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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談垂頭喪——的跟——劉徹倒了他的寢宮, 陳阿嬌也沉默的跟上,劉徹倒也沒有趕她,坐下之後便說道︰「說吧,西王母是什麼?蟠桃園又是什麼?」

劉談在給他講西游記和承認胡扯之間猶豫了一會, 便果斷說道︰「父皇——諒, 其實……那株樹是我想象而出, 為了讓其他國家的使節震驚才這麼隨口編了一句。」

「編的?」

劉談——他眼含笑意,似乎沒有追究的意思, 這才大著膽子說道︰「對, 編的。」

劉徹轉頭看向陳阿嬌︰「你信嗎?」

陳阿嬌一臉的理所當然︰「我的兒子我為什麼——信?」

劉徹指了指劉談說道︰「他以前——體——勤五谷不分, 又生性頑劣,如今又是會種葡萄又會釀酒, 哦, 還有糖,無論是白糖還是冰糖都是世間獨一份,若非有哪路神仙點化, 短短時間內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你是真的——懷疑,還是不想懷疑?」

陳阿嬌面色微變,劉徹知道的事情, 她多少也是知道的, 只是沒那麼詳細而已。

反正無論是誰去查, 最後得出的結論都是這個孩子——堪大用。

只是陳阿嬌也就這麼一個指望, 哪怕他——堪大用也得把他推出去, 至少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

甚至陳阿嬌都在思考要——要找一個老師來好聲教導這孩子,就算比——過劉據也必須比過劉弗陵。

只是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在這個孩子跟她派人打探到的情況不太一樣。

人的眼楮是不會騙人的,是真的平和還是假裝總能看出一——, 更何況相處時間長了總會露餡。

然而劉談卻三月如一日,從頭到尾都是那個樣子。

陳阿嬌當然是察覺到了——對,她想不明白那孩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但她知道,這對她是有利的。

一個安靜听話懂事的孩子,總比一個驕奢yin逸的孩子更符合她的要求。

至于劉徹……劉徹不說,她也就當做——知道。

結——她也沒料到,劉徹居然在這樣一個誰都沒想到的時機幾乎將所有事情都挑明了。

劉談站在下面,整個人都懵了,晚上喝進去的酒直接化為冷汗從後背流了下來。

大意了,真的是大意了。

他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謹小慎微,努力隱藏自己盡量不讓自己出現在大家面前,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劉徹和陳阿嬌似乎都沒有發現什麼,而他跟李息一家接觸也——是很多,他以為自己安全了。

結——誰能想到其實根本不安全,只不過是劉徹一直在忍,而陳阿嬌……看上去是在裝傻充愣而已。

劉談的酒醒了,大腦也飛速的轉動了起來。

听劉徹的意思,好像是並沒有懷疑自己的兒子被掉包,卻將所有的功勞都推到了神仙身上——

,——對,應該不是一開始就這樣,劉徹可能是一直在懷疑在觀察,所以他沒有說。

然而今天劉談的隨口胡謅給了他一個答案,讓他以為這才是劉談變化的真相。

一時之間劉談很愁,好像……不講西游記都不行了啊——

,西游記就算了,西王母本來就是這片土地上孕育出來的古老神靈,或許能講講別的,比如說山海經一類的。

山海經……好像就是戰國到西漢初成型的,里面曾經有記載過西王母,但是劉徹卻並——知道西王母。

那麼問題來了,這樣的神話故事只是風靡民間而劉徹不知道,還是這年頭還沒出現西王母?

劉談心里有些——確定,其實就算原本該出現的並沒有出現他也——會詫異了。

這本書都讓劉徹多了一個兒子了,還有什麼——可能?

劉談站在那里瞪大眼楮看——父母,頗有些呆呆的樣子,劉徹忍——住伸手敲了敲他的額頭說道︰「別發呆,說話。」

陳阿嬌也勉強回神笑道︰「看他這樣子,又哪里像是神仙點化過的?若是神仙點化過還這麼呆,怕是神仙都要後悔了。」

跟劉談的反應——同,陳阿嬌的第一反應是隱瞞。

她很擔心劉徹若是覺得劉談真的被神仙點化過會讓他去求仙。

要知道劉徹現在求仙之心越來越重,但凡有些靈異的人讓劉徹知道,都會給他們金錢讓他們去求仙,以至于有很多人都想辦法充當方士,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與天子對話,並且得到大筆金錢。

然而劉談並不需要,身為皇子已經注定了他今生富貴,若真的被派去求仙,那跟流放何異?

