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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疼嗎?【大肥】

鐘未凌彎下腰, 湊到謝之欽耳邊,輕笑︰「不過,你要是弄弄——, ——就都給你。」

謝之欽立刻轉過臉, 強打底氣,認真勸阻道︰「阿凌,你有孕在身, 不可。」

「不做到最後就行了。」鐘未凌按住企圖逃跑的謝之欽, 並指一揮, 滅了屋內燈火……

次日五更,天沒亮,鐘未凌便醒了。

如他所料, 謝之欽睡的——熟, 並沒絲毫清醒的跡象。

鐘未凌穿好衣服,對鏡看著自己脖頸——的齒痕,沒想到謝之欽平時溫溫柔柔,——了床這麼猛,都咬破皮了。

不過, 想起昨晚謝之欽終于把持不住, 把自己撲倒的樣子,不虧。

只是這咬的位置有些雞肋, 衣領只能遮住一半, 另一半只要稍微扭扭頭, 旁人便能發現。

若是都跟大腿上的痕跡一樣隱蔽就好了。

收拾好,鐘未凌走到床邊,在謝之欽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在他周圍親手結了個結界, 才離開。

剛出門沒多久,就踫——匆匆往這邊走的沈棠。

「這是我連夜調配的藥粉,鬼界禁地里流放了不少怨靈,數目眾多,這東西可以用于驅散。」沈棠遞——他一直紅色瓷瓶。

「……」鐘未凌腳趾撓了下,沈仙師,您就非要在本座臨走之前提醒本座鬼界有那玩意兒嗎?

出門前做了那麼久的思想準備,得,全泡湯了。

早知這麼快便要到鬼界去,就先跟謝之欽把那什麼驅鬼術學會了。

「多、多謝。」鐘未凌接過藥瓶。

沈棠又遞出一只藍色的︰「這是傷藥,若是靈力受損,喝了之後,可以瞬間復原。」

「這麼神奇?」鐘未凌愕然。

沈棠認真——︰「沒錯,這可是我壓箱底的寶貝,研制三十幾年了。」

鐘未凌有點不放心︰「是成品嗎?」

沈棠︰「……」

「魔君,」沈棠深吸了口氣,「——覺得你一點都不緊張。」竟然還有心思關心這個?

鐘未凌心說怎麼可能,鬼界還有那麼多鬼,光怕都快怕死了,更別說那個混沌之地還是九死一。

不過,他更怕謝之欽多年修為毀于一旦。

雲都這麼多年一直是仙門第一,——大一部分歸因于謝之欽,若是他成了廢物,雲都地位必然會一落千丈,謝之欽說不定還會受到鄙夷,甚至會引起一些如今依附于雲都的主和派的不滿。

當然,鐘未凌更擔心的是曾經十七歲便名動修——界的天之驕子,如今一夜成了個廢物,這對謝之欽會造成多大的打擊。

且霽陵一事,本來就不關謝之欽的事,是自己把他拖下了水,——不能總是他護自己吧,謝蠢蠢有時候還是需要自己照顧一下的。

鐘未凌挑眉,淡定——︰「這有什麼好緊張的,只是去取一件東西而已,本座去去就回,」沒等沈棠接話,鐘未凌立刻補充——,「沈仙師如果想打擊我,大可不必,晦氣。」

沈棠張了張嘴,放棄——︰「那你小心。」

快出雲都山門時,鐘未凌被氣喘吁吁趕來的風跡叫住了。

見風跡拿了個大包袱,鐘未凌連忙拒絕︰「本座帶的東西足夠,無需別的了。」——

的是,搞的跟自己——的一去不復返一樣,不要這麼悲壯成嗎?

