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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二章 重生

無論新生,或是垂死。

如同黑暗中生長的毒瘤一般,大不淨者偉岸的臂膊像是被無數藤蔓和惡瘤,帶著無數齒狀的詭異傷痕,泉涌般的膿水噴涌而出。

「你無法想象通往這一刻的道路,凡人,這已經消逝了許多個世紀,等著把我帶到這里,從瘟疫之神加冕第一個瘟疫之王並從他的凡人軀殼上來到現實,命運的鎖鏈就在密謀塑造這一刻,我的主人等待著去感受他手中那顆潰爛的心,眾神計劃著他們的偉大戰爭,他們只需要一顆潰爛的心就能把瘟疫之神和他偉大的使命聯系起來,所有的生命都在等待這一刻,而一個破碎的小神試圖擋在路上?」

巨大的陰影籠罩著彌昂,即使是一只臂膊,大不淨者也在震撼著現實本身,麻風般的天空上生機盎然而又污穢不堪的雨水潑灑向大地,盡管渾身被腐化的力量與神性的對抗間的痛苦點燃,彌昂還是直視著這個惡魔,在污穢的水流中前行。

大不淨者在嘲弄地注意著,他一點一點撕開在第七子身上的,能夠擊穿現實界限的道路。

「等你完全來到現實,再大放厥詞吧!」彌昂撲向惡魔,劍刃砍進了它厚重脂肪的手中,它已腐蝕成一堆死氣沉沉的綠色糊狀,羅提格斯發出牢騷而嘶啞的聲音,並用巨大的手臂朝他打去了,彌昂躲開了這一擊,從傷口中噴涌的污穢液體讓他感到各種病變的折磨,盡管很快伊嵐就能驅散它們。

彌昂越過那里,猛地撞在後面根部黏糊糊的爛肉上,將瘟疫冠軍還沒有徹底扭曲的身體砍斷,滾燙的鮮血濺了他一身,但得到的只有大不淨者作嘔的笑聲。

「沒用的,他對于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雨父嘔吐著撕扯現實與混沌間的隔閡,將屬于納垢的豐饒賜予帶到世界上。

大不淨者軀體上迸出黏稠血擋住了他,然後手臂回轉向他抓去,彌昂透過血污的眼楮和瘋狂污穢的霧死,他試圖阻止惡魔的力量,但徒勞的是大不淨者不在乎受傷,即使赤誠之劍貫穿他的手臂他也將彌昂抓住了。在與神力的對抗中,彌昂感覺到它的肉冒泡變形,血的淚水從他的眼楮里涌出。

他咆哮著掙扎,惡魔的血肉像腐爛的樹皮一樣被他扯開,神性的血液如滾燙的鐵水灼傷著大不淨者,羅提格斯本想捏死他,但在伊嵐綻放的神力前被迫松了手。

彌昂落在地上,看著虛無間惡魔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了。

「我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戰勝他,如果那件古聖神器在手上或許還能做到。」伊嵐咬牙,她得到的力量也消耗得太多了。

彌昂抬頭看了一眼,泰波克之翼因為之前的攻擊還卡在拱頂上,現在去拿來不及了,他轉頭看向污穢的潮水之中。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覺得你瘋了。」

「成敗在此一舉,何妨一試?」彌昂邁步向前,然後從潮水中舉起一樣東西,腐化之斧。

彌昂強迫自己把他從那尖叫的靈魂上撕下來,強迫自己再一次把斧子刺進這頭邪惡的惡魔的軀體,爬進了它燒焦的外殼,即使它在他身下已經支離破碎,看見那巨大的身體塌了下來,像一根燃燒著的木頭一樣倒下了。即使這樣,尸體也沒有完全溶解。這些不成形的小塊繼續分崩離析,變成了黑灰的沙丘。

