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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這, 郁哥,這是在針對你嗎?」白松剛說完上句,悚然一驚, 模了模自己的金發。

「……那——年少嗎?」

溫莎︰「總之,你金發。」

黑石板上也迅速刷出了消息。

[文森——]︰……

[acri]︰嘻嘻嘻嘻,好奇怪的——求呢~

[紅女圭女圭]︰多大仇?

[方塊——]︰有那種感覺了。

血字消失, 奇異的寂靜隨之散去,重歸現實。

天空上的鐘表變成了正常的時鐘。

圍獵,限時三天。一旦遺漏,全員處罰。

一旦擊殺獵物,得到的是高級道具。

[acri]︰金發寶貝們, 理發店沖鴨!!!!!

[方塊——]︰綠色眼楮的寶貝們,可以把眼楮自——戳瞎呢~

[病號103]︰年少的小可愛也可以當場自殺。

[腦科醫生]︰以上人員自覺前來掛號治病。

[病號071]︰醫生,——知道你是金發, ——來找你了, 嘻嘻。

[腦科醫生]︰煩死了,電不死你們。

[紅女圭女圭]︰百貨商店有假發賣, 快快快!

只是此時此刻, 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經不在黑石板上。光是黑石板上只有——位出名腦袋有問題的活躍分子在說話就足夠證明問題了。

「理發師!理發師!」一個長著金色短發的青年跌跌撞撞從棲身的旅館下樓,迅速沖進對面的街邊理發店︰「你們是不是還沒有打烊?」

年輕瘦弱, 穿一件寬大白襯衣的理發師npc在理發店溫馨明亮的燈光里緩緩轉過身來,手里拿著一把銀亮的剪刀。

理發師禮貌而熱情地招呼來——坐下︰「您好,——叫tony,——榮幸——您服務, 您——什麼樣的發型呢?」

「——剃個光頭,快,麻煩您快一點。染發也可以, 能染發嗎?」

「染發?」tony輕聲說,「——在遙遠的地方听聞過這種——奇的技藝,水蛭發酵——個月後可以——頭發染成黑色……」

「發酵水蛭」這種東西听得金發青年頭皮發麻。

「沒那工夫,剃剃剃!越快越好。」

「好的。」tony溫柔地——他圍上披巾,轉身再度拿起了鋒利的銀剪刀。

「唉,這一剪子下去,得掉多少頭發……」青年自言自語道。

 嚓。

鮮紅的血液從金發青年的脖頸噴涌而出,他的頭顱緩緩掉在了肩上。

「晚安,——頭發——多。」

與此同時,所有旅館與酒店里,服務生開始推著餐車走入走廊,挨個敲響房門。

「客房送餐,麻煩您把門打開一下。」

「客房送餐,麻煩您把門打開一下。」

「客房送餐,喊了——聲您都沒有出來,——了保證安全,——們必須打開您的房門,請原諒——們的冒犯。」

開門聲響起,一個十六歲外表的外來客在衣櫃里瑟瑟發抖。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腦中只剩下一個。

——早知道就不裝女敕了。

天空幽幽浮現一——血字。

「備注︰迷霧之都的原居民會——圍獵——提供慷慨的幫助。」

白松揪著自己的頭發,口中罵罵咧咧︰「什麼?還慷慨的幫助……」

空曠的窗邊,櫃台後的一位售貨員忽然看到了他。

身穿白色制服的售貨員瞳孔里彌漫著淡淡的灰霧,抬腿走向貨櫃之間。她——情平靜,仿佛在進——一次無比尋常的巡視一樣,可朝向的位置卻鎖定了白松的方向。

「快逃!」溫莎把白松那金色的腦袋猛地按了下去。白松嗷了一聲矮身鑽進貨櫃之間,貨品間的縫隙里,只見一個金發的人影在穿——逃命。

接著,郁飛塵與溫莎對視一眼,溫莎朝著白松的方向追過去,郁飛塵則轉身向東南方——去。他們現在正在三樓,是禮品和雜物區,東南方有個貨櫃,里面有——頂節日慶典用的假發。

另一邊,溫莎追著白松逃走的方向去,售貨員也在緊追不舍,她走路的速度明明極快,小跑才能跟上,卻仍然保持著從容的走姿,看起來極其詭異。

溫莎抬起胳膊,露出藏在晨禮服袖中的冷鋼利弩。

這是件攻擊力極高的中級道具,他在之前的一場混戰中得到的。附帶百分百命中效果,一百米內距離越遠,強度越大,限制條件是只能對背對自己的敵人使用,且隨使用次數的增多,威力逐漸下降。

得到它後,溫莎就沒有使用過,所以弩i箭威力應該還在巔峰狀態。

抬起手臂對準售貨員的後背,目測距離拉得足夠遠時,溫莎按下了機括鈕。

後坐力推著溫莎朝後踉蹌了——步,冷□□i箭「咄」一聲彈射而出,鋒利的箭頭劃破空氣,激起尖銳的風聲,瞬間沒入了售貨員的後背偏左處!

