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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最後的逃亡

夜深時, 路希安才沉沉睡去。維德用手指撥弄著他的長發,那一刻,他下定了一個決心。

「維德……」

忽然間, 他听見了一聲極為細弱的聲音, 卻並非路希安,而是另一個聲音。

「你听得到我的聲音吧?」那個聲音有些緊張,「你可能听說過我,我是路希安的系統。我趁著他睡著時溜出來的, 這是違反規則的, 所以你不要告訴路希安……你也先別殺我,我出來,是有事情想和你談談。」

維德微眯了眼, 他低頭看著路希安美好的睡顏,輕輕地「嗯」了一聲。

「就像你很愛他一樣, 我也把他當成……我自己的, 額, 朋友。」系統的聲音有點磕巴,「雖然他這個人的性格古怪又很難伺候, 但他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宿主。」

維德看著窗外蒙蒙亮起的天空, 輕輕地笑了一聲。

「是麼, 我開始慶幸,當初沒有殺死你了。」他說。

「首先,我想說……」系統道。

「路希安想要我把他囚在我身邊,對麼?」維德道, 「控制中心這幾天對他下達命令了,是不是?可他想要違抗那些指令,陪伴我直到我死亡的那一刻?」

系統沉默了。

「如果你能成神, 你的力量的確可以抵抗控制中心。或許可以把他……留下來。」系統最終道。

維德笑了。

「原本我也是這樣想的。」他輕聲道,「直到我在抵抗光明神時,看見了祂的心靈。」

「祂的心靈是一片荒蕪,其余任何曾存在的神明也同樣如此。祂曾是人族的神明,掌握的權柄是學習與欺騙。在諸神之戰後,祂活到了最後,並不可抑止地要收回所有的權柄,靠近原初,成為原初,再重新開始。這是這個世界的意志——世界被創造分化,在膨脹至最大時,便要有人出現將其切斷,返回原點,再創造。在擁有原初的神格時,神明所有的為人的情感也被剝離,自己也將成為一個概念。」

「即使我戰勝了光明神,成為了新的原初之神,我也會忘記路希安。回收權柄,化為原初,將世界的□□重新開始,一直是我的命運。」維德低聲道,「這是你們在‘書中’沒有看見的後續,可我已體會到了這個預言。」

「你……」系統愣了愣,「那你打算……」

維德用手蓋住了路希安的睫毛。

「我想要讓他看到我絢爛落幕的那一刻。」他說,「我想讓他……」

……

「維德。」

「嗯?」

「維德。」

「嗯。」

窗外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昏暗的光由窗外照入,一半落在兩人的身體上。路希安湊到維德的耳邊,小聲道︰「你比昨天要更大一點了,恭喜你。你馬上就要到27歲了吧?」

27歲正是維德原本的年齡,而今天,是他們20歲時。

等27歲那天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維德就會恢復原樣。隨之而來的,便是被光明神發現。

在維德回到18歲之後,他們再度心照不宣地沒有提到任何有關「明天」的問題,而是放縱自己與彼此纏綿。

「還有七天呢,維德。」路希安說。

他咬著維德的手指,眼中滿是壞笑。直到他發現維德在看他。

一直在看著他。

維德的目光是那樣專注。他用視線描摹他的眼眸、他的鼻子、他的嘴唇與每一處。路希安說︰「你看我做什麼呀?」

「我們去旅行吧,路希安。」維德忽然道。

「旅行?」

「嗯,旅行。」維德說,「我的實力恢復了六成了。等到第七天時,我們就去暮城。按照你所說的,我會獻祭暮城里所有吞食過‘拉斐爾’的人,以將人類的血液純度提升至最高,屆時,我會和光明神一戰。在那之前……我們去旅行。」

「怎麼忽然要旅行?」路希安眨眨眼,有點意外,「你不怕被光明神的人發現麼?還是你打算找來你的護衛們……」

「不。」維德用手指理了理他的長發,「就我們兩個人。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卻沒有好好旅行過,也沒有好好相處過。」

路希安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披著毯子,身體的曲線美好︰「如果被光明神發現了呢?我先提醒一下你,以我們目前的能力……」

維德托起他的手背,開始吻他。

「那就逃吧。」維德說,「如果被發現了,我們就逃亡。」

「逃整整七天?」

「嗯,背著這個世界的所有人,背著我們的命運的,逃亡。」維德說,「這場逃亡里沒有你的任務,沒有你的身份,也沒有我的命運。」

他專注地看著路希安︰「是只屬于維德•西塞爾和路希安的逃亡。」

路希安看著他,許久之後,他笑了起來。

「好呀。」他說,「我突然發現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卻從來沒有好好相處過。」

維德于是笑。他摟過他,與他接吻。路希安說︰「如果被人發現了,那我們就再逃得快一點。」

「只逃這七天。」

「在這七天里,我們什麼無關自己的話題都不要說。」

……

他們做了這個瘋狂而大膽的決定。作為這個世界的主角,作為被控制中心追捕的快穿違規者,作為被整個世界、最終boss光明神注視下、乃至世界意志注視下的反叛者,進行一次逃亡。