廣個告,【  \\ 】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風跡沒辦法,抓著包袱,沉默片刻後,後退兩步,躬身沖鐘未凌做了個極其莊重的禮。

鐘未凌茫然︰「你這是做什麼?」

風跡的臉色比以往都嚴肅︰「不論此行是否成功,魔君今日之恩,風跡沒齒難忘,來日若有機會,必將報答。」

「不需要,謝之欽是本座夫君,要報答——是他報答,本座對你沒興趣。」鐘未凌傲然蔑了風跡一眼。

風跡聞言,原本正經的臉色倏地一綠,小胡子又撅了起來︰「——對你——沒興趣。」

「那你更不用報答本座了。」鐘未凌不屑說完,沖風跡挑眉笑了笑︰「照顧好他,不然本座滅了你們雲都。」

說完,鐘未凌就轉身走了。

雲都山梯數千級,看著鐘未凌漸行漸遠,逐漸縮成一點的身影,風跡扭頭對也跟過來的沈棠確認——︰「——怎麼——覺他突然不神經了?」

沈棠——贊同︰「好像又有了幾分當年的氣魄。」

風跡嗯了聲,眼神有些渾濁︰「他是從何時不正常來著?」

沈棠回答——︰「十七年前,仙魔大戰快結束時。」

「是了,一夜之間,就好像換了個人,完全不知道他在干什麼。」風跡頓了頓,突然想起件事,「對了,鐘未凌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這麼貿然去鬼界,合適嗎?」

雖然魔界與鬼界交好多年,可是自從三十多年前,鐘未凌再——沒去過鬼界。魔族有何盛典,鬼界——沒派人來赴過宴。一月前,——就是仙魔大典前夕,蔣燃臨出行找失蹤少主前,假借讓魔族幫忙鎮場面的借口,想讓鐘未凌過去一敘,鐘未凌——推辭了。

「魔君人都已經去了,師兄考慮這些不是……」沈棠接收到風跡的白眼之後,默默把馬後炮三個字吞了回去,「不過鐘未凌與鬼界三十幾年未曾交涉,原因應該不簡單。」

「話說蔣燃找他家少主找了這麼久,可有眉目?」沈棠問。

風跡嫌棄——︰「只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不過追蹤到樾陵城之後,線索便又斷了,」風跡忍不住吐槽道,「——說他是真的不行,當年鬼界少主降——,他竟然把人弄丟了!——都不知道蔣燃這些年怎得還有臉呆在鬼界!要是我,——早沒臉見人了!」

「師兄,只是假設一下,你沒必要這麼——情實——吧,你看你,臉又氣紅了。」對于風跡這脾氣,沈棠——是服了,「走,趁著小師弟睡著,——偷偷給他診下脈,看看他到底怎麼回事。」

風跡跟沈棠折——返回後,約莫兩個時辰後,鐘未凌來到了湯山腳下。

自從三十五年前,前鬼王在內亂中歸寂,整個鬼界分成兩派。

一派以鬼界七名長老為首,立足惡水河以南的黎山,另一派則是以蔣燃為首的舊鬼族一脈,固守惡水以北的湯山。

當年內亂,舊鬼族一脈死傷慘重,但自立門戶的新鬼族也元氣重創,兩方不得不一惡水為界限,暫時休戰。

舊鬼族憑著魔族支援,迅速度過低迷期。雖然地盤少,人數相對新鬼族也少,可個人實力都很強大,尤其是近年來新出的後輩,堪稱整個鬼界的黃金一代,故而聲勢並不低。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修真界早先便有不少傳言,說鬼界少主若不死歸來,鬼界極有可能形勢大變,再次統一。

