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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懸覺得自己打開這封信的方式可能有點不太對, 所以他將信紙扣在案幾上,深呼吸幾次,做好心理準備之後才打開了信。

再次看一遍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十分魔幻。

在看到烏師廬橫行北境國的時候,陸懸也的確十分生氣, 也有了想要弄死烏師廬的念頭。

但如果是他操作的話肯定要謀定而後動, 最主要的是就算謀了也未必真的能想出殺死烏師廬的辦法。

要知道對方可是匈奴單于, 只要不是一口氣滅了匈奴,或者是烏師廬自己得病而亡, 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刺殺就更不用想了, 實際上誰也不會真的搞刺殺, 不容易不說,打破了規則那就等著人人自危吧。

這一次劉談嚴格說來也是玩了一——刺殺, 但這個刺殺……又有那麼一點荒誕在里面, ——為不是誰都能操作的。

陸懸覺得如果是他去約烏師廬出來,那麼烏師廬肯定不會出來見他,反而還會讓他去匈奴營帳見面。

就算是劉徹要見烏師廬, 烏師廬大概也就是選一個對彼此而言都安全的地方見面,不會這麼草率。

陸懸看著書案上的火燭想著當初他就覺得烏師廬對劉談感情有——復雜,不是單純的愛恨, 如果只是愛, 那麼烏師廬大概會跟他當初一樣, 要想方設法——人搶去草原。

不要說愛, 哪怕只有一點點喜歡烏師廬可能都會這麼做。

若說是恨吧, 烏師廬每次看著劉談的眼神也算不上恨。

還有之前他送劉談的那個原本屬于閼氏的禮物,那個感情就很復雜,一方面表達了喜愛一方面又希望劉談去死。

似乎烏師廬整個人都分裂了一樣,如果非要說的話就是站在個人感情上, 他對劉談是喜歡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但喜歡有的時候好像也說不出什麼理由。

就是一剎那的心動而已,陸懸當年第一眼見到劉談的時候就是驚為天人,那時候的劉談還不如現在這麼耀眼,他就很喜歡了,烏師廬若是喜歡劉談好像也正常。

不過站在家國的立場上,劉談是個勁敵,對于匈奴而言就更希望這個人去死。

陸懸拿著信出了會神,忽然笑了笑說道︰「阿談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接下來他只需要等,等烏師廬的死訊然後再想辦法震懾這——小國就行了。

至于行軍,或許他可以更加放開一點去打。

陸懸決定之後又看了一眼信,劉談在信上沒有寫什麼肉麻的話,通篇都是這次的事情,陸懸心中有點可惜,不過,沒關系,趕緊打完了他好回去跟他的阿談一起過年!

于是所有人都發現原本行軍打仗風格就有——激進的烏孫王,突然之間仿佛瘋魔了一樣,似乎壓根不在乎對方的抵抗,開始大開大合,跟他以往偏好用計的風格大相徑庭。

實際上陸懸用計都是因為敵我實力相差懸殊,但凡人數比對方多,裝備比對方好,難道他不喜歡碾壓嗎?

原本其他國家都覺得他要瘋,忍不住聯合起來去找陸懸想要抗議。

他們進了中帳之後就看到陸懸臉上帶著微笑說道︰「諸位來得正好,本王正有事要去尋諸位。」

一眾小國的國君對視一眼,都有——納悶他到底要說什麼,然後他們剛坐下來就听到陸懸說道︰「剛剛得到消息,匈奴單于烏師廬已被北境王殿下擊斃,他兒子尚且年幼,如今匈奴群龍無首正是我等趁亂進攻的好時機,想必諸位應該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吧?」

眾人︰????

不是,你等會,你剛剛說啥?

陸懸看著眾人震驚到說不出話的樣子,忍不住覺得神清氣爽。

原樓蘭王,如今的鄯善王忍不住問道︰「這……匈奴單于怎麼會死于大漢北境王殿下之——?」

這句話信息量實在太大了,主要是大家想不出來。

陸懸平靜說道︰「烏師廬帶人南下劫掠大漢燕地,——從燕地入關惹惱了北境王殿下,北境王在找到他的行蹤之後便親自去見了他一眼,然後……殺了他。」

眾人頓時倒抽一口氣,腦海里屬于北境王殿下的蒼白形象一下子立體了許多——就是各個國家傳說中的魔鬼模樣。

陸懸淡淡說道︰「前——日子北境王殿下就曾寫信告知過本王,只是那時還沒有得到確切消息,所以本王也不好告知各位,如今匈奴那邊已經開始辦喪事,也算是塵埃落定。」

眾人沉默,一時之間思路有——不太連貫,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陸懸見他們不說話——補充了一句︰「對了,北境王殿下邀請本王在新年之前去朔方城一見,想必諸位應該不會讓本王失約的對吧?」

眾人瞬間打了個寒顫,如果只是單純的陸懸威脅他們,他們才不怕,反正他們都是鄰居,一般是不會撕破臉皮的,一旦撕破臉彼此之間互相惡心都很煩心,——必呢?

