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葉子琰進入包廂的時候, 表情還有些寡淡，龐鳴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跟這種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計較什麼呢？不知天高地厚的, 遲早知道教訓。」
「他腦子有問題，喬家家主可精明著呢……」
龐鳴杰的話還沒有說完, 就被葉子琰打斷了。
葉子琰垂下頭, 語氣沉沉, 「我不在乎這個。」
龐鳴杰︰「？」
「你說, 」葉子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道, 「喬子華都有膽子把這話扔到我臉上，那麼類似的話, 又有多少會扔到安安臉上呢？」
龐鳴杰突然愣住了，他定定地看著葉子琰,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是啊，都有人敢把這種話懟到葉子琰面前，那得有多少人將這些話說到葉流安耳朵里呢？得有多少人覺得葉家根本不重視不在乎葉流安呢？那葉流安……又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那個笑起來嬌嬌軟軟的小姑娘，背地里是不是承受著許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呢？
一時間, 連龐鳴杰的心情都沉重了下來。
「我看安安挺招人喜歡的, 許悅欣在星海還是蠻有名的, 誰都不敢招惹她, 應該也會護著安安吧？還有宋家那位小姐……」龐鳴杰頓了頓, 突然眼前一亮，「葉一顏不是在星海嗎？你弟弟不也在星海初中部嗎？讓他們給安安撐腰啊！」
葉子琰看了龐鳴杰一眼，突然笑了一下，那聲音非常短促, 夾雜著幾分譏諷。
「是啊，」葉子琰輕描淡寫道，「明明同在星海，我母親卻以為安安沒有書讀，還在想著勸安安回家，方便安排她上學。」
「如果不是今天遇到，我都不知道安安已經在星海上學了。」
「安安和宋薇靈許悅欣一個班，那就是高二八班，和高二一班差了層樓，朋友都交上了，都能和許悅欣一起出來吃飯逛街了——」
「……就真的一點風聲都听不到嗎？」
這個信息量把龐鳴杰砸的說不出話來。
「你懷疑……？」
‘葉一顏’這三個字還沒被龐鳴杰吐出來，就被葉子琰平靜打斷，「我沒什麼可懷疑的。」
龐鳴杰抬頭去看，只見葉子琰神色平靜，語氣淡淡，仿佛已經把自己抽離出來，只是冷靜分析，這副姿態讓龐鳴杰背脊都有些發涼，他多久沒見過葉子琰這麼認真的模樣了？
上一次葉子琰這麼認真，好像還是在兩年前，似乎也是因為……葉流安。
葉子琰語氣淡淡，「還有啊，我很好奇，喬子華和安安沒有一點交集，為什麼盯上了安安？為什麼對安安滿懷敵意？」
「高二和高一都不在一個教學樓上，課程也不會出現重疊，兩個人相遇的狀況不高，退一萬步說，兩個人恰巧相遇，那安安又做了什麼才能讓喬子華對她敵意這麼深？」
「安安性子很好，溫柔聰慧，和許悅欣都能玩成閨蜜，又怎麼能得罪上喬子華？」
「……那麼，到底是誰在從中作祟呢？」
「既然喬子華都已經敢說到我面前了，那麼他是不是也已經在安安面前大放厥詞了呢？」
龐鳴杰默默地掐了掐掌心，心想喬子華真的是牛逼啊，得罪誰不好得罪妹控的心尖尖，葉子琰平日里不是個注重細節的人，現在恨不得絲絲縷縷每一點每一滴都給研究透了，就怕他的心尖尖受了委屈而他不知道。
不過……
……葉流安值得。
「我去查，」龐鳴杰干脆利落道，「前兩年不是把我一個遠方親戚送進星海教務處了嗎？這個人業務能力一般，八卦能力倒是牛逼，什麼東西都能給你套出來，我讓她查的隱秘點。」
「嗯。」葉子琰語氣淡淡，「一會兒跟余家約個時間，明天去余家做做客，听說余家公子聰慧好學、陽光開朗，我也想結交一番。」
龐鳴杰︰「……牛逼。」
這哪里是結交？這根本就是上門逼供啊！
為了自家小公主，葉子琰真的是臉都不要了啊。
