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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表情都是一變, 應該說是除了受降城的那些將領們,剩下的人都是面色一變。

而將領們則是看——了又坐回位置上的劉談,包括李不厭也是。

劉談臉上不見半點驚慌,端起酒盞喝了一口之後笑道︰「正好, 大過年的是該見點紅色, 喜慶。」

眾將士︰????

他抬頭環視一周說道︰「李不厭, 以往你們怎麼做,現在還怎麼做吧, 不過今天跟以往可不一樣, ——用最快的速度把匈奴趕走, 別耽誤大家守歲跨年。」

李不厭應了一聲開始點將,劉談在一旁冷眼旁觀, 發現受降城的將士們一個個都不太在乎的樣子。

只不過他們在臨走之——做了一件事情——將金餅都交——了李不厭。

劉談有些詫異, 等他們走之後,李不厭才勉強笑了笑︰「這是受降城不成文的規矩,出征之——留點東西, 若是戰死,便由活著的人將東西帶回他們的家鄉,也好魂歸故里。」

落葉歸根這種事情是別想了, 基本上是死在哪兒就葬在哪兒, 但人對家鄉總是有執念的。

劉談沉默了半晌, 嘆了口氣︰「受降城這邊現在情況怎麼樣?」

李不厭偶爾會傻乎乎的, 但在正事——卻從來不含糊, 立刻說道︰「沒有問題,奸細可能有,但絕對接觸不到機密!」

劉談說道︰「弓手有——少人?」

李不厭眼楮一亮︰「一共三百七十一人。」

一座城……三百七十一個弓手,劉談看——他︰「這——少?真打起來哪兒夠用。」

李不厭可憐巴巴地小聲說道︰「這不是……弓不夠嘛。」

劉談看了他一眼, 沒說話抬頭看——霍光。

嚴格來說現在受降城也是屬于北境國的,想要——受降城增加軍備,不是他出錢就行的,——看國庫。

當然他也想出錢,不過,霍光不會同意。

霍光收到劉談的目光,難得一句話沒說,點了點頭︰「夠。」

他們兩個的默契已經足以讓他不用等劉談說出口就知道劉談想說什。

而剛剛那一幕若說悲壯,在霍光的見聞之中算不得什——,可是細細想來卻總覺得心里細細密密的疼。

他忽然想起當初霍去病每次出征都是會從他這里拿一樣東西走,大部分都是一直帶著的東西,比如小時候的如意鎖,後來的一些配飾,那個時候他還不明白,以為是兄長掛念自己,如今他忽然想起來,霍去病拿這些東西並不是為了掛念,可能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找到回家的路。

跟霍去病羈絆最深的就是他。

一想到霍去病,那麼無論國庫還剩多少錢,只要劉談不亂搞事情,霍光都能支持。

劉談見他點頭便說道︰「回頭選出至少一千人,然後我會派人來給那些弓手進行訓練。」

霍光听到他這——說面色一變,抬頭看——劉談︰「殿下……」

劉談抬手止住了他的話說道︰「放心,我心里有數,只是教他們怎麼用瞄準器而已。」

霍光頓時松了口氣,他真怕劉談把精銳團那一套——帶過來,到時候哪怕劉徹再寵他也——收拾他,倒未必是懷疑,只是要止住這種風氣,萬一其他諸侯王看到劉談這——做沒被罰,轉頭也依樣效仿呢?

其他地方還好,燕王劉旦可是最方便的一個。

劉談的確心里有數,看他把李不厭派來之後就沒有過——干涉就能看得出來。

只是……不來還能裝作不知道,來了就真的看不下去了。

李不厭當然知道帶著瞄準器的弓箭有——珍貴,當時差點又哭出來。

劉談面無表情地說道︰「憋回去。」

李不厭——然沒敢哭出來。

劉談轉頭看——霍光說道︰「這里不安全,你先帶霍壽走吧。」

雖然很奇怪為什——霍去病還會有一個兒子,但既然有就不能讓這孩子涉險了,——是這個再沒了,劉談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若是真的死後有靈,他怕——被偶像錘爆。

霍光也有些無奈,自從李不厭接管受降城之後,這還是第一次有匈奴來襲,結——偏偏被他們趕——了,真的不知道該說什——好。

他听了劉談這——說也不跟他客氣,實在是……他哥的獨苗,真的不能出。

結——他剛起來要帶著霍壽走,霍壽忽然掙月兌了他的手大聲喊道︰「阿叔,我不走!」

霍光說道︰「這里已經不好玩了,阿叔帶你回去逛街市。」

這個點西市應該還在熱鬧著。

霍壽大聲說道︰「我——留下來打匈奴!」

劉談听後差點沒笑出聲,心說這可真是霍去病的兒子,對匈奴這——有執念嗎?

霍光面色嚴肅︰「你如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弓都拉不開,如何打匈奴?」

霍壽似乎有些不服氣,但又沒辦法反駁,只好重復︰「我可以!」

劉談看他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屬于已經有自己的邏輯思維,一旦堅持自己的邏輯,大人輕易是說服不了他的——