他們藉由傳送陣從城邦出發。他們的出發果然引發了嚴密搜查的薔薇隱士的注意。薔薇隱士們大喊著,揣摩他們的計劃與方向。

「他們肯定是回王城搬救兵了!」他們這樣認為。

大風吹起路希安的長發,路希安縮在維德的懷里笑,對他說︰「他們肯定不知道我們要去哪里?」

「事實上,我們也不知道我們要去哪里。」維德回答。

逃亡的第一天,他們去了亡靈族的族地。

亡靈族依舊鮮有人煙,只有白沙,黑夜,冷冷的風。路希安披著灰色斗篷走在維德身邊,維德停在一處沼澤旁,道︰「我當時就是在這里第一次死去。」

「死去的時候你在想什麼?」路希安很冒犯地說。

他彎了眼,似乎已經做好了維德只略帶怒氣瞥他一眼的準備。可維德卻握住了他的手,道︰「在想你。」

「在想……怎麼報復我?」

「嗯。」維德說,「我想我即使是死了,埋進土里,粉身碎骨……也決不能忘記對你的恨意。只是想著恨你,我便覺得自己絕對不能死去,絕對要再看你一眼……」

他的手指卡進路希安的指縫,與他十指交叉,又緊緊地握住他︰「你知道麼?當初在吸收亡靈族神血時,也是對你的恨意,讓我沒有被神血的詛咒吞噬,讓我記得……我還有自己要去做的東西。」

他們肩並肩地站在高高的沙丘上,許久沒有說話。

逃亡的第二天,他們去了龍族的山谷。光明神的確在尋找他們,可居住在那附近的灰袍法師灰河用法術為他們暫時遮擋了部分氣息。

「好久不見。」路希安對她說,「紅龍還好麼?」

「好久不見。」灰河笑笑,「祝你們也有愉快的一天。」

她的身影消失在塵埃中。路希安看著她的背影道︰「如果我們沒有來,她也會一直等著紅龍吧?直到死。」

維德沒有說話。

他們行走在斷斷續續的山谷上。維德說︰「在這里,你曾經作為教廷的聖子,和嫉妒之城城主的大軍交過手。」

「我好像記得這件事。」路希安說,「我是不是騎著西蒙?然後就是在這場戰爭中,他們給我取了個‘百合花’的外號……哦,我記得最後一天西蒙壞了肚子,沒有出來。」

「我干的。」維德說。

路希安看向維德,眨眨眼。維德表情未變,道︰「假如你還記得在那時,你是我的‘白月光’。」

「所以呢?」

「我的听力很好,並不想在自己征戰時听見你在後面一邊施法,一邊和那個小鬼頭斗嘴嘰嘰喳喳。」

路希安于是忍不住笑。他用手擋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

逃亡的第三天,他們去了魔域。魔域的部下們都在尋找維德。可他們卻任性地到來,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們先是去了貪婪之城,在那家小酒館里易容喝了路希安最喜歡的汽水。維德一邊攪拌汽水,一邊說︰「我記得你在這里說過,要養我。」

路希安說︰「故意逗你玩的呢,對了,不喜歡汽水可以給我喝。」

維德停下攪拌,以優雅的姿態把它喝下了。

他們再次通過傳送陣趕時間到了懶惰之城。諾亞似乎發現了他們的蹤跡,氣急敗壞地派人來找他們。可他們只是在這里打了個卡,便離開了。

「這里是我們發生第一次……的地方。」在說到這里時,維德的耳根有些紅。

路希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他不懷好意地道︰「你不打算在這里重溫舊夢?我還記得,你當時以為是其他人上了我……」

「以後再說吧。」維德道。

他們趕時間在太陽落山前抵達了傲慢之城。維德說︰「這里是我們表白的地方。」

一路上都在逗他、說風涼話的路希安難得安靜地,也坐在了他的身側。他們在高高的台階上肩並肩坐著,看夕陽。

夕陽落盡時,他們抵達了魔王之城。路希安看著遠處的城堡,輕聲道︰「在這里我逃婚啦。」

「嗯。」

「和伯頓。」

「可我把你抓回來了。」維德握住他的手,「而且……」

「我還是喜歡你。」

路希安低下頭,他覺得眼眶有些疼了,啞聲道︰「我一直知道。」

「嗯。」

如果能重來一次的話,路希安想。

他或許會留在這里,在婚禮那天接下維德的戒指。

「不過沒關系,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他回過頭來,對維德笑道,「這次算我欠你的,我會還回來的。」

