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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五章 這里有故事

「听說了麼,軍方把第九區封鎖了。」因為有空來就餐的人很少,偌大的警局食堂里顯得很是空曠,兩個一看就知道離退休不是很遠的老干部坐在角落里悠閑地喝茶聊天。

「他們想封就封唄,又不是第一次。」看起來高瘦些的那位顯得很不以為意,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我听說這次第九區封鎖跟咱們警察有關。」矮矮胖胖仿佛一尊彌勒佛的另一位突然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若不是他這個笑容露了本相,旁人很難想象這位外貌和善的老者居然就是讓警局內部同僚聞風喪膽的內務部總監姚亭望。

「真的假的?」對面的高瘦老人頓時緊張起來,他蔣秋水的法務處平時工作不多,可若是警局被其他部門追責法務處就會立即成為首當其沖的那個,而且常常被內外壓力給擠成夾心餅干。

「當然是真的,跟你開玩笑我有獎金嗎?」姚亭望的語氣桀驁又刻薄,跟他的長相簡直是兩個極端,「看時間現在第九區的封鎖應該已經完成了,你最好回去把你的人都召集起來準備跟軍方打官司,若不是里面惹出什麼大事來,就算是膽大妄為的軍方也不會挑現在這個大家都厭倦了大新聞的時候搞事。」

「若是已經出事,我倒沒必要著急了。」听到對方這麼說蔣秋水卻鎮靜下來,不淡定的坐回那張實木椅子上,端起茶杯繼續和他的茶水。

「你真不急?」姚亭望奇怪道,他本以為蔣秋水會火燒地跑回去做事。

「如果還是老局長當家,那全局最慌的人當然是我,可現在天下換了,新局長根本就不把我們這些手下當自己人看,這時候我在沒有上頭命令的情況下自己巴巴地跳出來做事,你讓新局長怎麼看我?」蔣秋水輕蔑地瞥了姚亭望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小樣的就你想坑我道行還差得遠。

「新局長怎麼看你我不知道,若是知道你知情不做事,下面那些小子們看你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姚亭望冷笑道。

「你威脅我?」蔣秋水眉頭皺起。

「什麼叫威脅啊,我只是隨口說些我知道的東西,這就成威脅了?」姚亭望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泛出佛光,言語中的惡意卻如針刺一般扎人。

「兩位真是好興致啊,別人都忙得恨不能插著充電器干活,你們倒是在這兒品茗論道。」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兩人陰險的爭執,凌充端著盛滿飯菜的餐盤坐到兩人旁邊。

「凌警官。」姚亭望看向凌充的目光似乎帶些忌憚,「你不是已經退休了麼,怎麼又跑來警局蹭飯?」

「這味道吃習慣了,以前吃的時候總是抱怨,一段時間吃不到舌頭居然還有點想念。」凌充露出個和善的笑容,「我是沒有二位的福氣可以被延長聘用,只能老老實實回家帶孩子,現在退休了人閑得很,對以前的老朋友就格外懷念。」

「老局長死得冤枉。」姚亭望沒有吭聲,蔣秋水則是為老局長之死鳴冤叫屈。

「誰說不是呢。」凌充深沉地嘆口氣,「他這一死,很多原本能了結的東西只能半途而廢了,他自己落得個輕松,讓我們這些活著的人替他遭罪。」

「話不是這麼說,你不知道當時老局長身上壓力多大,能體面下台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沒想到跟老局長私交甚好的凌充對其人之死居然是這般評價,蔣秋水頗有些訝異。

「若是我像你倆一樣跟他不遠不近,我就權當他是盡力了,可那老小子明明能量還大得很,就是沒了原本的沖勁不願意再搏斗下去,否則他哪里會淪落到現在這般下場?」凌充對蔣秋水的話根本就不屑一顧,話里話外都在說老局長不是受人逼迫不得不死,而是自暴自棄自尋死路。

「老局長辭職之後我到他家跟他談過一次,感覺他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沒怎麼表態的姚亭望突然開了口,「我听說你是最後一個見到老局長的人,你真沒發現他那時候有什麼不妙的地方?」

