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具非常完整的鎧甲,鎧甲里面空空如也,但卻鼓鼓囊囊的躺在沙地中,仿佛鎧甲中包裹著一具軀體,只是用肉眼看不到而已。
「這具鎧甲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每個士兵的心頭都蒙上了一層疑雲,一具完好無損的鎧甲,像是被人穿戴整齊的出現在他們眼中。
「難道,是另外三支前來執行任務的人馬留下的?」李八在鎧甲上仔細看了看,猜測道。
「應該是。」曹貴獨眼放光,神色凜冽。
「可是,他們人呢?」曾阿牛滿臉疑惑的問了一聲。
曾阿牛是整個先鋒旅最年輕的一個士兵,他的年齡比陳楚楠還小。
所有人都在疑惑。
茫茫沙漠,一個人也沒有,卻憑空出現一具完整無損的鎧甲,這本身就不正常。
「小心!」
曾阿牛剛剛伸手,想將鎧甲拿在手中,但是他的手一踫到鎧甲,那具鎧甲就像是歷經歲月洗禮的古物剛剛出土一般,瞬間變得干癟、陳舊,甚至有不少粉末撲簌簌從鎧甲上落下。
很快,原本完好無損的鎧甲變成到了一具破爛不堪的鎧甲。
曾阿牛心中一跳,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瞪大眼楮,在四周掃視了一眼,他下意識的張著嘴呆愣了一下。
「我……我什麼也沒干。」曾阿牛委屈了起來,眼中孕有淚水。
「這不關你的事。」張若塵拍了拍曾阿牛的肩膀,安慰道︰「就算你不踫它,恐怕別人踫了它,它一樣會變成這樣。」
「這真的是前面那三支前來執行任務的隊伍留下來的嗎?」曾阿牛小心的問道。
「除了他們,還會有別人嗎?」李八嘆息一聲。
「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這具鎧甲到底遭遇了什麼,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很多士兵心中開始煩躁了起來,一路行來,他們遇到的事情都太詭異,而且這些事情全部都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尤其是這具鎧甲上發生的變化,更是讓他們心生恐懼。
「他們真的與草原部落聯盟的那位神秘盟友遭遇了嗎?」
「那支神秘的軍隊,到底是人是鬼?」
……
「安靜!」突然,王四一聲大喝,將所有人的議論聲都壓了下來。
「我們是軍人,執行命令是我們的天職,不管前方有什麼危險,我們都已經在大將軍面前立下了軍令狀,這個任務,我們必須完成。」
王四的聲音極具威嚴,加上他御靈境的氣勢,先鋒旅的每個士兵立刻停止了議論。
「現在,所有人听我的命令,繼續上路。」
王四平時是一個非常和氣的人,但是他威嚴起來,也非常具有威勢。
「生死同功,不達任務誓不還!」曹貴沉聲大喝一聲,隨後所有士兵都和他一起高喊了起來。
「生死同功,不達任務誓不還!」
「生死同功,不達任務誓不還!」
……
整個先鋒旅所有人都在共鳴,他們都在高喊同樣的口號,立刻便堅定了信心,士氣高漲。
就連陳楚楠都不由得與先鋒旅的人馬產
生了共鳴,隨著眾人一起高喊著。
先鋒旅在王四的帶領下,再次整裝待發。
耀眼的陽光依然高掛在天空,腳下的沙子依然滾燙,但是陳楚楠突然感覺,有股涼風迎面吹來。
「難道是錯覺嗎?」陳楚楠在四周看了看,其他士兵並沒有任何異常,他不禁產生了懷疑。
「咦?」陳楚楠吃了一驚,他又有一種被涼風侵襲的感覺。
陳楚楠的目光不斷在四周掃視著,先鋒旅每一個士兵的神色都很堅毅,就連他們的腳步也很堅定。
「真的是錯覺嗎?」陳楚楠狐疑著,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整片沙漠的溫度正在逐漸下降。
「快看,前面有好幾具鎧甲。」就在陳楚楠疑神疑鬼的時候,先鋒旅的士兵又騷亂了。
陳楚楠循著眾人的喊叫聲看去,七八具完整無暇的鎧甲出現在他的眼中,已經有很多士兵圍了上去。
毫無疑問,這些鎧甲自然是前面三支隊伍遺留下來的,至于他們到底遭遇了什麼,又為什麼會將鎧甲遺留下來,誰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有了上次曾阿牛的經驗,沒有人敢輕易的伸手去觸踫任何一具鎧甲,他們只是圍在鎧甲的周圍,驚疑不定的打量著每一局鎧甲,猜測著他們可能遇到的情況。
「我們是不是也會變成他們這樣?」曾阿牛有些膽怯,之前的景象,他歷歷在目,一想起來就不禁渾身發抖。
「胡說什麼,我們可是全軍第一先鋒旅,有什麼任務能難倒我們,我們一定能再次創造奇跡,完成這個任務。」曹貴瞪著獨眼看了曾阿牛一眼,沉聲道。
曹貴那道貫穿下巴的疤痕,不怒自威,他開口說話時,語氣沉重。
曹貴一開口,曾阿牛就不敢再說一句話。
