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宿主,你早做決定,這樣死了還有具完尸。」
「不會說話嗎?」北辰映雪眼楮一橫。
「叮,咱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你死定了。」
北辰映雪不再理系統,面向裁判官,「這未免有失公平。」
「公平,實力面前有公平嗎?」
刀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強者可以改變規則,而弱者根本沒有資格來制定。」
「那你盡可以下手了,最好將我的腦袋拎去向這畫的主人表功。」
黑衣沉吟,道︰「說吧,想要什麼公平?」
「我贏了,好處呢?」
「這個可以有。」
胖子手中亮起一個玉牌,上面兩個篆刻——童生。
「童生,這是文位嗎?」
「是的,只要你贏了,這童生就是你的。」
北辰映雪知道,世間文位分為︰童生,秀才,舉人,進士,翰林,大學士,大儒,半聖,亞聖,聖人。
實際上,這文位和科舉制度也大致差不多,都要經過考核。
北辰映雪依然不信,「你有這能耐?童生可是要經‘縣試、府試’兩場考試,並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擁有,你就這麼一說,鬼信?」
「別忘了我現在的職業。」
「哈哈,位低言輕休勸人,能力不及莫負重。」
「你敢鄙視我。」
「不敢,我只是實話實說。」
「……」
「只要你贏了,我回去在文廟里一祭拜,在冊封里一填寫,這童生的文位就是你的了。」
這話北辰映雪倒信,如今的大唐,明里法治嚴明,其實有權人完全可以一手遮天,莫說一個小小的童生,縱然秀才他們也可以營私舞弊。
冷冷道︰「不就是個小小的童生嘛,對我能有什麼吸引力?你以為我非要靠朝廷俸祿來生活嗎。」
裁判官盯著他的眼楮,一字一板地說︰「至少它可以化解你的魔功。」
啊,一句話,令北辰映雪目瞪口呆︰——不會吧,又是個送菜的,這菜還有點大啊。
……
雖然驚愕,但還得穩住,縱然他親眼所見自己使用魔功,且用魔功殺了人,那又怎的,絕不承認,絕不能露出一點口風。
只要露了,就表示自己承認了,就必然會掛在寨門上千刀萬剮地示眾。
入魔者死,這是聚寶鎮千年古訓。
「我有魔功嗎?我什麼時候會使用魔功了?呵呵,你說話可真逗。」
「這麼說你不要了?」
「要,怎麼不要,文位都不知道要的,估計也就是傻*子了。」
「好,算你嘴硬,來,開始吧。」
……
畫,展在了他面前,好一幅畫的江山。
濃墨重彩,山麓綿延,霧氣縈繞,江水浩瀚。
濃墨破淡墨,以淡墨破濃墨,以水破墨,以色破墨,以墨破色,山水悠然,朦朦朧朧中富有高雅和亮節。
「你可以動筆了。」
說著這話,他卻不給他紙和墨。其實倆人倒也心知肚明。
北辰映雪執筆朝虛空一點,瞬息,周圍的水汽凝結為水滴,唄的一聲被吸入筆內。
簡單的一下,就讓裁判官側目,瞪大了兩只圓溜溜的眼,一如他圓溜溜的身軀。
筆開始移向那幅畫……
「你干什麼?這可是名畫,你休要弄壞了它。」
「呵呵,這也算是名畫,就落款這金烏旭三個字。」
胖子憤怒,「這金烏旭三個字豈是你叫的,那可是我兄弟。」
視如敝屣,北辰映雪繼續拿他的筆,朝那畫上一點。
一點,就一點,剛才那滴水珠就滲入畫里。
對方震怒地看著他的水滴,看著它一點點地被紙吸干,一絲都不剩。
「這就是你在作畫?
「是的。」
「听說你鬼畫桃符,可這連鬼畫桃符都不是。」
「不是嗎?」
「不是。」
「那你就眼拙了,對不起,我畫完了。」
「畫完了?那你就死定了。」
刀出鞘……,鏘的一聲!