一蓬暗色的鮮血「噗」地噴濺出來。箭鏃來勢極凶,一往無前直刺心髒位置,連箭尾都消失在血肉里了。

下一刻,溫莎瞳孔驟縮。

售貨員的後背上明明撞出一個鮮血淋灕的深洞,卻仿佛根本沒感覺到一樣,依舊朝白松的方向緊追過去!

恰逢白松眼看距離危險,轉了個彎朝東方逃去。

灰色的霧氣在售貨員眼中彌漫,她的眼楮牢牢鎖著白松的位置,白松轉彎,她也轉彎追去,中間有貨架攔路,她卻仿佛什麼都沒看到一般,到貨架極近前時伸手一推,沉重的貨架竟然應聲而落,五顏六色的毛絨玩具掉了一地,她——情平靜地踩過去 ,某些內有玄機的玩具立刻發出難听的尖叫或音樂聲。

白松側頭看了一眼身後情況,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這是什麼怪東西,她不是人,絕對不是。

眼看著售貨員追上來,距離再一次縮短,白松劇烈喘著氣,緊緊抓著自己的防御護甲,腦子里轉過無數念頭。

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忽然听見溫莎喊了一聲︰「別被她看見!」

對上售貨員直勾勾的目光,白松一個激靈,環視——周。

商品間有縫隙不能完全隔絕視線,附近的東西,能徹底遮住他的只有……

白松往前沖刺——步,手腳並用地爬進最近的一個櫃台里,伏——完全貼在櫃台側邊,從外面看,完全察覺不出這里有一個人。

溫莎見白松找到掩——,松了口氣,然後把所有注意力投向售貨員。

視野里失去白松的蹤跡後,那古怪的售貨員忽然瞳孔失焦,定在了原地。五秒後,她轉身離開,頂著後背上鮮血淋灕的箭傷口,從容地在一排排貨架之間巡視,目光無比認真,一切細節都不放過。

櫃台內,白松不知道售貨員會不會追上來,心里正在打鼓。外面,溫莎看見那個售貨員離開,正——告訴白松,卻見櫃台極近處,一個小門從里面被打開了。

從門里走出來的,赫然是另一個身著白色制服,穿黑色瑪麗珍圓面鞋的售貨員!

小門連接著的是百貨商店的員工專用通道,她是來換班的……也就是說,她就是這個空櫃台的員工。

溫莎只來得及喊了一聲︰「來了!」

櫃台里,瑪麗珍鞋的低跟叩地的聲音索命一樣響起來。白松抬起頭,正對上來換班的售貨員平靜的目光。

下一刻,售貨員彎腰,俯身,動作自然得像是撿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一支筆那樣。

只是她那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卻是直直朝著白松的面門探去。

既然另一個售貨員能輕輕一推就讓一整個貨架倒下,那麼這個售貨員——必輕輕一抓就能把他的腦袋……

白松目光渙散,喃喃道︰「——是個好人,你不殺——,——不殺你,——是你如果殺——,——……」

售貨員的手即——伸來的那一刻,白松上半身猛地從藏身之處探出去,一手握住售貨員的手腕。

——卻完全阻止不了對方的來勢。

巨大的力道——乎把白松整個手臂震碎,他咬牙生生抵抗了一秒,另一只手里寒光乍現,中級攻擊匕首不——命一般朝售貨員的眼楮戳去。

人在生死之際爆發出巨大的潛力,他用之前從沒有過的速度對著那里連戳了——五刀,剎那間血濺三尺。

下一刻巨大的坍塌聲從身後傳來,溫莎不知道用什麼道具弄碎了櫃台正面,炸出一個大窟窿,伸手把他從里面往外拽。

白松也手腳並用往外爬。終于站起來後,他看見那名售貨員也在櫃台後站了起來,她臉上滿是鮮血,——經完全看不見眼楮。此時此刻,售貨員與白松這樣正面相對也沒有來追的樣子,顯然是喪失了視力。

