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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這兩個名字, 劉談就知道霍光為什麼說他們可能不合適了。

因為張賀跟張安世——們兩個是張湯的兒子,而張湯是被御史中丞李文和丞相長史朱買臣誣陷自殺。

張湯這個人的確是個酷吏,但同時他又是個清廉的官,——兩種屬性矛盾地融合在了一個人身上, 唯一能解釋的也只能是他做事情不擇手段。

劉談對張賀和張安世都是有印象的, 張湯這兩個兒子也都不簡單, 張賀被巫蠱之禍牽連,遭受腐刑, 但是他盡心盡力的照顧過漢宣帝。

張安世就更不用說了, 漢宣帝時期——被任命為大司馬、衛將軍、錄尚書事, 集軍政大權于一身,也是一個生性謹慎的人。

不得不說, 霍光的眼光的確不錯, ——兩個人推薦的都還行,哪怕張賀名聲不顯有那樣的父親和弟弟,——也差不到哪兒去, 最主要的是霍光覺得——有——個能力,那就應該還行。

然而最大的問題在于,——們殺父仇人之子特麼也在北境國啊——朱山拊是朱買臣的兒子, 並且眼看就是將來的西安陽郡郡守啊!

劉談十分蛋疼地說道︰「你可真會推薦人。」

霍光輕笑道︰「殿下也不必太過在意, 就算有仇又如何?只要不耽誤事情, 殿下就不要管他們。」

劉談抬頭有些吃驚地看——霍光, 霍光淡定說道︰「朝上多少人彼此之間都有血海深仇, 也沒耽誤——們入仕當官,陛下難道還要一個個查明他們跟誰有仇然後避開嗎?有仇是他們的事情,殿下只要用人公正就好。」

劉談想了想好像也的確是這個道理,在朝堂之上有仇的多了去了, 就算要避也是他們彼此之間的事情。

而且——兩個人也未必真能過來,——最多也就是能跟劉徹提一嘴,于是劉談毫無心理負擔的將——兩個人名給寫上去了。

劉談將信發出去之後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想了半天最後才想明白他——幾次給劉徹寫信都沒給劉徹帶好吃的好玩的啊!——

一時之間有些糾結,只怕劉徹不滿。

然而事實上劉徹並沒有什麼不滿的,兒子有事情解決不了找親爹幫忙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劉談給——好吃的好玩的劉徹固然開心,不給——也沒覺得有什麼。

劉談如果每次讓劉徹幫忙都要給點東西,反而會讓劉徹覺得——像是一筆交易,哪怕不會覺得別扭也少了一點人情味。

之——劉徹總覺得是因為劉談自小養在外面,在面對——的時候太過謹小慎微,做出類似交易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當初是他親手將兒子送出去的,也沒有理由責怪劉談。

如今劉談學會了理直氣壯地找他要人,——反而覺得欣喜。

唯一不滿的大概就是他兒子每次提要求都是為了國事,很少為自己的事情開口,不過現在也算是有進步了。

一旁的卜凡听著皇帝陛下的評語微微一笑,一個字都沒敢多說,心想這也就是北境王,換一個人試試?

如果換成齊王或——昌邑王,皇帝怕是反而會生氣。

劉徹在看到劉談提到了張湯的兩個兒子之後,一時之間頗有些唏噓。

當初張湯自殺劉徹多少也有些內疚,畢竟張湯是被陷害而死,而——沒有察覺。

但——的愧疚也就持續那麼一段時間而已,事後他將那些誣陷他的人也都給逼死處死,自覺幫張湯洗刷了冤屈,自然就將——件事情拋到了腦後,張湯的兒子——也沒過多關注。

如今劉談提起來,——才下意識的問道︰「張湯之子張賀跟張張安世兩個人如今是何官職?」

坐在下手的劉據一臉懵逼地抬頭說道︰「張賀?張賀是兒臣的太子賓客,張安世如今只是個郎官。」

劉徹詫異︰「太子賓客?談兒說此人頗有才干,你看如何?」

劉據認真回想了一番說道︰「——個人……在太子宮不算特別突出,但做事情小心謹慎,——麼些年從未出錯,也是十分難得。」

劉徹點點頭︰「如此倒也可以。」——

年頭想要找一個穩妥的人太難了,能夠穩妥不出錯,起碼說明這個人腦子清楚,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才華橫溢之人?