維德莞爾。他雙眸一眨不眨,只看著路希安。

逃亡的第四天,他們去了精靈族。精靈神樹替他們遮擋住了光明神越發肆無忌憚的窺探。路希安赤著腳走到聖池邊,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們無論在哪里,都總是在吵架……」

「在這里時,你很疼吧?」維德道。

「嗯。」路希安說著,又趴到了維德的身上,「所以你以後要對我好點啊,維德老爺。」

他又用了熟悉的稱呼。維德從精靈族的樹林里摘來許多美味的果子,與他分食。

第五天,他們去了獸族的領地。除卻在山洞里舊地重游外,維德還變成了白虎。他馱著變成貓的路希安,路希安四爪抓住他的毛。路希安一路快樂地笑著、驚呼著,任由維德帶著他在叢林里奔跑,享受風的氣息。

「這可太酷了!」他對維德道。

維德驕傲地吼了一聲,並對路希安說︰「你要是喜歡龍的話,我也可以變一個。」

「還是老虎吧,我喜歡毛茸茸的東西。」路希安說。

他們在一棵大樹下停下,路希安滑到維德的懷里,不一會兒便安靜地睡去了。臨睡前,他對維德說︰「維德老爺,你不會……」

「等你醒來時,我也會還在抱著你。」維德說。

路希安因維德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而愣了愣,許久之後,他低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臉頰有些微紅,像是小動物突然被順了毛。隨即,他以貓咪的姿態,安詳而柔軟地在維德的月復部下睡著了。

維德以白虎的姿態趴在那棵花樹下。有風吹來,花瓣簌簌地落在他們身上。

他再次感覺到了光明神的窺視。不過這次,他用他自己的能力勉力阻擋了它。

第六天的目的地倒是讓路希安有些意外。因為他們去的居然是海妖的領地。路希安說︰「我之前可沒去過這里。」

「旅游。」維德道,「我們一起看看這里所有的風景。」

路希安于是彎了眼,道︰「說起來,我們其實已經走遍了這個世界的每個角落,每個種族,為了你的神血……」

「這次的意義是不一樣的。」維德笑了笑,「它不是為了某個目的、不是為了某個任務,只是我們的……」

「逃亡而已。」

路希安站在洞口,看著維德的背影。那一刻,他意識到維德或許在想什麼。

或許,他在試圖隔著所有的逃亡,想要告訴路希安什麼東西。

「……海妖的血滴藏在一顆蚌珠之內,在進入時,我听到了海妖蠱惑人心的歌聲。那時候,我又想起了你。我看見你,就站在我身前,伸手要拉著我,與你走進旁邊的海底深淵之中。」

行走在海底,維德一句句地向路希安講述那段路希安未曾參與的故事。路希安走在他的身側,他看著那無比凶險的深淵,輕聲道︰「你那時是怎麼掙月兌幻境的呢?」

「我那時痛恨自己,在被你愚弄之後,居然還會如此愛你。」維德說,「我發現我依然如此愛你。路希安。我知道我不能停留在這里,因為我要見到你,讓你看見我的恨意,只有這樣……你才會留在我的身邊。」

路希安停住了腳步。

「真奇怪啊。」他听見自己的聲音,「我都對你做過什麼呢?是什麼讓你……會如此愛我?在我這樣對待你之後……維德,你說,你是不是太沒道理了?」

他沒有期待維德的回復,只是抓緊了自己的指尖。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體里突突地跳著,像是時刻要破土而出。

維德閉上了眼。

「我也曾經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他說,「在你逃婚之後,我拼了命地讀書,以為這樣就能忘記你。可每本書里,都會出現你名字的字符。」

「我做一個將軍,做一個魔王,做一個帝王。我征伐世界,想用鮮血來忘記你。可我總會想,你是否會看見如今這樣的我,又會是怎樣的心情。我出名,我上報紙,我讓天下所有人都記住我的名字,為我而膽寒,而這時我想,住在這個世界上某個角落的你,即使是回避著、厭惡著我的消息的你……」

「也會不得不從他們的口中,听見我的名字。」

「我告訴自己你是個背叛者,而我是陷入你的游戲的徹頭徹尾的失敗者。我用盡了想法來解釋我們之間的愛,來說明它的不合理、它的淺薄。我告訴自己是因為荷爾蒙,因為你身上的氣息,你的皮膚,你的身體。我告訴自己它們只是肉、血與骨的組合。我解析了那麼多組成它們的公式、元素、百分比,仿佛一切只是科學。」

「可我在下個夜晚,就又夢見你。科學崩塌了。」

「我把我們之間的所有事一件件拆開,按照邏輯線來思考。後來我發現它們毫無邏輯。我只知道如果我忘記你,我會感到疼痛。那種疼痛,會一直伴隨著我,直到很久之後,我還會記得那種失落的疼痛。除非我遠離與你相關的一切。」