喪失視力、鮮血滿臉的售貨員伸手理了一下在剛才的打斗中微微散亂的鬢發,站在被炸出一個大洞的櫃台後,緩慢而不失條理地整理——下台面上的資料,臉上掛出符合禮儀的笑容,正式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白松︰「……真敬業啊。」

剛剛喘了一口氣,卻听見不遠處有玩家的聲音傳來︰「那邊有個金發!」

——剛才弄出的動靜太大,被其它人注意到了。

剎那間,凌亂的腳步聲從各處響了起來,看到白松的外來客往這里趕來不提,沒看到的也紛紛走出,朝著人聲最多的地方偵查而來。

殺死玩家不再產生獎勵,人們終于不再彼此戒備,能夠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所有公共場所,光天化日之下。

他們終于告別膽戰心驚的前些天,擺月兌了潛在獵物的身份,成——真正的獵人,共同瞄準向那些珍貴的獵物——

這就是真正的「圍獵」了。

粗略一掃,正移動著的人影至少有五六個,暗中必然還有別人,甚至還有售貨員也從別的地方趕來。而他們這邊只有——人。

面對此情此景,白松只得使出了最後的殺手 。

今天下午他在百貨商店里也收繳了不少戰利品,其中不乏中級道具,——它們都遠遠不如這一個。

只听殺豬般的嚎叫在百貨商店三樓響起。

「郁哥————!!!」

三樓另一角,堆積如山的節日綢帶與禮盒間,一位身著黑袍的銀發客人靜靜站著,他身前正有一具持刀尸——轟然倒下,血液在地板上漫開。

求救的嚎叫聲久久回蕩。他聞聲,朝那個方向看去。霜藍色的眼楮里浮現一絲微微的笑意。

下一刻,一只幽靈般的黑蝴蝶在白松身畔浮現,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他肩頭。

白松的身——瞬間消失,進入完美的隱身狀態。

同時,往那個方向涌去的獵殺——忽然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擋住,他們意識到這恐怕是什麼防御道具,正——合力破開這層防御的時候,令人窒息的殺機一閃而逝,最前面的三人臉色蒼白,猝然倒下,不知是死是活。

其它人腳步頓了頓,謹慎戒備起來,——這一晃——的時間,眼前——經沒了那名金發的身影。

只有一個亞麻色長發貴族打扮的青年立在原地,笑吟吟指了個方向︰「他往那里跑了!」

節日慶典假發貨架的頂端,郁飛塵收回了朝那邊看去的目光。

隱身道具放出的時機不錯,大概是溫莎下午收繳的戰利品。只是和他剛才的攻擊放重了。

三層,圍獵不止在這一個地方發生。

銀發客人所在的角落旁,貨架與貨架間的走廊里,一——人匆匆追著位少年跑過去,卻有——個人停住了腳步,往角落里望去。

「這樣的算不算年少?」其中一個道。

「難說,不知道。」同伴回答他。

那人借著節日區五顏六色的燈串彩光又往里看了看,低聲說︰「他們往那邊追過去了,——們在這搏一搏?」

——反正殺錯也沒說有懲罰。

正在他們猶豫時。

客人手邊不知何時多了頂黑色的闊邊禮帽,抬手,寬大的帽檐緩緩向上擋住面孔,然後戴在了頭上。禮帽上用白色羽毛綴出——朵幽寂的裝飾花形狀,帽檐垂下黑紗,籠罩了那張臉,使人一時間看不清五官。

剛才拿不準這人夠不夠得上「年少」的定義,此刻面前人被禮帽的黑紗覆面,加上高挑單薄的——態,朦朦朧朧間倒顯得更像個成年女性。

再一看這人身邊倒下的尸——,還有地板上正在蔓延的血跡,第二個人拉了拉同伴︰「別多事,走吧。」——

人繼續往前追去,客人也從容走出角落——了清靜,他沒摘那頂黑紗禮帽。

八音盒放著叮叮咚咚的樂曲,小丑的彩球在蜂蜜色的地板上散落一地。不遠處就是展示服飾和假發的貨架,脖子被一根細鐵桿代替的人頭模——們在地面上投下奇形怪狀的影子。

另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節日彩燈下。他伸手,帽檐微微下壓,華美的緞面折射出流淌的微光。

走道上,郁飛塵與他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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