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偕深其實並沒有打算要對溫宛做些什麼的,至少今天晚上他沒有這個想法。
吃了醫生開的藥,顧先生大多數時間都處在相對麻木的狀態,所以在整個拍攝過程中,溫宛不是特別配合,顧偕深還算是耐心的等著他適應。
拍攝結束後,溫宛已經不會笑了,看到他這樣,顧偕深是真的打算讓司機把溫宛送回去。
溫宛也不想留在這里,他記得上一次來臨溪公寓發生了什麼事。
其他人開始收拾拍攝工具,溫宛換上自己的衣服,跟在工作人員後頭,被秦助理從前面攔住。
老板沒發話,秦助理當然不可能讓他走,讓溫宛到客廳坐著等等。
顧偕深沒管溫宛要不要走,他聞到自己身上的油煙味,皺了皺眉,回房洗澡去了。
秦助理和工作人員離開以後,留下溫宛獨自待在客廳里,顧偕深洗完澡出來看到他還沒走,同溫宛說你可以走了。
他不說,溫宛也不準備留下來。
現在時間還不是很晚,地鐵還沒有停運,顧偕深這套房子的附近就有地鐵站,溫宛不怕自己回不了家。
顧偕深從冰箱里取出一瓶礦泉水,撿起丟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抖了抖。
口袋里滾出一瓶藥,他擰開玻璃瓶蓋,朝手心里倒了一把藥,就著礦水泉吞了下去。
一晚上忙到現在,他的情緒又有一些起伏,這種狀態下,顧偕深不想把溫宛留下來。
吃了藥,顧偕深準備回房工作,听著門口的動靜,溫宛好像還沒有離開。
顧偕深煩他這個樣子,總是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來吸引他的注意力。
溫宛打不開防盜門。
「怎麼還沒走?」顧偕深問道。
「門鎖上了。」溫宛沒回頭,還在研究怎麼開門。
就這麼一句話,顧偕深被他逗笑了,听到他這樣笑,溫宛有點慌,但不論他怎麼旋轉門鎖,房門就是打不開,顧偕深看他著急的樣子,確實是很不想留下的。
他上前一步,大手輕輕捏住溫宛的手腕,低聲道︰「怎麼,不想回去啊,那就不回去了吧。」
溫宛小聲說︰「要回的。」
顧偕深眸光幽幽的,盯著他看,突然伸手攬過溫宛。
溫宛嚇了一跳,想要掙月兌,被顧偕深直接扛到了肩上,他調笑道︰「好了好了,今天晚上你的表演的很賣力。」
雖然覺得溫宛想要粘著他的心思太明顯,但顧偕深不得不承認,這一套對他確實有用。
溫宛被他丟到床上,一挨著這張大床,他就突然沒了力氣,任顧偕深壓上來。
凌晨四點,溫宛驚醒了。
他一共就來過兩次臨溪公寓,但每一次在這邊,都是以被噩夢嚇醒作為結束,他有些口渴,下床想去廚房倒杯水喝。
溫宛以為自己還在原來的房子里,沒注意擺設有些不同,走到客廳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屋子里沒有亮燈,溫宛試圖喚醒智能ai,但因為口令不對,所以沒有反應。
他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這是在哪里。
溫宛模黑進了廚房,兩邊房子的戶型差不多,溫宛也沒有找錯,喝完水以後他清醒了些,同時想起自己是在臨溪公寓。
上一次的事情,至今還讓他感到害怕,顧偕深那天晚上,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雖然他說話的語氣沒有變,手也是一樣的冰涼,可跟平日還是有些不同。
今天晚上再次被顧偕深留下來,溫宛努力掙扎了一會兒,不過他力氣小,以顧偕深的力氣,輕易就制服了他。
溫宛的掙扎,在他看來就是一種情趣,再過一點呢,就是刻意做作,再少一點就是不疼不癢,溫宛總是恰恰好的。
如果不是顧偕深曉得溫宛沒有那麼聰明,他都會懷疑這是不是專門用來對付他的手段。
溫宛哭得很厲害,不停的跟他說不要綁著我,後來累極了,才終于睡過去。
顧偕深原本抱著溫宛眯了幾分鐘,回房以後睡意卻沒了,他失眠的問題依舊嚴峻,既然睡不著,便干脆起來接著工作,累了以後就上陽台吹吹風。
溫宛放下水杯準備回房,在門口見著一個黑影,他不敢走上前,小聲問道︰「是顧、顧先生嗎?」
黑影朝他靠近,溫宛慌慌張張倒退幾步,後背緊緊貼在牆上。
顧偕深問他,「大半夜不好好睡覺,跑出來干什麼?」
他不習慣別人在自己的私人空間里隨意亂走。
溫宛听不出他的聲音有沒有變化,他靠著牆慢慢地挪動身體,努力夠到了房門。
將門反鎖上,溫宛本來以為自己再也睡不著,沒有想到一躺到床上,很快就沒有了意識。
第二天早上,他和顧偕深很難得的湊在一起吃了早餐。