路希安閉上眼,他張嘴用力呼吸,直到維德握住他的手。

「我遠離魔族,遠離白發,遠離紅,遠離光,遠離白衣,遠離與你有關的一切。我銷毀所有感情,可最終我發現,我無法遠離自己。」

「有一個人他從小到大地看著你,觀察著你,所有你覺得最孤獨最絕望的時候,其實都有一雙眼楮跟隨著你。在你快死時,只有他順手拉了你一把並抹去你的記憶,因為他還需要你恨他……那個人分析你的一切心理,當所有人棄你如草芥無視你時,你也始終在那個人的眼里。他就像是為了你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人一樣,他就像是你的所有物一樣。」

路希安怔住了,他完全沒想到,維德居然也看見了那件事。

維德的語氣變得激烈起來︰「即使他沒那麼好是個壞人,他也只能是你一個人的壞人!而你又怎麼能……不愛他?不愛你唯一的所有物?你會在所有人的眼里消失,卻唯獨只有他會一直看著你!難道……不是這樣的麼?」

「我可以遠離一切,但我無法遠離我自己——已經被另一個人,徹底地打上了標記的自己。路希安。」維德最終,語氣又和緩了下來,「所以我終于承認……我愛你。」

「我無法說明我為何愛你,但我確定,我沒辦法不愛你。」

維德的聲音在幽深的海底顯得空空落落。路希安感到無法呼吸。他壓抑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忽然想到了許多年前,他與系統的對話。

那是許多年前,系統偶然和他提起他曾無意間救了維德的一件事。那是他剛進入這個世界,尚未投身,卻還在監視,觀察維德時的一件事。

維德咬死了那個教師,相應的,他也受到了來自教師的兄弟的懷疑。其中一個人把維德帶到幽暗的小巷里,他用小刀逼迫維德,讓他講出真相。

按照原著,這里維德會被打得破破爛爛的。系統原本有些不忍直視,卻看見路希安以成年體的模樣走出了虛空中,砸暈了那個兄弟。

系統︰?

幼年維德警惕地看著這個生人,質問他要做什麼。路希安也不廢話,他直接抹除掉了維德的記憶,並溜了回來。

系統︰「……路希安,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原本計劃的不是下周遇見他、覺得他好看、要把他帶回家麼?」路希安道,「現在他被打,至少得毀容一個星期吧?我可不想讓其他人覺得我審美很怪異。」

系統︰……

這件事從來沒被路希安放在心上,因為他確實不安好心。即使是後來被維德讀取記憶時,他也只在乎那些他陷害維德的記憶。

可他沒想到……維德卻記住了它。

而這一刻他又想起了那時系統跟著他回到西塞爾家後,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那些警告。

「這個維德可真可怕,像是野獸一樣。」

「野獸,我喜歡馴獸。」

「可你觀察他太久了。」

「噩夢級任務嘛,他是我的攻略對象,我不觀察他觀察誰?我不觀察他怎麼馴養他?」

這一刻,路希安卻想到了另一句話。

——你以為你是馴獸師在馴獸,可馴養是個雙向的過程啊,在你馴養他的過程你也同時被他馴養了。

——路希安。

路希安握緊了拳頭,許久之後,又松開。

他們在深海底站了很久,听著水波流動的聲音。終于,維德從背後抱住了路希安。

「我不該說這些的。」維德輕聲道,「我們繼續逃吧。」

「好。」

維德原本以為自己會看見沮喪的、又或是激動的、平靜無波的路希安。可當他看見路希安回頭看向他時,卻為路希安的神色怔了怔。

他看見路希安在笑。路希安像是徹底放下了什麼,雙眸溫柔地看著他。

溫柔而明亮。

「你……」

路希安看著他,像是要看清他臉上的每一個輪廓,終于,他笑了。

「你真好看。」他忽然道。

路希安踮起腳來,去吻維德的額頭,然後,是他的鼻尖,他的嘴唇。他抱著維德,縱情地與他接吻。最終,他說︰「還有一天,是麼?」

維德看著他,許久之後,他也安靜地笑了。

「嗯。」他說。

「那我們繼續逃吧。」路希安說,「再告訴我更多的,關于你的事,關于你喜歡我……」

「好。」

……

第七天的凌晨,他們出發。

「……維德。」

在走入最後的傳送陣時,他听見路希安的聲音。

「什麼?」

「沒什麼。」路希安笑了笑,對他聳了聳肩,「現在告訴你會讓你太早得意了,等今天的最後,我再告訴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我寫得很痛苦,因為這段如果按照我的思路想法來寫的話會有大段大段的對話和情感剖析,但是以寫文的角度來說是不能這麼寫的,因為會顯得水而沒有劇情。所以寫得我異常痛苦orz,只能依靠讀者感受他們藏在心里的每段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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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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