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一陣吵嚷的聲音傳來,還隱隱听見有人說「七王爺來了」,蘇小凝心中一緊,明白這大約是沖著她來的。
她擔憂地看向身旁的珍珠,不知道該將它藏在那里。
吵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現在讓珍珠走肯定也來不及了,她一張俏臉皺成了苦瓜,無助地抱緊了珍珠。
忽然,耳畔傳來一聲「把它給我」。
蘇小凝轉頭一看,乞丐正靜靜地站在欄桿旁,甚至透過欄桿間隙向她伸出了手。
乞丐的身份不明,蘇小凝其實很不想把珍珠交到他的手上。但此刻情況危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只得依言將珍珠交了出去。
乞丐接過珍珠,他將稻草堆一撥,地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地洞!
蘇小凝瞠目結舌,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個地洞。
看樣子那個地洞並不是一個通道,就是一個用來裝東西的洞。乞丐將珍珠放進洞里,又用稻草掩蓋起來,他還細心地留了些縫隙,免得珍珠呼吸不暢。
蘇小凝安下了心,正準備開口道謝,牢房的大門忽然「砰」的一下打開了,蘇清和帶著滿身煞氣闖了進來。
「看來你過得還挺好?」
蘇清和審視了一番蘇小凝,冷笑了一聲,吩咐人將蘇小凝從她的牢房里抓出來。
蘇小凝被按在蘇清和的面前,但她的臉上一直都是倔強而不屈的神情,完全沒有對蘇清和服軟的意思。
蘇清和蹲子,捏住了蘇小凝的下巴,冷聲道︰「你害了本王的愛妾,心中倒是沒有一點悔過之意,本王今天就親自來審你!」
他不能明著殺了蘇小凝,這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但如果蘇小凝在用刑的過程中死去的話,這可怪不了她了。
蘇小凝似乎明白蘇清和的心思,她一聲輕哼,嘲諷道︰「審我?皇上沒有下令,刑部尚書也沒有妄動,七王爺以為你有資格動我嗎?」
「沒有資格」四個字一出口,蘇清和的臉就黑了幾分。
他瞥向刑部尚書,寒聲問道︰「你說,本王到底有沒有資格審問犯人?」
「這……」刑部尚書嚇得一身冷汗,他捏緊了拳頭,只能在蘇清和充滿威脅的目光中緩緩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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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和滿意地點了點頭,放開了蘇小凝的下巴,站起身朝牢頭揮了揮手。
「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皇上能記得你就不錯了,還會為你專門下令?審問犯人這件事取得刑部尚書首肯就可以了,既然曹大人同意了——上刑!看你的嘴有多硬!」
牢頭連忙應聲,拿著刑具就逼近了蘇小凝。
蘇小凝瞪大了眼楮,忍著心中巨大的恐慌,奮力掙扎。
「放開我!你們不能這樣做!」
可惜她的呼喊只是微薄的聲音,落在蘇清和的耳中只是一個笑話。
眼見那可怕的刑具越看越近,忽然傳來了一陣「吱吱」聲。
詭異的聲音此起彼伏,忽然從牢房里涌出了一大撥老鼠,往除了蘇小凝以外的人身上爬去。
老鼠淹沒了牢頭和刑部尚書,還伸出鋒利的尖牙狠狠嵌進他們的皮肉,幾人連聲慘叫,哪里還顧得上別的,直接跑出了牢房。
蘇清和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兒去,這些突然出現的老鼠也在往他的身上爬,還咬破了他用金線織就的衣服。
「該死!」
蘇清和怒罵了一聲,直接揮拳將身上的老鼠打落。
他用的力道極大,這些老鼠都是一擊斃命,噴射出一片血液染紅了他的雙手。但其他的老鼠一點也不怕,發了瘋似的往蘇清裁的身上爬去,一點一點地接近了他的脖子,似乎不咬斷不罷休。
蘇清和已經殺紅了眼,這些老鼠卻越來越多,殺也殺不完。眼見自己的處境越來越危險,他哪兒還顧得上審問蘇小凝,直接落荒而逃。
看著他狼狽逃竄的背影,蘇小凝驚呆了。她跌坐在地上,這些凶惡的老鼠卻沒有一只來傷害她。
將蘇清和趕跑後,老鼠們也沒有再追出去。它們像浪潮一般涌來,又像浪潮一般退去,如果不是地上那幾灘血液,根本沒有人會知道剛才發生了多麼慘烈的事情。
蘇小凝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兒,待情緒平穩之後,終于意識過來這究竟是誰在幫她。
她扭頭看向乞丐的牢房,只見乞丐悠哉悠哉地在牢房里踱著步。有幾只老鼠圍繞在他的身邊,「吱吱」的聲音听起來分外興奮,似乎是在邀功請賞。
先前也許還有些懷疑,但蘇小凝現在已經完全確認,這個乞丐恐怕是個世外高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待在這里,但和他搞好關系絕對沒錯。
蘇小凝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欄桿,真心感謝道︰「剛才的老鼠是你放的吧?謝謝你。」
乞丐挑了挑眉,淡淡地說道︰「不必謝我,這不是我的功勞,都是這些小家伙做的。」
他口中的「小家伙」,自然指的是這些大灰鼠。
蘇小凝有些無奈,但還是掛上了真誠的笑容︰「對,也要感謝它們。」
乞丐點了點頭,伸手撥開稻草,將珍珠從地洞里抱出來。
一出地洞,珍珠就興奮地搖了搖尾巴,它沖乞丐汪汪叫了幾聲表示感謝,又快速穿過欄桿,撲到了蘇小凝的懷中。
蘇小凝緊緊抱著珍珠,只覺得十分安心,而乞丐只是靜靜地坐在地上,似乎是在發呆。
她還是有些好奇,又出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片安靜,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蘇小凝不死心,打算和乞丐套近乎,就和昨晚一樣,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她交流能力極強,雖然乞丐並不理她,她還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天南海北一路聊,落在乞丐的耳里和蚊子煩人的「嗡嗡」聲沒有區別。
「閉嘴!」
乞丐忍無可忍,出聲喊道。
「這牢房里這麼無聊,咱們做個伴不好嗎?你為什麼就不願意和我聊聊天呢?」
蘇小凝還是沒有閉嘴。
「我叫你閉嘴!」乞丐似乎是生氣了,他站起身一拳捶到欄桿上,抬起頭撥開了自己的頭發,似乎是想讓蘇小凝看到他憤怒的表情。
他的真容展現在蘇小凝的面前,蘇小凝呼吸一滯,頓時噤聲。
劍眉星目,面如冠玉,著實是清俊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