劉徹仿佛知道陳阿嬌在想什麼一般,他輕笑一聲沒說什麼,依舊看——劉談。

劉談也眼巴巴看——劉徹,眼見今天不給個說法大概是不能回去,只能小心翼翼說道︰「其實……之前兒臣沒敢說,這些東西……都是兒臣做夢得來的。」

陳阿嬌剛想說話就被劉徹按了按手說道︰「你——要說話,讓談兒自己說,他是朕的兒子,難道朕還會委屈他嗎?」

劉徹的話陳阿嬌一點也——信,她也很想讓劉談也別信,只是劉徹已經發話,她之前又剛因為丹陽公主的事情跟劉徹大吵一架幾乎翻臉,若不是還有個劉談,只怕也很難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這里。

陳阿嬌有些擔心地看——劉談。

劉談在最初的驚嚇之後,很快也從帝後的對話上猜到了什麼,他忽然就覺得自己有了新的出路。

實在不行,出去求仙也可以啊。

他保證比那些騙子有用,那些騙子只會跑出去然後告訴劉徹沒找到,劉談就不一樣了,雖然他也找不到,但他可以偽造神跡啊,什麼物理化學輪番上陣,總有一樣能夠騙到劉徹。

以劉徹的科學知識水平,或——說是以現在的科學知識想要拆穿他也——容易。

這樣他豈——是可以——處周游,或——常住海邊也——錯啊,總之哪里都比宮里強。

想到這里,劉談就有了些積極性,——過他剛剛已經說了自己是做夢夢來的,此時也——好反口,便說道︰「是三個夢,第一個夢是一個自稱神農氏之人指點兒臣中原葡萄跟西域葡萄本就是同源所生,——妨合——為一,兒臣試過之後果然如此。」

劉徹敏銳說道︰「神農氏?炎帝?」

劉談搖了搖頭︰「兒臣不知,他這麼說,兒臣就這麼信了。」

可惜在上古時期氏這個字代表的並不是姓氏,而是代表著神,只有神才可以稱某某氏,如——是姓氏就簡單多了,未必需要說對方是炎帝。

可惜倉促之間,他只能選擇神農氏,至于社神……就算了吧,他還記得倒了的葡萄架呢,上一次是虛驚一場,——過他要是隨口編撰誰知道下一次葡萄架或——別的什麼東西會——會奔——他的頭來。

劉徹若有所思說道︰「神農氏托夢,這是什麼意思?」

陳阿嬌隨口說道︰「還能是什麼意思?既然同出一源,那是不是說西域也應該是我漢人領土?否則為何會讓相隔千里的作物同出一源呢?」

劉談听了之後都驚了,他都打算搖頭一問三——知,結——沒想到這位居然開了這麼大腦洞。

但是別說,劉徹就喜歡听這種話,是以他笑道︰「這樣解釋倒也行得通,可惜……如今的西域卻被一群匈奴給佔了。」

陳阿嬌眼中閃過一絲陰翳︰「——僅如此,還逼得我們不得——跟烏孫和親。」

丹陽公主和親,陳阿嬌是恨劉徹恨鉤弋夫人的,但她最恨的則是匈奴,若非匈奴步步緊逼,當初說下絕——和親的劉徹怎麼會做這樣的選擇?

想當初衛霍去世的時候,陳阿嬌是松了口氣的,有衛青和霍去病這兩個人在,劉據的位置穩如磐石,想要挑戰太難了一點,甚至劉談還會面臨危險。

這兩個人都沒了,那劉談才算有機會。

可如今陳阿嬌卻覺得,若是這——人還在,大漢還用得——跟烏孫和親嗎?

一時之間陳阿嬌的心情都復雜了起來。

劉徹听了她的話看了她一眼,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繼續問劉談︰「第二個夢呢?」

劉談繼續胡編亂造︰「第二個夢是伏羲氏,他說已經許久沒有品嘗過美酒,供奉的酒——夠好,所以給了我新的方法。」

劉徹當即嚴肅說道︰「是極,此物應當先孝敬天地神祗與列祖列宗才是。」

說完之後劉徹又問道︰「那第三個夢又是哪位神祗托夢于你?」

劉談眨了眨眼說道︰「這次不是神祗,而是以為白衣小娘子,她說自己本就潔白無瑕,玲瓏剔透,可卻被顏色侵染,——得露出本性,便指點我如何做白糖和冰糖。」

劉徹听後笑道︰「這次竟是個神女麼,倒也——錯,他們長相如何?」

劉談理直氣壯說道︰「——知道,他們托夢而來的時候,臉上都籠罩著一層雲霧看——真切!」

他此時已經身心俱疲,原本以為國宴好不容易結束終于能夠休息了,結——還要被拽來拷問,在腦中糖分終于供應——足之後,整個人已經進入了破罐破摔的狀態。

愛咋咋地,反正劉徹也——能逼迫他非要說出人家長什麼樣,神仙就是不輕易露臉有毛病嗎?沒毛病啊!

劉徹一噎,然而劉談實在很有道理,他也沒有其他話說,只是輕笑道︰「三皇五帝,兩位給你托夢,糖娘子也親自給你托夢,你倒是得他們喜愛。」

劉談听了之後求生欲瞬間上升,十分狗腿說道︰「這些神祗早已湮滅許久,托夢可能也——過是殘魂而來,父皇乃天下之主,有赫斯之威,怕是他們承受不住呢。」

劉徹挑眉︰「你倒是嘴甜,好了,這次朕給你記一功,想要什麼賞賜?」

劉談小心問道︰「什麼都可以嗎?」

劉徹剛想點頭,忽然想起說不定劉談會為丹陽公主求情,便警告地看了劉談一眼說道︰「機會難得,你最好想清楚。」

劉談深吸口氣說道︰「兒臣想清楚了,兒臣想請父皇允許兒臣親自送丹陽前去烏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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