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兒抬著頭,注視著她,眨了眨眼楮︰「嗯!姐姐,我們跟爺爺女乃女乃分家吧!豆兒胃口小,姐姐一定養得起豆兒的!」
插播一個app: 完美復刻追書神器舊版本可換源的APP。
唐與柔和唐幼娘都笑了起來。
唐幼娘嫌棄︰「豆兒胃口一點都不小,那天的雞湯吃得比我還多呢!」
唐豆兒嘟著嘴︰「雞湯好喝!豆兒喜歡喝!」
化妝繼續進行。
唐與柔揉亂自己和妹妹的頭發,弄得好像忙了一晚上沒睡似的,對她說︰「過一會兒,你得哭得慘一些,就昨天在阿金叔家的那表情就很好!」
唐幼娘試圖哭了幾下,沒哭出來,轉身去田邊拔了一根蔥,開始燻眼楮。
唐與柔大樂︰「這辦法好,給我也來點!」
唐豆兒︰「我也要我也要!」
三人在破屋里好一番化妝,盡量把服道化做到最完美,然後便開始了準備已久的分家戲碼。
……
醫館門口,躺著幾個村民。
經過楊冕的力挽狂瀾,終于拉回了一些去醫館求醫問藥的病人,可總體人數還是比平日里要少許多。
他並沒有降低診金,因此,付不起診金藥費的人還是無法進醫院治病。
這幾個村民和以前一樣,賴在這里等著楊冕大發慈悲。
村民甲︰「跟你說,那個小姑娘是個騙子,她根本就不會醫術。」
村民乙︰「我覺得小姑娘醫術不錯。」
村民甲︰「你怎麼知道?」
村民乙︰「因為我讓她給我針灸過,很有用呢!」
村民甲︰「那你還來這兒等什麼?」
村民乙︰「這不是閑著沒事嗎?這藥香我都聞上癮了,一天不聞就覺得不舒坦!」
就在他們閑聊的時候,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背著男童,疾步朝村醫館跑來。
在她身邊,一個年齡稍小一些的女孩拿著一塊布,那塊布也都染著血,正在不斷擦拭著男童嘴角的血跡。
這樣吐血可真是太可怕了!
守在醫館門口的村民們遠遠看見這三個,驚駭地朝邊上退了退,赫然發現,這就是傳說中的小神醫唐與柔。
「小丫頭,這是怎麼了?」
「天啊,你弟弟這是要把血吐光了啊!」
幾個村民七嘴八舌,卻因為大量血跡,不敢上前攙扶。
少女將弟弟在醫館門口小心放下,紅腫的眼楮哭得梨花帶雨,對著收診金的藥童跪下來︰「求求你,能不能救救我弟弟?!」
「你……你是那個搶生意的!」
那藥童見到是唐與柔,拔腿就跑回後院,將楊冕從他小妾的懷里叫醒。
少女跪在醫館門口,抱起弟弟,眼淚不停地流下,模樣很是淒慘。
村民們都跑來看他們,七嘴八舌地問情況。
少女卻垂著頭一聲不吭,她的妹妹捂著眼楮哭泣,哭著說弟弟怕是不成了。
沒等多久,楊冕就從後院沖了出來,連頭冠都沒來得及戴,外衣也沒系好。
「這不是‘小神醫’嗎?」楊冕站在門口,低頭看著他們,見唐豆兒吐地到處都是血,知道這必然是活不成了,仰天大笑幾聲,說,「挖泥巴的小丫頭,這就是報應!讓你得意!你看看你能做什麼?你弟弟不還是被你治死了嗎?」
少女哭泣著,抱住了楊冕的腿,哀求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楊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弟弟吧!無論多少銀子我都會借來的!只要能將弟弟治好,多少銀子我都給你!」
銀子?
這倒是提醒了他!
近日醫館生意慘淡,都是唐家這災星造成的。就該從她身上撈一筆,彌補醫館的損失!
楊冕哼了聲,抬腳踢開少女,惡狠狠地說︰「你招搖撞騙,害得你弟弟病成這樣,現在來求我?晚了!」
少女祈求道︰「楊大夫,求您發發慈悲吧!多少銀子都行,只要讓豆兒活下去!」
楊冕轉了轉眼珠,伸出一只巴掌。
少女愣了一下,很快露出驚喜笑容︰「只用五十兩?我的彩禮出得起!」
楊冕盯著她,惡狠狠地開口道︰「五百兩!」
少女如同听到晴天霹靂,兩眼一翻,後仰著倒在妹妹懷中。
妹妹扶住她姐姐,哭泣著喊道︰「嗚嗚嗚,就是將我們賣了,也沒有這麼多的銀子啊!」
楊冕抬腳踢了踢「不省人事」的小豆丁,說︰「他這樣的,沒仙藥可治不成,你們不是說多少錢都行嗎?」
「可、可是……」少女急得跪在地上,用力磕著頭,只是不知為什麼,齒間的音節似乎有些恨意,「大夫,求您救救他,我們真的拿不出五百兩啊!」
「哼。量你們也拿不出來,算了,就出一百兩吧。午時之前,只要你湊齊一百兩銀子給我,我就治你弟弟的病!你看他臉都黑了,要是再不治,可就死了,你們動作得快些!」楊冕說著,得意地大笑幾聲,進了醫館。
唐與柔這才從地上抬起頭來,盯著楊冕背影的目光中飄過一絲狠厲,又釋然地哼了聲,一轉頭,臉上浮現淒愴表情。
她抱著唐豆兒坐了一會兒,擦掉眼淚,聲音發顫,對唐幼娘說︰「弟弟不能亂跑,你在這兒守著豆兒!我這去求爺爺女乃女乃,他們不會見死不救的!」
她說著,起身跑向唐家。
……
媒婆也沒想到,唐家人的親事這麼容易成,才走了兩趟,連肚子里的吉祥話都沒說上幾句,就把親事給落定了。
離開唐家的時候,她翹著蘭花指,喜笑顏開地接過宋茗給的賀禮︰「彩禮明天就會送上門,你們呀就瞧好吧。」
「早些來啊,我們等著!」宋茗揮著帕子,喜上眉梢,送媒婆離開。
這下總算放心了!
雖然嫁給這鰥夫的彩禮比遠嫁平洲的彩禮要少,可人家急著成親,想來能將這災星在過冬前就嫁出去。
她正高興著,突然听見院子外傳來急促腳步聲,轉頭一看,竟然是唐與柔找上了門。
宋茗見她衣領上沾著血跡,嚇了一跳,又想起她這時候應該在做嫁衣,便擠兌道︰「你這繡活倒挺快,連絲都染上了。嫁衣要染成玄纁色,你沾上的染料太紅了些。平時好吃懶做,連染個嫁衣都不像話。」
唐與柔聲音里帶著哭腔︰「二伯娘,這不是染料,這是豆兒的血……弟弟,弟弟他不行了!」
「你說什麼?」
這個重磅消息將睡回籠覺的唐老太、睡懶覺的唐雲富、捧著肚子在茅坑里拉屎的章秋芬、干活的沈秋月唐菁都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