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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瞪大眼楮看著霍光, 他搞基建是要科學的,現在科學沒發展起來,先搞上玄學了是幾個意思?

霍光也跟他對看,目光十分從容, 仿佛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到最後, ——是劉談嘀嘀咕咕的接過了輿圖, 然後警惕說道︰「我可以多選幾個,但別都去啊。咱們人手不夠, 我現在出試卷都頭痛, 之——你——說一點一點來的。」

霍光坦然說道︰「別的可以不著急, 但這個可以一起來,現在我們缺乏的是成手而並不是勞動力, 你以為那些百姓為什麼高興能夠發現銅礦?在你的封地上, 這座銅礦注定是屬于你的,跟他們有什麼關系呢?他們高興的不是銅礦本身,而是有了——計!」

劉談愣了一下, 對著他壓了壓手說道︰「等會,你說的——點快,坐下咱們慢慢說。」

霍光坐下來解釋說道︰「無論開采什麼礦, 實際上都是需要大量勞動力的, 您帶來的奴隸並不算多, 這麼一片銅礦必然是要雇佣百姓來開采, 他們就多了一條生路。」

劉談——些意外︰「可……這不是很危險嗎?」

霍光無奈︰「危險, 但至少活得下去啊。」

劉談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是他何不食肉糜了,就算是後世剛建國的時候也是大家都削尖了腦袋想去當礦工的,因為礦工待遇最好。

不, 不對,後世待遇好是因為政策好啊,現在……礦工這種體力勞動是屬于最底層,沒看李廣利當初逼死幾個礦工都毫不在意嗎?

那可還是玉門關的士兵,按照道理來說比普通的礦工——要重要一些的。

不過劉談沒有再問,霍光既然說大家是因為這個高興,那就肯定是。

因為霍光對朔方比他熟悉多了。

說來也是慚愧,劉談當初瘋狂要朔方州為封地實際上就是想要去一個足夠單純的地方,沒有世家大族盤根錯節,也不存在做了什麼事情觸動當地人的利益,至于現在朔方城那四個家族,劉談都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所以他當初是抱著到了當地就知道了的想法,根本沒——多問。

反而是霍光在主動申請成為國相之後,翻遍了資料,甚至還看了許多典籍,不說對當地實際情況多麼了解,至少從宏觀方面,霍光知道的不少。

劉談低頭看著輿圖,一是之間還——那麼一點心理壓力。

雖然不想靠玄學,但是誰不想找到更多的礦產呢?只要能找到,玄學也不是不行。

然而之——都是無心之舉,如今劉談帶著期望去選卻發現自己——了選擇困難癥,很擔心選出來的不是怎麼辦。

霍光看他逐漸眉頭深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說道︰「殿下若是喜歡,多選幾處也是可以的。」

劉談反射性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霍光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重新變得嚴肅起來。

劉談一想也是,不確定的話廣撒網不就行了嗎?

如果說選那麼多都沒——,他雖然遺憾,但也算能松了口氣。

他也擔心如果自己隨手一點都能有礦,到時候劉徹听說了再把他給拽回去怎麼辦?

雖然沒——將諸侯王再從封地召回的案例,但萬一呢?

人又不是機器,所謂的歷史上沒發生過不代表不可能發生。

真的要較真那武則天還當不了皇帝呢。

劉談一點也不想被劉徹因為這件事情關注到,可惜他的信還不——不寫。

點完那幾個地方之後,劉談直接將輿圖丟給霍光說道︰「去吧去吧。」

霍光拿著輿圖滿意地離開,劉談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心累,這年頭連霍光都這樣,想搞科學發展也太難了吧?

劉談低頭將信都寫好之後,轉頭就派人快馬加鞭發往了長安。

他的信到長安的時候,劉徹正在念叨︰「老五也不知道在朔方如何了。听說他——沒開始修建王宮?」

卜凡躬身說道︰「是,之——听聞原本已經開始動工,只是不知為何突然又停了下來。」

劉徹皺了皺眉,轉頭說道︰「你去跟太子說,讓他給談兒寫封信,讓談兒正旦時回京。」

這都已經八月份快到九月了,距離正旦也不過三四個月的光景,雖然听上去時間很長,但放到工程,尤其像是修建王宮這樣的大工程上面,別說三四個月,就算是十三四個月都不算多。

而且入冬之後修建的進度會慢上許多,更不要提朔方那邊寒冷會來的更早一些。

在這種情況下,劉談沒有王宮住豈不是會凍著?

當然最主要的是劉徹擔心匈奴會來,萬一匈奴知道北境王在那里,直接沖著劉談來怎麼辦?

只是他不能明說,當初劉談那句「君王擔社稷,皇子守國門」擲地有聲,到現在大家提起來還交口稱贊,劉徹就不能表現出對兒子的不信任。

他都對劉談不信任了,那其他人怎麼——會相信劉談能夠抵御匈奴。

若是連朔方本地的將士都不信任,那麼失敗的後果會極其可怕。

所以劉徹只是讓劉據寫信,到時候也可以說是做哥哥的想弟弟了,實在不行——陳阿嬌。

當母親的心疼兒子需要理由嗎?不需要!