「要是我看出來什麼會對他見死不救?我又不是你。」相比于蔣秋水,凌充對待姚亭望的態度相當惡劣。

「哼,你自詡有情有義不也沒把他給救下來?」姚亭望聞言一聲冷笑,「還有那個被你當成寶貝兒子一般寵著的陳龍,最後不還是給踢出去成了一條野狗?」

「至少我活得坦蕩,晚上睡覺不做噩夢。」凌充針鋒相對地瞪回去,「你每次听到有人敲你家門的時候,心里面會不會一突?」

姚亭望沒吭聲,但是看得出來他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又見凌充就坐在蔣秋水旁邊慢條斯理地吃喝簡直跟個保鏢一樣,無可奈何的他干脆端起餐盤灰溜溜地走了。

「謝了,這小子剛才找我麻煩呢。」蔣秋水算是個領情的,不然凌充干脆就不會幫他解圍。

「什麼麻煩能找上你?」凌充奇怪地看他一眼。

「咱們那位新局長你熟嗎?」蔣秋水刻意壓低了聲音,顯得有些神經兮兮。

「我辦退休手續的時候新局長還沒到任呢,我都沒跟他打過照面。」凌充聳聳肩。

「你也沒從老局長那邊听說過他的事?」蔣秋水的態度更古怪了。

「他不是大老遠從南方空降過來的嘛,跟老局長有什麼關系?」凌充一臉的莫名其妙。

「唉,你看看這個,都傳開了。」蔣秋水愁眉苦臉地發給凌充一個網絡連接,上面正是藍天定向散布出去的消息。

「這……你們還有這種緣分?」凌充把哭笑不得的表情演繹得恰當好處,真如同一個剛剛才听說這件事的人那樣。

「孽緣,孽緣吶。」蔣秋水伸手錘了錘胸口,仿佛這麼做就能將胸中那口積郁的怨氣打散一般,「你說我運氣這麼就這麼差,難道臨了臨了還能晚節不保?」

「就算這事是真的,也不是多嚴重的問題啊?你是當年跟老局長聯署放了新局長一馬的恩人,那位新局長再怎麼著也不至于對你恩將仇報吧?再說了姚亭望不是跟你一條繩上的螞蚱嘛,怎麼好像他在用這件事擠兌你似的?」這些話可不是凌充裝的,他是真想知道蔣秋水這般捶胸頓足的原因。

「你是根本不知道當初那張行政令里面的事兒,你要知道就明白我為什麼鬧心。」蔣秋水依舊滿臉的焦慮,看得出來這人都快要被現狀逼得步老局長後塵了。

「你不說我到哪兒知道去,我又不是當事人。」凌充耿直地回懟了一句。

「我這……」蔣秋水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切,你愛說不說,老子跟你也沒多熟,再說了這事鬧心的是你,我跟著參合說不定還要被你給賴上。」凌充馬上擺出一副呂洞賓的憋屈模樣,飯也不吃了端起餐盤就走。

「老凌你別、阿充你等等!」眼見著能說上話幫上忙的卻讓自己給氣跑了,正值手足無措的蔣秋水實在不願意放手這根稻草,趕緊也端著餐盤追了上去。

「你不是不說嗎?自己爛在肚子里吧,搞得好像誰非得上桿子求著幫你一樣。」凌充傲嬌地哼哼著,又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不是,你別誤會,我就是怕把你給牽連進去對你不好。」蔣秋水兩條長腿緊趕慢趕,才追上凌充的步伐。

「我就是個退休老頭,就算局長看我不爽他能拿我怎麼樣,還能把我退休金給停了不成?」凌充白眼一翻,「不識好人心你就直說,什麼這個那個?」

「對,我咬了你這個呂洞賓行了吧?」蔣秋水給凌充搞得是半點脾氣都沒有了,「但這事兒真不是能在食堂里隨便說的,你跟我去辦公室咱倆慢慢講,成不?」

「這還差不多。」凌充隨手把餐盤往自動清洗機里面一丟,「走吧,我倒是想听听什麼故事能讓你慌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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