屆時,鬼界興許有可能再與仙魔兩道並肩,成三足鼎立之勢。

不過,——有人說,鬼界少主早就在當年那場內亂中死了,蔣燃一直這麼到處找,目的其實只是給族人一個希望,讓他們知道,他們並非無主之輩。

鬼界少主死沒死鐘未凌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被嚇死了。

抬頭看著湯山門口那座骨頭做的牌匾,後背不停冒冷汗。

與此同時,兩朵幽靈從他身旁飄過,帶起一陣陰惻惻的冷風。

他環顧四周,目光掃過那些黑氣繚繞符文遍布的樹樁子和路上四處散落的骷髏頭,渾身緊繃到了極點。

他連忙掏藏在懷里的那縷頭發,纏在手腕。

頭發是臨走前,他割謝之欽的。

鐘未凌一邊在手——打結,一邊嘟噥︰「謝蠢蠢,你可要保佑——,如果有鬼來騷擾我,你一定要把他們嚇跑。

沈棠說,鬼界之外有極強的鬼域結界,鐘未凌站在門口,不敢貿然闖入。

纏好頭發,他強行整理情緒,負手——前,正準備沖兩名沒有腿,是幽靈小尾巴的守衛道明來意,一——肅然男聲從身後傳來。

「鐘未凌?」

聞聲轉身,看見男人樣貌的一剎,鐘未凌不由得愣住。

這人他昨日剛在夢中見過,正是湯山鬼域的將軍,蔣燃。

至于昨日那場夢,鐘未凌只當其是原主記憶重現,並未在意,但他能確信,原主跟蔣燃絕對是認識的。

只是……鐘未凌被蔣燃用刀柄搗了搗,還被睨了一了眼,尋思著倆人這麼熟嗎?

「——個月——讓人請你來幫——們鎮場面,你都不來,今日怎麼來了?」蔣燃說著,攥拳朝鐘未凌肩窩錘了下,冷聲——,「听聞你們魔族近日動亂不少,可還好?」

「還好。」鐘未凌懵逼,這什麼情況?

蔣燃——下打量了他一遍,淡淡——︰「三十幾年不見,旁人都說你變了,——覺得——沒什麼大變化,看人的眼神還是那麼臭屁。」

鐘未凌︰「……」

鐘未凌不想跟他敘舊,因為自己壓根不知道他跟原主之間發生過什麼,想敘也敘不出個啥,索性直接開門見山道︰「听說鬼域禁地有一種草,叫望月草?」

蔣燃聞言,臉色一愣︰「是,但你問這個作甚?」

雖然這人看起來跟原主關系不錯,但為了謝之欽的安全和雲都安危,鐘未凌並沒告訴他是要——謝之欽用,只道︰「听說那種草可以幫人快速突破修為瓶頸,本座想試試。」

鐘未凌記得沒錯的話,原文中,原主修為也跟謝之欽一樣,卡在了十七年前,自仙魔大戰之後,沒有一絲進步。

蔣燃失笑︰「開什麼玩笑。」

「沒開玩笑,本座認真的。」看著鐘未凌一本正經的樣子,蔣燃不解︰「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那東西多難取吧?——一次有人帶著望月草離開禁地已經是四百多年前的事了,而且那人離開之後,不出三日,靈氣散盡而亡,你沒事發什麼瘋?」

「——說了,——認真的。」鐘未凌不耐煩道。

蔣燃——不爽︰「鐘未凌你到底幾個意思?三十五年前,你弄丟我鬼界少主,自此之後,連見都不敢來見——幾次三番的告訴你,——不怪你,湯山其他人也不怪你,因為若不是你將少主帶走,他興許就死在那場內亂中了,你幫了——們,——們沒資格怪你,而且少主的命魂牌還亮著,那就證明他還活著!可你還是走不出來,不肯來見——,不肯涉足鬼界一步,平時但凡跟鬼界有關的東西你都避之不及。可你現在卻告訴——,你這次來是為了尋找能提高你修為的望月草,你是當——傻還是當——蠢啊?」

鐘未凌懵了,鬼界少主不是該在鬼界麼,怎麼又成原主帶走後,又弄丟的了?

這都哪跟哪啊!

鐘未凌完全听不懂,不過他暫時也不想懂,謝之欽最重要。

「又不用你去,你將具體位置告訴本座,本座自己去。」鐘未凌干脆。

蔣燃瞪著他瞪了許久,咬牙慍怒——︰「鐘未凌算你狠,認識你——算是栽了。你既然不怕死,——自然不攔著,反正那望月草長在那里——沒用。」

蔣燃拂手打開入山結界,帶著鐘未凌入了湯山。

鐘未凌走在路——,看著那些拿著刀槍劍戟,沒有雙腿,只有幽靈小尾巴的巡邏小鬼,腳下一軟一軟的。

他手心攥著沈棠送他的驅鬼粉,眼神戒備又恐懼。

蔣燃察覺他的不對,冷聲——︰「你怎麼了?不舒服?」

鐘未凌︰「沒、沒有,就是有點冷。」

蔣燃哦了聲,——︰「鬼界陰氣重,正常,不過,」蔣燃狐疑看著他,「你又不是第一次來了,早該習慣了才是。」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這不——久沒來了麼。」鐘未凌努力掩飾自己的緊張,托詞。

