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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內外兩相宜

「合眾國人?」瓦倫迪諾兩眼死死盯著手里正在燃燒的半截雪茄,「我能問問為什麼要提這個嗎?」

「只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凌充直接關掉了終端的情緒反應模塊,「海地也好多米尼加也好,你們不都是從合眾國那邊逃出來的麼,在逃出來之後就沒跟合眾國再有過聯系?」

「先生,你自己也說了我們是逃出來的。」瓦倫迪諾一聲苦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離開自己的故鄉呢?當時的情況是所有海地島上的人無論黑白都被視為奴隸來使喚,再多待幾年我們不只亡國還要滅種了!既然是這種逃離方式,又怎麼會再回去勾連什麼合眾國呢?人家也得看得上我們這些‘劣等民族’才行。」

「此一時彼一時嘛,我听說合眾國那邊的種族清洗政策最近也不怎麼激烈了。」凌充敷衍對方道。

「哼,那是因為能清洗的都已經被清洗干淨了。」瓦倫迪諾諷刺地哼了一聲,「再說我們這些人逃到巴黎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新一代人除了還記得自己是來自于加勒比海上的一座小島,對于那個所謂的故鄉毫無感覺,至于老一輩更是只有恐怖和痛苦的回憶,他們從來不會主動跟晚輩講起家鄉發生過什麼事。」

「如此說來,真的是所有聯系都斷了。」凌充有點失望,如果連白人為主的多米尼加幫都毫無頭緒,黑人為主的海地幫就更無法想象了,畢竟合眾國對有色人種的種族迫害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一度任何「合法公民」都可以在街頭隨意持槍射殺有色人種而不被處罰。

「至少我知道的是這樣。」瓦倫迪諾倒是沒把話說死,「你也知道我才剛剛接手這個幫派,以前那些老家伙做過什麼孽,我這個靠陰謀詭計和武力奪權上位的家伙哪里搞得清楚?」

「倒也是。」凌充理解地點點頭,「那麼這件事你就多注意一下吧,也是為了你們這個幫派能繼續存在下去好。」

「我會多加注意的。」瓦倫迪諾嘴上這麼說,誰知道心里面有什麼怎麼想呢?反正趕走了一群頂頭大佬又多出來個時不時會指手畫腳的太上皇,心中多少都會有些疙瘩。

沒辦法啊,人家能把自己推上來,自然有能力把自己踩下去。

凌充這邊不抱希望地告辭,卻沒想到藍天在另外一邊有了意外收獲。

「有。」剃刀坐在那張被重新洗刷干淨的大沙發上,斬釘截鐵地說道。

「怎麼回事?」藍天眼前一亮。

「我是親身跟合眾國人打過交道的,那幫王八蛋的確跟新聞和網絡上講的一樣,真就是該殺千刀的種族主義者,每個我遇見過的合眾國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動物園里的猴子。」剃刀一腳踢開一個吸嗨上了頭想纏上來的女人,表情猙獰地說道。

「對方這麼瞧不起你,你們還跟他們打交道?」藍天試探道。

「誰讓人家給的多呢。」剃刀的神情頓時萎靡下來,「不是我抱怨什麼,就算是在巴黎這種地方,黑人也總是被其他膚色低看上一眼的,因為它生氣根本就沒完沒了,我們黑人早就習慣了。」

「那他們主要做什麼買賣,值得掏出來能讓你們動心的價錢?」藍天又問。

「這……」剃刀忽然拉下臉來,一副兼有不悅和為難的表情。

「這買賣現在還在做?」藍天恍然,如果不是依然保有很大利益,剃刀應該不會和自己這個「恩主」翻臉。

剃刀沒吭聲,無聲勝有聲。

「我說我對你的生意沒興趣,大概你也不信?」藍天苦笑。

「不是不信,我是不敢冒這個風險。」剃刀搖搖頭,「不管你問這件事是想干什麼,總有一部分可能把我現在的生意給攪黃,我願意承認我們海地幫與合眾國有聯系已經是最大程度的誠意了,希望你別讓我這個當老大的太難做。」

「那我問點別的,這生意對你那個幫派的財政影響很大?」見對方如此坦誠,藍天一時倒是不好再說什麼。

「對,如果斷了很多兄弟都會吃不上飯。」剃刀點頭。

「你是在暗示我去找你下面的那幫‘兄弟’搞情報麼?」藍天愈發搞不明白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了,對方明顯跟自己透露了不少超綱的內容,如果自己真心詳查,按照他給出的提示查處結果來並不很難。

「不是暗示,我是自信你即便去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整個鏈條里那幫合眾國的王八蛋之外,每個參與進去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實際上正在做什麼,就連我這個當頭兒的也不例外,你從單獨一個環節切入進去調查根本找不出來蹤跡,我就把話放在這里。」

「……我信你的。」藍天沉默良久,開口道。

「小姐,我不知道你是男是女反正就叫你小姐了。」剃刀又一腳把再次纏上來的女人踹了個跟頭,「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個後台的,我覺得你像是政府的狗,但我真不建議你在這條線上繼續查下去,我要沒記錯的話三年多之前也有一個牛氣哄哄的外來客想查這件事,靠著不知道是什麼狗屁後台一時間鬧得幫里幫派雞飛狗跳,後來我們在下水道口找到那小子的尸體時候,死相可是老慘了。」

「我怕死嗎?」藍天表面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中卻是暗暗警醒起來。

「小姐,你沒懂我的意思。」剃刀連連搖頭,「我不是說你會死在巴黎,我是說只要你踫了這件事,不管你在哪兒都難逃一死,我是真心感激你們幫我上位才會說這些話。」

藍天勃然變色,起身就走。

稍後。

「沒有跟多米尼加幫合作,倒是跟海地幫有牽扯?」阿龍听完兩邊的匯報,心中隱隱升起某種感覺來。

「這我還真沒想到,那幫法西斯能耐見長了呀,居然連黑人都能捏著鼻子合作。」凌充在頻道里冷笑,儼然是維和戰爭留下的固有印象太過深刻,以至于很難再作改變了。

「一個人要是真心相信自己的最終目標正確,中間無論采取什麼手段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阿龍倒是切身體會地理解那些人的心情,「他們在我們眼里是無可救藥的狂熱分子,我們在人家眼里何嘗不是天真的妥協主義者或者干脆就不是人呢?」

「如此說來,故意和一個黑人幫派倒是可以用心理死角來掩人耳目,畢竟一支被從合眾國趕出來的黑人難民幫派是最不可能與合眾國有任何瓜葛了,兩邊都是一樣的。」藍天出來總結道。

「問題是我們沒問出來對方到底在圖謀什麼啊。」阿龍不由嘆氣,「對方還恐嚇過你來著?」

「半是恐嚇,半是告誡吧。」藍天心理琢磨著剃刀在最後的那番表態,「听他的意思,三年多前就有過政府人員來進行調查,然後這人就被淒慘地干掉了。」

「三年多前?」阿龍和凌充幾乎是同時出聲。

「注意到了?」藍天笑笑。

「跟讓那小姐失蹤的時間點很近啊。」阿龍沒什麼心思跟她繞彎,「雖然沒有絕對證據,可若是兩件事存在必然聯系的話……」

「這倒是一個突破口,巴黎的事情我們搞不清楚,政府里的事情難道我們還搞不清楚麼,大家可都是政府內部跳出來的人。」藍天冷笑一聲,看來是準備再次到周玉卿那邊去搬援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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