堆積著骨頭和血肉的地面景觀正在發生變化,以一種微妙而神秘的方式變化著。成堆的骨頭變成了熟悉的山峰。樹木和河流開始顯現出幻影的形狀。

這塊領地被吸收、吞噬,從塵世中撕裂出來,散落在幽靈般的荒原邊緣。這是一種最殘忍的軍閥都無法理解的更深、更可怕的征服。

天空中烏雲密布,猩紅的閃電從烏雲的朦朧面紗中閃過。紅色的,蒼白的水滴開始從雲端流下來,像一場血雨,彌昂可以看到散落在骨頭上的廢棄物在不斷冒泡,污穢的的水從地下噴出,藻類與苔蘚覆蓋了大地,所有的顏色都消失了,地面淹沒在不斷上升的污穢洪流之下,一聲不是雷聲的轟鳴響徹了荒原。

狂風撕扯著天空,暴雨幾乎連成一片嘩啦嘩啦地落下,彌昂感覺到水滴在他的皮膚上嘶嘶作響的刺痛,伴隨著一股邪惡的腐敗,大地震動,巨大的黑色噴泉從不斷擴大的黑暗下噴出。

多戈終于爬上了他的小山,爬上了一片光滑的血跡:長滿荊棘的樹木,像邊境線上的草一樣浮腫而猥瑣的草,嶙峋的手臂令人毛骨悚然的岩石。沒有什麼東西,即使是在這片土地上最荒僻的地方,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惡毒,這樣渴望得到一個人的血。他幾乎能看見多刺的樹木向他伸出手來,幾乎能感覺到嶙峋的岩石在抓他的腳。

一種悸動的、砰砰作響的憤怒,總是壓在他的腦殼上,使他的腦子里充滿了殺人和野蠻的念頭。死亡穹頂與牆壁上的神像與雕塑開始漸漸坍塌,教堂頂部的巨大塑像,從頭部開始發出了巨大的裂紋,那兩顆巨大的眼珠,漸漸地,被蛛網狀的裂紋爬滿。嘎的一聲,仿佛瞬間有什麼炸開了。

這個重生的精靈體積巨大,龐大無比,升上黑色的天空,它那堅韌的翅膀在空氣中扇動著,發出沉悶的拍擊聲。熔化的青銅從它巨大的蹄子中滴落,火焰從它的爪子中掉落。盔甲,黑色的和古老的,被困其中的靈魂所折磨。犬齒般張開的嘴在勝利的嚎叫中撕裂了整個世界,它在成千上萬的土地上的謀殺和暴行中回蕩。一雙惡毒的眼楮,黑如血坑,帶著比時代更古老的仇恨怒視著天空。

慢慢地,幽靈消失了,消失在神和惡魔的國度里。

海面在間歇泉之上猛烈地爆發,巨大的爆炸使潮汐波向四面八方蕩漾,像紛紛墜落的淚水,和著弗朗蒂亞久旱未逢的大雨,傾盆而下

頭頂的天空中,一只瘦削的黑鷹盤旋著,嘶鳴著,看著文斯科被屠殺。老鷹的爪子被鮮血浸濕了,爪子里夾著一顆跳動的心。它的笑聲飄向大屠殺,它嘲弄的音符像燃燒的雨從天空滴落下來。血獸抬起它那畸形的軀干,試圖尋找這些腐蝕性音符的來源。老鷹又笑了起來,漸漸地飛進了黑暗的黑暗中,拋棄了村莊和它的救主。慢慢地,這個惡魔從繁星滿天的天空中消失了,消失在它自己可怕的國度里,把它的戰利品帶給它的主人。