蔣燃倒沒再追問,只是隨口冷冰冰的嘟噥著一些往事,和鬼界這些年發生的事。

鐘未凌沒心思听,左耳進,右耳出,只覺得自己神經要被壓垮了。

就在即將到達禁地入口時,蔣燃突然頓步,眯細眼,審視著鐘未凌︰「剛才就想說,你身上怎麼有股鬼氣?」

其實蔣燃看見鐘未凌的第一眼,便察覺到了他身上那股繚繞的鬼氣,原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跟鐘未凌相處的時間越久,蔣燃越覺得不對勁。

最終確定,並不是他的錯覺,確實是鐘未凌身上的鬼氣。

鐘未凌被他這話嚇了一跳︰「你別胡說,本座是天魔,哪來的鬼氣。」

他一扭頭,蔣燃余光瞧見了他脖頸間的齒痕,嘖了聲︰「你脖子——那是什麼?」

鐘未凌瞬間捂住脖子,耳朵尖紅紅的︰「沒什麼。」

蔣燃呵呵,沒多說什麼,只道了句注意休息,不要縱|欲過度。

鐘未凌白了他一眼,腦中卻不自覺閃過謝之欽昨夜親他的樣子,都說不讓他咬了,還咬,這下好了,風評沒了。

末了,鐘未凌抬頭,看著不遠處那股沖天黑氣,不舒服的皺了下眉。

那里應該就是禁地了。

一盞茶後,兩人到了禁地門口。

因為怕禁地內的流放惡靈跑出來,故而在外施加了結界,看著那些惡靈呲牙咧嘴的往結界壁——撞,鐘未凌胃里一陣惡心。

雖然結界是透明的,能看見禁地之內的情況,可是︰「這里只是混沌之地外圍,看見里面那團黑霧了嗎?」

鐘未凌順著蔣燃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一團螺旋向——的黑色氣體,氣體覆蓋面積十分廣,外圍不斷激發出強烈的電弧,就連這些不斷撞擊結界壁的惡靈也不敢靠近。

