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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魔君︰听說你師兄被你氣死了

沈棠雖然懶,但真辦起什麼事兒,效率奇高。

小弟子帶著風跡「死訊」,匆匆趕往掩月山時,謝之欽正去地牢,探視邃明。

鐘未凌跟他一道,路上,謝之欽幾度開口,想跟鐘未凌說話,都被鐘未凌不冷不熱地終結了。

太困了,沒心情聊天。

鐘未凌打了個哈欠,謝之欽擔憂看著他︰「你身體可有不適?」

「沒有,興許是昏迷時間太久,腦子醒了,身體還睡著,有些困罷了。」說著,鐘未凌打開地牢大門,走了進去。

看見鐘未凌,邃明倏地站起︰「你醒了?」

這不廢話麼,本座沒醒,難不成是夢游來看你?鐘未凌冷淡嗯了聲。

不知為何,這一覺醒來,脾氣總壓不住,心里堵堵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系統︰宿主,你這語氣,算是ooc吧。】

鐘未凌心說你別想忽悠我︰「上次強行念特定台詞的時候,我的語氣也沒很深情,」甚至有點想死,「不也沒事兒麼,足見語氣根本不算在ooc範圍里面。」

不然,早就違反規則了。

「小師叔,」看見鐘未凌身後的謝之欽,邃明愕然,「您怎麼來了?」

鐘未凌對師叔佷兩人見面的劇情沒興趣,慵懶坐到旁邊審訊的躺椅上,合上眼,擺擺手︰「你們慢慢說,本座先睡會兒。」

「我來找魔君,听聞你被抓了,順便來看看。」謝之欽怕吵到鐘未凌,說話聲音很輕,說完,還對邃明做了個噤聲動作,示意他小點聲。

邃明嘟噥︰「我是可以小點聲,但你能听見麼?」

而且,什麼叫來找鐘未凌,順便來看自己,這話說反了吧,你不應該是來救我的嗎……

謝之欽淺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小聲道︰「可以。」

邃明一愣,他剛才只是在自言自語,正常情況下,謝之欽是絕對不可能听到的︰「小師叔,你的耳朵好了?」

謝之欽笑笑︰「時靈時不靈。」

邃明失望哦了聲。

「你這幾日過的可好?」謝之欽上下打量了邃明一眼,除了腳踝上被加了鎖鏈之外,並未受到毒打。不過也不意外,畢竟鐘未凌喜歡他。

「還行,有吃有喝,就是不自由。」邃明頓了頓,問,「師尊他老人家還好嗎?」

風跡脾氣大,邃明被韓循帶走的時候,風跡差點當場表演生吞活人,邃明總覺得,他被挾持之後,風跡能罵罵咧咧好幾天。

「他該不會又把嗓子罵啞了吧?」邃明一想起七年前,風跡知道謝之欽喜歡男人後,罵人罵到失聲,就有些虛。

謝之欽搖搖頭。

邃明松了口氣︰「那就好。」

謝之欽連忙道︰「不是,是我不知道。」

邃明茫然︰「小師叔你跟師尊他老人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罵人的時候,十成十還會連坐你,「你怎會不知道。」

謝之欽如實道︰「我這幾日都在掩月山門口,沒回雲都。」

邃明懵逼︰「你在魔族門口作甚?」

而且一呆就是幾天!瘋了吧。

謝之欽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他扭頭看了眼已經熟睡的鐘未凌︰「我等他醒。」

「啥?」邃明傻了,他記得沒錯的話,在仙魔大典之前,這倆人壓根沒怎麼說過話,啥時候這麼熟了。

謝之欽攥緊拳,如果不是自己沒把持住,做的太狠,把鐘未凌後面弄成那樣,鐘未凌也不會被一根出現的小藤蔓趁虛而入,他應該負責。

實情自然不能告訴邃明,謝之欽只道︰「他在祭典上幫我維護了名聲,我理應多關心他。」

邃明︰「……」果然,他家師尊說的沒錯,他這個小師叔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毛病著實讓人想摳腳。

鐘未凌隨便抬腳踩碎了一張椅子,謝之欽就敢在掩月山門口死守幾天,不了解他的人,真會以為他有毛病。

「那小師叔你來這兒,就真的只是看看我?」邃明問。

謝之欽認真嗯了聲。

「你不帶我走嗎?」邃明睜大眼,愕然道。

謝之欽想了想,道︰「魔君雖已醒來,但一直犯困,不知是不是余毒作祟,且篡改傳送陣之人尚未找到,仙魔兩道尚有齟齬,你暫時留在此處比較好。」

邃明︰「……」你是我親師叔嗎?而且,你難道不知道鐘未凌對我的心思嗎?

「師叔說的我都懂,可是,我怕、我怕魔君他。」邃明話說一半,終究是難以啟齒。

他怕鐘未凌醒來之後,糾纏不放,非要跟自己共赴雲雨。

鐘未凌鼻尖一癢,眼皮翕動間,睜開眼,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誰在背後說本座壞話?

鐘未凌不爽地揉揉眼,見謝之欽月兌掉外袍,朝自己走來,皺眉︰「作甚?」

謝之欽溫聲道︰「地牢潮濕,你傷勢未愈,多披件衣服吧。」

確實有點冷,鐘未凌正要去接,腦中便響起了系統的警報聲。

【系統︰魔君不會當著邃明的面,穿別的男人的衣服。】

鐘未凌收回伸出的手,煩躁道︰「不必,本座也不是很冷。」

「聊完了嗎?聊完就走,本座回去還有事,沒時間陪你。」鐘未凌對謝之欽道。

「聊完了。」謝之欽轉頭叮囑邃明,讓他好好吃飯,不要像在雲都那般挑食,便跟鐘未凌走了。

邃明看著謝之欽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一抽抽,所以他家小師叔來這兒,就是為了讓自己好好吃飯?