劉徹大手一揮︰「談兒想要就讓——過去吧。」

劉據頓時哭笑不得,——弟弟一封信就讓他少了一個太子賓客。

當然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太子賓客是到唐代才變——一個官職的,如今若真的嚴格說起來就是太子的門人,身上或許有蔭職,但也沒什麼重要官員。

劉據手下的太子賓客太多了,多張賀一個不多,少張賀一個不少——

弟弟既然需要,那就讓張賀過去就是。

不過,劉據想了想還是假意寫了封信給劉談「抱怨」,嗯,——位是太閑了,純屬沒事兒逗弟弟玩。

劉徹想了想張賀兄弟就算過去,唯一能夠派上用場的也就一個張賀,——又不是劉談,也不能預知未來,不知道劉談真正的目的在張安世,想了想覺得寒酸了一些,干脆又找了一個人跟張賀一起過去,讓劉談自己安排。

張賀此時還依靠太子度日,跟——弟弟張安世兩個人艱難度日。

張安世如今還沒有展露出什麼過人的才華,張湯本就沒有留下什麼遺產,——們兩個人的俸祿又不多,過的自然也不怎麼樣。

結果沒想到天上掉下了餡餅,因為張賀是太子賓客,劉徹干脆就將事情交給了劉據去辦。

劉據回去之後就將張賀喊來說道︰「北境國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正缺人才,北境王殿下不知何處听聞你們兄弟二人頗有才干,便跟孤商討要你和你的弟弟——去北境國效命,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張賀听了之後整個人都傻了,——愣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問道︰「殿下是說……北境王殿下開口讓我們兄弟過去?」

劉據點頭︰「正是,據聞是有人向——推薦了你們兄弟,你如何想?」

張賀瞬間十分激動,一時之間頗有一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已經蹉跎了許久,一直想要找機會,可他一向不善爭搶也沒有太大的才華,機會又哪里是那麼好找的?

北境國偏僻怎麼了?那邊能用的人少啊,而且是北境王親自開的口,——過去怎麼也比現在的官職高啊。

而且——也十分清楚,劉據對——個弟弟十分寵愛,如今雖然說是在跟——商議,實際上若是他不同意,那麼……大概也就沒有以後了。

張賀連忙點頭說道︰「殿下放心,臣定會好好輔佐北境王。」

劉據輕笑一聲︰「阿弟身邊能人不少,如今缺乏的只是中層官員,也不需要你如何輔佐,過去之後記住,听他的話就行。」

張賀知道——算是太子在提點自己,將——句話牢牢地記在了心里。

回去之後他跟弟弟張安世說了一句,張安世听後眼楮一亮︰「北境國好啊,那邊容易建功立業,我們兄弟過去正好大展身手。」

張安世雖然謹慎小心,但骨子里卻極富冒險精神,——哥哥那是從里到外都很咸魚。

張賀將太子的話復述了一遍,張安世說道︰「——是自然的,我們過去當然要听北境王殿下的話,哥你也不想想,不听話的都是什麼下場。」

張賀為人雖然咸魚了一點,但——不笨啊,弟弟——麼一說他就想明白了——不听北境王話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要被撤職。

死了的就不用說了,而被撤職的眼看——仕途估計也玩完了,就看皇帝跟太子的態度就知道,讓北境王忍無可忍的人他們肯定也不會重用。

所以這一去,是幸運也是危機,——們兩個可不能跟北境國原本那些官員一樣作死。

劉徹回復的信到劉談手上的時候,三個前往北境國當官的人還在半路上,正緩慢的往北境國前進,沒辦法,信使為了送信都是換馬不換人,——三個人哪怕算不上養尊處優也從來沒有跑過——麼遠,在半路上簡直就要堅持不下去了。

劉談先是看了一眼劉據的信,在發現張賀居然是太子賓客之後不由得笑道︰「世界還真小,竟然從阿兄那里挖了個人過來。」

不過說完之後他又覺得也不是世界小,主要是能夠讓霍光見到的人肯定是有一點身份地位的,——麼一想似乎又有一些順理——章。

而且——看得出來劉據這封信與其說是在責怪他,不如說是兄弟間的玩笑,嗯,再深入一些就是太子殿下大概在撒嬌。

劉談順手給劉據回了一封信,準備讓人帶過去一些葡萄酒,算是他給劉據的「賠禮」,順便還帶了些糖過去,劉談順手寫了一句︰殿下乖,給你吃糖——

寫完就忍不住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劉據看到了會是個什麼表情。

等看完劉據的信之後,——又看了一眼劉徹給——的信,劉徹表示除了——要的張賀跟張安世之外,——還派了一個人過來——中山靖王第五子,中山哀王的弟弟劉貞。

劉談看到這個名字,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頓時倒抽一口氣——好家伙,——可是劉備的直系先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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