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比肩漢唐這目標是不是有些小了。」姚長生劍眉輕挑看著楚九說道。
楚九聞言搖頭失笑道，「咋地？你還真想日月所照之地，皆為漢土啊！長生這野心可不小。」
「達不到日月所照，也得弓箭，現在應該說是大炮射程之內皆為漢土。」姚長生雙眉輕揚傲氣地說道。
「呵呵……」楚九聞言莞爾一笑道，「先想想這西域如何的平安的走過戈壁沙漠吧！對這些將士們可不熟悉，水源就是很大的問題。」
「嗯！」姚長生聞言沉吟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道，「皇上，這宮內的藏書應該有記錄，當年大燕如何向西的征途，非常的有價值，能讓咱少走些彎路。」
楚九食指猛點著他道，「你說的對，我立馬著人來找找。」忽然想起來道，「那些書應該是蒙文吧！」
「皇上找前朝的老翰林，我想他們應該很願意。他們應該會的不止一種語言。」姚長生聞言提醒他道，「還有西南的部族，大小部落也是一團亂麻。」
「嗯嗯！」楚九點點頭道，「我會酌情啟用的。」
「我有些奇怪河套地區居然保護的很好。」楚九滿臉疑惑地看著他說道。
「因為河套地區是戰略要地，是草原狼進攻中原月復地的跳板，不允許其他人染指。沒有人活動，自然不會遭到破壞。」姚長生眼底微涼的看著他說道。
「那大燕不養馬嗎？」楚九滿臉疑惑地看著他說道。
「養馬也是需要銀子的，燕帝自己都過的兩袖清風的，哪兒來的銀子。即便有銀子，也不夠下面貪的。」姚長生直接翻了個白眼道，「還養什麼馬啊！」
「難怪咱看他的騎兵也稀稀拉拉的，我以前可是很怕大燕鐵騎的。」楚九感慨萬千地說道，說起燕帝，就想起了燕帝的私庫，詳細的講給了姚長生听听。
听得姚長生瞠目結舌的，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表達了。
「爹爹！」楚澤元他們站在殿外喊道。
「快進來。」楚九聞言眼楮一亮看著殿門口高聲喊道。
楚澤元三兄弟走了進來，姚長生起身雙手抱拳拱手見禮道，「太子殿下，二殿下，三殿下。」
「姚叔。」楚澤元三人向姚長生行禮。
姚長生則避開了，這禮數讓楚九黑眸輕晃，在心里微微搖頭，讓他不知道該說啥了。
「坐咱們坐下說話。」楚九看著他們說道，「餓不餓，讓人先送些點心過來。」
「還真餓了。」楚二少模著肚子嘿嘿一笑道。
楚九傳身邊的侍從去御膳房端些茶點過來。
「這牛乳做的點心還挺好吃的。」楚九黑亮的雙眸看著姚長生說道，目光又落在已經坐下的楚澤元身上道，「你們怎麼過來了？不在上書房學習。」
姚長生見他們兄弟三人坐在鼓凳上，才一撩袍子坐了下來。
「我們听說姚叔過來了，就嘿嘿……」楚二少討好地看著楚九，趕緊轉移話題道，「爹爹，您和姚叔在說什麼呀？」
楚九哪里不知道這二小的小伎倆，「我們在說河套地區。」
楚澤元起身走到了牆邊，刷的一下拉開了輿圖。
「這個還有些粗糙。」楚澤元笑了笑道。
「這次回來就可以將它們更加的精細了。」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面前巨大的輿圖道。
「這河套地區我知道。」楚二少紅撲撲的小臉看著他們說道，「河套地區是中原王朝與北方草原狼的邊界。」
楚澤元耳朵微動開口道，「你先等會兒再說，我們吃完點心再說。」
話音剛落，侍從就提著食盒在外面了。
楚九讓他們進來，將茶點擺好了，侍從退下後，才道，「這牛乳做的點心，松軟可口，孩子們最愛吃了。」
「這是師父搗鼓出來的。」楚澤元將碟子向姚長生推了推道。
「娘子對吃的那是孜孜不倦。」姚長生眼眸流露出醉人的甜蜜。
「有些太費糖了，普通人家吃不起。」楚九有些遺憾地看著他說道。
「糖？」姚長生劍眉輕挑看著他說道。
「長生有啥主意。」楚九好奇地看著他說道。
「我家娘子曾經說過糖，讓它變的如鹽一般雪白。」姚長生想了想看著他們說道。
「能提高產量嗎？」楚九眸光灼灼地看著他說道。
「這個我得回去問問。」姚長生保守地看著他說道。
「以師父的性格，指定能。」楚二少非常自信地說道，「師父對提高產量很是執拗。」
