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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滯留

「二位,看來結果不錯?」發現阿龍和周玉卿是被劉規給客客氣氣送出來的,在外面觀花望景的黑田走上來笑道。

「的確不錯,廣川先生很配合我們的工作,是絕對的守法公民。」周玉卿同樣笑眯眯地回了一句,「我們在這里的事情已經搞定了,黑田署長能不能送我們去一趟機場?」

「可以是可以,你們這就打算回去了?」黑田反問。

「嗯,這案子的時間很緊,我們沒有多余的空閑耽誤一晚。」周玉卿回答。

「但你們就算去了機場也沒有能返回大陸的班機啊。」黑田嘆氣道,「機場周圍什麼樣你來時候見過,那里沒有旅館之類的地方,在城里至少還有旅館可以住,去機場就只能在候機室等一夜了。」

「第二趟班機取消了?」周玉卿一愣,「什麼時候的事情?」

「有幾年了,畢竟在沒有多少旅客的情況下沒必要運行多趟班機嘛。」黑田苦笑,「那麼二位到底怎麼打算?」

「黑田署長認識什麼好旅館嗎?」雖然不想浪費寶貴時間,可人在屋檐下周玉卿也沒辦法。

「溫泉旅館如何?雖然是自動化運營的設施,泡起來還挺舒服。」作為東道主的黑田推薦道。

「那就麻煩您了。」看了一眼旁邊正在因為無法立即回國而顯得有些焦躁的阿龍,周玉卿決定接受黑田的好意。

——稍後•某溫泉旅館內——

獨自一人坐在碩大的公共浴池內,溫熱的水蒸氣漂浮在布置風雅的湯池上讓景象有些迷幻,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洗溫泉的阿龍原本以為這和泡熱水澡沒什麼區別,可當他將身體沉入奇特絲滑質感的水池時這些天超負荷工作積累的疲憊立即就被釋放出來了。

「唉……」湯池邊回蕩著阿龍悠長的嘆息聲,也不知道是因為疲憊還是今天不能回國的事情。

「好重的嘆氣聲啊。」驀然間,背後傳來周玉卿的聲音。

「周小姐?!」精神處于極度渙散狀態的阿龍給嚇了一跳。

「這里是公共池,男女都能來。」沒等阿龍問出口周玉卿就給出解釋,然後一點也不避嫌地坐在了阿龍身邊。

書友們之前用的小書亭已經掛了,現在基本上都在用 \\ 。

好在兩個人身上都老老實實裹著浴巾,不然阿龍絕對會連滾帶爬地逃出去。

「……有什麼想和我說的?」最初的慌亂之後阿龍漸漸鎮定下來,盡管眼楮還是不敢往周玉卿那邊挪動,他已經意識到周玉卿特意過來並不因為這里是公共池那種理所當然的事。

「第一次泡溫泉感覺怎麼樣?」周玉卿笑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第一次?」阿龍面色古怪地反問。

「因為只有第一次泡溫泉的人才會在公共浴池看到有異性走進來時反應那麼大。」周玉卿的語氣里怎麼听都有一股子調笑的味道。

「……」阿龍沒吭聲,他知道斗嘴自己絕不是周玉卿的對手,遇上必敗的戰斗最好辦法就是高掛免戰牌。

「別那麼死板嘛,現在可是休息時間,就算你渾身上下都是鐵打也有金屬疲勞的時候,適當讓自己放松一心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周玉卿乘勝追擊地勸說。

「道理我知道,可是我……靜不下心來。」什麼叫勞逸結合阿龍當然清楚,這不代表他做得到。

「因為凌警官?」

「不只是他。」阿龍搖頭,「還有我父親,你應該很清楚我父親的事情。」

「嗯,在你進入調查組的時候我就調查過了。」

「如果他是英勇殉職,也許我還更能放下些。」阿龍仰起脖子朝著藍天苦笑,「偏偏他還活著,每當我決心把過去都忘掉的時候他的存在就永遠像個紀念碑一樣反復提醒我。」

「所以你就這麼一直活在過去里,為了別人而活。」

「別說得好像你什麼都懂一樣!」阿龍似乎是被周玉卿的話刺痛了,他激動地提高了聲音。

「我當然不是什麼都懂,唯獨這件事我確信我懂。」周玉卿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平靜,「這世界上的人分很多種,有的人天生就明白要為自己而活,這不是自私是獨立,而有人的生命中總是免不了需要其他人來給他一個活著的目的,不然就會空虛迷惘不知所措。明明是依靠他人才能找到讓自己像個人一樣具有價值而不是活的像個行尸走肉,卻總是喜歡訴苦自己為他人付出了多少,你不覺得這種既可悲又矛盾嗎?」

「所以在你眼里我屬于後面那種人。」周玉卿的評價不可謂不辛辣,阿龍卻沒有因此特別惱火,只是被人一下子戳到了痛處讓他有些尷尬和焦躁。

「你是不是取決于你,我只知道我是。」周玉卿搖搖頭,「在我開始認知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了自己是那種人,沒有其他人給我提供生活的動力,我很可能會活不下去。」

「……現在這個人是主管?」發現周玉卿把話題聊到了她自己身上,一直對這個總是給他驚喜的女兒充滿好奇的阿龍忍不住問道。

「也許吧。」周玉卿聳聳肩,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你這人可真狡猾。」無可奈何的阿龍嘆氣道,「平常總是在那里肆無忌憚地分析和挖掘別人,一旦輪到自己就蜻蜓點水。」

「呵,誰不是這樣呢?」周玉卿笑著豎起食指放在嘴唇上,「秘密能給人以安全感,秘密也讓人更具魅力。」

阿龍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的態度。

「就因為我是這樣的人,所以我清楚在絕大多數時候勸說就只是討人厭的無用功。」周玉卿像是沒看見那個白眼般繼續著自說自話,「凌警官也好,你父親也好,他們不是導致你現狀的原因只是你為自己找的借口,能改變你的只有你自己,當你自己拒絕改變的時候一切外力的作用都是徒勞。」

阿龍還是不吭聲,並肩而坐在同一個湯池里的兩人此刻仿佛身處兩個世界。

「好吧,我放棄了。」沉默的盡頭是周玉卿舉起雙手投降,「你喜歡用工作當麻醉劑我們就聊工作,你覺得那位堂哥的故事可信嗎?」

「應該可信,那家伙怎麼看都不像個恐怖分子或者陰謀家。」果然這次阿龍接茬了,「而且想要確認他的話應該不難,他說他的堂弟在和他見面的時候接了什麼人的一個通信,可在聯邦國內進行無線通信必然需要運營賬號,這個賬號的身份可以造假但絕對不能不存在。有鑒于兩個人會面的地點是一個自動化倉庫,那個位置應該不會有太多通信定位記錄,可以將這個作為突破口確認核實。」

「果然你也注意到這個了。」優秀調查員的視角不會差異太大,「可惜日本這個國家對外封鎖太過徹底,不然我現在就可以遠程聯系國內讓那邊幫忙核實情況,看來得等明天上飛機離開國境線才能辦這件事了。」

「我真不明白,他們把自己的國家封鎖得這麼徹底到底是想要得到什麼?封鎖國境線也就罷了居然連網絡都和世界斷開。」提到這個,阿龍忍不住要抱怨兩句。

「安全吧,大概。」周玉卿的聲音難得有如此不確定的時候,「又或者是我們這些和他們的社會月兌節太久的人根本無法設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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