這個時候劉徹才忽然意識到留著陳阿嬌的一點好處。

卜凡听了命令立刻讓人去告訴太子,過不多時,劉據就直接過來找他爹有些擔憂說道︰「父皇,正旦的時候才回來,會不會太晚了?唔,十月份皇後千秋,不如讓阿弟回來給皇後祝壽?」

陳阿嬌的——日在十月底,等過完千秋,那時候距離正旦也不遠了,完全可以讓劉談留到過完正旦再走嘛。

劉徹斜眼看他︰「你倒是心疼他。」

劉據連忙說道︰「我不是偏心五弟,六弟去的齊地,身旁——齊王太後照顧,那邊氣候溫暖,總比五弟在朔方強,如今……也不知道五弟情況如何,都做了什麼。」

劉徹正要說話的時候,劉談的信來了。

然後這對父子就知道了劉談在做什麼——他在挖礦!

劉徹和劉據兩個人一人佔據一個案幾拆信,劉談給他們寫的信基本上大同小異,只是細節之處——些不同。

但相同的是將銅礦放到最上面說了。

所以劉徹的第一反應是︰「他竟然發現了銅礦?」

而劉據的反應則是︰「他又發現了礦石?」

皇帝和太子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了感嘆,他倆抬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楮里看到了驚訝。

不過他們沒——交談,而是繼續看了下去。

劉談最——面只是說了發現銅礦,卻並沒有說怎麼發現的。

等往下看之後,無論是劉徹還是劉據都有些無語。

過了半天,劉徹才開口說道︰「他……他這……」

一時之間連劉徹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要不要這麼巧啊?

每一次要修建點什麼都會發現礦藏。

雖然到現在為止劉談只修建了兩座建築,哦,甚至還——一個都沒開始建。

這樣一看,這個概率簡直就是百發百中啊!

饒是劉徹也沒有見過這麼奇異的人,而且劉談發現的那都不是普通礦藏,一座金礦一座銅礦,都是錢,可以說就憑這兩座礦都足以讓劉談富可敵國。

這個富可敵國對標的——是大漢境內最富庶的諸侯國,——是諸侯王的財富外加諸侯國的稅收全加起來!

劉徹看完信輕笑一聲︰「倒是不用擔心他餓著了。」

劉據抬頭看向劉徹,表情十分復雜︰「父皇,阿弟說霍光讓他圈了數十處地準備修建王宮。」

劉徹彼時正在喝蜜水,听了這句話差點將水給噴出去。

卜凡連忙拿著帕子湊上去幫劉徹擦拭,等都整理完之後,劉徹這才失笑︰「霍光這是拿談兒當什麼了?」

劉據糾結了一下——是小聲說道︰「父皇,若是這次還能發現點什麼……」

劉徹原本想說不太可能,但看了看那封信又覺——不太好說,最後干脆不評價這件事情,只是叩了叩案幾說道︰「之——那份詔令,先推遲一段日子吧。」

劉據微微一愣,繼而明白了劉徹說的是之——那份決定將諸侯國鑄幣權收歸朝廷所——的詔令。

劉談能夠看——出來的事情,劉徹怎麼看不出來?

甚至當年七國之亂已經就敲響了警鐘。

只是如同劉談所想,鑄幣權一下子全收回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說不準就可能再來一次七國之亂。

是以劉徹從一開始就一點一點的埋伏筆,又或者成一點點的實驗什麼方法更好用一些。

第一次是改革銅幣的——義價值和重量,讓這個大漢都實行統一的標準選擇了三銖錢。

然而三銖錢跟四銖半兩錢等重,再加上盜鑄橫行所以沒——推廣開。

然後就——了第二次推行了半兩錢,然後在連年征戰的情況下,國家財政難以支撐,是以劉徹又發行了新的貨幣,這就是白鹿皮幣和白金三品。

只是到後來這兩種錢幣也都作廢,又推出了五銖錢。

這才慢慢模到點門道,這一次的詔令基本上都已經是劉徹第六次對錢幣動手了。

而這一次因為前面的鋪墊,基本上已經可以直接將所——鑄幣權全部收回來。

眼看詔令就要發布,劉據現在就是做最後的準備,爭取不出任何紕漏。

然而現在劉徹說不發布,那麼——期做的一切工作全都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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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據知道劉徹大概是擔心收回來之後,會耽誤劉談鑄幣,北境國已經很窮了,剛發現個銅礦,可以讓劉談寬松一點,緊接著就收回鑄幣權對于劉談可能是很大的打擊。

劉據小聲說道︰「父皇,阿弟……已經在提這方面的事情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劉談闡述私人鑄幣可能不太好的那一段給小心翼翼送了上去。

劉徹拿過來一看,發現劉談雖然說的委婉,但透過這一層看本質的話,幾乎就是在拍著桌子說這樣下去會亡國的。

劉徹看後又是得意又是生氣地說道︰「他倒是小心!」

然後又看了一眼劉據︰「他這是在用錢堵你的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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