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你確定是第九區？」考慮到自己這位線人的靠譜程度，凌充還是先確認過再說。
「當然，我跟你撒這個謊干什麼？」陸清秋把手一攤，「你們可以去找告訴我的那個人問，這消息是我從他那兒听來的，如果有什麼錯誤我可不想為此負責。」
「那麼這位富蘭克偵探現在人在何處？」凌充還記得陸清秋隨口提起的那個名字。
「你們運氣不錯，他剛剛才在門口騷擾過你們。」陸清秋面帶戲謔地笑道。
「就是那個跑來攬生意的家伙？」阿龍忽然對這條情報的準確性產生了巨大的擔憂，因為門口那位仁兄看起來實在不靠譜。
「不是個很像樣的家伙對吧？其實那小子還算有點本事的不然早就被我給趕出去了，他這人辦事效率不錯，給他的委托十有七八都有個好結果，要說有什麼缺點就是總喜歡耍小聰明在法律邊緣摩擦，好幾次都是我把他從警局里面給撈出來的，因此那小子特別討厭警察。」陸清秋介紹道。
「老朋友，你有沒有辦法‘說服’這位富蘭克先生協助我們的調查？」凌充挑了挑眉毛，問道。
「老朋友，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看兩個互稱對方為老朋友的家伙討價還價還挺有意思的，「我這兒有幾筆他以前在警局里欠下的舊賬，有行政罰款也有不利案底，如果你能在局里想想辦法把這些東西都抹掉，我想他會很感激你這位恩人。」
「不算什麼大問題，前提是這位富蘭克先生值得我動用我的人際關系。」在執法道德方面凌充從來都不是很死板，為了懲治更大的惡對一些小過錯視而不見在他看來屬于權宜之計。
「我向你保證，此人絕對物超所值。」陸清秋臉上突然露出了奸商一樣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阿龍恍然大悟，這個掮客居然正在向警察推銷雇佣他的偵探！
「成交，把你那邊的記錄給我。」凌充則是老早就認識到了這件事，他要確認的只是自己這筆代價支付得劃不劃算。
「和你做生意一直都很愉快。」陸清秋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凌叔，局里那邊沒問題嗎？」離開陸清秋的辦公室，阿龍對凌充這種行為表達了擔憂，雖然常年與凌充合作的他並不是第一次見識凌充的「權宜之計」。
「這點程度就會出問題的話局長早就把我給炒了，放心吧。」凌充大咧咧地擺擺手，「姓陸的讓我幫忙銷案的條目我都檢查過，的確只是些雞毛蒜皮的處罰。」
「希望如此吧。」知道凌充這麼多年已經改不掉自己的老做派了，阿龍也只能希望事情真能像凌充說得那樣。
兩人乘坐電梯回到大堂時那位富蘭克偵探立即主動湊了過來，比起剛才得知二人警察身份時候的嫌棄臉現在的他比剛剛被喂食過的狗還乖巧。
「從老陸那里知道怎麼回事了？」凌充問。
「誒，听說了。」富蘭克諂媚地陪著笑容，「二位長官是想查霍啟的事情對吧，找我就對了，我跟他還挺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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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在第九區見過他？」懶得跟這人費太多話，凌充直奔主題道。
「對，我是正好一個禮拜之前見到他。」富克蘭點點頭，「那時候我正在第九區里面查手頭的案子，而且按照陸經理的說法我這個案子就是被霍啟給推掉不要的，所以我在第九區看到他人的時候感覺非常奇怪，我還以為他是不想進入第九區才推了這個案子。」
「你查的什麼案子？」阿龍在旁邊隨口問了一句。
「一個富貴家庭的離婚案。」富克蘭呲牙一笑，「那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情感不和，有機會就會跑到第九區找站街女尋歡，結果被老婆抓住把柄雇了我去跟蹤證據，現在那位夫人好像已經拿走大把拆分家產出去逍遙了。」
「你看到霍啟的時候他在做什麼？」凌充無視這段插曲將話題重新引回正軌。
「這個嘛……好像是在追蹤什麼人？」富克蘭搓了搓滿是胡茬的下巴，語氣听起來不是很確定。
「你是偵探，按照老陸的說法水平還不錯，如果霍啟真的是在追蹤誰你會看不出來？」凌充對他的證言表示了懷疑。
「長官，我可能沒把話說明白。」富克蘭連忙搖頭解釋，「我的意思是我發現他的時候他的確應該是在追蹤什麼人，因為他太專注了根本就沒有發現我，于是我想看看他到底在追蹤什麼，然而我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他的追蹤對象。」
「你的意思是霍啟在追蹤一個看不見的東西？」凌充眉毛一挑。
「非要說的話就是這麼回事吧。」富克蘭聳聳肩膀，「也許他是在身上裝了什麼儀器讓他能看到旁人看不見的事物，但那不是我能了解的範疇，而且當時我自己也在工作中不能跟他太久，所以只是跟了一小段路就做我自己的事情去了。」
「能在衛星圖上指出你當時的行進路線嗎？」凌充又問。
「這個有難度，不過讓我到實地去一趟的話我有把握還原當時的行進路線。」富克蘭的話也有道理，畢竟不是每個人在走路的時候都會開著衛星圖。
「既然如此，你陪我們重走一趟吧。」凌充的語氣比起商量來更像是質問。
「長官，是不是我跟二位走這一趟大家就算兩清了？」富克蘭笑嘻嘻地問。
「如果你沒有對我們隱瞞更多情報的話。」凌充半是警告道。
「我肯定是知無不言，誰沒事給自己找那個不自在？」富克蘭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有凌充在三人很輕松就得到了進入第九區的許可，說來諷刺在這座城市里大部分市民只要願意負擔風險就可以隨意出入第九區，而警察和官員這樣的政府人員反倒是需要許可才能進入。
「二位，我當時就走在這條路上，霍啟那老家伙大概在我前面五十米左右的位置。如果放在平時他老早就注意到我了，然而他卻一直好像盯著什麼東西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從這兒跟他跟到了前面那棟樓的門口，然後發現我自己要追蹤的目標就把他給丟下不管了。」在富克蘭帶領下兩人來到了當時的現場，這是一條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繁忙街道，可能因為足夠繁忙甚至沒有第九區常見的通信干擾。
「主管，能找找七天前我們現在所在位置的衛星記錄嗎？」凌充特意把富克蘭帶來現場不是沒原因的，如果運氣夠好的話哪顆剛好路過的衛星就會記錄下來當時的畫面，讓他們能夠知道當時霍啟正在追蹤什麼東西。
「我試試，別抱太大希望。」但這畢竟還是需要運氣，現在的人類還做不到用衛星對地面上的每一寸土地進行二十四小時監管，不然警察也不必那麼辛苦了。
「要是沒那個運氣再試別的辦法就行了。」凌充表現得相當淡然，如果因為一兩次失敗就影響信心可當不了警察，畢竟案件調查就是從無數次的失敗中尋找為數不多的成功。
「凌叔，那邊有幾個家伙正在往這邊看。」正在等著藍天發回調查結果，突然阿龍注意到了街角某處的異常。
「嗯？」凌充順著阿龍的指示看過去，果然幾個看著就不像好人的家伙正在朝三人這邊指指點點，還沒等凌充對情況做出判斷，突然那三人就徑直朝這邊快速走來。
「喂，你知不知道……」阿龍剛想回頭問問富克蘭有什麼看法，卻發現這小子已經調頭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