李八用獨臂拍了拍曾阿牛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阿牛,你加入先鋒旅的時間還短。你不知道我們曾經的輝煌,說這句話,情有可原,但是以後,絕對不允許你再次質疑我們先鋒旅的能力。」
「我們第一先鋒旅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你要知道,咱們的大將軍可是咱們這支先鋒旅的開創者,他要是不相信我們,會讓我們去執行這個任務嗎?」
「嗯。」曾阿牛點頭,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說這種話了。」
「所有人听令。」王四的聲音再次響起︰「完成任務,是我們的首要目標,等我們完成任務返回來的時候,再去安葬他們,現在我們繼續上路。」
陳楚楠站在遠處打量了那幾具鎧甲幾眼,這些鎧甲和他身上的著裝一般無二。
即使剛剛成為神策軍先鋒旅一員的陳楚楠,在茫茫無際的沙漠中,突然看到這麼幾具相同的鎧甲後,心中也不免產生一絲怪異的感覺。
先鋒旅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說,那些孤零零的躺在沙漠中的鎧甲的主人,都是他們的同袍,
或許,有些人,他們相互之間還認識,說不定還在一起吃過飯。
但是,當兵打仗就是這樣,前一刻還是活生生的人,下一刻就有可能變成一具冰冷冷的尸體。
他們或許早已習以為常。
傷感自然有,也在為死去的同袍而感到悲哀,但他們腦海中還有一個更
為堅定的想法,那就是——完成任務。
「你們看……前面……前面……」
然而,就在先鋒旅的人馬繼續前行不久,突然又傳來有人驚慌喊叫的聲音。
一具又一具完整無損的鎧甲出現在每一個人的眼中,乍一眼看去,那些鎧甲密密麻麻,鋪滿了一大片沙地。
嘶!
陳楚楠突然感覺天地間的溫度驟降,身上竟有些寒冷,只是腳下滾燙的沙子,還有空中耀眼的陽光,都讓他不得不懷疑,這一切只是他的錯覺。
「一具、兩具……」
有些士兵自發的開始清點了起來。
「一共九十二具鎧甲。」
「不對,是九十四。」
「沒錯,我也數了九十四具鎧甲。」
「這里有九十四具鎧甲,之前我們遇到了八具,加起來正好是一旅的人馬。」
……
一種詭異的氣氛繚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頭,那一具具完整無缺的鎧甲,讓他們感到渾身發涼。
「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曾阿牛哭喪著臉,他的嘴唇在哆嗦,身體僵硬,雙眼迷離,忍不住想要哭泣。
「嚎什麼嚎?」曹貴不滿的怒瞪曾阿牛一眼,讓他眼中的淚水始終在打轉,沒敢落下來。
陳楚楠小心的靠近一具鎧甲的身前,仔細打量著鎧甲,心中也充滿了各種狐疑。
「你們看,鎧甲里面好像有黑色粉末。」
陳楚楠凝神看去,他也看到了每一具鎧甲中都有大量的黑色粉末。
剛開始遇到第一具鎧甲的時候,他們都在震驚,竟然沒有察覺到鎧甲里面的異常。
「這些黑色粉末……」不少人也像曾阿牛一般,驚慌了起來。
「咯咯……咯咯……」一個老兵指著鎧甲中的黑色粉末,控制不住嘴中的牙齒,上下踫撞,發出咯咯的聲響。
「這些黑色粉末,不會就是這些鎧甲的主人吧?」饒是張若塵這種御靈境的強者,也不禁有些心顫。
這究竟是什麼力量,只傷,卻不對鎧甲造成任何損傷?
也不對,那種力量侵蝕了鎧甲,只是,只要不去觸踫鎧甲,鎧甲便完好無損,一旦有人踫了鎧甲,鎧甲便會產生風化現象,變得陳舊,殘破不堪。
「這一百零二具鎧甲肯定是其中一支前來執行任務的人馬遺留的,他們竟然全軍覆沒在這里。」
「不對,他們的旅帥不在。」
通常情況下,一旅連同旅帥在內,加上兩位隊正,一共是一百零三人。
旅帥的鎧甲與普通士兵不同,這一百零二具鎧甲中,確實沒有一具屬于旅帥的鎧甲。
每一個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來,他們不知道那位旅帥的真正去向,不知道他是不是逃過一劫,又或者,他只是比這些人多苟延殘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在其他地方慘遭了毒手。
「啊!」猛然間,詭異的沙漠中,響起了一聲痛苦的慘叫聲。
一個士兵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在一具鎧甲里面的黑色粉末上踫了踫。
那些漆黑的粉末像是活物一般,眨眼間全部都集中向他的手臂上,他的整條手臂瞬間變得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