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長官能安然無恙實在是太好了。」得知藍天平安歸來最高興的除了周玉卿大概就是富蘭克了，在凌充被保護性羈押之後只有藍天同意與他繼續合作來換取他的案底撤銷，如果連藍天也消失就阿龍對他的態度合作肯定就算徹底黃了。
「她怎麼樣輪不到我們來管，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要處理的事情上。」阿龍沒對藍天的安全復歸作評價，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手頭的線索上，「這地方你認識嗎？」
「嗯，看著眼熟。」富蘭克瞥一眼投影儀上復原出來的超市門面，那是藍天從自己的記憶庫里面復制復原出的影像。
「到底認不認識？」阿龍不耐煩地敲著桌子。
「認識認識，就是這投影的時間好像有點舊。」富蘭克慌忙點頭，「這里應該是老康的店鋪，他是個靠開超市打掩護的情報販子，屬于除了錢六親不認的家伙所以無論內外很多人都從他手里面買情報，我最近還跟他也有過生意往來。跟老康做生意的沒幾個見過他真人，可能是他覺得這一行太危險不適合露臉干脆就用那個無人超市門店作為交易平台，我甚至都懷疑他人根本不在第九區。」
「那這個人呢？」阿龍又調出那個簡單粗暴的工頭的形象。
「啊，這人我認識，雖然不曉得真名叫什麼，不過第九區里大家都管他叫‘無底洞’。」露臉的人富蘭克辨認起來就輕松多了。
「無底洞？」這是什麼鬼綽號？
「就是說這人不是好東西。」富蘭克諷刺一笑，「在第九區只有最絕望的人才會找無底洞介紹工作，男人往往會被拉去當人肉炸彈一樣的臨時殺手或者被送去當有去無回的苦力，女人則會被介紹到玩法最惡劣變態的窯子里賣身，進了他的介紹所就像進了爬不出來的無底洞很難出來，所以才給他這麼個綽號。」
「這麼說接受他提供的工作之後失蹤也不是什麼稀奇事？」阿龍大致有了對此人的印象。
「哈，應該說連續接受了他的工作幾次之後這人還活得好好的那才叫稀奇。」富蘭克絲毫不吝惡毒的評價，「不過也的確有那麼幾個勇士從他的屎坑里爬出來了，比如張老爺子手下的大黑和劉老手下一個不挑人的殺手，都是些心狠手黑的貨色。」
「你說的大黑還有那個殺手是不是這兩個人？」阿龍听得心頭一動，急忙又調出兩張照片。
「那殺手我沒見過，我又不雇凶殺人，那邊這個的確是大黑，怎麼他們倆也有事？」阿龍立即拿出這兩個人的數據讓富蘭克很奇怪。
「這兩個人都死了，」這次阿龍沒有隱瞞信息，「他們的死法和霍偵探一樣。」
「嘶……」听到這個消息富蘭克倒抽一口涼氣，像他這樣常年混江湖的人對于危險素來都很敏感。
「我們的確應該拜訪一下這位無底洞先生，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到虞老板那邊走一趟，你來不來？」富蘭克的無心之言愈發堅定了阿龍追著這條線查下去的決心。
「如果我們不接近張老爺子地盤的話。」富蘭克尷尬地笑笑，有上次的教訓這次他再也不敢抱僥幸心理了。
——稍後•第九區——
「陳警官，不是我虞某人忘恩負義，以你的身份來得這麼頻繁就算被人在身後說閑話我都不知道要怎麼為自己辯解。」輕車熟路地見到了虞萬支，對方給出一句半是玩笑的警告，玩笑歸玩笑，警告那部分依然貨真價實。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而且我帶來的消息虞老板听了肯定會很感興趣。」可以的話阿龍也不想和第九區的地頭蛇牽涉太深，對方在法律上不單是罪犯甚至還是反政府分子，跟這種人牽扯太多必然會影響到他的背景審查，這東西和升遷直接掛鉤。
「哦？那我就洗耳恭听了，至少到現在為止陳警官還從來沒讓我失望過。」听說阿龍是帶著消息來的，虞萬支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虞老板認識這個人嗎？」阿龍投影出一張照片給虞萬支看。
「不認識，我該認識她嗎？」虞萬支仔細地端詳兩眼，然後搖頭。
「她叫黎茵，是超新星新聞網的記者。」阿龍解釋道。
「那麼我確定不認識她。」虞萬支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嘲諷，無論在哪兒這都是正常人對這家無良媒體應該表現出來的態度。