「你們倆從這里堵著大門干什麼呢？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倆盼來，你們倆可倒好，還從那里當門神了？連個招呼都不給兄弟打！」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有些粗啞的聲音驟然響起，龐鳴杰抬頭去看，直面的就是一張黑臉，好一會兒才認出來，不敢置信道，「……段、段文灼？？？」
段文灼抹了一把臉，輕咳兩聲，「我這是從深山老林曬得，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啊，男人黑一點怎麼了？這叫男子氣概，你懂不懂？」
龐鳴杰誠實道︰「實話實說，不懂。」
段文灼︰「……」
「你也不用把自己曬成這樣吧？」龐鳴杰不忍直視，以前段文灼的膚色還偏白，畢竟這家伙慣常養尊處優，這下直接黑了十八個度，跟煤炭一個色號，那視覺沖擊，如果不是十幾年的兄弟情誼打底，龐鳴杰發誓自己絕對認不出來。
「快滾，你一點都不懂時尚，不配跟我說話，」段文灼踹了龐鳴杰一腳，又看向葉子琰，笑嘻嘻道，「葉哥這是怎麼了？哪個小兔崽子惹你不快了？只要你一聲令下，哥們率十萬大軍踏破他全家！」
葉子琰︰「……行。」
「喬家，」葉子琰淡淡道，「快去。」
段文灼拉過葉子琰，嬉皮笑臉地求饒，最後把葉子琰拉到桌子上，一邊招呼人一邊喊道︰「來啊兄弟們，玩一玩鬧一鬧樂一樂，今天咱就要玩個痛快！」
許沉涼一巴掌拍在他頭上，沒好氣道︰「你/他/媽給爺正常點。」
「我這不是看葉哥不高興，給葉哥提供點樂子嗎？」段文灼也不在意許沉涼的動作，神采飛揚地說道。
「你這是提供樂子嗎？你這是惡心我們全家啊！」
「就是就是，你看葉哥笑了嗎？」
「你這樂子不成功啊老段。」
周圍幾個人起哄，包廂里充滿歡聲笑語，段文灼也不惱，拉著葉子琰打牌，玩著玩著，也不知道怎麼著，就變成真心話大冒險了。
一邊吐槽這游戲真老土一邊玩得快活，尤其是在葉子琰中招之後，這種快活就攀上了頂峰。
其他打台球的聊天的紛紛過來圍觀，段文灼笑嘻嘻道︰「葉哥你抽一個，真心話和大冒險就在此一舉了。」
葉子琰一抽，就抽到了大冒險。
段文灼叉腰大笑，十分得意，「葉哥葉哥，你說我該不該為難你？」
葉子琰似笑非笑道︰「你說呢？」
段文灼模了模鼻子，好脾氣道︰「嘿嘿嘿，葉哥，我也不為難你，這樣吧，你給你手機最後通話的那個電話號碼打過去，跟人家說我喜歡你，怎麼樣？」
「這個好這個好！」龐鳴杰率先起哄，「灼哥牛逼！」
葉子琰抬手呼在龐鳴杰頭上，此時此刻，龐鳴杰哪里在乎這個，一心起哄，忙著從葉子琰手里搶手機。
在眾目睽睽之下，葉子琰的手機通話記錄清清楚楚地展現在眾人面前，最後一個通話記錄還有備注，「小公主」三個字就這麼落入大家的視線里。
賀景楓和段文灼起哄拍手，許沉涼和龐鳴杰倒是瞬間明白了這是給誰的備注，起哄的心瞬間就沒了。
葉子琰就更是神態自若了，打電話打的那個痛快啊，讓不知道真相的段文灼十分懵逼，還以為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葉子琰連女朋友都有了呢。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段文灼的神情更激動了，當一個溫柔嬌軟的女聲傳出來的時候，段文灼都要跳起來了！
而下一秒，他就愣在了原地。
——「喂？」
——「哥哥？」
段文灼︰「……！！！！」
本來以為進入了什麼求婚現場，扭頭發現這是個妹妹啊，這個落差，簡直就是雲霄飛車啊！
段文灼癱在沙發上，幽怨地看著葉子琰。
葉子琰借著這個機會將手機拿回來，還將免提給取消了，龐鳴杰從旁邊吐槽他小氣，他也只當沒听見，還特意清了清嗓子才開口，語氣更是溫柔，「安安。」
「嗯？」
「哥哥有話跟你說。」
雜貨鋪內，小七和小狐狸還等著葉流安一起玩游戲，眼巴巴地看著她，小狐狸有些不耐煩，還拿尾巴去勾/引葉流安，葉流安抓住他的尾巴，順勢把他摟在懷里。
「wowowo！」
小狐狸小聲抗議，從葉流安懷里扭啊扭啊，也沒有扭出去，葉流安撓了撓他的下巴，力度恰好，讓小狐狸的動作漸漸緩和下來。