顧偕深在喝牛女乃之前,打開了藥瓶,倒出一把藥,就著礦泉水吞服。
溫宛給他倒的一杯溫水,他沒踫。
這種看似平常的關心,正好是顧偕深最厭煩的一點。
旁人根本想不到,他和溫宛的基因匹配度高達百分百,結婚到現在都沒有完成最終標記。
標記的重要性在于,每一對成功完成了標記的伴侶,感情會更加穩定,san值會逐漸趨于穩定狀態,有時候可以長達幾十年。
顧偕深並不將這套說辭看在眼里,盡管他飽受失眠的折磨,但在工作上他從來沒有松懈過,
溫宛見到他吃藥,想要問問他是哪里不舒服,又不敢問。
兩個人沉默著吃完了早餐,顧偕深出門上班去了,臨走前,他對溫宛說︰「今天就不要再找理由留下來了。」
溫宛說自己沒有找理由。
顧偕深嗤笑一聲,抬手緊了緊領帶,步入電梯內。
在傅夏的生日宴會之前,顧偕深回了一趟顧宅。
顧父照舊把申請抑制劑的報告丟給他,顧偕深生這一趟來不是為了這個,他和顧母嘆談起了傅夏。
「好好的,怎麼會提到他的。」顧母不太願意听到傅夏的名字。
「他回國了。」顧偕深淡淡道。
顧母好像並不意外,溫溫柔柔地笑,「跟他見過面了?」
顧偕深點頭︰「嗯。」
顧母無奈地道︰「媽媽管不了你了,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可別昏了頭。」
在顧母這里,傅夏永遠過不了第一關。
從顧宅出來,顧偕深決定帶上溫宛一起去傅夏的生日宴會,只有這樣才會讓母親意識到,他在自己孩子的身上,用了太多的心思。
溫宛當然不願意去,可是他的意見並不重要,秦助理將他送去造型工作室,溫宛被打扮的很精致,送到了顧偕深面前。
顧偕深在車上跟溫宛說︰「今天不要跟我鬧,听懂了嗎?」
傅夏的生日宴會場面不算小,現場還有安保,侍應生在人群中穿梭,氣氛熱烈。
他個人不希望辦得太過隆重,可是季則一心一意想讓他開心,給很多人發了邀請函,宴會當天人來了不少,李耀和林旭也在。
作為今天的主角,傅夏今天並沒有刻意打扮過,只是在黑色高領毛衣外套,套了一件淺色的外套。
頭發是被季則強行壓回椅子上,讓自家的專用造型師吹了一吹,有點凌亂美的發行,讓傅夏整個人月兌去悶氣,愈發顯得輕松隨意。
宴會在傅夏的個人鋼琴獨奏中開啟了,一曲完畢,滿場掌聲。
顧偕深和溫宛就是在之後出現的,溫宛沒來得及鼓掌就結束了
傅夏站在人群中央,一束光追打在他的身上,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他卻朝著顧偕深的方向淺淺一笑,什麼都沒說。
傅夏和顧偕深在安靜的角落里聊了幾句。
作為顧偕深的前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溫宛身上,「那就謝謝顧總的祝賀了,這位是——」
「他叫溫宛。」
傅夏打量著溫宛,臉上露出微笑來。
作為今天生日宴會的主角,傅夏只是簡簡單單的打扮了一下,連外套都不是新的,可是只要他往哪里一戰,就是人群中的焦點。
過生日的人隨隨便便,而溫宛來參加別人的生日宴,卻從頭到腳精心打扮過的。
秦助理一再感嘆造型師有點東西,能夠將溫宛也打扮出一種氣場,這錢花的還真是值。
可是在現場有人也知道,傅夏和顧偕深的關系,溫宛知道她是顧偕深的伴侶,簡直快忍不住想要八卦的心思,旁邊已經有人竊竊私語了,「新歡舊愛多好啊。」
看溫宛的打扮完全是有備而來,比傅夏更加像今天生日宴的主角。
也只有傅夏這樣的好脾氣,在見到了溫宛之後,仍然帶著臉上的微笑,表示歡迎。
而溫宛呢,半天了,只會吞吞吐吐的說一句生日快樂。
兩個人站在一塊,根本不用比較,長了眼楮的都看得出來,傅夏足夠吊打溫宛八條街。
溫宛長得是不錯,就是有些瑟縮,有一些上不得台面,乍一看長得還不錯,可惜人不太聰明的樣子,你看傅夏就懂得多。
短暫的聊過幾句之後,沒有人再對溫宛感興趣,他跟在顧偕深後面,很快也因為顧偕深要和季則等人談被單獨扔下。
溫宛乖乖地待角落里。
溫從宛今天的打扮在傅夏看來,有些用力過猛,不是說不好看,但真的太過了,加上他和顧偕深的關系,很難讓人不聯想溫宛是不是來示威的。
畢竟維持一段婚姻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在這段婚姻里面沒有感覺到愛的話,或許就會像溫宛這樣患得患失吧,
溫宛小聲道︰「祝你生日快樂。」
「你好像不太愛說話。」傅夏笑道,笑起來眼里有小星星。
溫宛只是對著他笑笑。
說完,傅夏沖他笑了笑,轉身朝人群中的顧偕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