪看他︰「你又開始奇怪了,說,又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顧從絮忙搖頭︰「沒有的沒有的。」

他說完,自己都有些心虛。

在和溯一那匆匆一戰——,顧從絮隱約窺見——自己真心一角,但又敲不破那一層若隱若現的壁。

他皺著眉頭坐在床邊盯著相重鏡看——一天,拼命去思考自己心——的悸動到底屬于什麼。

喜歡?覬覦?

還是滿秋狹之——所說的……愛情?

顧從絮想不通,但他也終于明白,相重鏡在自己心——,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並非是因為他——世是自己主人這個身份,而是這個人帶給自己的那驚心動魄的致命吸引力。

這人一舉一動皆能影響到自己,哪怕只是尋常一句話自己都能像是被射穿了心髒似的,又疼又暖。

惡龍干巴巴地想,若這便是覬覦,那他的確覬覦相重鏡。

覬覦自己的主人。

想要並非只是生死契的那種心神相伴,而是一種更親密的……能帶給自己咬住相重鏡後頸時那更高一層的滿足感。

顧從絮回想起之——相重鏡開玩笑似的提過的那句燈。

也許等這燈徹底亮了,我就非你不可了呢。

顧從絮不知道現在那燈是否還亮著,但他卻清楚地知道,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非相重鏡不可了。

惡龍的世界很小,滿心——只盛著相重鏡。

就算相重鏡——世身死,顧從絮寧願死也要守著那殘破的生死契,不肯重新認主保命。

主人這個身份,非相重鏡不可。

若是再換個其他身份,顧從絮也不覺得別扭。

他只是羞愧自己對主人竟然有這種齷齪的念頭,現在兩人之間的封印沒——,相重鏡若是知曉自己的心思,也許會不要自己。

想到這——,顧從絮不敢輕舉妄動。

相重鏡已經穿好——衣服,對著鏡子瞧著自己那張臉,不知在想什麼。

顧從絮悄模模地走過去,小聲道︰「重鏡。」

相重鏡心不在焉道︰「嗯?」

顧從絮︰「我能再去你的識海看一看嗎?」

他想看看那個燈是不是更亮。

若能徹底確認相重鏡對待惡龍的特殊燈是屬于愛情,顧從絮能歡喜到蹦至九天。

只是顧從絮心——也清楚,相重鏡對外界所有人都豎著尖銳的刺,一旦破了封印重獲自由了,識海那種東西又怎麼可能主動再讓他進去。

顧從絮正眼巴巴等著相重鏡的回答,本以為會等到「不行」,沒想到相重鏡卻漫不經心理——理頭發,隨口道︰「行啊,進去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顧從絮微愣,接著一喜,忙歡天喜地探入了識海中。

漫天燈海,顧從絮很容易就尋到了自己的龍紋燈。

果不其然,那燈盞似乎變得更亮——些,小龍腦袋的燈芯都開始冒著粉色火焰了。

顧從絮喃喃道︰「真是嗎?」

相重鏡疑惑道︰「真是什麼?你在和我說話嗎?」

顧從絮鑽了出來,正要說話,一旁的房門突然被推開,滿秋狹興致勃勃地跑——過來。

「重鏡!」

相重鏡將頭發編好,隨手撥到肩後,疑惑看著滿臉興奮的滿秋狹︰「你去哪里玩了?」

「建無盡樓去了!」滿秋狹歡喜道,「宋有秋簡直太絕——,只用了一天就將無盡樓建好!你還沒找到那禿驢吧,走,去無盡樓住啊,殺他的事從長計議。」

相重鏡︰「……」

顧從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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