但若是北境王生氣那可就不得了了,誰知道北境王殿下會不會一氣之下就殺了他們?

匈奴單于都死在了北境王——下啊,而且听起來好像還是北境王殿下親自出手——

為陸懸隱瞞了很多細節,所以這——人並不知道具體情況是怎麼樣的,但越是這樣就越是容易讓人腦補。

甚至都有人開始懷疑北境王殿下是不是真的會巫術什麼的,憤怒之下直接用巫術殺死了匈奴單于。

陸懸看著他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的樣子暗中偷笑,忽然品嘗到了吃軟飯的舒爽。

嗯,靠老婆沒什麼丟人的,別人想靠還沒得靠呢。

陸懸美滋滋的開始部署下一步行動,霎時間這——國家的士兵不說如臂指使但也不像之前那樣陽奉陰違。

果然之前他們都被各國國君暗中示意要消極對待了。

陸懸心中給他們暗記了一筆,準備回頭等打完了再收拾這——人。

長安比陸懸慢一步接到烏師廬身亡的消息,劉徹先是接到了霍光的上書,以及還有劉談寫的信。

劉徹在知道劉談寫信並且順便給他送來了新的禮物的時候,就先——霍光的上書給放到了一邊,先去看了劉談的信。

劉談在信上對劉徹那真是極具關懷,衣食住行都問了個遍,還擔心他換季會生病,貼心到劉徹老懷大慰,要知道,就算是他的女兒都沒幾個這麼細心的。

尤其是劉談說上一次劉徹來北境國的時候感覺他的衣服都太厚,出入行動不便,穿少了——怕他爹冷,于是他就想辦法弄了更加保暖輕便的衣物。

劉徹看到這里的時候頗為新奇,不知道劉談到底弄了什麼保暖輕便的衣物,索性讓人先——東西拿過來他看看再說。

卜凡立刻讓人去將劉談送來的東西拿了過來,那是一口小箱子,箱子打開之後里面是疊的整整齊齊的一沓衣物。

劉徹讓人拿出來一看發現有長袍有短襖還有褲子,林林總總五花八門,形制倒是沒什麼特別,就是這個材質讓劉徹看著有——奇怪——

為整個衣服看上去毛茸茸的,——跟皮毛大衣不一樣,他拿過來模了模發現十分柔軟,——感非常好不由得有——奇怪——

去看了看劉談的信,這才知道這——竟然都是羊毛做的。

劉徹下意識地又看了看——里的衣物,總覺得有——不可思議。

羊毛他是知道的,他的宮里還有從西域來的羊毛地毯呢。

以往羊毛在他的印象里就是又粗——硬,是怎麼變成這麼柔軟的衣物的?

劉徹正在納悶的時候,劉據忽然開口說道︰「父皇,阿弟——羊毛紡織的辦法寫了下來,說是讓兒臣安排宮人去做,給父皇做衣服。」

劉談送來的衣服並不是很多,更多是起一個樣本的作用,他也的確可以每年都進貢羊毛衣物,可如果劉徹所有的羊毛衣物都由北境國進貢的話,那花費可不少啊。

要知道皇帝的衣服節儉一——的,一件衣服穿跟幾次已經很不錯了,劉徹這樣的……壓根跟節儉沒什麼關系,一件衣服如果喜歡可能會穿兩次,如果一般喜歡可能也就穿一次。

不喜歡……不喜歡的他壓根不會穿啊。

哦,這是除了朝服大禮服這種規定制服以外的衣服。

如果真的讓北境國提供的話,可能一冬至少要提供幾百件。

听上去似乎不多,可給劉徹進宮的都是精毛,一只羊能出多少精毛呢,這一下子算下來壓力太大了。

而且路途遙遠,來回運送也不方便,更何況劉談對劉徹從來不藏私,只要是新鮮玩意他都會——配方獻給劉徹,劉徹想怎麼搞就去怎麼搞。

比如說玻璃,現在玻璃在長安城也算是風靡了,但是長安本地出產的玻璃只能供給皇家,更多的還是要從北境國運過來,劉徹是不會干跟兒子爭利的事情。

劉徹心情大好,一揮手就讓劉據去找人準備織羊毛。

就在劉徹模著衣服思索今年要不要讓兒子回來過年的時候,接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烏師廬身亡。

劉徹︰?????這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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