「呵呵……」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對于這點楚二少還真沒說錯。
「我知道這糖大部分是甘蔗給整出來的，甘蔗多種在南方。這麼多年怎麼沒听弟妹提及啊！」楚九黑漆漆的雙眸看著他忽然想起來道。
「娘子提及的早，應該是陛下剛拿下金陵的時候。」姚長生仔細想了想說道，「當時順嘴提了一句，其他地方還沒拿下來。這銀子不能讓別人給賺了。」
「呵呵……是弟妹說話的語氣。」楚九聞言笑道。
「我家娘子不是很愛吃糖，加上這牛乳多是北方放牛牧羊的。這事就擱了下來。」姚長生溫潤的雙眸看著他解釋道。
「現在也不遲。」楚九笑呵呵地說道，腦中隱約閃過一道靈光，卻被兒子給打斷了。
「姚叔，快吃。」楚澤元熱情的介紹道。
「好！」姚長生笑著點點頭道。
姚長生他們幾個將圓桌上的點心，餅干，給吃得光光的。
「現在我可以說了吧！」楚二少拍了拍手道。
「行！看看咱們二小能說出什麼來？」楚九身體後傾靠在椅背上，目光直視著他說道。
楚二少走到輿圖下凌空指著輿圖道，「歷史上，這草原狼主要通過︰河西走廊，河套地區，燕雲十六州，突襲中原。從秦朝到宋朝，中原王朝定都在長安，洛陽，東京汴梁等地。重點防御在河西走廊，河套平原。河西走廊非常接近關中，而且地勢平坦，便于騎兵突襲。」
「嗯嗯！」楚九眉眼含笑地看著他點頭道，看著九曲黃河道，「黃河百害唯利一套啊！」
「塞上江南。」楚澤元聞言說道。
楚二少指著輿圖小嘴巴巴地繼續說道，「晉朝衣冠南渡後，南方這才算是起來了。山西大同及朔州一帶，古稱雲州。西漢設置的河西四郡，就像是四個緩沖地帶，可延緩騎兵的突襲。河西四郡︰武威郡、張掖郡，酒泉郡，敦煌郡。河套平原一旦被攻佔，草原狼的騎兵就可以輕易地殺到中原核心。河套平原更多是中原的防御前線，或敵人作為進攻的跳板。」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楚九欣慰地看著他說道，「現在更為深刻的理解這句詩了。」深吸一口氣又道，「燕雲保命，河套自固，河西進取。長安定都，河西、河套是防御重心，燕京京定都，燕雲十六州是重心。在草原狼方面，從匈奴到突厥，再到前朝了，很明顯的出現了向東遷移的趨勢。」
「嗯嗯！」姚長生附和著點頭道，「河套平原還是重要的養馬地，失去河套會導致戰馬成本大增。定都燕京，防御重點改成燕雲十六州。」
楚九看向兒子嚴肅地說道，「你們幾個，老子定都燕京是為了防備，是為了隨時上場揍人，而不是讓你們伸出脖子讓人宰的。」
姚長生聞言一愣，笑而不語，這天下終歸是要交給他們的。
「爹爹！我們才不會呢！」楚澤元板著小臉義正嚴詞地說道。
「我相信你們不會，到你們的後代就不知道了。長在富貴窩里，會不會像燕帝一樣真難說。」楚九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道。
「爹爹，有前車之鑒，我們……」楚二少急急的辯駁道。
「二小子，這前車之鑒多了，你看有幾個吸取教訓的。」楚九食指點著御案說道。
楚二少粉丟丟的小嘴張張合合的，卻說不出話來，史書上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好了，這個問題呀！咱們慢慢討論，現在繼續河套地區。」楚九目光慈愛地看著緊皺著眉頭的他們道，「御敵于國門之外，這京城可不是國門，而是像長安、洛陽一樣的存在，離戰略方向不遠不近，不至于首尾不顧。」
「嗯嗯！」楚二少他們受教地點點頭道，「河套地區分為三大塊︰前套、後套，西套平原。歷史上西漢非常重視河套軍防，在黃河兩側設置了很多都尉，縣治！河套四郡︰朔方郡，五原郡，雲中郡，定襄郡。」
「這河套地區非常適合養馬。」楚澤元一臉正色地說道，「馬適合偏寒冷的地方生長，河套平原水草肥妹，是養馬的寶地，歷史上草原狼佔領此地，騎兵有馬匹供應，隨時可揮兵南下。遠有五胡亂華，近的就是現在，大燕鐵騎橫掃天下。黃河上游基本沒有改道的。賀蘭山將沙漠隔開，黃河穿銀川北上，給西套帶來巨大的水資源。黃河九曲，唯富一套。這個地方戰略重要性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