殘破的活盔甲站在曠野之中,身邊凋零的萬物已經化作了雨水中的泥塵埃,但那似乎要吞沒一切的大雨已經停歇了,活盔甲下血肉蠕動著試圖生長出來。

「那家伙居然真的做到了。」金屬中隆隆的聲音顫抖著回響,手甲像扭曲的爪子一樣抬起,里面是一塊怪異的青銅色碎片。

「雖然沒有拿到腐化之斧,不過這個也稍稍算點補償吧。」盔甲蹣跚地邁過泥漿,遠方冬日的朝陽正在緩緩升起,他回首看向遠處陽光下的加龍洛特城堡,堆積的爛肉,扭曲的植物,腐殖的沼澤都平息下來,像是被拋棄的舊殼般從岩石上緩緩剝落了。

「哼,趁現在高興吧人類,因為勝利將屬于……」他的話語頓住了,猛地回首看去,一片濃重的黑暗張開雙翼。

「你是……」他的聲音像被泥漿封住了,轉瞬被吞沒如黑暗之中。

一個星期後。

在通往加龍洛特城堡前樹立的木牌上,貼出布告說被一個星期前的暴雨和狂風波及的商人與農民,可以找周圍的教堂領取一筆不菲的補貼,加龍洛特城堡在暴雨中遭到了重創,隨時有坍塌的可能,無論何人在修復之前都不能靠近。

可能是巧合,許多的農民與騎士都聲稱他們看見了不止一位聖杯騎士出現在這片土地上,甚至有的人還說他們見到了湖神仙女本人,還有許多的騎士追隨著他們,從這些農民描述的路途上看,他們在接近巴斯托涅與蒙特福特邊境的地域。

許多人只當是無稽之談,雖然湖神教會在救濟農民們,但誰相信湖之女神的代言人會因此而不遠千里來到加龍洛特只為了救濟災民們呢,聖杯騎士也是一樣的道理,雖然有許多人甚至敢以神的名義起誓他們絕對看得清清楚楚,但基本都被人一笑而過了。

幾乎與之同時的是來自蒙特福特公爵的軍隊,雖然說是為了感謝巴斯托涅的騎士們的支援,不過他們來的時候特別匆忙,而且路徑也不是直抵巴斯托涅城堡的道路,而是在一處停留了一段時間,不過就算是他帶領的騎士們也不知道公爵在半天的時間里獨自前往了哪里。

彌昂靠在破碎的磚石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太陽已經烤得他鼻尖微微發燙了,窗外的鳥雀唧唧喳喳地叫成一片,都法在爛泥地上跑動著,對其中一些不該活在這個季節的生命展現出一點不屑,波光粼粼的身軀上此前在大戰中的傷已經完全恢復了。

瑪格麗塔在檢查著朱莉亞的狀況,先是瘟疫魔法又是奸奇的火焰魔法,這讓她的身體狀況著實有點堪憂,不過感謝那兩個死對頭的力量彼此間已經消耗得幾乎一干二淨了,而且作為奮戰到底的獎勵,一些神性的祝福能讓她很快擺月兌那些影響,她只是需要一些休息。

奧蘭多單膝跪在墓碑前,他的父親和母親活下來了,但還有太多的人沒能活下來,甚至連找到尸骨安葬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哀傷的為之祈禱,然後站起身背好劍,牽起戰馬走向彌昂他們所在的方向。

「怎麼,不打算留下來嗎?雖然你父親還活著,但他肯定會希望你去接替他。」彌昂看著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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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奧蘭多輕輕嘆了口氣,「如果我足夠強的話,也許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像你一樣,立下誓言,我要親自挽回加龍洛特的榮譽,所以,你的旅途不介意添個人吧?」奧蘭多搭著彌昂,看著遠處姐妹倆用魔法清除掉一些怪異的植物和生物,遠處有幾個光芒熠熠的騎士。

彌昂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看了眼被封死的加龍洛特城堡,那位仙女在在城堡門前加了教會的鎖鏈和封條,沉重的黑色大門與深藍的鐵鎖讓人沒有一探究竟的勇氣,在那扇門後面隱約傳出一些花朵腐爛後的味道,糜爛中透著一絲腥甜的氣息。

大概是重生的季節越來越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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