……wowo先享受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啦wo。
「你說，」葉流安含笑道，「我听著。」
葉子琰的神情更加溫柔，女孩子嬌軟的聲音讓他的心都柔.軟了，表情也不自覺地帶了幾分笑意，讓旁邊的段文灼詫異地瞪大了眼楮。
「……哥哥有沒有說過？哥哥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
「能夠找到你，能夠重新看到你，真的是這麼多年來，最高興的事情了。」
段文灼敲敲抓住龐鳴杰的胳膊，湊過去問道︰「葉少什麼時候這麼肉麻了？？」
龐鳴杰反手一個暴栗敲在他頭上，「你沒看到葉少的備注？那可是人家的小公主。時隔十幾年終于找回來，是葉少的心頭肉呢。」
段文灼這段時間都在深山老林，什麼消息都不知道，聞言一愣，「……是葉家當初流落在外的那個親女？」
「當然。」龐鳴杰輕笑道，「那姑娘可招人喜歡呢，要是我有這麼一個妹妹，我也把她寵上天。」
段文灼︰？？？
這話竟然是從龐鳴杰嘴里說出來的？
葉流安楞了一下，也不知道心里翻滾的到底是什麼情緒，她從小漂泊慣了，今天在東家明天在西家這麼過來的，時不時還要出去小半年參與一些事情或者看身邊的人出去處理一些事情，也便習慣了聚少離多的日子，所以一向對歸屬感並不在意。
當初葉家人找過來的時候，葉流安願意把他們當做親人，卻並不願意回到葉家，一來是她身份特殊，不能離開這里，二來也是覺得沒必要，十幾年都已經這麼過來了，她都可以說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態度了，沒必要強行融合，彼此心里有對方不也就夠了？
「嗯。」葉流安垂下眼瞼，語氣更柔和了一些，「我也喜歡哥哥。」
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就如同驚雷一樣劈到葉子琰的腦海中，葉子琰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嘴角的笑根本收不住，如果不是怕葉流安听到毀了自己的形象，他恨不得當場爆笑三聲！
「哥哥在外邊嗎？」葉流安的力氣重了些，小狐狸咬住她的手，不滿地哼叫了一聲，當然沒有用力，葉流安歉意地對他笑笑，趕忙安撫他。
「嗯嗯。」葉子琰聲音急/促，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我在外面，我明天能去看你嗎？」
葉流安失笑道︰「你後天就要來接我了，後天周日。」
「哦。」葉子琰應了一聲，有些失落。
「明天給哥哥準備禮物，」葉流安笑彎了眼楮，「好不好？」
葉子琰眼楮倏地亮了，「好！」
「哥哥要早點回去，最近降溫，夜寒露重，容易感冒。」
「嗯嗯嗯。」
「煙酒少一沾一點喲~」
「沒問題。」
「哥哥怎麼這麼听話啊？」
「都听你的！」
兄妹倆亂七八糟的聊了一些，葉子琰那手機根本舍不得掛斷，人家的游戲都又開了一輪了，葉子琰這邊還沒打完電話呢。
段文灼郁悶地吐槽道︰「怎麼感覺葉哥這一點都不像挨罰的樣子呢？瞧瞧那蕩/漾的表情，這表情管理都失控了！」
「誰讓你那麼牛逼呢？」賀景楓翻了個白眼，「大冒險的方式千千萬萬，你偏偏選了這麼一個，為葉哥送上神助攻，等著吧，葉哥一會兒還得感謝你呢。」
段文灼︰「……怎麼感覺你這話說的這麼陰陽怪氣呢？」
「嘻嘻嘻我就是在陰陽怪氣啊。」
段文灼︰「……」
段文灼郁悶地看向葉子琰，葉子琰唇角那柔和的弧度讓他一僵，默默地扭回頭來，但是出于好奇，段文灼總是時不時地看向葉子琰。
等到段文灼他們游戲都過了五輪了，葉子琰那邊電話才打完，打完了葉子琰也就坐在那里，時不時摩擦一下自己的手機，偶爾還要笑一下，段文灼每每看向葉子琰，都會有新的「驚喜」刺激他。
——他心目里冷酷無情不苟言笑的暴君葉哥，就這麼……倒了qaq！
段文灼玩不下去了，滿腦子都是葉子琰和葉流安，索性把牌一扔，「不玩了不玩了，葉哥，我們聊聊天唄。」
葉子琰壓根沒听到後面那句，「不玩了？十點了，也是時候散場了。」
段文灼︰？？？