蔣燃抱著彎刀,淡淡——︰「現在還想進去嗎?」

他原以為鐘未凌看見這場面,應該已經切身感受到里面有多危險,不敢再去了,可沒想到……

「難不成你要替本座進?」鐘未凌還是那副傲嬌姿態,但蔣燃注意到,他眼中有緊張,而且右手手指還不停捻著左手手腕——的頭發。

「第一次見有人把頭發纏在自己手腕——的。」不用鐘未凌說,蔣燃——知道那頭發是誰的。

「護身符。」鐘未凌淡聲說完,問︰「望月草具體在哪個位置,知道嗎?」

蔣燃見他意已決,——沒再多勸︰「黑霧最深處,有一處黑色岩壁,望月草就長在岩壁之巔。」

說著,蔣燃拂手擲出兩團幽藍色的鬼火︰「里面很黑,尋常燈火和你們仙魔兩道的火決都無法照明,帶著這個去。」

鐘未凌引過那兩團鬼火,總覺得跟謝之欽的異火好像。

但應該不一樣,仙門異火跟鬼界鬼火怎麼可能一樣。

禁地封印剛打開,兩團鬼火便飄了進去。

鐘未凌前腳剛邁入禁地,四周惡靈突然放棄撞擊結界,迅速朝他攻擊而來,桀桀小聲充斥著鐘未凌的耳膜。

鐘未凌迅速打開沈棠送他的藥瓶,拂手一灑,那些惡靈瞬間便退開了,好像聞到了什麼可怕的味道。

禁地之內的泥土十分泥濘,而且走起路來咯吱咯吱的,是不是還能看到從地下翻出的白骨。

鐘未凌的修為好歹是魔界如今的巔峰,一路走到黑霧之前,都並未遇——麻煩。但就在他即將接近黑霧時,鐘未凌——覺到了一陣極大的惡意,後背陡然一寒。

無端劍出鞘,鐘未凌提劍繼續往前走,進入黑霧之前,他左手並指一揮,就近的一直惡靈被扔進了黑霧里。

听見淒厲的慘叫聲時,鐘未凌腳背都麻了。

鐘未凌深吸了口氣,提劍一斬,一——血紅色的劍光刺破黑霧,爾後瞬間又被黑霧融了進去,但是里面發出了奇怪的畢剝聲。

鐘未凌強忍干嘔,在自身四周打開了一個防御結界,才邁步進了黑霧。

身形沒入黑霧的一瞬間,整個防御結界便受到了密集如暴雨一般的攻擊,可哪怕有鬼火照明,鐘未凌卻還是看不見到底是什麼在攻擊自己,偶爾看見一——奇異光束,但雙眼尚未捕捉到細節,那光束便又瞬間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夾雜在暴雨攻擊聲中的還有結界碎裂的聲音。

明明已經是傾盡所有靈力才釋放的結界,卻在這種攻勢之下,如此不堪一擊。

鐘未凌再次凝力,加固結界,可極短的時間之後,結界再次破裂。

鐘未凌只能一邊跟著鬼火走,一邊不斷重復加固結界這個動作。

但是,他越往深處走,結界碎裂的時間就越短。

一是因為他的靈力在不斷的被消耗,加固的結界沒有之前牢固,二是,越靠近黑色石壁,攻勢越猛。

就在鐘未凌看見石壁的那一剎,結界突然別攻破,鐘未凌的手臂被一——鋒銳的力量劃過,割出一——極其深的口子。

興許是太緊張,鐘未凌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修補完結界,拂手升高兩團鬼火,可鬼火升高數十丈,卻還沒到頂。

石壁實在太高了。

鐘未凌想飛身上去,可是,法決催動的一瞬間,他——受到一股由上而下的巨大壓力,他根本上不去。

鐘未凌罵了句,轉腕直接將無端劍插|入了垂直的石壁,用最笨重的方法不斷往——爬。

但縱然如此,那股壓力還是壓的他喘不過氣,肚子——隱隱作痛。

鐘未凌咬咬牙,伸手溫柔模了模小月復︰「寶寶乖,等爹爹拿到東西,你再鬧。」

約莫堅持了整整半個時辰,鬼火終于升到了最高處,鐘未凌伸手擦了把汗,帶著幾十——割傷,繼續往——爬。

原本便是紅色的衣袍被傷口滲出的鮮血染的更紅,血液粘在皮膚上的黏膩感讓鐘未凌十分不舒服。

鐘未凌琢磨著時間差不多了,堵上了最後一把。

其實,他來此處,——並非完全是莽著勁,他留了後手。

鐘未凌停止攀爬,單手凝決隔擋著外來攻擊,腦中開始調動自己最開始從系統那里拿到的一個月可以啟動一次的30s武力值卡。

系統沒了,但希望這個buff卡還有用。

buff——效需要一點時間,且其間不能被打斷,可就在此時,鐘未凌的結界又被打破了,一——利刃直接刺穿了他的小腿。

鐘未凌吃痛悶哼了聲,繼續催動buff。

結界破碎的一瞬間,buff完全被啟動。

鐘未凌抽出插在石壁中的無端劍,凝結渾身所有靈力,挽劍躍了——去。

其實,自從——次在問仙島用過這個東西之後,鐘未凌就清楚,雖然系統當時給他的時候,說的是無敵,可並非如此。

武力值的提升是有——限的,——限就是書——界目前武力值最高的人所具有的靈力。

這個靈力值大概是鐘未凌自己的五倍左右,所以,以他如今距離望月草的高度,剛好夠得到。

雖然最後他——確實夠到了望月草,可是……

鐘未凌目光下垂,看著刺穿自己胸口的望月草草睫,抬眼之間,自己的靈力正在朝望月草迅速逆向回流。

與此同時,原本沉寂數千年的望月草的草芯中拱出一個雪白的小花蕊,緊接著,花蕊膨大,一瓣一瓣剝了開來。

花朵完全綻放的一剎,鐘未凌靈力枯竭,整個人開始急速下墜,但手還死死攥著望月草。

墜落到半山腰,鐘未凌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他又做了一個好長好奇怪的夢。

夢里有謝之欽,但不是現在的謝之欽,是少年時的謝之欽……

初春,姑山城。

鐘未凌伸手拉住一名少年身後背著的小包袱,硬生——把人拽了回來︰「小孩子看什麼看,——不怕長針眼。」

少年臉上青澀未退,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被拽回來後,拘謹叫了句︰「前輩。」

兩人是昨日偶然遇到的,恰逢急雨,鐘未凌沒帶傘,雖說就算帶了他——不撐,但少年見他一個人在屋檐下站著,以為他是被雨擋住回家路的行人,就把傘直接——他了。

然後,鐘未凌看著少年小兔子一樣消失在雨幕里的身影,有點懵。

這孩子是傻嗎?還是傻嗎?

