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邀蘇小凝出游卻突發事故,孟如巧心里不痛快,又尋了一日來九王府接上蘇小凝,兩人一塊兒親親熱熱上街去了。
兩個女孩子說說笑笑,沿街一直走,期間有不少乞丐上來乞討,她們存著善心,每一個都給了錢。
「兩位貴人姐姐,行行好給點錢吧……」
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一個看著年齡只有七八歲的小乞丐蓬頭垢面,端著一個破碗走到了蘇小凝和孟如巧的面前。
蘇小凝看著可憐,正習慣性想丟幾個銅板,卻忽然發現小乞丐的臉色是不正常的潮紅。
她急急地蹲,撥開小乞丐蓬松雜亂的頭發。只見小乞丐臉上的紅已經蔓延到了脖子根,他嘴唇干裂,雙眼無神,只是機械般重復著「給點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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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小乞丐狀態不太對勁,蘇小凝擔心地手掌撫上小乞丐的額頭,頓時大驚︰「他發燒了!」
她顧不得繼續逛街,拉著小乞丐的手就往回走︰「竟然燒得這麼厲害,趕緊跟我回去看病!」
「我……」小乞丐嘴唇囁喏了一下,忽然雙眼發灰,「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他暈過去了!
蘇小凝心里著急,趕忙把小乞丐抱了起來,小乞丐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抱在她的手里輕飄飄的就像一根羽毛。
「孟小姐,不好意思,我得把這個孩子帶回王府醫治,咱們還是下次再約吧。」
沒想到又出了意外事件,孟如巧雖是無奈,也只能點頭,蘇小凝便抱著小乞丐匆匆趕回九王府。
一進王府,她一邊喊著白樺的名字一邊往他的房間里跑去。白樺聞聲開門,一同走出來的還有正同他商量事情的蘇清裁。
蘇清裁一眼就看見了蘇小凝懷中的小乞丐,神情一下變得冷冽起來︰「他是誰?」
「我路上遇到的一個乞丐,他生病昏倒了,我帶他回來醫治。」蘇小凝簡單解釋了一句,正準備將小乞丐交給白樺,蘇清裁忽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帶陌生人回家?萬一他對你意圖不軌怎麼辦?」
蘇清裁攔在蘇小凝的面前,盯著小乞丐的眼神分外不善。
蘇小凝有些不高興地看著他,不悅道︰「他只是一個孩子,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他昏倒而見死不救嗎?」
「救人的前提是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蘇清裁淡淡地說道,分寸不讓,白樺站在他的身後也不知道該不該伸手去接孩子。
「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啊!他都昏倒了我還怎麼問他的真實身份?若是他有什麼問題,那責任我自己負!」
懷里的小乞丐身體的溫度燙得驚人,蘇小凝心急如焚,低聲吼了一句,顧不上什麼了,直接將蘇清裁一推就將小乞丐強行塞進了白樺的臂彎中。
蘇清裁的臉色沉得像要滴水,他抿著嘴唇沒有說話,只有周身那駭人的氣息能讓人察覺到他的心情極差。
倒也不是他不想讓蘇小凝救人,只是現在情況不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蘇小凝想要害她,蘇小凝現在又沒有錦鯉印記的庇護,他只能將她身邊的每一個陌生人看作敵人。
只是蘇小凝心善,哪怕知道蘇清裁的想法,也不會見死不救。她催促著白樺趕緊回房救治,跟著走進了屋子里,「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連一個眼神也沒給蘇清裁。
蘇清裁的心里堵得發慌,他想要離開,卻又放心不下蘇小凝,干脆拿了丁一的長劍,在院子里悶聲舞起劍來。
屋子里不時傳來蘇小凝和白樺的交談聲,他們似乎在商量小乞丐的病情。大約是白樺治療得當,蘇小凝還發出了清脆的笑聲。
「小沒良心的……」
蘇清裁郁悶不已,蘇小凝還真是一點也沒想起他來。
他咬緊牙關,只覺得心里有萬千只螞蟻在噬咬,難受得緊。
正抓心撓肺間,廊下走過一個侍女,手上端著一碗白樺先前吩咐煎的藥。蘇清裁一見,干脆將侍女手里的藥碗拿了過來,打發她離開後自己端著藥碗進了房間。
听到門開的聲音,蘇小凝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在看到蘇清裁走進來時,她眼眸微眯,沒有說話。
蘇清裁低垂著頭,將藥碗遞給了白樺,更是細心地拿起了毛巾,親自為小乞丐擦干淨髒污的臉龐。
蘇小凝挑了挑眉,揶揄道︰「怎麼?這會兒倒是不嫌棄了?」
「我之前也不是嫌棄他,只是擔心你而已。」蘇清裁微微嘆氣,有些無奈地看著蘇小凝,「你若是想救人,那便救罷了,只是你得時刻記著要以自己的安全為重,可不要魯莽行事。」
看來他還是遷就她了。
蘇小凝心里一軟,先前對蘇清裁的氣也算是消了,她笑著沖蘇清裁點了點頭,眼神和從前無二。
蘇清裁松了一口氣,和蘇小凝一道照顧起小乞丐來。
小乞丐是高熱侵體,白樺在檢查的過程中還發現他的身上有許多傷痕。這些傷痕有新有近,最近的一條傷痕似乎是鞭痕,蔓延在小乞丐瘦弱的後背上,看著十分觸目驚心。
蘇小凝皺起的眉頭就沒有放下過,她細心地照顧著小乞丐,為他擦拭身體,傷口上藥,一直忙活了許久,連白樺和蘇清裁都離開的時候也守在小乞丐的床邊寸步不離。
折騰了一整天,小乞丐的情況好了不少,疲憊的眾人都早早歇下了,睡至半夜卻忽然傳來巨大的敲門聲。
「砰砰砰!」
敲門聲幾乎響徹整個王府,蘇清裁是最快醒過來的。他皺著眉側耳傾听了一會,見這敲門的聲勢沒有減弱的趨勢,只得起身親自去了王府大門。
一打開大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個男人。男人身材雄壯,虎背熊腰,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臉上還留著一道丑陋的刀疤,看起來不是個好相與的。
他瞪著眼楮打量了蘇清裁一眼,忽然扯開嗓子喊道︰
「你們府里的蘇小凝拐走了我的兒子,快點把他交出來!不然我跟你們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