葉子琰扭頭看他，禮貌又不失驕傲道︰「我妹妹讓我早點回家休息，最近降溫，夜寒露重，她擔心我。」
段文灼︰「……」
「等等！」賀景楓正玩得起勁呢，「葉少，你不打算去度假山莊看看了？後天可就周日了，你今天不去看，你明天來得及嗎？你不得好好準備準備？」
葉子琰猶豫了。
賀景楓再接再厲，「周日.你不會打算讓你妹妹在葉家做一天吧？面對面什麼也不干？你不覺得尷尬嗎？你得給妹妹留個好印象啊葉哥！」
「走走走現在時間正好，我們一起去唄？」
段文灼在深山老林待了那麼久，也著實憋壞了，一听是新出的度假山莊，第一個鬧著要去，最後幾個人退散著上了車。
這次就沒帶幾個外人了，就是葉子琰、賀景楓、龐鳴杰、許沉涼和段文灼，這五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關系自然不一般。
賀景楓上了車就給他的兄弟打電話，龐鳴杰問段文灼︰「剛才人多也沒好意思問，灼子你怎麼想的？怎麼招呼都不帶跑那麼老遠？也不跟兄弟幾個說說？」
段文灼笑了笑，搪塞道︰「有道長說我命犯桃花，得出去躲躲，要不然就有血光之災啊，為了我的小命，還不得出去躲躲？」
「真的假的？」龐鳴杰好笑道，「你什麼時候也信這玩意了？你不是一向相信科學的嗎？」
「不信不行啊，」段文灼郁悶道，「你是不知道，那段時間我光出事，真的是喝口涼水都塞牙，什麼百年一遇的倒霉事我都能遇到，走在路上廣告牌能掉下來、花瓶能掉下來、就是水壺都能掉下來！」
「開車不是這出事就是那出事，各種小車禍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七十，醫院我都不知道去過多少次了，最慘烈的是那次，我就想削個隻果，結果差點把自己的手削下去，我怎麼不知道一個削皮器能那麼鋒利？？」
「你說都這樣了，我能不信嗎？」
「太可憐了，」龐鳴杰滿是同情地說道，「現在怎麼樣？」
「請了大師給破了，」段文灼拍了拍大/腿，「要不然我能曬成這樣嗎？還不是為了吸收陽光之氣？」
龐鳴杰︰？？？
……怎麼感覺這麼不靠譜呢？？
「唉，」段文灼扭頭去找葉子琰，發現葉子琰腰帶上的香囊，好奇道，「那是什麼？」
龐鳴杰看了一眼，「那是葉哥妹妹送給葉哥的禮物，葉哥可寶貝呢。」
「哇哦，」段文灼隨口道，「原來現在還有人用香囊啊，我以為只有那些大師才用這玩意，都是用來裝符的，我在那位大師身上就見過。」
「葉哥能給看看嗎？」
「不給。」
前方紅燈，賀景楓停了車，也加入了這個話題，幾個人嘻嘻哈哈地取笑葉子琰，葉子琰渾然不在意，還有幾分驕傲。
「你們要是喜歡，讓你們妹妹送你們不就好了？」
賀景楓當場嗤笑出聲，「我們也得有妹妹啊！」
「怎麼沒有？」許沉涼漫不經心道，「我們和葉哥是兄弟，安安是葉哥的妹妹，四舍五入，安安就是我們的妹妹，改天我們也找妹妹要一個去。」
「休想，」葉子琰冷哼道，「小賜都沒有，只有我有。」
「還有，安安是我妹妹，沒有四舍五入，別想了。」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葉哥這麼小氣？」賀景楓啟動了車子，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話，就听到葉子琰急.促道，「找個地方停一下，快！」
賀景楓趕忙找了個地方停了車，「怎麼了？」
「我的香囊不見了。」葉子琰面容嚴肅。
「怎麼可能不見？」賀景楓愣住了，其他人也知道這個香囊對葉子琰有多麼重要，連忙幫他找，但是找遍了，也沒見到那個香囊。
那一瞬間，葉子琰只感覺頭暈目眩。
就在這個時候，許沉涼突然道︰「灼子，你腳底下的是什麼？」
段文灼低頭去看，果然發現了那個香囊，奇怪道︰「……不對啊，這個東西什麼時候跑我這來的？就算葉哥掉了，也不應該掉在我這里吧？」
段文灼將那個香囊遞給葉子琰，「我真沒拿，我在這個位置，怎麼可能悄聲無息地拿過來？」
「我知道。」葉子琰抿唇，他接過香囊，覺得香囊有些熱，不由微微一愣。
「奇了怪了……」賀景楓小聲地嘟囔著，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正是他那位兄弟的電話。