把傘——自己,他卻淋雨走,——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不過,挺可愛的。

原以為只有一面之緣,但未曾想,今日又見到了。

近一個月來,股山城的妓坊之中,發——了數起娼妓被殺案,死狀一致,全是被人扒光衣服,擰掉了頭。

「好巧。」少年沖他恭敬行了一禮,解釋——,「 剛才其實沒看見什麼,就看見了一只腳。」

「一只腳已經夠多了,你還想看什麼?」鐘未凌目光一掃,這才注意到少年袖口的雲都仙紋,問道︰「你是雲都的人?」

少年聲音十分干淨,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是的。」

鐘未凌挑眉︰「這兩年不太平,雲都向來不允許成年以下的弟子單獨出門,你這個年紀根本出不了山門,別想騙。」

少年連忙——︰「是真的,——叫謝之欽,確實打雲都來,前輩若是不信,——可以把——的銘文令牌拿給你看。」

說著,少年就要解下腰間令牌——鐘未凌看。

鐘未凌擺擺手︰「不必了。」鐘未凌好奇——,「不過,你這麼小就下山,你師父不怕你出什麼意外嗎?」

少年謝之欽溫聲道︰「——沒有師父。」

鐘未凌愕然︰「雲都就算是外門弟子,——會記掛在風跡或者沈棠其中一人名下為徒,你既然是雲都之人,怎可能沒有師父。」

謝之欽解釋——︰「——的沒有師父,風仙師和沈仙師是我大師兄和二師兄。」

「啥?」鐘未凌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謝之欽單純看著鐘未凌,小聲道︰「風師兄說我的天資太高,他教不了——,所以不敢當——師父。」

鐘未凌第一次听說還能這樣,不免好奇︰「你如今什麼修為?」

十四歲,最高——就是逼近金丹了吧,不過這——不至于讓風——頭不敢當他師父啊。

謝之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金丹大圓滿。」

鐘未凌正剝了顆糖往嘴里送,聞言,手驀地一抖,要不是他反應快,糖就掉地上了。

謝之欽拘謹道︰「前輩,你還好吧?」

鐘未凌緩過勁︰「整個修真界最早的金丹期都是十七歲,最年輕的大圓滿也是二十五歲,你才十四,怎麼可能是大圓滿。」

謝之欽無辜——︰「是真的。」

興許是謝之欽的眼神過于軟,鐘未凌根本凶不起來,他搭上謝之欽的手腕,微微催動靈力探了一下,竟然真的是金丹大圓滿!

而且馬上就要突破元嬰了。

「你是人?」鐘未凌圍著他轉了一圈,不可思議道。

謝之欽茫然︰「——當然是人了。」

當時鐘未凌是信的,直到兩人來到不悲山腳下那晚。

鐘未凌出去打酒,回來時,四處找不到謝之欽,听百姓說,他一個人進山去了。

鐘未凌連忙過去找,最後是在關押聞長思的窯洞前發現的謝之欽。

周圍植物全部枯萎,甚至有一些樹木也被燒禿了,地上還留著幽藍色的火星,謝之欽躺在地上,已經失去了意識,渾身籠罩著濃郁的鬼氣。

這場面,明顯是鬼界之人血脈覺醒的慣常表現……

……

鐘未凌再醒來時,正躺在謝之欽懷里。

渾身傷口已經被包扎完畢,但還是很疼。

鐘未凌在謝之欽懷里蹭了蹭,虛弱道︰「你怎麼來了?」

整整十天,謝之欽冷到極點的眼楮終于溫柔了下來,他揉了揉鐘未凌的頭,並沒回答他,只是小心翼翼——︰「還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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