「您應該認識一下她，因為她栽在了您的那位手下阿鴻手里。」阿龍並未收回投影，一本正經地說道。
「阿鴻？」虞萬支盯著阿龍，等對方接下來會說些什麼東西。
「如果只是被單純地坑了我不會特意跑來找虞老板的麻煩，不過這位記者已經失蹤很長時間並且她的最後一位近親最近才在我面前被滅口，而且您絕對想不到她被坑了之後阿鴻把他交給了誰。」
「陳警官別跟我賣關子了，有什麼就說。」虞萬支果然被勾起興趣。
「阿鴻把人交給了趙津那個走私市場的頭頭，而且這位記者當時正在調查第九區中有人受趙津雇佣後整個人直接消失的案子，隨後這位記者即告失蹤。」阿龍沒做任何評論，只是直接陳述事實。
「你說阿鴻在給趙津做事？！」來龍去脈虞萬支不難听出來，他攥緊了拳頭。
「阿鴻本人已經死了，他的家人未必知道他背地里都做過什麼，好在那個市場的頭頭應該還活著，不如虞老板把他請來問問？」這就是阿龍找上虞萬支主動透露情報的原因，因為正是虞萬支接手了趙津的遺產，當然這里面也包括那個廢棄地鐵站改裝的市場和市場里面所有曾經給趙津打工的馬仔。
「誰去把老陳給我叫過來，現在馬上！」虞萬支腦門上一根青筋蹦的老高，事情不是阿鴻死了就會結束，被人愚弄的憤怒和對自己的隊伍是否如想象中那般純淨已經開始懷疑的恐懼都驅使著虞萬支必須將整件事搞個水落石出。
「是！」常年隨侍在旁的手下知道老板現在極度憤怒，不敢怠慢連忙按照吩咐辦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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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等了半小時，那位曾經拒絕過和阿龍合作的市場管理人出現在虞萬支面前。
「老板，您找我？」瞥了一眼就坐在虞萬支旁邊的阿龍，陳哥預感到事情不太妙。
「有話我就直說了，你跟阿鴻是不是認識？」虞萬支這句話問的很有水平，直擊核心又不暴露目的。
「……我們認識。」陳哥猶豫片刻後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他背著你給趙津做事，我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是兩邊的聯絡人。」
「嗯，你很會看風向，怪不得能活這麼久。」虞萬支抿著嘴唇點點頭，「他都做過些什麼事？出賣了我幾次？」
「起碼有三次你對地下的突襲計劃是他泄露出去的，至于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那就多得數不過來了，趙津這人雖然刻薄寡恩但對有用的人一直舍得花錢，單單是經我手轉給他的數目就比你這輩子分給他的提成還多。」陳哥不愧是以前當過老大的人，面對這般壓力依然能夠冷靜應對。
「行，算他厲害，我以為像他那種人想活下去就得抱穩我這條大腿，實在是低估了這小子的膽量啊。」虞萬支氣極反笑，「在你的所知里還有阿鴻那樣吃里扒外的家伙嗎？」
「要我列個單子嗎？」看來不只有，還有不少，當你用金錢和暴力收買人心的時候，最好別指望絕對的忠誠。
「不用了，你回去告訴那幫人一聲，就說過去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以後如果還來同樣的戲碼，我虞萬支也不是靠做慈善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虞萬支深吸口氣，竟然是硬生生壓住了從身體里面散出來的殺意。
「……也許這就是你現在混得比我好的原因吧。」老陳聞言深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會原話轉達的。」
「還有一件事，陳警官你問吧。」解決了自己這邊的問題，虞萬支自然要對阿龍投桃報李。
「陳哥，這個人你見過嗎？」終于等到說話機會的阿龍走上前來，給對方出示了黎茵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