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看眼兒的山鼠精佩服的不得了。老文叔好厲害,居然敢從裴神機使手里贏零嘴。那些糖都是阿發領班出去辦事的時候給裴神機使買的。倒個手的功夫就進老文叔口袋去了。不知道的肯定以為他倆合起伙來騙小孩子糖吃。
「您不是說輸得起嗎?」老文學著裴錦瑤的樣子,抖著肩膀笑的賊兮兮。
學的真像。山鼠精抿嘴偷笑。
裴錦瑤鼓著腮,把最後一匣子糖推到桌子中間,「哼!誰怕誰?阿發就快回來了。他能給我捎……」掰著手指頭數了數,「捎六匣子董糖,四匣子狀元糖。」
老文嘖兩聲,對山鼠精說道︰「小耗子咱們過年都不用買糖了。老文叔把今天贏的分你一半,管夠吃。」
「我已經吃不少了。」山鼠精打個飽嗝兒。它還得留著肚子吃肉呢。
老文哈哈地笑了,「吃不完攢著。有老文叔在天天有糖吃。」
裴錦瑤抻直腰桿兒,冷哼道︰「別得意的太早。」
「小的沒得意。」老文搖頭晃腦,「就是想給小耗子贏幾塊糖吃而已。」
山鼠精趕緊低下頭。天地良心,它真不愛吃糖。老文叔說著玩帶上它干嘛。
裴錦瑤睨了眼山鼠精,「多吃糖多機靈。小耗子是得多長幾個心眼才能辦好差事。」
不是多吃肉多機靈嗎?山鼠精茫然的抬起頭,正好撞上裴錦瑤意味深長的目光。它懂了。裴神機使說的是偷看燕督主更衣。
「小的听您的。」山鼠精拿起塊糖往嘴里塞,「多吃糖多機靈。」
老文的視線在山鼠精臉上停頓片刻,轉而瞟向裴錦瑤。以他多年東廠探子的經驗來看,裴神機使跟小耗子有事瞞他。
一準兒就是那樁不能告訴他跟阿發的差事。
他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究竟裴神機使為什麼會對小耗子委以重任。他和阿發還不敵妖精得用?
正琢磨呢,阿發回來了。他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桌上,「這都是您的糖。」低頭看看老文,「老文叔,您手下留情吧。照這樣贏下去,二太太怕是要給裴神機使買個作坊了。」
「那不挺好。裴神機使又多個鋪子當嫁妝。」老文把牌扣在桌上,想起身給小密探倒水,卻不想被山鼠精搶先一步,「阿發領班喝水潤潤嗓子,您走累了吧。小的給您捶捶肩。」
「我又不是用膀子走道兒。」小密探拂開山鼠精的手,「你快坐下,來來回回晃得我眼楮都花了。」
山鼠精委屈的扁扁嘴,依言坐在錦杌上。
小密探抿口水,急吼吼的說道︰「徐家又出ど蛾子。他們在外邊散播流言,說是您斷錯晦氣星引致天譴才會夭折。」
「豈有此理!」裴錦瑤豎起眉眼,「我還沒夭折呢。他們急什麼!」
「不急不行啊。再不想辦法挽回徐靜怡的名聲可就徹底臭了。」老文拈起塊董糖放進嘴里,「您去天庭赴宴的風兒吹了兩三天,也該變變風向了。」
裴錦瑤吃驚的望著小密探,「有三天了嗎?」
「今天整三天。」小密探篤定道。
山鼠精猶猶豫豫的說︰「第一天您把屋里的存貨都輸給老文叔了。第二天阿發領班給您買回來五六匣子糖,結果連渣都沒剩。今天……就是這些了。」
「您過過眼癮就得了。」老文搖頭輕嘆,「唉,贏的越多,小的心里越是不安。」
山鼠精咧嘴直樂。
裴錦瑤眉頭緊鎖,「徐家傳出什麼消息沒有。比如徐二突然生病或是倒地不起,昏迷不醒什麼的。」
「沒有。」小密探擱下茶盞,正色道︰「徐家風平浪靜,跟平常沒兩樣。也不見大夫出入。」
「不能夠啊。」裴錦瑤肅然道︰「我在那道符上多添了幾筆。所以,商在不會發現異樣。但是期限一到,徐二必死無疑。」
老文收起玩笑的神情,「是不是徐二沒把那道符戴在身上?」
小密探想了想,「興許徐二出了事,徐家捂著不讓人知道呢。」
山鼠精趕緊插話,「還沒到晚上不算三天整。」
「果然多吃糖多機靈。」老文拍拍山鼠精肩頭,「腦子轉的比平時快多了。」
裴錦瑤把葉子牌丟在桌上,喃喃道︰「不對,不對。商在那道符我改動的不多。徐二就該在今天出事。」
小密探和老文對視一眼。裴神機使是不是把符改失效了?心里這般想,嘴上不敢說。裴神機使輸了那麼多糖心里不痛快。再加上這糟心事肯定郁悶。
老文不多不少有些後悔。早知如此就該用炒瓜子做彩頭。贏一天也就是一小把。裴神機使不會心疼。
他倆沒說話,山鼠精月兌口而出,「是不是您把符畫壞了?」
老文恨不能捂住山鼠精的嘴。就算是這麼回事也不能說破。裴神機使多聰明個人兒,她還能想不明白嗎?
裴錦瑤沉默片刻,點點頭,「小耗子說得對。沒準兒就是我畫蛇添足,把符畫壞了。身為斬妖除魔,護佑百姓的神機使,我哪里懂得那些陰損的符咒。我就是照著手札上教的畫。以前從沒試過。」
「沒事兒。」老文安慰道︰「您就全當日行一善了。」
小密探附和,「就是。這筆賬小的幫您記下,等過完年要她好看。」
山鼠精剛才說的話得到裴錦瑤的認同,這會兒膽子也大了,「這也怨不得您。您走的是正路,他們那個都是歪門邪道。」
老文有種吾家有妖初長成的感動,「小耗子說的多好。」
裴錦瑤暫且把這茬兒放下,話鋒一轉,「賣玉璧那人的底細查清楚沒有?」
「小的命人去河曲走一趟。現在知道的就是康博跟魯婉定了親,倆人是未婚夫妻。康博上個月才到京城。康家在河曲當地也算小有名氣。康家家底殷實。康博性情豪爽,頗有才情,到在京城之後很快就結交了一班朋友。那枚玉璧是康博初到京城時放在奇巧閣寄賣的。」
「剛來就賣東西?」裴錦瑤覺得想不通,「他家不是不缺錢嗎?就算缺錢也不能賣呀。要是被人知道,他哪還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