風輕雲淡,北辰映雪說︰「你可以砍下我的人頭,但不能侮辱我的畫。」
「這是你的畫嗎?」
「是的。」
「這畫與原來的有什麼不同嗎?」
「恕我眼拙……」北辰映雪倒也毫不客氣地反諷。
裁判官抓耳撓腮,憤怒與不解盡寫臉上。
「能詳解嗎?」
「你才識淵博。」
「怒我不恥下問。」
「那我給你指點迷津,原來的就是原來的,現在的就是現在的,你又不瞎,親眼見證了我作了這畫。」
「好,你牛,你等等。」
胖子氣沖牛斗,如飛攀上山崖。
……
「叮,宿主你又消耗了一個魔力點喲,你現在還剩余4個魔力點。」
哦,知道了。
北辰映雪往那神廟的面板上一看,果然,魔力剩余四個。
——宿主︰北辰映雪
——詛咒值︰N
——香火值︰N
——魔力︰4
——魔功︰魔脈六重境初期
……螞蟻分身︰妖力一重
……
胖子滾球球地「滾」上了山頂,那里有個白衣公子,還有一盤棋。
棋是死局,一方「將」軍,一方已敗,正是先前那盤棋。
畫展現在白衣公子面前,令他不得不凝視著畫發呆。
「怎麼了,你不會也和山下那小子一樣傻了吧。」滾球球問。
金烏旭也不說話,手指著畫上的江山。
江山,江和山。
江上有水,水上有舟,舟在動,水面蕩起漣漪。
山上有霧,霧在松上,松在動,霧也在動。
還是沒看懂。
胖子左看右看,不知其所以然。
「這是你的畫嗎?」
「不是。」
「不是?明明是你的,我剛拿的便紙。」
「紙還是我的,但畫已不是。」
「為何?」
「還明白不過來嗎。」
金烏旭不再指向那畫,卻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看,直看得胖子渾身發酥,狼狽地逃下山去。
「糊涂呀糊涂,他居然沒看懂。」
白衣公子看著他的逃竄輕輕搖頭,到底不愧一介武夫。
一聲長嘆,「他符道小成,卻是我無意中推波助瀾,春秋筆啊我的春秋筆。」
畫中,山不動,霧在動;舟不動,水在動。
「魂畫,他居然有了魂畫,雖然很低級,卻是入道了,看來此人不可小覷。」
「唉,他入了畫道,而我卻退步了,我失憶了畫功第七重境界‘畫魂’,還丟失了畫魂魂脈。老天,你這是和我開玩笑嗎。」
……
符道,畫符的至高境界,以靈氣作符,以符化道,小小的符就可以化作萬般神通。
山下,一只怪獸浮出水面,水波輕輕地蕩漾開來,閃著層疊的光。
胖子又巨石一樣滾下山來,手中依然一只雞腿,滿嘴流油地說︰「你輸了,那不是你的畫。」
「不是我的畫又是誰的,他敢說是他的?」
「好,算你贏,算你有種。」
拋來那塊玉牌,道︰「滴血認主吧。」
「啊,這文位玉牌也要滴血認主?」
「廢話,你以為我這是破銅爛鐵,不夠高大尚。」
呵呵,真是送菜的。
呯,北辰映雪打出一招,一爪撲向胖子。
胖子拆招,卻道︰「化解魔功也要到正午時分。」
「是嗎,我這是魔功嗎,我這是正而八經的道家仙法。」
「仙法,呵呵,為何夾著魔技?」
「嘴是圓的,舌頭是扁的,話都由你說了。」
「呵呵。」
「為何是正午時分?」
「因為我這打道回府也需要時間,祭拜文廟也需要時間,冊封後信息直達州府也需要時間,所以最快也就正午時分。」
「哦,那最慢呢?」
「最慢,這個……」胖子撓起了腦殼。
那腦殼圓溜溜的,如同他滾圓的身子,而兩只眼楮,也圓溜溜的,也如同他滾圓的身子,北辰映雪暗道︰「就這幅身子就知道你非好貨。」
毫不在意下,道︰「循規蹈矩,多此一舉,那你慢慢來吧,告辭。」
起身就走。
送菜的,真是送菜的,且還是個孬貨。