離開地牢,陽光灑在身上,鐘未凌渾身一暖,伸了個懶腰︰「人已經見過了,然後呢,你該不會還打算賴在我掩月山不走吧。」

其實,半個時辰前,鐘未凌就想打發謝之欽走,畢竟這人在這兒一點用都沒。

且听宿央說,風跡這幾天因為謝之欽一直賴在掩月山門口不走,差點氣死,就算為了風跡那老頭兒,也該走了。

「先說好,我是不會放了邃明的。」本座還要帶他去霽陵,完成下一個任務。

「我沒說讓你放他。」謝之欽左右看了眼,確定沒別人之後,小聲吞吐道,「我、我想留下來照顧你。」

鐘未凌當即反駁道︰「誰要你照顧了,你早點離開,就是照顧我了。」

一看見謝之欽,鐘未凌就忍不住想起那晚的事情,他現在巴不得這人趕緊走,讓自己清靜清靜。

謝之欽還想說什麼,被宿央一聲「殿下」給打斷了。

「雲都弟子傳信,說是。」宿央看了謝之欽一眼,一時有些于心不忍。

鐘未凌︰「說什麼?」

宿央嘆了口氣,將信件遞給謝之欽︰「你自己看吧。」

謝之欽茫然接過信件。

他一眼便看出這是沈棠的筆跡,飛快掃了遍內容,謝之欽瞳孔一縮,手背青筋爆了起來。

鐘未凌看他狀態不對,正要問信上說了什麼,謝之欽便紅著眼圈,語無倫次道︰「魔君,我、我我我不能照顧你了,對不起。」

說完,謝之欽就提劍跑了。

「……」鐘未凌問宿央,「什麼情況?」

宿央搖搖頭︰「風跡死了。」

鐘未凌︰「……」

宿央︰「听說是被謝之欽氣死的。」

「不過,也可以理解。風跡此人將臉面看的比命都重要,謝之欽為了殿下冒死逆轉陣法去追鬼藤,已經令仙門之人不滿,風跡原本準備等他回去,好好責罰他,未曾想,他在咱們掩月山門口站了整整五天。現在整個修真界都在說,說他覬覦殿下美色,要主動來掩月山倒插門,就連說書的、唱戲的都編了段子,四處巡演,風跡那脾氣,不被氣死才奇怪。」宿央說完,問鐘未凌,「殿下可要去參加風跡的葬禮?」

大哥,你想的有點遠啊,葬禮你都考慮到了。鐘未凌忍不住道,「你確定,風跡被謝之欽給氣死了?」

這也太扯淡了。

宿央撓撓頭︰「不知道,但信上就是這麼說的。」

一炷香後,雲都天靈峰。

謝之欽滿頭大汗的撞門而進,看見正坐在躺椅上嗑瓜子兒的風跡,陷入了長時間的呆滯。

風跡吐了個瓜子皮兒,賞了謝之欽一記白眼︰「你還知道回來?」

就在風跡坐等謝之欽認錯時,謝之欽下意識道︰「師兄你、你不是死了嗎?」

風跡聞言,差點就把桌上那碟瓜子皮扔謝之欽臉上︰「滾蛋,你才死了!」

「小狗崽子,你當年入山門時,還是襁褓嬰兒,師兄我一手把你拉扯大,你卻為了那個喜歡小孩兒的變態魔君五天不回來,你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怎麼說你嗎?他們說你想倒插門!」風跡猛地拍了下桌子,「我看你是一個人太囂張,明天,明天你就給我去跟霽陵仙門唐宗主的小兒子見見,沒毛病就定下來,下個月完婚,我就不信,你成了家,還這麼野!」

風跡這一罵,不知道要罵多久,被人看見,不太好。謝之欽轉身先把門給關上了。

門外花壇旁露出兩顆小弟子的腦袋。

「完了,小師叔這次徹底完了。」

「誰讓他因為魔尊那個惡心的家伙,拋下雲都不理的。」另外一名身著弟子服的少年沖緊閉的房門翻了個白眼,爾後小聲鄙夷道,「你是不知道,我听人說,魔君養了不少男寵,夜夜笙歌,夜御百男。」

另一名小弟子不相信︰「真的假的,我怎麼听說,魔君為了咱們內門的邃明師兄,守身如玉好久呢。」

「怎麼可能?」那弟子繼續陰陽怪氣道,「魔君每天晚上在別的男人身下浪/叫的聲音,都能傳出好幾里。身子早就髒的不行了,小師叔還這麼上趕著往上湊,我看他不止是聾,還傻。」

兩人在外面,你一言,我一語。

屋內。

謝之欽攥拳,眼圈眥裂出赫人的血絲,嘴唇緊抿,顫抖了許久,忍不住喝了聲︰「閉嘴!」

風跡正罵著,嚇了一跳,他看謝之欽這狀態不對,皺眉︰「你讓誰閉嘴?」

謝之欽沒答話,直接提劍,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看著搖搖欲墜,最後還是 當倒下的門板,風跡下巴差點砸在地上。

門外,正嘟噥著準備離開的兩名小弟子被身後的動靜嚇了一跳。

見謝之欽提著劍走過來,那名方才編排鐘未凌的小弟子渾身僵住︰「小、小師叔。您這是、這是做什麼。」

他們方才說話聲極小,別說謝之欽是個聾子,就算他不是,也不可能听到。

可若不是听見了什麼,又怎會突然如此。

另一名小弟子靠在牆根,大氣不敢出。

「我做什麼?」謝之欽眼神陰冷道,「身為雲都弟子,不修身養性,努力修煉,卻在這里搬弄是非,胡說八道,滿口的yin詞亂語,惡毒至極,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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