不然怎麼說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貓憎狗厭呢。

霍光又勸了他兩句,眼見霍壽依舊是我不听我不听,他的耐心終于告罄,準備打算強行帶霍壽走。

霍壽的小胳膊小腿在霍光面前那真的是蚍蜉撼樹。

劉談忽然笑道︰「你這——教孩子,也不怕將來這孩子越長大越不听話。」

霍光面色一冷︰「他敢。」

劉談起身走到被霍光控制住的霍壽面前,模了模他的頭說道︰「想打匈奴?」

霍壽眼楮一亮︰「想打!殿下,你讓我去吧。」

劉談說道︰「你今年幾歲?」

霍壽大聲說道︰「十三歲!我已經長大了!」

劉談笑道︰「是長大了,但還不夠大,你的父親十七歲——戰場,你得再等幾年。」

霍壽或許是不舒服,掙扎了一下未果之後依舊很大聲︰「阿爹是阿爹,我是我!」

霍光面色一冷剛想說什——,結——他剛——張口就被劉談伸手堵了嘴。

劉談估模著這小孩可能從小就被灌輸著父親的英雄事跡長大的,一般人們在說完這些之後還會表達出對他的期望,而這種期望大多都會以「一定不——墮了你爹的威名」「——繼承你爹的遺志」等等來結尾。

根據這孩子的年紀推測,他很可能是霍去病的遺月復子,對于素未謀面的父親可能沒什——感情,霍光比他大不了太多,估計也不會教育孩子,若是這孩子再沒有一個足夠合格的母親,叛逆可太正常了。

劉談對著霍壽笑了笑說道︰「對,你是霍壽,但是你——讓大家記住你的名字,也——努力才行,你——知道當初就算是你的父親,他剛進軍營的時候身份也是長平侯的外甥,沒有人記得他的名字。」

霍壽微微一愣,這個他從來沒想過,或者說大家都是跟他說霍去病——厲害多——強大,英年早逝又——可惜,但從來沒人跟他說過這個。

劉談見他這個表情松開捂著霍光嘴的手,順便把他壓在霍壽肩膀——的爪子拍開,摟著霍壽的肩膀說道︰「想證明自己的方式有很——種,但沖動絕不是最好的辦法,你想打匈奴,你知道匈奴是什——樣的嗎?」

霍壽有些遲疑︰「匈奴……不就是敵人嗎?」

劉談就知道他對匈奴的印象很籠統,實際——很——人對匈奴只有一個固有的印象。

「是敵人,但也不那麼絕對,不過這個以後你慢慢就會知道,現在……我帶你去看匈奴,敢不敢?」

霍壽頓時挺起胸膛︰「我當然敢!」

劉談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好,跟我走!」

說著就帶著霍壽走了,一旁的霍光都要看傻了,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家殿下已經拐著他佷子走了!

霍光倒抽一口氣,連忙跟——去︰「殿下!你們要去哪里?」

劉談說道︰「城牆!」

只有城牆——才能稍微看到一點東西。

霍光跑到他——面阻攔嚴肅說道︰「殿下!城牆危險,殿下怎麼能……」

劉談摟著霍壽繞過他說道︰「危險?有什——危險的?這——將士都在呢,匈奴還能翻天不成?」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來的匈奴不過就是想要趁著大漢重——節日的空檔,覺得受降城可能會松懈,所以想來打個秋風,所以來的人應該不會太強。

劉談路過霍光的時候說了句︰「這孩子需——愛的教育。」

霍光听到他在「愛」那個字——下了重音,不知道為啥眼皮跳了跳,扭頭看到霍壽正一臉得意地看著自己,霍光——斷讓開了路,然後對著霍壽勾起了一抹冷笑︰呵呵,有你哭的時候。

劉談帶著霍壽一路沒有任何阻攔地上了城牆。

他們上去之後士兵們都很緊張︰這位怎麼來了?磕了踫了賠不起啊!

劉談眯了眯眼楮說道︰「听,听到什——了嗎?」

霍壽被他的表情所以吸引,下意識地側耳傾听,然後……他听到了模模糊糊的聲音,許多聲音摻雜在一起,根本听不清,但那種聲音絕對不讓人愉悅。

劉談站在城牆——想要看戰況,結——……黑夜——了他黑色的眼楮,他卻沒有東西用來照明。

這個時候霍光突然跑——來說道︰「匈奴快——過來攻城了,殿下……我們下去吧。」

劉談站在城牆——有些意外︰「沒攔住?」

霍光說道︰「跟——次一樣,有兩隊。」

劉談轉頭對著身邊的護衛說道︰「弓——我。」

劉談一邊接過弓箭一邊試了一下,覺得還挺合適,然後將箭搭在上面笑著說道︰「你說我能來個開門紅嗎?」

霍壽本來听到匈奴來了就變得十分興奮,此時看到劉談不走更是嚷嚷著說道︰「我也不走!」

霍光一時之間恨不得把兩個人一起揍暈打包帶走!

劉談听到馬蹄聲之後,淡淡開口說道︰「別擔心,咱們的人快到了。」

霍光愣了一下︰「殿下帶人來了?」

劉談一邊挽弓一邊笑道︰「真以為我就帶著苗瑞和畢高就出來啊?」

霍光依舊皺眉︰「這里這——人都沒抵擋住匈奴,精銳團又跟著陛下走了,城中剩下的人不——,殿下招來人也沒用。」

劉談說道︰「我讓他們帶蜂窩煤了。」

霍光搖頭︰「這里不是礦場。」

言下之意就是不會炸。

劉談笑道︰「他們不知道啊。」

隨著他這句話的話音剛落,一個大火球突兀的出現在半空砸在了地上。

霍壽當場瞪大了雙眼︰「哇。」

接二連三的火球掉落在了地上,將受降城前找得一片明亮。

那些匈奴人有許多正在地上痛苦哀嚎,還有一些缺胳膊斷腿的正在翻滾。

劉談彎弓搭箭的姿勢擺了許久,久到霍光都懷疑他到底——做什——的時候,忽然听到下面有匈奴大喊了一句什——,然後那些匈奴如潮水一般退了回去。

等那些匈奴退走之後,劉談放下弓箭轉頭看著霍光笑道︰「你看,管用吧?」

霍光︰……所以,你就是來嚇唬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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