賀景楓也沒多想，直接開了免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听到他那個兄弟急.促地聲音，「賀少賀少你們來了嗎？沒來就別過來了！這邊出事了！！」
賀景楓楞了一下，「什麼？」
「山口那邊的建築有點問題，直接塌了，把旁邊那些石柱也給撞了，連帶著滾下去了，幸好這邊偏僻，大晚上又沒有人，這他/媽要是傷了人，我這個山莊都不用開了，我是想不明白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我他/媽/親自質檢的啊我/日！」
段文灼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急/促地問道︰「在哪里？在哪里出的事？！！」
那邊很快報了一串地址，段文灼看了一下，也就不到十五分鐘的路程，也就是說，沒有香囊這個小插曲，他們應該會被那些東西砸個正著。
那些東西里，還包含石柱。
運氣好，可能是個輕傷，運氣不好……
段文灼的臉當場就白了，他喃喃道︰「……不應該啊，不是已經破解了嗎？為什麼還會這樣？不是說沒事了嗎？怎麼還越演越烈了嗎？」
葉子琰楞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手里的香囊，許沉涼小聲道︰「葉哥，你能將這個香囊打開看看嗎？」
葉子琰握緊這個香囊，沒說話。
段文灼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這才冷靜一下，剛接通了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听到他一向沉穩的父親近乎于慌亂的聲音。
「你在哪？！誰讓你跑出去的？！！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從家里待一會兒嗎？！你到底在那？」
段文灼剛報出地址，就听到母親帶著哭腔的聲音。
「你待在那里別動！你千萬別動！我們馬上就過來！！你別怕！你等著我！」段文灼的母親從丈夫那里搶了手機，聲音都帶是抖得。
段文灼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段先生一邊往外走，一邊簡略地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就在剛剛，他們本來在答謝那位大師，結果大師前一秒還在笑，後一秒直接吐出一口血來，言笑晏晏的場景瞬間就是一窒，大師一邊吐血一邊道︰「錯了！錯了——」
「不是桃花劫——是死劫——小少爺有死劫——！」
那一瞬間，段夫人只感覺頭暈目眩。
段文灼只感覺大腦「嗡嗡」作響，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葉子琰手底的香囊上。
……這個香囊剛剛出現在他腳邊，是為了救他嗎？
很快，段家的人趕到，那位大師年紀不小了，此時臉色蒼白，虛弱無力，見了幾個人之後，先給他們發了符，只是輪到葉子琰的時候，眉心微微一蹙，然後上下打量葉子琰，最終將視線定格在他手中的香囊上。
「這位先生，」那位大師被人攙扶著，聲音十分虛弱，「你能將你手里的香囊給我看看嗎？」
葉子琰有些警惕地看著他，不語。
那位大師急/促地喘息，艱難道︰「……這個香囊，可能是幫段小少爺渡過死劫的關鍵。」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香囊，剛剛是不是突然出現在段小少爺的身邊。」
葉子琰微微抿唇，一言不發，段文灼連忙道︰「對對對，它突然出現在我的腳邊。」
「那就對了，」那大師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似乎有些如釋重負，「我想，你們遇到真正的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